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2
楚家二老招呼着晏姝吃水果的時候,晏亶來了。
原因無他,晏姝在課堂上擅自離席,蔣老師便打電話通知了晏亶,順便又将她的學習情況和平時表現大體上說了一遍。
楚家人對他不甚熱絡,或者可以說是頗為冷淡。這個人曾經是他們最值得驕傲的女婿,可是現在驕傲已經不複存在,而是化為梗在他們心中的一根刺。但凡看見他,這根刺就會跳出來時不時地紮幾下心口。
晏亶的态度如昨,依舊客客氣氣地和他們打招呼,不過緊接着的舉動就顯得不怎麽讨喜了。他不顧衆人的阻攔,拖着晏姝離開了楚家大宅。
司機在前面開着車,晏殊父女各執一位坐在車後。不言不語,一路沉默,逼仄的空氣裏籠罩着一層低壓。
晏家別墅裏,林安心已經做好了飯菜。她靠在沙發上,有些心神不寧。門開了,她激動地站起來,高興地說:“小姝回來了。”
晏姝只當沒聽見,越過她,想要回房間。
“站住!”晏亶滿臉鐵青地叫住她:“你對阿姨就是這種态度?”
晏姝回過頭,保持着手插口袋的姿勢,歪着頭冷笑:“莫非你還希望我把她當觀音菩薩給供起來?”
“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了什麽樣子,站沒個站相,說話也沒有禮貌,哪裏像個大家閨秀?”
“我當然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因為受你影響嘛,你什麽時候有過大家風範了?”
晏亶的臉色越發冷厲:“好,你牙尖嘴利,看來我是越來越縱容你了。學習成績一塌糊塗也就算了,今天居然還公然曠課。你長本事了是吧?”
晏殊昂着頭一臉倔強:“我沒有故意不上課,我是被遣出去的,是經過老師允許的。”
“你……”
“好了好了,別吵了,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咱們去吃飯,菜都涼了。”林安心在一旁急得焦頭爛額,父女倆吵架的場面已經發生了許多次,晏姝一直都讨厭她,她怕說錯話讓晏姝更加厭煩,每次只能幹着急。她斟酌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打圓場。
晏姝橫了一眼林安心:“你可真會做好人。”
林安心眼神極為受傷,慘白的嘴唇微微張開,她想說些什麽,卻又咽了回去,只是緩慢地在眼睛裏盛滿了水光。她又說錯什麽了麽?
晏亶氣急敗壞地怒吼:“晏姝,你又在說什麽混賬話,趕緊向阿姨道歉!”
“喲,還挺會演戲的嘛,眼淚擠得真快,看來找個機會得給你頒個奧斯卡小金人了。”晏姝在她身前抱着胸啧啧地感嘆。
林安心緊抿着嘴唇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地說:“晏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你可以無理取鬧,可以肆意妄為,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請你尊重我,不要用言語來侮辱我,怎麽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狐貍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麽?晏姝對她的話不為所動,反倒有些興奮,心裏期待着她能繼續說下去。只是,她別說得這麽斯文有理啊,最好夾雜着三字經,粗魯地開罵啊。
最後晏殊還是失望了,林安心沒有再多說什麽,她只是對着晏亶道歉,說她忽然有點不舒服,晚上不吃飯了。然後匆匆上了樓。
晏亶緩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兩只手分別按在膝蓋上,一臉複雜地看着晏姝,他的語氣極為疲憊:“這就是你想要見到的嗎?爸爸最後再跟你說一遍,安心阿姨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現在來到咱們家,你好好地對待她,不要再針對她了好麽?她是個很好的人,就當是爸爸懇求你。”
“比媽媽還好嗎?”晏姝喃喃地問。
晏亶不語,隔了好一會才聲音嘶啞地說:“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沒有可比性。”然後,他的臉上浮現出很淡很淡的笑容,像是陷在很深很深的回憶裏,那種回憶太過美好,所以不自覺地就揚起了嘴角:“在我心裏,你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晏姝深深地看着他,最好的又怎麽樣呢,她已經被埋在了時光的深處,一層層記憶的薄沙覆蓋下來,就連想念,都要一點點地去挖掘。
第二天早上,晏姝剛走到樓梯口,林安心微笑着招呼她過去吃早飯。她的兩只眼睛腫得像個核桃,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即使刻意化了淡妝也遮蓋不住。晏姝皺眉,恐怕一晚上都在房間裏跟晏亶哭訴吧。
晏亶依舊一身西裝革履,他坐上主位,也注意到了林安心的倦容,瞪了晏姝一眼,愧疚地說:“小姝她不懂事,真的很抱歉。”
“沒事,她還小,我不會放在心上。”
晏姝嚼着一塊面包感覺自己被惡心到了,如果真的不會放在心上,那哭個什麽勁兒啊。她快速解決掉一杯熱牛奶,站起身,走到玄關換好鞋,就一身輕便地走出了家門。
對于同桌梅芳而言,晏姝簡直是個神奇的存在。從沒見她上課聽講過,卻回回考試名次排在班上中游。經常被班主任指着鼻子數落,卻始終我行我素執迷不悔。就比如說現在吧,她可以泰然自若地繼續坐在教室裏睡覺,對昨天她公然挑釁蔣老師後的一切後續事件問都不問。挑釁啊,她順坡下驢的舉動不是堂而皇之地向老班宣戰那是什麽= =
而蔣老師覺得,晏姝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一塊雕不上畫的朽木,當她早自習走進教室看到晏殊居然還敢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她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失去威信了,這孩子就是脫了缰的野馬再也不服她的管教了,她的顏面何在,顏面顏面顏面……沒了沒了沒了……
蔣老師怒火攻心,把板擦當做驚堂木,站到講臺上狠狠敲了兩下講桌。偌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然後,她再次當着全班的面把晏殊叫醒,接着一臉悲憤道:“既然你無心向學,占着這麽個好位子也是浪費,還不如讓給視力不佳的同學。”
走回講臺,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底下衆人,問:“誰想和晏姝換桌,坐到第一排來?”
晏姝的座位不但是第一排,而且還是緊挨着講桌的第一排。這個老師眼中的好位子,對于大多數學生來說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這年頭,誰願意整天活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忍受唾沫橫飛,遭受零距離監視?那得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才敢坐在這麽個倒黴地方!蔣老師以為誰都跟晏殊似的是個神奇的存在麽= =
等了片刻,無一人應聲。蔣老師心想,都不說話是吧,那敢情好啊。只見她笑眯眯地看向教室左邊的一個地方,詢問道:“寧白,你坐在那裏看得見黑板嗎,要不要坐到晏姝這裏來?”
寧白一愣,然後微笑婉拒:“老師,我視力很好。”什麽叫躺着也中槍,這就是了。正當所有同學用同情的目光溫柔地慰問這位新同學的時候,卻不料他很快将話鋒一轉:“不過……”
蔣老師趕忙問:“不過什麽?”
他微低下頭,掩去眼裏一閃而過的算計,輕聲說:“老師,就這樣放棄了晏姝同學是不是不太好,萬一她以後自暴自棄,不是更加無心向學了?”
“這……”蔣老師想了想,覺得也是,晏姝雖然懶散頹廢,可畢竟沒犯什麽大錯,學習成績差是差了點,可學習比她還差的人有的是。她對她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點?
寧白趁機繼續說:“老師,晏殊需要一位熱心的同學督促她學習,提醒她聽課,幫助老師一起改變她。”
晏姝挑眉,這小子哪來這麽多廢話。她轉身回過頭去,恰巧與他的視線撞到了一起。他的嘴角向左側扯出一個讨喜的弧度,并向她微微颔首。她承認,少年漂亮的臉讓她讨厭不起來,可這并不代表她會感謝他的多嘴多舌。
不幸的是,蔣老師與晏殊八字不合,她居然接納了寧白的建議,拔着嗓音問道:“有誰願意幫助晏殊?”
晏殊心裏有一群草泥馬咆哮而過,蔣志芳,我上輩子一定往你嘴巴裏灌下去過一大盆的洗腳水,所以你這輩子來找我讨債的時候嘴巴才這麽臭心眼才這麽黑!
她冷哼數聲,惹得梅芳頻頻偏頭探視。就連梅芳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呆子都知道在這個班級裏晏殊是個實打實的“絕緣體”啊,那可是不存在人緣的稀少生物。老班傻了嗎,她難道不知道晏殊是個渾身長滿利刺的小刺猬嗎,誰敢去管她啊?
果然,蔣老師的提議再次被無視了,她心尖尖在滴血啊,班威呢,跑哪裏去了,被晏殊吃了嗎?= =
這時候,寧白清亮的聲音似是一條創可貼啪地一下拍在了蔣老師的創口上:“老師,既然沒有同學願意,這個建議是我提的,就由我來擔負起這個責任吧。”他的口吻拿捏得很好,語氣就像即将要趕赴戰場的勇士一樣深明大義。
晏殊怒,她刷地一下站起身,大聲拒絕:“我誰也不需要!”
蔣老師瞪着眼睛怒目相對:“有沒有課堂紀律,誰讓你站起來的,給我坐下!”
晏殊的火氣刺啦刺啦地往上竄,她倔強地立在座位上,兩只手抓着桌沿,指節泛白。
蔣老師全然不顧她的反抗行為,反倒有些遲疑地問寧白:“你也要考大學,總不能因為她而耽誤了自己吧。”瞧瞧,這就是區別待遇。
立方的學生非富即貴的不在少數,為了不影響老師的教學管理,後臺極硬的老校長便讓所有家長在孩子入校時簽訂一份協議,但凡在校期間,絕不插手老師對學生的約束管教。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很多教育不好子女又舍得讓孩子吃點苦頭的家長便會将之送來立方。
蔣老師明知道晏殊的家世背景還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表現出對她的埋汰和輕視,也并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涮。協議在手,她腰杆挺得就是倍兒直。
寧白将視線直視過去,十分有誠意地保證道:“老師您放心,只是順便提個醒而已,我的學習不會受到影響。”接着他又帶着點自嘲的口氣說道:“為了能更好地督促她,老師最好安排我們坐在一起,離得太遠我倒是真的就力不從心了。”
蔣老師猶豫了,眼前這個男孩無疑是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而晏殊同樣五官精致,把這樣兩個容貌絕佳的孩子放在一起是明智的決定嗎?
寧白見她遲遲沒有點頭,眸裏快速閃過一絲情緒,主動退讓了一步:“老師真的不用擔心我的學習,如果我和晏姝的成績都不能讓您滿意,您再将我們調開就是。”
這下好了,蔣老師的眉眼漾開了,也是,倘若産生了問題,及時把他們分開就好,現在能有個孩子主動站出來彰顯同學之間的友愛互助,這是件多麽值得表揚的事啊。于是乎,蔣老師越看寧白越滿意,不管這孩子成績有沒有主任說得那麽好,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團結同學的心倒是善良得很。= = 老師,你的想法也太片面了。
反觀晏姝,她此刻已經轉過身沖着寧白咬牙切齒了,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奇葩,腦子是進水了還是滲水了?同時,她又頓時感到非常無語,這個可惡的老女人就不能讓她安生一點嗎?
可惜晏姝沒做好學生太久了,她忘了老師對待自己喜歡的學生都是特別信任的,盡管寧白的主意荒唐了一點,可蔣老師喜歡他,願意放他一試。
就這樣,晏姝逼不得已收拾好書包搬着桌椅到了寧白旁邊,而寧白那個只相處了一天的同桌倒黴催地去了晏姝的座位。他在走之前極其幽怨地看了寧白一眼,長得好看有什麽用,根本就是個禍害,害完一個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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