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1)
一番話說得唐虞年完全沒有理由反駁。今天她主要是過來陪語冰用膳,飯到中途,唐虞年幾經品嘗最終确定有幾道菜的味道的确是怪怪的,和往日很不一樣,好像中藥。
“這幾道是藥膳。”見她問出來,魏語冰也沒瞞着她,“夫君可是用不慣?”
“這個,”唐虞年見這裏只有她們兩個人,小腦袋往前伸伸,指了指自己碗中的食物,面色複雜,“不會又是李嬷嬷從哪裏弄來的秘方吧?”
“夫君何出此言?上次那件事我已經告訴嬷嬷,她不會再做了。”魏語冰絲毫不心虛地回着,這些藥膳确實不是上次那些,只是變了一些料罷了。其實除了這幾道很明顯的,其它菜裏也有,只不過她的小驸馬不懂這些,藥被菜香味完全遮住罷了。
“真的嗎?”唐虞年有點不敢相信。李嬷嬷剛跟她說過要孩子的事情,飯桌上就出現了這麽多藥膳。特別是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還沒忘記自己補過頭的事情呢。
“夫君連我也不相信?”看着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魏語冰柔聲道,“這些只是日常調理身子的藥膳罷了,再說,我能騙夫君嗎?”
好像也有些道理。語冰一直對她挺好……不對,語冰對她好不代表她沒騙過自己。上次李嬷嬷做那些時語冰可是躲得遠遠的,還給她找了個借口說自己不喜歡吃,然後就坐在那裏看自己的笑話。
“語冰,上次就是你和李嬷嬷一起诓的我。”唐虞年後之後覺道。
過了這麽久才反應過來嗎?魏語冰心中輕笑,道歉認下的很快,“是我不好,但這一次絕對沒騙夫君,再說我不和你一同用飯嗎?”
唐虞年的面部表情松動了一下,主要是她實在不想經歷上次的事情了,太尴尬了。稍微大補一下就流鼻血,她一點都不想承認那是自己。幸好也沒幾個人看見,否則的話她顏面何存啊?
“夫君難道覺得不好吃嗎?”魏語冰又問。
這下唐虞年心也動搖了,好吃是毋庸置疑的。“夫君既然喜歡,多用點吧?”魏語冰見她松動了,笑着繼續勸道。
“好吧。”唐虞年最終也沒能拒絕美食的誘惑。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一件正事,“語冰,你聽說了嗎?宋王府今天降生了一個男娃娃。”
“早就知道三皇弟妹懷孕了,如今算算,是該降生了。”魏語冰平靜道,“等會兒我讓雲香備份賀禮送過去,夫君繼續用飯吧。”
就,就這麽平淡地過去了?唐虞年詫異。
“夫君還有什麽要問嗎?”魏語冰看着她欲言又止。
問題可太多了,唐虞年抽了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語冰,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小孩子?”
“夫君何出此言?”
“就感覺……”唐虞年也說不上來,“我看三皇弟的孩兒出生,你好像沒什麽反應?”說到最後唐虞年的聲音都弱了下來,她本意想問語冰對孩子的看法,可這一番話問下來感覺自己像是在指責語冰一點都不關心弟弟一樣。
“夫君可知道我有多少個侄女和侄子?”魏語冰問。唐虞年搖搖頭,她只知道皇子中康王殿下和宋王殿下大婚,康王年紀大點二十多歲,而宋王殿下則是比自己還小幾歲。
“仔細算算,應該有個七八個了。三皇弟府中有兩位小侄女。”魏語冰淡淡道。
“兩個?”唐虞年震驚。康王殿下有幾個孩子唐虞年沒那麽關心,主要是宋王,他還未成年就有了兩個女兒了?其實聽到他兒子今天出生她就挺驚訝的不過想想古代結婚早也沒覺得有什麽,可還有兩個是不是太早了。
“看來夫君不知道。”魏語冰繼續道,“以後夫君會聽到更多的。”
唐虞年終于明白李嬷嬷為什麽大婚兩月就催促,還有語冰為什麽這麽淡定了。畢竟兄長和弟弟都有了這麽多孩子,心中自然平靜。
“語冰,”唐虞年不死心地問,這下問得更直白了,“那你想要一個小孩子嗎?”
魏語冰并沒有立刻回答她,唐虞年繼續道,“就是那種軟軟香香可可愛愛特別招人喜歡的小孩子,語冰,你喜歡嗎?”
喜歡嗎?女子問得那麽認真迫切魏語冰的視線卻落在了唐虞年的唇邊,白色的荷花糕粉末沾在上面,半點沒讓她感覺到嫌棄,反而有些想上手。軟軟香香可可愛愛,這眼前不是就有一個嗎?
等啊等,答案還沒等到,唐虞年覺得自己唇邊輕輕劃過,擡手摸着自己唇邊再去看魏語冰,她笑道,“夫君嘴邊有糕點粉。”
“……我,我自己來。”唐虞年尴尬地找帕子擦。可她從來都沒有戴帕子的習慣,秋月現在也不在這裏最終還是接了語冰手中的帕子才擦了擦嘴角。
“夫君剛才是在問我喜不喜歡孩子嗎?”魏語冰主動重新提起了這個問題,她回答地幹脆利落,“不喜歡。”
“為什麽?”唐虞年驚訝,“小團子多可愛。軟乎乎的——”
“夫君是問我喜不喜歡,既然是問,是不是代表可以說不?”魏語冰笑道。
“當然可以。”唐虞年點點頭,心裏卻還是在琢磨關于語冰為什麽不喜歡小孩子這件事。
“聽夫君的意思,很喜歡孩子?”魏語冰反過來問她。
“也沒有。”唐虞年似乎想起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忍不住皺眉頭,“我怕她哭。”
“……夫君剛剛還說軟乎乎可愛的小團子呢?”魏語冰不解,前言不搭後語。
“我就是覺得,看別人家養挺好,”唐虞年實誠道,“我看別人家的孩子軟乎乎好聽話,可自己一來……”
關鍵是小孩子一到她手上就開始哭啊。猶記得當年她想去逗逗鄰居家兩歲的孩子,結果在她媽媽懷中乖乖巧巧,自己一接過來就哭。那孩子的哭聲給她童年留下了很深刻很深刻的烙印。一直到現在,她對孩子的印象就是,別人懷中的乖寶寶自己懷中的哭包。
可能是她自己不會哄孩子吧,但語冰肯定會,她這麽溫柔的一個人,孩子肯定會黏她的。
“原來是這樣。”魏語冰明了,忽又生了好奇之心,“我還真想看看夫君手足無措抱着孩子是什麽樣子。”
“不是什麽好看的樣子。”唐虞年一點都不願意回想那段。魏語冰沒再問。看着語冰繼續用膳,唐虞年莫名心安不少。
她知道自己這麽想可能會很卑劣,可是語冰不喜歡孩子,這對于她來說簡直是最好的消息。畢竟如果她真的喜歡……自己到哪裏給她整出來一個孩子。
一連幾日唐虞年上完朝收工後就回去陪魏語冰用膳。用完膳,她看自己的圖紙,語冰看自己封地的事情或者是書。兩個人聚在書房,雖不說話,唐虞年的心中卻覺得異常滿足。
“夫君不看圖紙了?”魏語冰早就發現唐虞年偷看她半天了,一直出聲不動就是想看看唐虞年能看到何時?可這麽久之後都沒動靜,魏語冰先開口。
偷窺被人看到,唐虞年小心翼翼地拿起圖紙然後慢慢向上挪移直到完全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才輕聲回了句,“再看、再看呢。”然後裝模作樣地拿下圖紙看向魏語冰。
“我好看還是圖紙好看?”魏語冰卻是一點都不避諱,直接大膽地問,唐虞年又開始裝聾作啞,反正離得遠,只要埋頭苦幹聽不見也是正常事。
又過一日,唐虞年和柳長臨見了一面後帶着他親自到中山王府提親。中山王果然應了下來,唐虞年一面佩服語冰料事如神,一邊靜靜看着那邊一對即将成婚的男女。
男子面上并無什麽喜色,女子也是,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一樁婚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個各自的目的。
淩柔郡主帶着一個婢女,自己和柳長臨,既是未婚夫妻見一面是理所應當,見面地點還是約在了臨水樓。唐虞年直等着她們二人商量完畢才打簾進來。柳長臨見談妥後直接告辭,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打道回府,轉身下樓重新點了一壺酒。
“驸馬爺快請坐。”淩柔郡主見她進來,忙熱情招呼。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唐虞年再要謝絕淩柔郡主給她倒茶,後者道,“驸馬爺幫了我大忙,我也要聊表心意,感謝一下吧?”唐虞年沒再推辭,只是問了句,“郡主不會後悔嗎?”
“驸馬覺得我有後悔的機會嗎?”淩柔郡主以笑回應。
是沒有。唐虞年想了想又問,“那柳長臨知道你和她的事情嗎?”
“我沒有将全部的事情告訴他。”淩柔郡主道,“我說自己心有所屬,奈何王妃逼迫,無奈之下只能找他應對婚事。”
“驸馬爺不用擔心,我們兩個明面上是夫妻,實際上婚後各過各的,等到他高遷,自然會宣布我過世,到時候他再找個真正的妻子也不遲。”
“嗯。”淩柔郡主自己胸有成竹,唐虞年也不好多問什麽,思索片刻後推了一個禮物過去。
“婚事在下個月呢,驸馬這是提前恭喜我新婚?”
“不是。”唐虞年否認,“這個,是送給你和凝雨的禮物。”
淩柔郡主面色一滞。唐虞年心想,要是可以,淩柔郡主郡主應該是想和凝雨大婚,幸好凝雨懵懵懂懂的,否則知道她家小姐要出嫁指不定要多傷心。不過既是假的,應該也沒那麽傷心吧?
“如此,我就當驸馬是給我和凝雨大婚送的禮物了。”淩柔郡主笑着接過禮物,“說起來公主和驸馬大婚,我都沒送什麽禮物。”
“那個時候你都還沒回京。”唐虞年笑着提醒。
“是啊。”淩柔郡主怔怔地看着她,“要是那個時候回京……”
“那個時候回京怎麽了?”唐虞年接過她的話問。
“沒什麽。”淩柔郡主輕搖頭,“遇到驸馬是我和凝雨的幸事。”
當日她能信誓旦旦地跟興國公主說出另外的打算,可若沒有驸馬爺的出現,她和凝雨現在在哪裏都未可知?不過若是讓她早一點遇到驸馬爺,說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我其實沒做什麽,你父王能同意,很大原因是看在語冰面子上。”她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話雖如此,還是要謝謝驸馬爺為我和凝雨如此奔波操勞。不知道驸馬和公主如今怎麽樣了?”
說不上來。唐虞年也不知道她和語冰現在算什麽,說是夫妻但未并坦誠相待連夫妻之實也沒有,說不是,可語冰喊自己‘夫君’,一遍遍倒是并未看到有任何不願意的想法。
“公主殿下她還不知道嗎?”淩柔郡主又問。
“不知道。”雖沒有明說,唐虞年也知道她指得是什麽事。
“我看驸馬的樣子,”淩柔郡主斟酌道,“對公主殿下應該是有好感的吧?”
“可能吧,”唐虞年模棱兩可地應着,悲觀道,“不過就算是有也沒什麽用。”
“那公主對驸馬爺呢?”淩柔郡主笑着追問。
“應該只是把我當成一位丈夫吧。”唐虞年垂頭喪氣地想着。自己還是那種很不合格的丈夫。
枉她覺得興國公主殿下是個聰明人,原來聰明的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沒搞定。
為什麽沒有呢?想來有很多原因,不過不管是哪一個,拒絕自己的是公主殿下幫助自己的是驸馬爺,既然驸馬爺對公主有好感,自己恩人的心願不能不遂吧?凝雨都告訴自己要好好報答驸馬爺了。
“驸馬,”淩柔郡主話一轉,“其實凝雨一直惦記着你,不過以她的身份今日不好出門,我便沒有帶她。”
“凝雨還記得我?”唐虞年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走了。
“驸馬爺,凝雨她記憶力沒什麽問題。”淩柔郡主道。
“不好意思啊,”唐虞年連忙糾正,“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着凝雨她每天念着最多的就是你,除了你我還沒見過別人,有點驚訝。”
“凝雨她記憶力很好的。”淩柔郡主提起凝雨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誰對她好她都記得,驸馬爺你是除了我之外對她最好的人,她怎麽可能記不住?”
原來是這樣。唐虞年聽着淩柔郡主說着,既有點感動也有點難過。“這世上也沒幾個對我好的人了,除了娘親,公主,”唐虞年道,“你和凝雨算是我在這裏唯二的朋友了。”
“驸馬當我和凝雨是朋友,不如以後直接喊我淩柔吧,郡主郡主什麽的也太客氣了。”
“你也別喊我驸馬了,我叫唐虞年,你要不喊我虞年?”唐虞年提議道。
“好。”淩柔郡主也不拘謹,直接道,“那我以後私底下就稱驸馬爺為虞年了。”
“嗯嗯。”唐虞年忙點頭。
“虞年剛才在王府用過午膳,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這裏還有些特色的糕點,上次想必沒時間品嘗,趁着今天有空,不如我讓她們上一點吧?”光喝茶是沒什麽意思,唐虞年欣然接受。沒想到一同上來的還有一壺酒。
“淩柔,是你要的酒嗎?”濃濃的酒香味,真是讓人有些陶醉。
“此酒出自中山,便喚中山酒,虞年還可以叫它千日酒,是我特意從封地帶回來的。只剩下了最後一壺,虞年不嘗嘗嗎?”
“還是不了。”本來想躍躍欲試的唐虞年在想到語冰的話時硬生生忍住了,“我喝酒容易醉,還是不喝了。”
“這個酒不醉人的,說來不怕虞年笑話,凝雨偶爾想喝酒,飲的就是這種酒。”
是嗎?唐虞年好奇問道,“凝雨她臉紅嗎?”她一喝多臉就容易紅。
“凝雨倒是沒有。我看虞年上次赴宴,”淩柔郡主好奇道,“也沒有醉酒啊。”
那是因為偷偷倒掉了,實際上到她嘴裏的就一兩杯而已。
“你這剩下最後一壺,凝雨要是再想飲酒怎麽辦?”唐虞年又想到一個問題。
“凝雨那裏虞年不用擔心,我又托了關系讓人從封地稍了些回來,若是虞年嘗嘗喜歡,改日我再讓人送幾壇到府上如何?”
那倒是不用了。唐虞年笑着拒絕。
“真的不醉人,”淩柔郡主再三跟她保證,“虞年就是把這整壺喝下來都不會醉。”談笑間她已經倒了兩杯。
濃濃的酒香味飄蕩在小小的包廂,還真是讓人沉醉。淩柔郡主舉起酒一飲而盡然後看向唐虞年。
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不飲實在是有些不像話,唐虞年只好飲了一杯。真的還挺好喝,和她前幾次喝的都不一樣,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喝了兩盞後,唐虞年努力按住了自己再想伸手的小爪子。
“虞年不喝了嗎?”淩柔郡主好奇地看着她,“我看你臉也沒有紅啊。”
沒紅嗎?唐虞年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好像是的,難不成這酒的度數真的很低很低。不行,要是再飲幾杯,回家語冰該說了,她都告訴自己不能飲酒了。
“虞年顧忌什麽呢?”淩柔郡主随口道,“不會是公主殿下不準許你多喝酒吧?”
還真是一猜一個準。唐虞年實在是佩服,這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淩柔,你怎麽猜什麽都這麽準?”
“不是我猜得準。”淩柔郡主笑着搖頭,是她懂得女人之間的心思罷了,就比如她自己,凝雨在自己懷中喝成什麽樣子她都無所謂,可是——她是萬萬不能跑到外面去喝的。
淩柔郡主再次把酒樽寫滿,自己依舊先幹為敬,唐虞年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我就在喝這最後一杯,三杯,三杯不過分吧?
有了第三杯就有了第四杯,反正這麽小的酒樽,四杯就等于兩杯她也不會醉。唐虞年一面騙着自己一面繼續喝。直等到她飲了七八杯,眼看一壺酒見底,淩柔郡主才道,“虞年,沒有了。”
沒有了,唐虞年皺眉,拿着酒壺努力倒了半天只等着一滴酒從瓶口滴落,“啪啦”一聲落到盞中不見了。
“淩柔,”唐虞年不好意思地放下酒壺,“我把凝雨的酒都喝完了。”
“帶過來就是喝的。”淩柔郡主笑道,看她仍意猶未盡便提議道,“樓中還有酒,不如我再給虞年拿一些。”
明明該拒絕的,可唐虞年在現代一飲就是好多瓶,難得有心思還真沒拒絕,只道,“謝謝淩柔。”她就再喝一杯好了。
“我先出去了。”淩柔郡主起身出門,拿着一壺酒再次折返,幾米遠接近自己包廂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面孔。淩柔郡主加快步子,“臣女參見公主殿下。”
“在外面淩柔郡主不用行禮。”魏語冰道,看着她手中的酒壺,忽覺不好,“你這是給……”
“想必公主也知道廂房裏的是驸馬,臣女這酒就是拿給驸馬爺的。”
“你們兩個在喝酒?”魏語冰的神色立馬變了。偏偏淩柔郡主恍若未見,笑着回禀,“臣女從中山帶回來的中山酒驸馬爺很是喜歡。臣女和驸馬爺把酒言歡飲了一瓶,驸馬爺說還沒喝夠,可惜臣女并沒有中山酒便下去端了一些臨水樓的酒。”
魏語冰垂眸,掩藏起眼底不悅的神色,沉聲道,“把酒給本宮。”
“公主殿下要親自送進去嗎?”淩柔郡主端着酒往後撤了一大步,“不用勞煩公主殿下,臣女即可。”
“你的婚事雖成,”魏語冰不動聲色道,“但本宮若是使些手段不知道中山王還能不能答應?”
“公主殿下這是在拿身份壓臣女嗎?”淩柔郡主眨眨眼确認道。魏語冰已經沒了耐心回她。
“臣女人微言輕,公主殿下想要威脅臣女,臣女也只好乖乖受着。”淩柔郡主笑着遞上酒壺,魏語冰拿起酒壺半點沒耽誤往前走。
“臣女會吩咐旁人不打擾公主殿下的。”淩柔郡主在後面道。盡管魏語冰壓根沒回答她,淩柔郡主還是得意下了樓,大魏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一聽說自己的驸馬爺在酒樓裏和別人在一起,還不是巴巴地跑了過來。
“我剛才好像看到興國公主了。”隐隐約約看見一個身影的柳長臨不是那麽确定地走到淩柔郡主面前。
“就是她。”淩柔郡主道。
“不會是郡主把公主喊來的吧?”柳長臨問。
“我可沒有那個本事,頂多通知一下而已。”淩柔郡主回頭看了一眼二樓。唐虞年,我雖有私心,可也希望你能得償所願。
聽到門響了,唐虞年簡直是迫不及待迎了上來。“謝謝淩柔,不過我就再喝一杯就好。”
一進屋聞着滿屋子酒香的魏語冰本來就在皺着眉頭,一擡頭又看見她的小驸馬紅撲撲的臉蛋,顫巍巍地步子向自己走來更生氣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小驸馬竟然沒有認出來自己。
既然沒認出來,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小驸馬和旁的女人都做了什麽好事?!
“為何再喝一杯?”魏語冰道,“我拿了一壺過來。”
“嗯,”唐虞年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想了想,“不能再喝多了,再喝多了,語冰會說……”
自己會說?她還以為自己的小驸馬早就把自己說的話抛到腦後了呢。魏語冰扶着她坐到椅子上,“既然擔心公主說,為什麽還要喝呢?”
“因為——”酒精湧上心頭的唐虞年卡了一會兒,然後咂咂嘴巴,舔了舔自己唇邊殘存的酒香,心滿意足道,“因為好喝!”
“真有那麽好喝嗎?”魏語冰存疑。
唐虞年卻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真的好喝。”
“還有,”她自己又寫了一杯酒,“我也想喝酒。”
“為什麽?”魏語冰看着她這醉醺醺的樣子,不由得反思,難不成她的小驸馬是喜歡喝酒的?只是她以前并沒有發現。
這次唐虞年卻沒有回答她,一飲而盡後羨慕道,“你和凝雨,真好!”
“哪裏好?你很羨慕嗎?”
“嗯嗯。”唐虞年的目光根本沒有停在前面,低頭捧着酒杯點頭,“我好羨慕。”她真的好羨慕好羨慕,她問淩柔會不會後悔,淩柔說不悔,當然不後悔啊,要是她也能和語冰坦誠相待,哪怕沒有婚姻,她也願意。
“有什麽好羨慕的?”魏語冰坐過去,攔住她想要再喝的手,唐虞年卻推開了她,“不要,我還還要喝。”
魏語冰伸手要去拿開,忽見唐虞年揉了揉眼眶,不确定地喊了聲,“語冰?”
還能認出來自己,魏語冰還沒來得及高興又見唐虞年自己搖腦袋否定,“語冰還在府中等着我回去,她不可能在這裏。”
“知道她在府中等你,你還不回家?”魏語冰生氣地扯了扯她的小臉蛋。摸着小驸馬柔軟的小臉蛋後,魏語冰又沒忍住多摸了幾下。
“不要,”唐虞年迷迷糊糊拉開摸自己臉的手,喃喃道,“我不要回家,回家……回家就要面對語冰。”
說着說着,“嘩啦”一下她的眼淚竟然流了下來,魏語冰顧不上生氣,忙用衣袖去擦她眼角的淚水,好不容易哄好了一點,她才柔聲問道,“你不想見她?”
“沒有。”唐虞年再次否定。
“那為什麽說回家要面對語冰?”
“我想見你,”唐虞年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她以為是幻像,對着這個幻像她大膽地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語冰,我特別特別想見你,可我又怕見到你。”
“為什麽?”
“因為、因為一見到你我就要絞盡腦汁想借口,每次都在東拼西湊找借口怎麽樣才能不和你同房。”
魏語冰直接把人攬到了自己的懷裏,喝不成酒的唐虞年有些掙紮不過最終都沒拗過魏語冰。把人攬到自己懷中确定再也跑不掉後,魏語冰又繼續問,“你為什麽害怕和我同房?”
醉乎乎的小酒鬼這下終于聰明一回了,捂着嘴巴搖頭不肯說。
“是因為你是個女子嗎?”她不說,魏語冰湊到她耳邊替她說。
“你知道?!”過于震驚的唐虞年說完就捂住了嘴巴。
“我為什麽不能知道?”魏語冰眼底溫柔的都要滲出水一般,落在唐虞年眼中卻十分可怕,只見她直接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是,我不是。”
“不是?”魏語冰見她還不肯承認,故意道,“是不是等會兒我們去床上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不去。”一聽要去床上,唐虞年就被吓住,立馬原形畢露。
“我,是我騙了你。”唐虞年抽抽搭搭,用手擦着眼睛,“是我女扮男裝,和我家人沒關系,你,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不好?”
“罰你?”魏語冰好笑地看着眼前又開始擠淚水的人,“你為什麽認為我會罰你,因為欺君之罪?”
“是我不好。”這一刻的景象落在唐虞年眼中卻和夢境中重疊。現實和夢境交織,早就因為醉酒分不大清楚的唐虞年哭着道,“公主,你別罰我家人,你想殺我,打我,或者是每天拿鞭子抽我,都可以,都可以的!”
“做什麽都可以?”魏語冰笑着問。
“嗯嗯。”唐虞年着急着點頭,“只要公主別罰我家人,別罰我母親就好。”
“罰你的問題是要好好想想。”魏語冰打量着這間小小的包廂,望着外面漸漸暗淡下去的天色,對着外面喊了一聲,“白芷。”
聞聲立馬進屋的白芷并未上前,只站在門處詢問,“公主有何事?”
“去車裏拿一件披風來。另外跟店家說後門處人群都疏散。”
“是。”白芷應聲而下,只有唐虞年還搞不清楚狀況,公主已經知道了,知道了,絕望一直籠罩在她的頭頂,讓她連該做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芷很快拿了件披風進來,裏裏外外給她的小驸馬裹嚴實了,魏語冰才抱着她出門。臨走前,魏語冰故意道,“你現在就睡覺,睡覺的話責罰就少一點。”
根本不思考這裏面有沒有邏輯,有沒有可信度,完全像個提線木偶一樣的唐虞年乖乖照做,沒一會兒,她就閉着眼睛倒在魏語冰的懷中。
白芷從外面打開門,魏語冰抱着唐虞年一路順暢地坐上馬車,馬車剛準備出發,淩柔郡主出現在馬車前,“公主。”白芷連忙征求魏語冰的意見。
“讓淩柔郡主上馬車。”魏語冰道。
“臣女謝謝公主殿下。”上了馬車後,一如自己所料,唐虞年果真醉倒在公主懷中,她睡得很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是本宮謝謝淩柔郡主款待驸馬,”魏語冰客氣疏遠道,“本宮不會忘記郡主今日之恩。”
“公主客氣了,臣女和虞年是好朋友,既然是朋友,一瓶酒而已,哪裏需要公主記挂?”
“虞年?”魏語冰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想來虞年還沒來得及跟公主殿下說,她和我還有凝雨現在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臣女私底下便直接喊名字了。”
“現在不是私底下!”魏語冰糾正。
“原來公主殿下是拿驸馬爺當外人看。在您面前都不算私底下?”淩柔郡主挑眉。
“你是有恃無恐,覺得本宮不會拿你怎麽樣嗎?”魏語冰緊緊抱着唐虞年沉聲問道。
“臣女不敢,臣女的婚事還多虧了公主殿下。”淩柔郡主笑道,“臣女今日過來,只是想跟公主殿下說一句,虞年她很好,公主殿下既然喜歡,難道只因為她的身份就要放手嗎?”
“我從來沒有介意過她的身份。”魏語冰道。甚至一度,她很慶幸虞年是個女子,因為若是一個男子,她就沒有那麽多的興趣去了解她。
“看來是臣女多慮了。”淩柔郡主拱手道,“臣女雖久在封地,可興國公主的名諱卻是早有耳聞,公主殿下聰明伶俐,這些事情自然也不需要臣女多嘴。”
“你也很聰明。”魏語冰握着唐虞年的手給了她一個眼神。
“臣女不過是小聰明罷了。”淩柔郡主笑道。
“你想找依靠,本宮雖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但有本宮在,你成婚後若遇不順可直接找本宮。”
這麽容易就答應了,得來全部費工夫實在是太出乎意外之外,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公主殿下是怕臣女找虞年求助吧?”
魏語冰斜了她一眼,淩柔郡主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臣女明白,驸馬爺,驸馬爺。”
“天色不早了,本宮要和驸馬回府,淩柔郡主還請自便。”
這是半路上就要把自己踹下去的節奏。要是虞年醒着,想必是要送自己回去。不過都已經得了便宜了,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淩柔郡主見好就收,拿着令牌下了車。不過在看着魏語冰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淩柔郡主臨走前也沒忘記說一句,“公主殿下,和柳長臨這樣的人打交道,臣女确實是有點不放心。”
“但若是臣女早幾個月回京當初遇到的是驸馬爺,想必公主殿下現在該沒轍了吧?畢竟比起公主殿下,臣女——”
後面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完,魏語冰一聲令下,淩柔郡主站在路邊喝了不少灰。直到馬車沒了蹤影,淩柔郡主才抖抖衣裙,心情極好地回去見她家凝雨。
馬車內清淨了,魏語冰把遮住唐虞年面容的披風稍稍挪移開,一張精致紅潤的小臉蛋就露了出來。
她緊緊地抱着唐虞年。
淩柔郡主剛才沒說完的話她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淩柔郡主想找一個人能幫她遮住戀情,如果沒遇到自己,這對于她的小驸馬來說簡直是最有利的地方。畢竟只有這樣,小驸馬的身份才能做到天衣無縫。
如此說來就算沒有遇到自己,小驸馬也可以過得很好,那自己呢?
魏語冰細細想着,此時的自己應該還在府中的書房吧?她從來都不排斥進書房,甚至覺得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這些事情了。可是小驸馬出現了,自己每次都忍不住地想逗逗她。
看着小驸馬害羞可愛卻又無措的樣子,每每都讓魏語冰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快感,還有她傻乎乎被自己騙的樣子,也挺可愛。特別是這麽乖巧的小驸馬現在落在自己的手中。
“唐虞年啊唐虞年,”魏語冰已經開始拿着賬本給她算着了,“你說說你到底騙了我多少事?”
上次宴會上還答應她不會亂喝酒,結果這麽快就全抛到腦後。
“公主。”白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到了。”
馬車是直接進府的,直接停在公主的主院前。想着她的小驸馬還是在乎點虛名的,魏語冰先讓白芷把院前院後的丫頭侍衛都散去,然後才去抱唐虞年下馬車。
白芷在前掌燈,雲香拉簾,直到把唐虞年放到床上她都沒醒。在床上翻個身,魏語冰發現她的小驸馬睡得更歡快了。
“把你賣了都不知道。”魏語冰忍不住去戳她。
“嗚,”唐虞年哼哼兩聲,往裏面滾了滾,順帶想蹬掉了自己的鞋子,長靴不是好蹬掉的,自然沒能如願,還是魏語冰幫她脫掉的。
“唐虞年。”魏語冰坐在床前笑道,“我把你找回來是說懲罰的事,不是讓你睡覺的。”
“喂,剛才誰拿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說只要別責罰旁人,任打任罰還任抽?”
可惜唐虞年這會兒睡得太熟,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魏語冰先出門吩咐白芷打一盆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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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