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好啊。”唐虞年拉着魏語冰進了店門,信心滿滿地想着,這次她可是帶足了銀兩,不用找語冰要錢。自己的做官的俸祿是少了點不過再加上當驸馬的俸祿,反正都是自己的俸祿,一樣的。

“夫君今日跟凝雨不會只聊了這些吧?”進點後,魏語冰邊看镯子邊問。

“還聊了些她在府裏的事。”唐虞年随口說了幾句,目光便專心致志放在了玉镯子上,不一會兒她的眼前一亮,“小二,”唐虞年指了指,“你把那個拿來看看。”

“不一樣。”拿到镯子後唐虞年看了看,又問問魏語冰,“語冰,你說是不是?”

“是不一樣。”魏語冰點頭。

“可是明明是同一家店,我再找找。”唐虞年剛要放下仔細看看,魏語冰徑直從她手中把镯子接了過來,“夫君是不是要買來送給我?”

“對啊。”唐虞年愣愣地點頭,難道她的意圖還不明顯?

“既然如此,是不是應該由我來挑?”魏語冰又問。

“當然。”唐虞年瞬間就明白了魏語冰是何意思,往後面整整齊齊退了一大步,唐虞年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道,“語冰,您請挑選。”

“夫君如此誠心,我豈有不選之理?”魏語冰果真拿過來細細看了一番,她白皙的手腕上并沒有戴任何镯子,如今戴上,倒是顯得镯子好看了幾分。

“這個玉好像不是特別好。”唐虞年又盯着這镯子看了看,現代的好玉少,可唐虞年好歹是見識過的,雖不至于完全能看出來,但細看還是能辨別一二。

魏語冰倒并不是很在意,“夫君覺得好看就成。”

“語冰你戴什麽都好看,但這材質……”是不是也應該追求一下。

“夫君要是非要這麽較勁,恐怕沒什麽能買的了?”魏語冰笑問。

“那倒也是。”唐虞年尴尬地笑笑,魏語冰忽道,“夫君不是說要找找凝雨手上的镯子嗎?不如再問問。”

“好。”唐虞年又看了一圈,還是沒發現和凝雨手腕上一樣的,明明問了是在這裏買的啊!唐虞年奇怪,“難不成這麽熱銷,賣完了?”

“不如我畫下來吧。”魏語冰提議。

“語冰你還能畫下來?”唐虞年這下也顧不上買镯子了,“你不會把上面的紋飾也記下來了吧?”魏語冰輕點頭。

落筆的瞬間,被店小二喊來的老板就認出來了,“這位是本店特定的镯子,這個紋飾,我記得好像是個年輕的姑娘過來說要送給她心愛之人。”

“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唐虞年奇道,看這家店,雖不大可人來人往那麽多人,記憶力這麽好?

“公子有所不知,這镯子是成對賣的,歷來都是男子送給自己喜愛的姑娘,這姑娘過來買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識。”

“盡管姑娘像這位夫人一樣遮着鬥篷,小人并未見着本人,但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一位貌美的仙子呢。”

看來淩柔郡主确實是在這家店裏買的,然後贈給了凝雨。

“不瞞二位。”店老板又道,“我看公子和夫人也是對恩愛夫妻,這镯子原也是為你們這樣的人定做,只是……”

“只是什麽?”唐虞年的注意力都注意到了後面,偏偏他停了下來。

店老板為難道,“只是有三,其一價錢昂貴,其二要買必須要一對,其三需等。”

價錢昂貴可以接受,要一對是一買就要買兩只?兩只可以啊。但這個等,等多久?

接下來老板的話更讓唐虞年大開眼界,原來他們店有一位能工巧匠善做玉镯,只是這位能人一年只做兩對玉镯,平均半年一對,每對都不一樣。

“倒是有點意思。”魏語冰靜靜地聽着。

“公子和夫人要不考慮考慮,今年上半年的已經有人約走,交了定金,下半年的公子和夫人可以看看?”

“這位能人想必不凡。”唐虞年好奇道,“不知道可否見一面?”

店老板可惜地搖搖頭,“不瞞公子,我都沒見過,一直以來都是他做好,然後我們去一個地方交押金,然後他做好我們再交錢。”

“這樣。”整得還挺神秘,唐虞年笑道。

“可能是有些避諱。”魏語冰道。

“嗯嗯。”唐虞年點點頭,她能理解,這古代各行各業做到極致的人,哪一個做工時沒有一點特別的要求呢?那她們是要還是不要,好像還有點意思,唐虞年拉拉魏語冰的衣袖,側身問道,“語冰,要不要?”

明明眼神都把自己給出賣了,還要轉頭過來問她要不要。魏語冰忍俊不禁,“既然夫君感興趣,不如試試?”

她要的不是自己喜歡,重要是語冰喜歡!唐虞年急了,又不是她買。

“這麽神秘,我也有點興趣,”魏語冰随即道,“看看這半年雕一镯,是個什麽樣子。”

交定金寫日期,貴果然是名不虛傳就一個定金就比上次她買的手飾貴,唐虞年算了算,半年後過來付全款,她的工資攢一攢,好像還能行!

“公子夫人,”老板遞塊憑證給唐虞年,又拿筆詢問,“這個玉镯子內側是可以刻字,您二位看看需要刻什麽?”

專屬定制,這商業思維,和現代還挺相似,唐虞年遞筆問魏語冰,“語冰,你想寫什麽?”

“夫君不是也要寫嗎?”魏語冰問。

“我?”唐虞年指了指自己。

“夫君不會是準備讓我一個人帶兩只玉镯子吧?”魏語冰笑問。

難道不是嗎?镯子不可以一下子帶兩只嗎?人家只賣一對,難不成戴一只留一只多可惜。

“公子可是覺得一男子戴镯子不太妥當,”老板在一旁耐心解釋,“戴上镯子并不會礙事的,還請公子放心。”

“所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送镯子不是正有此意嗎?”

見二人都不說話,老板又摸摸胡須和藹地笑道,“公子和夫人倒也不用如此為難,通常情況下大家都是取名字中的一個字,夫人和公子大可各挑對方名中一字刻上,這也代表了喜結良緣,永以為好嘛。”

一直到回府,唐虞年的臉還是紅撲撲的,在店裏她只顧着感慨那神秘的做工人還有這商業思維,倒是完全忘記了镯子一對,那豈不是成了定情信物嗎?

怪不得店家明明賣一對,她卻只見凝雨手上帶了一只,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另一只是在淩柔郡主那裏,可是她也沒見淩柔郡主佩戴啊。

“夫君可是後悔了,”魏語冰坐在桌前道,“夫君若是後悔,拿回來後可以送給旁人。”

“不行。”唐虞年斷然否定。

“為什麽不行?”魏語冰挑眉。

“因為……”唐虞年支支吾吾道,“因為那上面刻字了,”對,每對玉镯都是獨一無二的。“要是随随便便轉讓的話,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人家做工的人?”

“夫君說得也在理,可是拿回來不戴的話,”魏語冰可惜道,“實在是浪費了一番手藝。”

她沒說她不戴啊。唐虞年當即表示,“我戴。”

“夫君确定?”魏語冰笑道。

“當然。”唐虞年肯定地點頭。

“看來是我看錯夫君了。”魏語冰道。唐虞年疑惑地看着她。

魏語冰嫣然一笑,“我還以為夫君被老板說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吓到了。”

這又是什麽意思,唐虞年滿腦子的問號。

“今天在臨水樓是我不好,白白拿淩柔郡主的事情吓唬夫君,看來夫君是真心實意想和我過日子。可是現在是一心一意不代表将來不會改變,我還以為夫君是因為這遲疑了。”

“怎麽會?”唐虞年只能尴尬地回個笑容。

“這樣我就放心了。”魏語冰長舒一口氣,“半年而已,到時候我肯定會日日戴着。”

話都說到這份上,唐虞年還能說什麽呢。“我也會日日佩戴。”

“夫君真好。”魏語冰沖她甜甜一笑。唐虞年瞬間覺得她被迷得七葷八素,可還是沒忘記今天晚上的事。

是的,因為昨天和前天她都獨留公主在府,李嬷嬷表示有些地方可以改改,今天晚上她還是可以到公主的院子裏歇息。

“夫君,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經雲香提醒,魏語冰道,“你先回院子,處理好了我去找你。”

“嗯。”唐虞年知道是因為陪自己出去才落下的忙點頭,“語冰,你盡管處理,不用顧及我的。”

“我去去就來,沒有夫君重要的。”

唐虞年給她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心裏面卻回着,您還是把別的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好。

坐在自己院子裏的唐虞年已經數到了第一千一百個數字了,她數得都是自己在心中的哀嘆聲。此刻的自己,梳妝打扮完畢就差個躺在床上了。這場景這情況,簡直和後宮裏那些等到皇帝寵幸的妃子一模一樣啊。

不同的可能是妃子們日思夜想盼望着皇帝的到來,而她卻在盼望着語冰能不來就好了。

“驸馬爺,”對上無月無星的夜空,秋月好奇道,“您看數什麽呢?”

“我在數自己還剩多少天。”唐虞年悵惘道。話一出口,秋月一整個愣住,唐虞年連忙起身擺手解釋,“不是,我是在數,數數我到公主府多少天了。”

“原來驸馬是惦記着和公主成婚多少日了啊。”秋月笑道,“驸馬是不是覺得和公主在一起的日子特別開心,希望日子再多一點,長一點?”

“對,對啊。”唐虞年緩緩坐下去,也沒準備再多解釋幾句。

“驸馬,奴婢看您和公主的感情好着呢,您啊,完全不用擔心失寵。”

“失寵?”唐虞年艱難地确認。

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的秋月趕緊捂嘴。唐虞年也沒心情再跟她細究,因為雲香已經走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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