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同桌超甜
由于知知是未成年人,警察輕車熟路地給寧父打了電話,讓他來派出所一趟。得知女兒又打人了,打的還是謝翌的弟弟,寧父這心裏真是複雜得可以。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謝翌的父母。說實話,要不是警察做了介紹,寧父壓根認不出來這對中年男女與少年有關。他們長得太不像了。
都說兒像母、女肖父,謝翌的弟弟——這個叫做謝佳樂的小胖墩眉眼間就跟謝母有幾分相像,那嘴巴、大鼻頭遺傳的謝父,三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家人的感覺。
反觀輪椅上坐着的安靜少年,斯文秀氣,五官精致又出衆,與這謝家的三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不像謝父,也不像謝母。說句不好聽但是很形象的話,宛如一只白鶴站立在雞群中,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難不成是基因突變?
寧父将疑惑藏在心裏,面上不顯,客氣地跟謝父謝母打了聲招呼。事情他都聽警察說了,也知道少年臉上的紅腫是挨了謝母一巴掌的緣故,頓時這心思千回百轉。
一看知知的爸爸來了,謝母就指着被打了的謝佳樂,幹嚎着要求寧父賠錢。寧父挑眉,沒說賠也沒說不賠。他不說話,謝母就扯着嗓門一直嚎,跟殺豬似的,就是不見掉半滴眼淚。
“你要多少錢?”寧父開口問。
一看事情成了一半,謝母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張口就要五千。其實她是想要一萬的,估摸着要不到手,這才退而求其次要了五千。
謝父悶着沒說話,看樣子是贊同的。謝佳樂也不哭了,他想到在電子商城看上的那款最新版游戲機正好就要五千。等謝母要到錢,他就可以用這筆賠償款去買游戲機了。
“不可能。”謝翌直接回絕,不讓寧父答應出這筆錢。
“你到底姓什麽,你哪家的人啊?”謝母被氣得拔高聲音,嗓音尖銳:“被打的人是你弟弟,你不向着自家人,反而幫着那個小賤……”
話沒說完被謝父踩了腳,她意識到自己又嘴瓢了,頓時不情願地閉了嘴。
盡管沒說完,寧父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面上客套的笑淡了下來。他是個教書人,做不出像謝母這樣滿嘴噴糞的事,便從衣兜裏掏出皮夾子,從裏面抽出二百塊錢:“令郎沒受多大的傷,這點錢給你們,拿去買點藥抹一抹。”
“不夠?”見謝母露出不滿意的神情,寧父皺眉,又從皮夾子裏抽出一張五十的:“只值這麽多,再多沒有。”
湊個二百五,你兒子就值這麽多,愛要不要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謝母當然要了,一把抓起桌上的二百五十塊錢攥在手裏。沒能得到更多的錢,又出了派出所的大門,謝母再無顧忌,對着寧父啐了口:“管好你自己的女兒,年紀小小的一點不知道尊老愛幼,看以後誰敢娶。”
謝母顧自罵得痛快,走了一段路又折回來,對着謝翌伸出手:“兼職賺的錢呢?你一個人花不了那麽多,怎麽不想着補貼點家裏?”
本來她走這一趟就是為了找謝翌要錢的,要不然她才懶得搭理這個病秧子,他在外面病死才好。
“沒錢。”謝翌直截了當回了句,把謝母氣得夠嗆。
她想上手明搶,可被少年過于平靜的目光看得直發毛,不禁生出兩分退怯之意,忍不住後退兩步,丢下一句“你等着,我找老謝來收拾你”就轉身跑了。
謝父沒來收拾謝翌,他忙着趕回茶館裏打麻将。
“對不起,寧叔叔。”謝翌很羞愧,又是他的事情牽連了知知。要不是他,知知恐怕不會有與謝父謝母打交道的機會,還因/為他出頭再次被警察帶到派出所。
“這件事不怪你。”寧父寬慰了他幾句,笑了笑:“知知也不會怪你的。”
“嗯。”知知用力點頭,滿眼心疼地瞧着少年紅腫的半邊臉頰,餘光瞟見對面的街道上新開了家藥店,噔噔噔就往對面跑:“我去買點藥過來,等我一下。”
寧父讓她跑慢點,瞧着些路。知知果然慢下來了,看好沒車才一口氣沖到馬路對面,看得寧父無奈失笑,對謝翌道:“這孩子冒冒失失的,固執又倔強,平時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不會。”謝翌挺直着背,臉龐籠罩着一層柔和的光,眼裏的溫度回暖了起來:“她很好,是我給她添麻煩了才對。”
這句話還是很悅耳的,寧父聽得心裏頭高興。又想到少年那對糟心的父母,他蹙眉正想問什麽,知知拎着藥袋回來了,衣角都帶着風。
小袋子裏裝的是塗抹的藥膏,一日三四次,連續用幾天就能消腫。謝翌接過藥膏,很認真地跟知知道謝。
“不客氣,這都是小事啦。”少年從來不會随身帶着鏡子,知知看他不好抹藥,順手幫了他一下。
寧父就在一邊看着,倒是沒說什麽。
仍然是将謝翌送到家,知知才折到街口坐二路公交車回去。她回到家時,寧母在廚房做晚飯,寧父在一邊幫着擇菜、洗菜。
見知知回來了,他将洗淨的菜瀝水,擦幹手走出廚房:“知知回來了?桌上有洗好的車厘子,大顆大顆的,別忘了吃。”
洗好的車厘子裝在專門的果盤中,顆顆飽滿圓潤,深紅中透着紫,聞着就很清甜。知知洗手後嘗了一顆,紫紅的汁水爆出來沾到她的指尖,将她細蔥般的手指染上一點紅。
真的很甜,汁水也充盈,知知吃了四分之一就停了手,想把盤子裏那些都留給寧父寧母吃。
飯後知知幫着洗碗刷鍋,寧母在用拖把拖客廳的地板,而寧父湊到知知跟前,猝不及防問她是否了解謝翌的事。知知茫然,問他有關哪方面的。
寧父沒有遮掩,把自己毫無根據的懷疑跟知知說了。他懷疑謝翌可能不是謝父謝母的孩子,是他們從哪兒抱回來或者買回來的。
最大的疑點就是謝翌與謝父謝母長得一點不相像,但謝佳樂可是與二人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算不是孿生,親兄弟間總該有相似點,謝翌與謝佳樂之間卻完全沒有。
還有便是謝父謝母對待兩個孩子截然不同的态度。雖說小兒子、大孫子,老一輩的命根子。不過謝翌好歹是他們生的,又很優秀,就算偏心弟弟也不可能不把另外一個孩子當人看。
這點實在太奇怪了。好似他們巴不得使勁作踐少年,巴着他吸血,榨幹他最後一點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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