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師尊子書然

百裏雲這一席話說出口,那些侯在一旁的翎羽門弟子就不淡定了。

有不少人那一臉嘲諷的表情看着百裏,更甚至有不少人冷哼出聲。

唯有子書凜然仿佛什麽感覺都沒有一般,只是笑看着百裏雲,他笑道:“替我謝謝你們教主的賀禮,現在離我生辰還有些時間,不如請你們在翎羽門小住一段時間?”

百裏正想辦法希望能在這翎羽門留一段時間,沒想到子書凜然居然自己說了出來。但是百裏雲還是颦眉,頗有些為難的說道:“這,既然前輩挽留,那小輩只當恭敬不如從命。”

“那就好、那就好……”子書凜然的眸子裏精光暴射,他高興的看着百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讓人帶你們去翎羽門後的小築住一段時間吧。那裏清淨得好,也不會有人打擾。”

“是,那麻煩前輩了。”百裏雲眸子中依舊得平靜,垂下的眸子之中卻多了幾分思索和疑惑,這子書凜然到底什麽意思?

他拿了他們門派被盜的鎮店之寶過來,子書凜然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好禮相待。若不是這子書凜然有什麽陰謀,就是他真的老年癡呆了。

不過既然能讓他暫時保命,管他是老年癡呆還是什麽陰謀詭計,百裏雲都不在乎。

又和子書凜然在偏殿裏聊了一段時間之後,百裏雲等人被翎羽門的弟子帶向子書凜然口中說的小築,準備休息。

那小築是個很偏僻的竹屋,不在翎羽門之內,離翎羽門的建築有一段距離,到像是在翎羽門後面的禁地外不起眼的小屋子一般。

小築是建立在一個形如鏡子的湖上,進小築籬笆時,百裏雲注意到籬笆大門前的柱子上挂着一塊木匾,上書‘鏡湖小築’四個繁體字。

這裏與之前見到的翎羽門大殿完全不同,此處十分的安靜。

那帶路的弟子在門口停下,他有些怪聲怪氣的對百裏他們說道:“這裏就是‘鏡湖小築’了,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裏了。每天的食物會有人按時送過來,你們最好是呆在這裏不要亂逛,後面的禁地也最好不要去,不然在裏面迷了路可就回不來了。”

說完那弟子準備離開,只是才走了兩步他又到了回來,接着提醒道:“哦,對了,記得左邊的小築是我們翎羽門的小師尊住的地方,你們都不要打擾他。他喜歡安靜,不喜歡外人,也不喜歡被打擾。”

那領路的小弟子才十幾歲的模樣,身上人氣很重,似乎才達到築基期不久。所以他孩子氣的舉動讓米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什麽人,這麽麻煩。”米墨不屑的輕笑,笑聲中充滿譏嘲與憤怒。被百裏雲擺了一道之後,米墨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麽感覺,但那讓他一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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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百裏雲從荒火教再到翎羽門走了這一路,米墨可是走出了不少火氣。沒想到好不容易有個地方休息了,居然還有個脾氣比他還大的人物在。

百裏卻點了點頭,完全忽視米墨的不悅,只是對那弟子道:“我知道了,不會叨擾到小師尊的。若是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還請這位小兄弟多提點。”

翎羽門可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惹得起的,能少一件事情最好少一件。

“哼,算你還懂點兒事。”那弟子沒好氣的看了米墨一眼,轉身離開。

待到那小弟子離開,米墨臉上的憤怒之意立刻變得更濃。百裏雲看着米墨的眸子中,殺意卻如風中的燭火,忽明忽暗。米墨毫不畏懼的直視百裏雲,兩人無聲對視一會兒之後米墨摔袖離開。

量是米墨被百裏雲之前的作為氣得牙癢癢,百裏雲也只是冷冷看着他,這讓米墨有火也只能自己忍着。

“聞七,去看看那小師尊是什麽人。”待到米墨走遠,百裏雲立刻回頭對聞七淡淡的說道。

“是。”聞七恭敬點頭,眼中卻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依照百裏雲的性格,他怎麽可能如他說的那般不去叨擾那小師尊?這根本就不可能。

聞七離去之後百裏雲的神情立刻凝重了幾分。他低頭低垂,在小築中找了個一直坐下來。今天一天的忙碌讓他現在渾身上下散了架一樣的難受,看着手中的茶杯,百裏低聲j□j一聲。

他之前被唐展震出來的內傷根本沒有好的跡象,再加上今天一天的強撐着,現在腹部如同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

之前有人在身邊,百裏便強忍着,但是現在卻有些沉不下去。他腦袋愈發沉重,在他松了口氣中之後眼前的場景竟然有些恍惚。

“你怎麽了?”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在百裏雲耳邊響起,驚得百裏瞬間睜大了眼。他動作迅速的從凳子上站起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客廳門口處站着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

“抱歉,我似乎吓到你了。”那人歉意的說到。

那男子大約二十出頭模樣,皮膚偏白,似乎是常年不曬太陽的原因。他黑發白衣,看着百裏雲的眸子裏有淡淡的歉意。他頭上只用白色發帶紮了一個極其簡單的發髻,其餘的青絲便淩亂的垂在身後。不同于米墨的妖孽,這男子身上更多了幾分清雅脫俗。

男子進門,他把手中的籃子放在桌上,裏面是飯菜。那男子路過百裏雲身邊,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散開。帶着淡淡的清新,卻并不是很重,聞起來到像是廟裏的香味,很是舒服。

“你剛剛怎麽了,看上去好像有些不舒服。”那人眼中滿是的淡漠與疑惑,看得百裏雲不由的微微一怔。看着那男子,百裏實在有些不知該如何接口才對。

“沒什麽。”百裏擡眼對他點頭。端在手中的茶杯,幹脆的舉起,然後一飲而盡。冰冷的茶水總算是讓百裏清醒了一些,“你是?”

這人年紀尚且年輕,又提着裝菜送飯的籃子,似乎是翎羽門弟子中的一員。

但看他身上的氣質,也不像是普通送飯的人。

“你真的不要緊,我看你好像臉色很難看。還有,我也住這裏,我叫做子書然。”那男子對百裏微笑,笑容中有些許淡淡的無奈。似乎對百裏這種掩飾自己身體狀況的行為,并不贊同。

聞言百裏不由震驚的擡頭看向面前的年輕男子,‘子書’是翎羽門關門弟子才能有的冠名,再加上他說他也住在這裏,一切加起來也就是說這個看上去比他還要年輕得多的男子,就是那弟子口中的小師尊!而且這師尊,真的有些小。

難怪要被稱之為‘小師尊’。

《玉魂》中這位人物不曾出現太多次,可卻讓百裏雲印象深刻。

“失禮了。”百裏收起震驚的表情低低的開口,深邃的眸子帶着幾分打量幾分不可置信。

翎羽門上上下下不算飛升了的弟子都有上千人,而這上千人之中,能被稱之為‘師’輩的人可不多,師叔、師尊之內的更是少時之又少了。就百裏雲一路下來,再聯系小說中所知,這翎羽門不過兩個師叔,一個掌門人而已……

何時出來了個這麽年輕的師尊?

一般修仙者修煉會有六個階段,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飛升。每個階層分別對應了真氣的程度,同時也因為洗髓的原因而增長了壽命。所以這個世界,正常人能擁有百年的壽命,修仙者最多卻能擁有上千年的壽命。

況且子書然能被稱之為師尊的存在,那麽他少說也得元嬰以後的修為,而他現在又這麽年輕……

“我沒事,只是之前受了些傷,所以有些不舒服而已。”百裏雲緩緩的回答。這人雖然看似年輕,但是恐怕少說也有五六百歲了。百裏為之前對他的‘小瞧’感到頭痛。這世界已經不能拿常理看待,這世界的人亦是如此。

“你受了內傷?給你吃一些吧。”子書然沒有理會百裏雲的疏離,聲音卻突然低沉了下去。他低着頭從自己的空間腰帶裏拿出了一瓶丹藥,遞給了百裏,然後有些期待的看着百裏雲。

那子書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過單純,居然對完全陌生的百裏如此認真。

被他的眸子注視着,本來還有些猶豫的百裏不由頭皮發麻,硬是硬着頭皮接下了他遞過來的藥瓶,“謝謝。”只是拿着藥瓶,百裏卻并沒有真的吃掉。畢竟不是熟悉的人,若是有詐……

“怎麽了?”子書然又問道,見百裏遲疑的動作他了然,“你放心,這藥沒有毒。這是我師哥飛升前給我渡劫吃的,據說能解百毒。”看百裏依舊沒動靜,他拿過藥瓶打開,拿出一顆藥抵到自己粉色的唇瓣前,嘴唇微啓,粉舌一卷,把勾了進去。

看着他如此動作,百裏雲也不好再說什麽,無奈之下他只得拿出藥丸咽下。

那藥确實是不簡單,百裏才咽下,腹部就一陣火熱。原本的疼痛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溫熱感。

“謝謝。”百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如此單純的一個人,百裏越發有些弄不懂他到底有多少歲了。

“你之前在懸崖邊上發呆,也是因為受傷?”那子書然問道,聞言百裏雲啞然,他剛剛在懸崖邊上發呆的事情知道的就那麽兩個,聞七是其中之一,沒想到這人也知道。看着眼前的男子,百裏雲突然生出一個猜測,他道:“你之前在懸崖邊?”

那時候他有一瞬間确實是身邊覺得有人,只不過他沒看到,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只是有些驚訝居然還能在翎羽門裏見到翎羽,所以便過去看看。算起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這鏡湖小築了,今天百年來的是第一次。”子書然是個很溫柔的人,他淡笑着看着百裏雲,仿佛有些為自己的偷窺行為感到尴尬。

他不喜生人,所以一直都只是在懸崖處暗暗查看情況而已,見百裏雲立于懸崖邊上許久,不由便多看了兩眼。

這翎羽門的風景可謂是百年來都沒什麽變化,所以門中弟子多數是不會盯着一個懸崖看上許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子書然一眼便記住了百裏雲。

“翎羽?”百裏疑惑。

“翎羽劍,就是你送回來的那柄劍。那原本是我師兄飛升之前留給我的,但是因為一些原因被人拿走了,算算也有百餘年了,今天能再回到我手裏,多少有些高興。”子書然溫柔一笑,眼中笑意如水紋般輕輕擴散開。

百裏雲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子書然溫柔的輕笑。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只有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任何憤怒或者不高興的情緒,仿佛那翎羽劍回到他手裏他就已經很高興,原本翎羽劍被奪走的仇他一點也沒記住。

“百裏,出了什麽事情?”想必是被陌生的氣息吸引,沒在鏡湖小築的‘小師尊’的聞七匆忙跑進來。沖進屋子時,聞七的眼中略帶一絲急切。

見到子書然,聞七皺眉,“你是誰?”

“聞七,不用緊張,他就是翎羽門弟子說的那個‘小師尊’,子書然。”百裏雲不在意的對聞七說道。

“子書然?”聞七輕輕的皺眉,顯然是不太相信百裏的話。掌門人都已經白發蒼蒼了,這‘小師尊’怎麽才剛剛年至弱冠?但他也知道,這修真界不少資質好的都能在三十歲之前就達到金丹,達到金丹,修真者的容顏本就不易再改變。

“失禮了。”聞七對子書然抱了抱拳,看着他的眸子依舊還是有些不明顯的戒備。

“小師尊,您怎麽在這裏?”正當幾人說話的時候,門口突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衆人聞聲紛紛回頭看去,那之前領路的弟子正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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