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
晏姝一個人在A市的鬧市區裏随處轉悠。她站在人來人往的天橋上趴着護欄看向地面的車水馬龍,這個城市正在飛速發展,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在努力地生存,而她,卻已經模糊了夢想,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對于晏姝來說,在一個家不像家的地方從早到晚地呆上七天,就如同将她關進了天牢。可是她除了袁依依并沒有其他的朋友,她無法像個普通女孩一樣和閨蜜約會逛街吃飯看電影。
不能說她性格孤僻,其實這孩子以前還是挺活潑開朗的。如果你打從出生起便和同一個人壓根就沒分開過,同校同班甚至同桌,你覺得你會選擇疏遠她而去另覓新友麽?感情上不屑于第三者,友情同樣如此。後來晏媽媽突然發生意外,晏姝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她也并不是把自己完全封鎖在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而是不再對周遭的事物表現出好奇和熱情,似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一般活得沒心沒肺。
但是,往往沒心沒肺的人都沒什麽煩惱,活得特自在特灑脫,顯然晏姝不是這樣,她只是用沒心沒肺去掩飾哀傷,去粉飾太平。她其實活得很累,累得都快忘記曾經的自己是什麽模樣。
晏姝擡起頭,望向碧藍如洗的天空。
媽媽,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下了天橋,在十字街頭找到了一家肯德基。雖然已經是金秋十月,可秋老虎卻遲遲未退,大多數的人都仍然穿着夏裝。迎面襲來的冷氣湧上晏姝長時間走動早已汗濕的脊背,股進的風透着絲絲涼意,讓她生生打了個寒顫。
點了一份15元套餐,晏姝窩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啃起了漢堡。
正是午餐時間,出者少,進者多,很快便人滿為患。晏姝占的是個兩人對坐的地方,她剛啃到一半的時候,有人端着托盤坐到了她的對面。她只顧自己埋頭苦吃,并沒有看向來人。只是,貌似這人不知道什麽叫做文明禮貌,她分明感受到了來自正前方的莫名探視。
她有些氣惱,想要擡頭警告他:“你……”
對面那人驚喜地搶白道:“晏姝,真的是你啊,我就說我不會看錯嘛。”
晏姝保持着嘴巴微張的狀态,很是訝然。
那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晶亮的眸子裏滿滿地閃爍着喜悅的光彩。
“你是……秦逸舟?”
“是我是我,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
相較于秦逸舟的激動,晏姝只是努力去堆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
她當然記得他,他是她的初中同學嘛,那個坐在她前面整天和袁依依鬥嘴的男孩子,那個一開口說話就自戀臭屁的壞小子,秦逸舟。
她還記得,袁依依喜歡他。
“聽說你在立方上學是不是,咱們班的王皓也在那兒,他有一次在群裏說他在隔壁班看見你了。”秦逸舟拾起一粒雞米花像是在吃花生米一樣仰起頭嗖地一下扔進嘴裏。
“呵呵,是麽?”她在腦子裏搜索一圈,才想起王皓是他們班乒乓球打得最厲害的那個眼睛圓圓的男生:“他還記得我啊?”
“當然記得你了,你晏姝是誰啊,那可是當初聞名咱們R大附中的一枝花啊。”他誇張地說完,忽然又想到什麽,招呼着晏姝道:“來來來,陪我一起吃,想吃什麽,我再去買。”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晏姝咬着可樂的吸管,笑笑說:“你慢慢吃,不用管我。”
秦逸舟惋惜地說:“太不巧了,你應該晚點點餐等等我的。”
晏姝好久沒有從一個同學口中聽到過這麽随性的又不失親切的話語了,她一時感慨萬千。
秦逸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來來,你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下次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不用這麽客氣的。況且,我也沒有手機。”當初爸媽想給她配置手機的時候被她拒絕了,她覺得自己還小,要以學習為重,沒必要随時放個誘、惑性很大的東西在身邊。現在她不把學習當一回事了,晏亶也沒有主動提過給她買個手機帶在身上。
“額……沒關系,家裏電話也行。”秦逸舟依舊笑得一臉燦爛,很是期待地看着晏姝。
盛情難卻,她只好說把號碼報了出來。
秦逸舟噼裏啪啦地輸進去,按下存儲鍵,然後他晃了晃機子,一顆虎牙也跟着笑得開心無比:“這下好了,終于有你的聯系方式了。”
晏姝覺得,命運可真會開玩笑,依依快要回來了,而她又在這個節骨眼上碰到了依依曾經暗戀的男孩秦逸舟。人生的際遇還真是妙不可言。
猛然間,她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來寧白那張妖孽橫生的面孔,她趕忙否定掉剛才的想法,妙你個頭啊,她倒了八輩子的黴還差不多,遇到這麽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混蛋!
和秦逸舟告別後,晏姝又沿着街道繼續往前走,然後在熙熙攘攘的街頭走進了極具哥特式建築風格的基督教堂。高聳空曠的內在空間,一排排整齊的木質長椅,晏姝走到最前面,對着“以馬內利”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中間的紅色十字架低頭禱告: “主啊,願我媽媽在天堂一切安好,也求主保佑我,早日擺脫現在的困境,找到出路。阿門。”
很簡短的祈禱,卻能顯示出此刻晏姝心中的平和。晏媽媽楚曼婷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這和她早年在國外求學大有關聯。雖然她是黨員,但在信仰上并不與之違和。從小,晏姝每個星期日,都會跟随母親到離家最近的教堂做禮拜。耳濡目染得多了,對于最基本的禱告和唱詩,她倒是學得有模有樣的,常常逗得楚曼婷捏着她的小鼻子戲谑她還真像個主內小綿羊。
自從楚曼婷走了以後,她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個莊嚴神聖的地方了。她過得壓抑,過得滿目瘡痍,已經缺乏了最起碼的追求與信仰。這幾天她時常問自己,要不要把原先的自己尋回來,要不要做回以前那個驕傲快樂的晏姝,可是最終都不了了之。
現在站在這裏,她覺得自己站在了離媽媽最近的地方,她和她的精神同在,她與她的靈魂永恒。
媽媽,小姝好愛你,也好想你。
晏姝的家是一棟白色的兩層小樓,獨門獨院,坐落在錦繡莊園最花團錦簇的中央地帶。傍晚時分臨近家門,她走到一處花壇邊,将腿伸進潮濕的土層裏使勁碾了碾,先後擡起兩只腳确保鞋底沾滿了泥濘,這才滿意地繼續往家走。
掏出鑰匙開門,穿過小院走進屋裏,滿滿的香氣飄蕩在整個客廳,林安心正端着一盤糖醋裏脊從廚房裏走出來。她招呼晏姝去洗手然後過來吃飯,并告訴她,她爸爸晏亶有公事在身估計會很晚回來。
晏姝撇撇嘴,已經習慣了晏亶的早出晚歸,對他在家與否絲毫不關心。她無視玄關擺放的拖鞋,大喇喇地徑直往裏走,把背包扔進沙發,繞着茶幾拐了個彎,又噠噠地上了樓,在二樓走道上來回溜達了兩圈,這才慢吞吞地下樓,走向樓梯口旁邊的洗手間。
林安心端着一盆紫薯銀耳湯再次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晏姝已經坐在了餐桌旁滿手油膩地啃着雞翅。她将湯擺上桌,在圍裙的下擺處擦了擦手,看着滿大廳的黑腳印,無聲地嘆了口氣。從雜物間拎來一個水桶,她跪在地上用浸了水的抹布去擦地板上的污漬。
吃飽了,撂下碗筷,晏姝走回玄關換上拖鞋,拿過在沙發上挺屍的書包,上樓回房。
她從來不會穿着髒鞋在自己的房間亂竄,因為她不允許林安心進她的屋子。
在二樓的走廊裏看到了仍在抹地的林安心,她背對着她,晏姝只能看到她時不時将垂下的發絲撩過耳際。她很想上前去問她:“我一次次做同樣的事情難為你,你當真就沒有脾氣嗎?”可是她忍住了,咬了咬牙,轉身進了卧室。
晏姝不知道自己還要和林安心作戰多久,她在等,等林安心什麽時候露出狐貍尾巴,等林安心擺出十惡不赦的晚、娘臉呵斥她打罵她。
她晏姝難道是個被虐狂麽,當然不是,她只是看不慣明明是個極不安分的女人卻總是一副善良無害的模樣,她只是想要看清楚晏亶急着再娶的女人究竟有哪點比得過她溫柔娴靜的母親。她早就對晏亶寒了心,也不去指望他看到自己受到欺淩會激動地将林安心趕出家門去。
也許是天生牛犢不怕虎,也許是晏姝骨子裏的好鬥因子在叫嚣,她從來不怕會和林安心撕破臉,反而還十分期待與之争鋒相對鬥智鬥勇。
林安心還想繼續演戲是吧,沒關系,她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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