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獨自一人等在門前的秋蘭遠遠看見人影過來,原本還沒當回事,誰知那人越走越近,最前面的竟然是……
“公主。”
秋蘭連忙跪了下來。
“驸馬還在沐浴嗎?”魏語冰問。
“是。”秋蘭不敢耽誤,立馬回,“驸馬不需要奴婢們伺候,奴婢便只能在外等着。”
“其他人呢?”雲香見狀問道。
“奴婢見驸馬不需要人便自作主張讓她們都回去了。”
“本宮進去看看。”魏語冰話落,雲香趕緊推門。
穿過屏風,霧氣缭繞,魏語冰隐隐約約間可見一個人影若隐若現。似乎是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那水中的人影忽地晃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鑽入了水底。
唐虞年見到有人過來的那一刻簡直是吓了個半死,紮進水裏是半點都沒猶豫,等完全入了水她才想起來自己身上是穿着衣服的,還好平時警惕,洗澡都不敢脫衣。
“誰?”察覺腳步聲越來越近,唐虞年只當是哪個沒聽清楚她說話的丫頭擅自闖了進來,正要诘責,忽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本宮。”
公、公主?
唐虞年再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聽到公主的聲音了。
浸在水中,唐虞年遠遠地、模模糊糊間看見公主已經走到了溫水池邊,彎腰蹲下。她的聲音倒是聽得一清二楚,“本宮在殿內久等驸馬不至,便想過來看看。”
“驸馬莫慌。”魏語冰聲音中都帶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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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唐虞年剛想開口,忽又想到公主怎麽知道她慌亂?
自己現在一個大男人,妻子進來慌慌張張躲到水底,明顯不正常。沒再猶豫,唐虞年瞬間找了個離公主最遠的地方鑽出了水面。
她身上有衣服,雖然在水中,穿着濕衣可能會更明顯一些,但唐虞年能肯定公主是看不見她的。一來,離得遠有水氣做遮擋。再有一點,盡管唐虞年不太想承認,但她胸平卻是不争的事實。
原身可能是從小就開始束縛,導致她胸特別平。說句傷自尊的話,可能也就比男子好那麽一點點,除非自己脫、光光或者是直接用手觸碰,否則在這麽遠的距離下是萬不可能看清楚。
“公主怎麽來了?”唐虞年便不再順着那個說下去,像是好奇般問了一句。
“剛剛我還以為是哪個丫頭闖了進來,是我誤會了。”唐虞年只露出了一顆小小的腦袋解釋着。
“驸馬連洗澡都不需要人伺候?”魏語冰的手随意撥弄着池中水,一圈圈漣漪泛起,這裏是活水池,嘩嘩的水流聲還在繼續往裏進,魏語冰的聲音略微提高。
不等唐虞年回答,她像是恍然大悟般道,“是本宮忘記了,驸馬說過,你不太喜歡人伺候。”
“對,對,”唐虞年擠出一絲笑容,快速附和道。雖然知道公主隔這麽遠看不清,但水面以後還是好沒安全,一件薄薄的襯衣,全被她拿來遮擋關鍵部位。
若是換個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魏語冰在調戲唐虞年,而唐虞年自然是那弱小可憐又不願意屈服的“烈男”!
“臣自幼都是一個人沐浴慣了,”唐虞年努力鎮定繼續道。
“驸馬還真是勤儉。”魏語冰輕笑,正當唐虞年以為暫時能躲過一劫,再趕緊找個借口讓公主出去時,忽聽她道,“外人便罷了,本宮是驸馬的妻子。不如——”
“不如本宮來服侍驸馬沐浴吧?”
“不,不,”這下也顧不上捂衣服了,唐虞年搖着頭,擺着手,聲音都顫抖了幾分,明明是在溫水池中,她身體都打了個寒顫。
“驸馬,你這是……”魏語冰的表情十分受傷,委委屈屈道,“驸馬可是擔心本宮做不好,本宮是不會做飯,但沐浴之事本宮還是知曉的。”
“沒有,沒有,”唐虞年見公主表情受挫,還擡起衣袖輕輕擦拭着眼淚,立馬慌了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驸馬想說什麽?”魏語冰立馬放下手,實際上她當然是一滴眼淚都沒流出來,不過看唐虞年着急的樣子,魏語冰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我就知道,”魏語冰又添了一把火,“都說我貴為天子的女兒,大魏的公主,可真心實意想娶我的男兒一個都沒有。”
“你們都覺得我這個金枝玉葉出身的公主蠻橫嬌縱,什麽都不會!”
“沒有。”唐虞年的手搖個不停,極力否認。
“你娶了我,”魏語冰繼續道,“既沒有辦法日日侍奉高堂,也不能指望我給你做些什麽。”
“你自己反還要早晚跟我請安,大小事都要問我,還有李嬷嬷,母後派來的人還在作賤你。”
“朝堂上你會被人看不起,往日的同窗說不定還會暗地裏看不起你。”
魏語冰一字一句敘述着,唐虞年的腦門裏已經打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她自己都陷入了沉思。
有這麽可憐嗎?她怎麽完全沒感覺到啊!
明明是被富婆包養的愉快日子,上班有工資,當驸馬有工資,上班可以摸魚,當驸馬更是快樂無比。
美食,珠寶,新衣,香噴噴的床都在排隊等着她,就這還不滿意?那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真沒有。”唐虞年恨不得指天為誓告訴公主,她做驸馬很愉快,當然了,公主現在要是能出去,她就更愉快了。
“本宮知道驸馬只是在安慰我,”魏語冰嘆了口氣,起身站立。她的每一個小動靜在唐虞年這裏都被無限放大,還未等自己有所行動,就見公主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水面。
她從旁邊順了幾朵花,一瓣一瓣地拆開,然後又一片一片把它扔入水中。過了片刻,她仿佛是開心了不少,“不過驸馬,你這麽說本宮還是很開心。”
開心啊!開心就好。
不過這話是不是太悲慘了。
唐虞年小小停頓了一下,見公主繼續拆着花瓣,心生不忍,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心中的話,“公主,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那麽覺得。”
“驸馬安慰我一下就好。”魏語冰哀哀戚戚道。
“真不是。”唐虞年急道,“公主,我是認真的。”
“驸馬作為一個男兒,真沒覺得娶了我是屈辱?”
唐虞年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公主冰雪聰明,溫婉大方,”唐虞年笑道,“和公主相處這麽久,我還能看不出來嗎?”
“能娶到公主是臣最幸運的事。”
別說是男兒身了,她女兒身就想娶了好嗎?唉,唐虞年忽又覺得惋惜,她要是在現代以一個女兒身遇到公主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
“驸馬可是真心實意?”魏語冰又問了一遍。
“嗯。”唐虞年答。
“也是真心實意想當我是妻子?”
“是。”唐虞年不耐其煩地回。
“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魏語冰話一轉,“是不是不可以再當我是公主,你心裏第一時間想到的應該是,我是你的妻?”
好像是這麽回事。唐虞年點點頭。
“那,”魏語冰忽地揚起笑臉,“給自己的夫君沐浴是正常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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