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喵喵喵喵喵

教授往事

宋青衿:“喵喵喵?”

小黑貓敏捷地從卧室中一躍而出,飛快跳到李京墨肩膀上,她焦急地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只能喵喵喵,一頓喵喵喵,喵到李京墨不知所措,又尴尬又僵硬地站着,而小桑葚努力做好翻譯,做好貓貓和人類之間的溝通橋梁。

“她說她覺着你很棒,不是身體不行,而是心理上不可以。因為人類和貓貓的嗯嗯差距太大,所以完全不可能做的啦,”小桑葚飛快地翻譯,“她知道你行的,你超級行——”

謝薄聲聞聲趕來,一臉無奈地将嘗試解說卻越喵越奇怪的小桑葚實施“逮捕”,捂住貓貓嘴巴帶回廚房:“……過來,小桑葚,不可以講其他人的隐私。”

小桑葚:“嗚嗚嗚?”

這算隐私嗎?

貓貓疑惑。

謝薄聲放低聲音:“因為對于人類來說,身體是很重要的隐私部分。而隐私不僅僅涉及到人類被包裹起來的身體本身,還有延伸出來的其他動作,比如親吻,擁抱……還有你所說的交沛。”

小桑葚提問:“所以,這些和說人’不行’有什麽關系嗎?”

謝薄聲:“……”

他又花了五分鐘時間,來解釋何為不行,為什麽不可以随便講一個人不行,這樣很不禮貌。

成功接收到教育的小桑葚腦袋瓜還是一片亂糟糟,人類喜歡給自己加太多的約束,這讓直白的貓貓不能理解。

但照做就好了。

以及——

“既然交沛是隐私,”小桑葚問,“為什麽有些視頻中,會有人圍觀其他兩人、或者好幾個一起呢?你不是說人類都是一對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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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薄聲:“……你在哪裏看的這些?!”

小桑葚當然不可能把優秀教師莫非白供出,她說謊不眨眼,說:“網上忽然點到的一些鏈接。”

謝薄聲:“……”

他開始思考,是否要給小桑葚的電腦、ipad和手機開啓青少年保護模式。

一個還沒有學會正常人類感情的小貓,不可以看這些奇怪的東西啊。

一年前,倘若有女性和謝薄聲讨論這種問題的話,謝薄聲一定會産生微妙的被冒犯感和不适;

一年後的現在,小桑葚快快樂樂地說着這些讓謝薄聲很難接受的東西,謝薄聲卻只感覺到一股面對天真無邪的無措。

小桑葚不同,她甚至還未識情愛滋味。人類津津樂道的情與欲,在她眼中可能和随意踢踢跶跶玩的衛生卷紙筒沒有什麽區別。她沒有什麽複雜的欲望,除了吃喝學習睡覺外,最大的樂趣就是找謝薄聲聊天——他工作的時候,小桑葚就跟着他一塊兒看書。偶爾謝薄聲和學生開視頻會議聊天、指導,小桑葚也很乖地保持沉默,絕對不會發出幹擾的聲音。

也正因此,在那次的春日夢過後,謝薄聲唾棄過自己幾次,譴責自己,不應當對她産生這種肮髒的念頭。

她什麽都不懂,只是一派自然。

就像現在,小桑葚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人類會對“不行”看得這樣重,不行就不行嘛,就像她所認識的、好友緬因先生和布偶先生、以及同樣被拆了蛋蛋的橘貓先生。拆蛋後的貓不會再分泌發熱期所需要的激素,當然也不會産生X欲,用人類的話來講,豈不是也不行?

可這絲毫不影響小桑葚和他們的友誼,只是他們很震驚小桑葚不再是可愛美麗的小三花形态,緬因先生還因此沉痛地告訴小桑葚,她變成人類這件事讓貓貓們感覺到集體失戀。

奇怪的人類。

小桑葚悵然地嘆口氣,坐在客廳中,看着不安走動的小黑貓。小桑葚想要把耳朵放出來,又忍住了,她半趴在沙發上,認真地詢問小黑貓:“男性對自己行不行都很在意嗎?”

小黑貓說:“嗯……我們還是不要讨論這個問題了,寶貝。”

小桑葚湊過去,她認真地看小黑貓:“你有沒有吃糖?舔一舔糖,晚上努力想要做人……醒來的時候就會變成人耶。到時候,你就可以讓李京墨很行了。”

小黑貓不說話,她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半晌,輕輕說:“我試過了,小桑葚。”

“在你來之前,我和非白試過很多種方法,都失敗了。”

“我好像只能以貓的身份繼續生活……”

說到這裏,她打起精神,晃了晃尾巴:“不過,這樣也很好。不然,我突然變成人的話,也很難恢複以前的生活,對不對?”

小黑貓語調輕松,好似在安慰自己:“瞧呀,做貓也沒有什麽不好。我之前眼睛有些近視,現在視力很棒,晚上也不需要燈;聽覺和觸覺也變得發達,身體也健康,至少還能繼續活十幾年……”

小桑葚低聲喵喵。

盡管小黑貓以歡快的語氣說着這些,小桑葚仍舊嗅到了她的難過。

小桑葚想,如果可以讓小黑貓做人就好了。

她的生命不應該只剩下十幾年。

壽命是很奇怪的東西,就像小桑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擁有正常人類的壽命。謝薄聲帶她重新去體檢,體檢反應她的身體非常健康,就是一個青春的、活力滿滿的軀體。小桑葚不怕死,她只擔心自己死後,謝薄聲一個人會很孤單。

做貓貓的時候,小桑葚就發現了,謝薄聲一個人住,只有一只烏龜,沒有人陪他吃飯,也沒有人陪他聊天,沒有人陪他睡覺,他孤單得可憐。

私下裏,謝薄聲為小桑葚的“口無遮攔”道歉,李京墨只是笑了笑,擺手:“童言無忌,我知道小桑葚沒有惡意。”

說到這裏,李京墨着意看了謝薄聲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老謝,辛苦你教她這麽多。”

謝薄聲将淋好醬料的魚放入蒸鍋上,開始用熱水蒸。衣袖挽到胳膊肘的位置,他搖頭:“她只是太天真了。”

“有時候,我真不能理解你的教育方式,”李京墨笑了笑,“還記得嗎?咱們大學快畢業那會的聚餐,我們都喝醉的那次,聊了很多。”

謝薄聲凝神思考:“那天是不是吃的重慶火鍋?我被辣得滿頭大汗那次?不凡喝多了,出去拉着一只奶牛貓就開始跳舞?”

“是,”李京墨說,“就是那次。”

“那次,”李京墨忍俊不禁,“我還問了你們幾個單身漢的擇偶要求,畢竟出了學校後,在找男女朋友這件事上,難度就開始大大增加……”

畢竟,出了學校,很少會再有長時間的和異性接觸的機會。

謝薄聲讀大學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謝薄聲所讀的專業,向來男少女多,以至于很多人一提到這個專業,都會心照不宣地以為該專業男生絕不會缺少找女友的機會。

錯,大錯特錯。

謝薄聲屬于寧缺毋濫的類型,他自己倒也沒有制定什麽擇偶标準或者喜好,畢竟他讀多了書,還是渴望能有着靈魂之上的共鳴。但不是人人都如此幸運,能在青春年少時就能得覓佳偶,順利牽手相伴。

謝薄聲就屬于運氣不好的那種,他的本碩博階段,始終沒有遇到能夠産生共鳴或者其他的異性,或者,換句話說,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和某一個認識的異性牽手走入婚姻殿堂,共同成家立業。

在謝薄聲眼中,“立業”和學術兩件事情,都要放在成家之前。

鄭不凡的單身理由和謝薄聲有點不同。

“我啊,我是貓耳控,你們能理解嗎?就是那種,有着人類的身體,卻有着貓的耳朵和尾巴,”那天的畢業前聚會,鄭不凡聳聳肩膀,坦然地告訴好友們,“我對人沒什麽興趣。”

謝薄聲心悅誠服,對于他一個守舊派而言,這種單身理由真的十分別致。

早知道他也這麽編了。

火鍋裏咕咕嚕嚕地煮沸了,聊天時候談到謝薄聲的單身問題,謝薄聲還是那句話:“還沒有遇到合适的人。”

火鍋店中,李京墨給女友擰開一瓶橙汁,常溫的。他笑咪咪問謝薄聲:“你想要多麽合适?”

鄭不凡喝了酒,開黃腔:“xp合适?”

“不,”謝薄聲想了想,“大約是,相處合适,能讓我期待今後一同相伴的人生幾十年。”

鄭不凡說:“哦豁,你這麽純情?”

“純情倒是其次,”李京墨說,“就你這個潔癖勁兒,真的能忍受和其他人住一塊兒生活?老謝,我可不信。”

……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

鄭不凡沒有找到貓耳人類,而是和梅花武館的教練莫非白談戀愛;當初計劃着等宋青衿畢業就結婚的李京墨也沒有等到婚禮,一人一貓相依為命;被朋友們調侃“純情”的謝薄聲,也開始起了罪惡的欲念。

謝薄聲低頭,将聖女果切開:“怎麽了?”

李京墨洗幹淨手,一雙手還濕淋淋,只用胳膊肘壓了壓謝薄聲的肩膀。

他語重心長:“薄聲,你現在究竟是把小桑葚當什麽照顧?當女兒?當妹妹?還是當學生?”

謝薄聲說:“妹妹。”

李京墨噗呲一聲笑,他搖頭:“你猜我信不信?”

“老謝啊老謝,我看你是沉迷養成游戲了吧。”

謝薄聲說:“放屁。”

他低頭仍舊切菜,心緒不寧:“別開這玩笑,快點做菜。”

李京墨搖頭。

在一幹男大學生中,謝薄聲簡直就是個異類。

他父母信教,對他雖然沒有嚴加管束,但謝薄聲自動朝着“別人家孩子”這一方向發展,成績優秀,潔癖喜淨,堅持運動,甚至連某些片都不會看,當有些男生聊一些兩性話題和關系時,他只會沉默地拿一本書看,從來不會參與這種讨論;

以上倒還好,自律些的人同樣能做到。而最重要的一點,李京墨從沒有聽過謝薄聲說髒話,也從沒有見過他生氣、發脾氣。

一次都沒有。

——自從認識謝薄聲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謝薄聲講髒話。

李京墨去拿幹淨的盤子,這個廚房中,袅袅香氣散開。他說:“老謝啊,你心裏面有鬼。”

謝薄聲不說話,只低頭切菜。

修長的手指壓着刀,鮮嫩的聖女果被切開,汁水充沛,依賴地貼靠在他指尖,好似要溶溶沒入他的身體。

襯衫貼着身體,有些許不适,謝薄聲下意識擡頭,去尋找小桑葚的身影。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透過透明玻璃,謝薄聲看到客廳裏的小桑葚,她還在和宋青衿喵喵喵,貓貓溝通。

晚餐是兩位男士合力做完,小黑貓蹲在桌子上吃飯,她不能吃人類的食物,就是罐頭和凍幹。小桑葚吃到肚子圓滾滾,才停下進食。回去的車上,小桑葚縮在副駕駛位上熟睡,謝薄聲躬身将她抱起,也不驚醒她,從地下車庫往電梯處走。

大約是下午逛街累到了,小桑葚睡得很沉,只會發出小小的呼嚕聲。謝薄聲心事重重,李京墨那句話似一種詛咒,始終在他耳側萦繞。

地下車庫中只有他一人抱着小桑葚在走,空曠,腳步回聲也寂寥。有一處的燈壞了,物業還沒有及時修理,謝薄聲抱着熟睡的小桑葚,踏入這一片黑暗。

視線受到一定的障礙,心跳聲愈發清晰。

他的,她的。

在這空曠中漸漸融合。

謝薄聲自持行得直做得正,一開始收留小桑葚、教育她穿衣吃飯,絕不是為了什麽欺負她。不要說她是個女性,即使變成人類的是個男性,即使當初收留的是白貓先生,他仍舊會心無芥蒂地照顧他、教育他。

無他,全因謝薄聲的責任心。

抱着小桑葚的手輕顫,她好似一束明晃晃、刺痛謝薄聲的荊棘玫瑰。他在抱對方的時刻湧起隐秘的不安,疼痛和不可言說的甜同時存在,混淆他的判斷。

……不可能是什麽養成。

謝薄聲閉上眼睛,他想,可能是沒有和異性相處過這麽久的時間,以至于他的身體以為他要做什麽,才會分泌這種奇怪的、不像話的激素……

真的這樣嗎?

謝薄聲劇烈跳動的心在提醒着他。

——那些不過是你為了粉飾太平、故作道貌岸然的說辭罷了。

——睜開眼睛看看吧謝薄聲,看看你懷裏的小桑葚,你敢發誓,從春日夢後,就再也沒有對她起過其他反應?

——倘若你問心無愧,此刻你怎麽不敢直視她?

——仔細想想吧謝薄聲,你這一周的表現,還是一個正人君子麽?

——你已經不再将她當作妹妹,不再将她當作孩子,你有着更罪惡、陰暗、扭曲的想法。

謝薄聲,承認吧。

你就是在玩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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