21 第一課

随着吼聲而來的是一股滾滾煙塵，然後就見到一只約兩米五高的蜥蜴人狂奔過來，然後把奧德直接撞飛了出去。

奧德被強大的沖擊撞飛，背部狠狠撞在樹上，樹幹承受不了這股沖擊直接折成兩段轟然倒地。

“老爸，你搞毛啊！”奧德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直接沖過來的大蜥蜴人抱怨道。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一晚上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外邊了！”奧德他爹豎瞳緊縮死死瞪着奧德。

“這不就回來了嗎？”奧德走過來，對他爹說，“還有老爸，這裏還有客人呢！”

“啊？”奧德他爹這時候才注意到李柯三人，“讓各位見笑了，照顧犬子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犬子個鬼啊！我又不是狗！”沒等李柯三人發話，奧德又開始抱怨，“我們可是蜥蜴族，怎麽也該叫蜥子！”

約翰：奧德，你是認真的嗎？

萊茵：……

李柯：妻子？

奧德的爹叫做奧卡，奧卡也就是卡桑部落的族長。據奧卡介紹他們部落一共有三百人，倒是和布伊村的人口差不多。他們現在正準備一周後的戰争部署。

說是部署其實就是埋麻痹果和打磨石槍，至于其他的計劃壓根沒有。蜥蜴人族是不會魔法的種族，所以打仗都直接采用硬碰硬的方式。

不過就算是這樣，人類遇到蜥蜴人也見不得能讨好。蜥蜴人族的皮膚覆蓋着厚厚鱗甲，而且還能免疫大部分的魔法。

所以對魔法師而言，皮糙肉厚的蜥蜴人并不好對付。只有擁有強大防禦的騎士和強大輸出的魔劍士才能跟他們抗衡。

“部落裏的大家都在準備作戰，所以沒有什麽好東西招待各位，還請見諒。”奧卡帶李柯他們進了自己的房子。

奧卡的房子比其他的人好些，大部分是用石頭築成，泥巴倒是用的很少。因為在卡拉卡拉大森林雨季較長雨水較多的緣故，要是用泥巴做房子的話很容易被雨水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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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卡說沒什麽好東西招待是真的不是謙虛，這種冬天餓了連同族都吃的人，就別想他們有什麽好招待的。

幸好現在是夏季，所以森林裏的野果還很多。不過蜥蜴人很顯然沒有存糧的概念，他們會把拿到手的食物都吃光，這就導致他們這些家夥冬天沒得吃。

李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因為他們在昨晚就把東西吃光了，現在他們的面前只剩下三個野果子，半個巴掌大的。聽說這還是奧卡族長剛從部落裏湊的。

“這、這個果子能吃嗎？”約翰看着紫中帶黃色斑點的果子詢問。

“可以。”奧卡點頭，“吃了這個果子，舌頭就會發麻，超刺激的！有些家夥吃了還會直接四肢僵硬呢！”

約翰聽完奧卡的描述後，他肯定心裏的想法。這确實是書上描述過的一種果子，這種果子叫歐巴果。歐巴果含有毒素會麻痹神經，食用過多會導致休克死亡，是野外用來捕捉獵物專用的果實。

但現在別人拿這東西來招待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吧？那不吃是不是會不太好？吃還是不吃呢？

約翰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李柯說話了：“你這果子我們吃不了，吃了會死的。”

約翰；你、你這也太直接了吧？

“你們不能吃嗎？”奧卡一副遺憾的語氣，看向李柯三人：“要是吃了的話該多好，這樣冬天的糧食就可以多點肉了。”

約翰本來以為奧卡是對招待不周感到遺憾，但接下來的話是真的把他震驚到了。他從沒想過，這個家夥居然想把他們變成屍體當冬天的儲備糧。

萊茵對蜥蜴人并不陌生，也知道他們有這種特性。但李柯說想來看看，他當然沒怎麽拒絕，憑他的實力就算是發生什麽事，他也有信心應付得了。

就在奧卡說完這句話後，萊茵李柯抽出佩劍指向奧卡。就在這時，一大堆拿着石槍的蜥蜴人魚貫而入，險些把整個石屋擠滿。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奧德從人堆裏擠出來，然後就看到萊茵拿劍指向他的父親，驚訝道：“你、你們這是做什麽？！”

“這是我們該問你的話吧？”萊茵瞪着奧德沉聲道，“你把我們帶來部落的目的，是當把我們成冬天的儲備糧吧？”

“這、這個嘛。”奧德站在原地張了張嘴，但也沒有反駁萊茵的話。

“果然是這樣啊……”奧德雖然一副友好的模樣，但他始終是個蜥蜴人啊。

“奧德不是這樣的，對吧？”比起萊茵，約翰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家夥。雖然只是相處短短一晚上，但他相信奧德不是真想傷害他們，是有苦衷的。

奧德看了約翰一眼後，低頭道：“抱、抱歉。”

約翰沒想到，奧德他承認了？

“晚上巡邏是我的任務，但我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尋找食物。”奧德依舊低着頭，“我帶你們回來，确是想把你們當食物。”

“你……”約翰感覺腦袋一片空白。他長這麽大從沒遇到過這種事，在布伊村的時候，大家有時會小打小鬧但也不會随便誣陷別人，也不會把任何人想得特別壞。

就算有人做了錯事，那肯定是有苦衷的。

在哈德魔法學院碰到教導主任他們時，他至少清楚這是貴族的階級制度造成的，那些往他和李柯身上潑髒水的學生，也不過是被威脅才迫不得已才那麽做的。

所以，這些他都能夠去理解。

可奧德呢？他是迫不得已的嗎？

“我沒被誰威脅，從開始就是自願的。”

這句話直接掐掉約翰為他辯護的念頭。

約翰喃喃道：“怎、怎麽會這樣……”約翰畢竟是個15歲的少年，對這些事可不是一下就能接受的。

“那你們準備怎麽做？”李柯看向奧卡。

“我們？當然是把你們留下來做肉幹啦！”奧卡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的僞裝徹底暴露，“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人肉的滋味了，我啊，代表族人感謝你們的慷——”

奧卡話沒說完，一道風刃滑過他的脖頸，留下一道幹淨利落的血線。然後就看到奧卡的腦袋從脖頸上掉了下來，落在地上。大量的藍色血液從碗口大的脖頸噴出，将灰石所築的房屋染成藍色。

出手的是李柯。

他的生活是需要悠閑沒錯，但他也沒悠閑到被人威脅性命的地步。

“接下來是誰？”李柯作勢朝擁擠在門口的蜥蜴人劈了下手掌，然後就看到那些蜥蜴人争相恐後地退出屋子，從外面把整個屋子包圍住。

此時，只有奧德還留在屋子裏。

“你們把我殺掉吧，我願意贖罪。”奧德雙膝跪在地上，低頭看向地面。

“約翰，這事交給你決定吧。”李柯說。

“什、什麽？”

“他是死還是活，就都交給你決定了。”

“遲早要面對的。”看到約翰愣在原地，李柯淡淡道。

約翰其實也清楚有些事是無法逃避的，可他顯然沒什麽準備。

走到奧德面前停下後，約翰說；“這些都不是真的，對吧？奧德。”他還是想再相信奧德，就算被欺騙也無所謂。

但奧德別開臉沒看約翰，但這舉動已經明确了他的态度。

約翰深吸了口氣，從腰間抽出匕首：“那就對不起了。”接着，他緊握匕首朝奧德脖頸砍去，就在離奧德脖頸不到一厘米的時候，匕首突然停下來了。

奧德本以為他會像父親一樣被殺掉，但沒想到對方居然停下來了。

“你走吧。”約翰收回匕首對奧德說。

他果然還是下不了手，畢竟和這家夥也算認識，應該也算是半個朋友吧……

“謝謝。”奧德垂着頭從地上站起來，一只手快速抓住地上的石槍。

約翰沒再理會他朝李柯那邊走去，然後他就看到李柯對他伸出手掌。

嗖——

像是一陣風從他耳邊迅速滑過似的，但他知道那不是風，而是一記風刃。為什麽？他不明白李柯為什麽還是出手了，難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過奧德麽？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奧德，只見奧德兩條手臂高高舉起，手裏握着鋒利的石槍對準他的後背，要不是李柯出手快的話，這石槍穿透的可能就是他的身體了。

奧德腦袋随着那記風刃被斬下，約翰沒來得及躲閃就被藍色的血液澆了個透心涼。

“別随便把後背交給其他人。”李柯皺眉，對約翰的舉動有點不滿：“你要死了誰保護我？哦，這裏還有萊茵在呢，那就沒問題了，你一路走好啊。”

約翰恍然回神，他清楚李柯生氣了。而且他剛才還懷疑了李柯，心裏也有點慚愧。但是他察覺到了，有時候對敵人仁慈，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但現在的他，也不可能做到果斷。

萊茵倒是明白李柯想要做什麽，可這麽簡潔的教導方法真的有用嗎？明明可以用其他更好的辦法，可為什麽不去用呢？

他看向正在打哈欠的李柯，神色一怔。

……不會是嫌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