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可以追求我嗎

◎如果你替我拍戲，我就追求你。◎

“其實……”林清詞也覺得這個請求有點為難人, 想把話收回來。前幾次社死大概就讓薄清霆難以接受，更不必說讓他去做手術。

“我去。”薄清霆思索一番，毅然做了決定。手術總有個人去, 反正會全麻，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應該還好？

薄清霆想了想, 如果他去, 對于彼此都很公平。林清詞的身體，他的靈魂，一起經歷了這場手術。

“真的嗎？”林清詞大受震撼，此刻, 薄清霆在她眼裏光芒萬丈。

“嗯。”薄清霆做了決定後, 很快做好心理建設。

“你真是個大好人，真想和你拜把子！”林清詞緊緊握住薄清霆的手，一臉欣喜。此刻的她，高興地像買彩票中了五千萬。

困擾她的一大難題解決了！林清詞很想原地轉圈圈，甚至想給薄清霆送錦旗，他真的太太太太太好了！！！

“我不想和你拜把子。”薄清霆見她如此高興，頓時覺得自己去做手術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您說。”林清詞熱情地像個捧哏兒。

“我想追求你。”薄清霆過分認真, 嚴肅得像個七八十年代第一次和女同志相親的男同志。

林清詞一時呆住, 說實話,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追求的, 除了長得好看。

“你可以大膽一點。”林清詞拍了拍薄清霆的肩膀：“你完全可以要求我追求你，這樣不是有雙倍的快樂嗎？”

林清詞更想拿到主動權, 雖然表面上是她追求薄清霆，但用何種方式、追求多久, 都由她來決定。

她可以每天花幾分鐘追求一下薄清霆, 剩下的時間都屬于自己, 真是簡潔又高效啊。

“嗯，你說得對。”薄清霆思索兩秒，于是從善如流地問：“那你可以追求我嗎？”

“當然可以。”林清詞答應得非常爽快。

“嗯。”薄清霆暗中思索，應該怎麽答應她的追求。

林清詞第一次嘗到交換身體的甜頭，下午去醫院的時候心情都很輕松。不過真正想到要做手術，要放棄一個孩子，看到醫院的大門，還是難免低落下來。

“這邊是我家投資的私人醫院，隐私性相對更好一些。”薄清霆貼近林清詞耳側，低聲解釋道。他們坐在後座，今天是司機開車，嚴洲還有其他事。

“嗯。”林清詞點頭，希望這件事被捂得嚴嚴實實。

現在正處于交換身體狀态，林清詞只做了常規檢查，以防上次被下藥留下後遺症。

要去做産檢的人是薄清霆，林清詞陪他一起，規規矩矩聽醫生分析：

“目前看來，孩子狀态不錯，母體稍微有點營養不良，體重偏輕。”

“孕期需要補充葉酸，也要補鈣……”

因為醫生交代得太認真，以至于薄清霆和林清詞都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我想…做手術。”薄清霆硬着頭皮，不敢面對醫生的眼神。

“有什麽特殊原因要放棄這個孩子嗎？”醫生看着這個安靜腼腆又漂亮可愛的女患者，語氣異常溫和。

“近期沒有要孩子的計劃。”林清詞代替薄清霆解釋。

醫生略嘆一聲：“正常狀态下，五周是一個比較合适的手術時間，但這位女士的身體比較特殊。”

“以她的身體狀況，如果放棄這個孩子，很難再懷下一個。”

“流産過程中不可避免會對身體帶來損害，如果放棄這個孩子，可能會帶來比較嚴重的後果。”

“之前也有一例患者，體質很相似，做了流産手術後徹底喪失生育功能，至今還在治療，做了幾次試管都失敗……”

薄清霆怔住，忍不住與林清詞對視一眼。

“我的建議是，如果沒有一定要放棄孩子的理由，可以生下來。”醫生提議道，“看你們感情挺好的，只要到了年紀，就能領證結婚。”

“我們再商量一下。”薄清霆皺眉。

“好，這件事比較慎重，最好聯系兩邊父母，盡早把事情定下來。”

“嗯。”薄清霆沒想到會是這樣，心情複雜，他來之前，就做好了接受手術的準備。

兩人在私人休息室坐好，護士還準備了溫水。私人醫院就是這樣，在服務上做到了最好。

醫院會高薪聘請退休教授，如果需要做手術，會提前邀請名醫主刀，技術這方面也不必擔心。

唯一的問題出在林清詞的體質上，有的人天生就不能流産，一旦主動放棄孩子，後續再想要就異常艱難。

“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做決定。”薄清霆擔心林清詞心情不好，語氣帶着安撫意味，“不管你做了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林清詞難以抉擇，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未來如何她不知道，就算到時候可以領養孩子，回憶起此刻的決定，是否會有遺憾？

遺憾最難挽回，每一個年齡段想要的東西都不同。就算後悔，也無法重新做選擇。

“你怎麽想？”她問薄清霆。

“現在更傾向于留下孩子。”薄清霆思索兩秒，問：“你對這個孩子有反感的情緒嗎？”

林清詞搖頭，她并不讨厭這個孩子，但也沒做好準備成為一個母親。現在時機不太恰當，等她不必為了生計四處奔波的時候，才有精力、有耐心養崽崽。

“既然不讨厭，我們可以試着接受。”薄清霆提議道。

“如果我們不能交換回來，你也接受嗎？”林清詞問。

薄清霆并未過多思考，直接點頭：“我接受。”

對他來說，這件事不違背道德、不違背原則，是為了一個即将來到世界上的生命，他可以接受。

林清詞注視着薄清霆沉靜的眼睛，被他眼中的認真所攝，心情複雜。他是認真的，就算兩人從此刻開始交換身體，他也願意接受這個孩子。

為什麽？林清詞不能理解。

薄清霆看出她的困惑，低聲解釋：“我處理過很多棘手的事，這不算什麽。”

林清詞瞬間升起崇高的敬意，薄清霆真的太了不起了！

在薄清霆眼裏，懷崽就像一個小麻煩。林清詞真想固定在這種交換身體的狀态，讓薄清霆生崽崽，這樣她就不用糾結了。

林清詞覺得薄清霆想法多少有點天真，他不知道懷孕過程多麻煩，而且還會給身體留下許多負面影響。

如果是剖腹産，肚子上會留一道疤。如果是順産，絕對會痛徹心扉。許多人生産後明顯精力不足，影響工作狀态等等，甚至還有一定機率死亡。

林清詞一想就充滿抗拒，她對孩子的愛，不足以令她付出這麽大的犧牲。真正放棄這個孩子，終結這個生命，她也狠不下心。

她自己的家庭狀況與小說裏的林清詞基本重合，從小被父母推來推去，最後留在外婆家，但外婆更喜歡家裏的孫子。

林清詞曾想過，如果她有一個孩子，一定會好好照顧，不會讓孩子重走她的舊路。

實際上真有這麽一天的時候，她始終在考慮放棄孩子的可能性。她實在無法保證，自己能給孩子提供一個安寧、快樂的成長環境。

“今天先回家，我們慢慢商量？”薄清霆拉住林清詞的手，一向清冷的眉目溫和下來，語氣從容，帶着撫平一切的力量：“你不要着急，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徹底想好之後再做決定。”

“好。”林清詞也覺得有些話題不适合在醫院說，她和薄清霆一起回臨風公館，順便帶了一本醫院發的《孕期注意事項》。

回去的路上，林清詞把書翻開慢慢看。出于對愛情的不信任，她從來沒有升起過結婚的念頭。

偶爾看到別人家的可愛人類幼崽視頻，自己也想要個崽崽。感嘆一下，很快忘記。現在崽崽已經有了，還是珍貴的限量版，錯過就刷不出來。真的要放棄嗎？

一直到回臨風公館，林清詞都沒想出來。

下午，薄清霆在看方思禮定下的合同，偶爾在某個條款上做個記號。

林清詞無心看劇本，于是就看薄清霆。雖然薄清霆用着她的身體，但有種沉靜從容的氣度，一舉一動都尤其吸引人。

“你怎麽想？”薄清霆放下鋼筆，合好筆帽，專注地看着林清詞：“如果遇到想不通的事，我們一起分析。”

“目前對我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将孩子對我職業的影響降到最低。”林清詞當時沒有直接讓薄清霆去做手術，是因為心中已經動搖，漸漸偏向于留下孩子。此刻非常坦然，直接說出最大的問題。

即使這個世界風氣相對來說比較開放，但未婚生子對于藝人來說，仍然十分致命。

如果真生了孩子，難免不被曝光，對她和孩子都不好。到時候只能找借口，比如說男朋友已經移民等等。

就算到了最糟糕的境地，她還有職業技能，即使沒有敲門磚，也足以令她養活自己和孩子。林清詞想了又想，最後覺得可以試試，前提是薄清霆答應她的條件。

“我會幫你。”薄清霆将散落的黑發攬在耳後，從容優雅。

“如果身體沒有交換回來，你可以代我工作嗎？”林清詞不想放棄這次拍戲的機會，她一直在為此做準備。如果因為懷孕，現在就放棄工作，至少有一年空窗期，她會處于無收入狀态。

雖然懷孕過程中可以接點散活，但她現在沒有優秀的學歷、漂亮的履歷，不能保證收入穩定。萬一寫代碼的時候交換身體，很影響效率。

至于讓薄清霆養……她從未想過。植物養在花瓶裏，靠照料者施予，終究是脆弱的附屬品，只有将根紮在土中，才算真正活着。

“工作……什麽類型的工作？”薄清霆雖然對林清詞的動向很清楚，還是問了一句。

“拍戲。”林清詞直言相告，“之前我一直在演龍套、炮灰，在電視劇裏一集活不過三分鐘，沒有任何成績。”

“這次終于接了一個女三角色，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如果我們能回到自己身體裏，拍戲的事我自己來。要是不行，你能不能幫我我頂替一下？”

“我的戲份不多，如果集中在一起拍攝，最多兩個月就能拍完。”

林清詞把劇本看過很多遍，吊威亞部分可以拜托導演安排替身，除此之外，沒有特別激烈的戲份，大多數時候只用保持高貴出塵的聖女姿态就好。

薄清霆看起來比她更像高貴的聖女，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貴氣十分動人。

“我答應的話，你會追求我嗎？”薄清霆突然問。他一直在留意林清詞，發現林清詞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說過的事，決定重新提一提。

“如果你替我拍戲，我就追求你。”林清詞覺得這個條件很劃算。因為薄清霆還答應過替她生孩子。但這個比較玄學，說不定他們什麽時候就換回來了。

“一言為定。”薄清霆簡直想象不到被林清詞追求的感覺，她會寫情書嗎，還是送花？

“在孩子健康、沒有突發意外的情況下，我也同意留下孩子。這個過程中，如果我們交換身體，你需要代替我拍戲，維持我的正常生活。”林清詞整理了一下相應條件。

“孩子生下來後，撫養權、監護權都屬于我，以後也會上我的戶口，你不能搶奪撫養權。”林清詞在這一方面異常堅定。

薄清霆直接答應下來：“可以。但孩子的父親是我，我想參與孩子的成長過程，盡到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好。如果你結婚了，就不能再參與我們的生活。”

“嗯，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在此之前，薄清霆從來沒有對人動心過，更不必說結婚的事。

他思索兩秒，提議道：“我們可以先領證結婚，孩子是婚生子，父母雙全，如果你對我不滿意，我們可以等孩子大一些以後再離婚。”

“結婚太麻煩了，現在這樣就好。”林清詞不願卷入豪門紛争，一看薄清霆的母親，就知道她不太好相處。

之前薄夫人和“林清詞”見面，薄夫人幾乎沒有正眼看過“林清詞”一次。雖然當時林清詞在薄清霆身體裏，薄夫人對她的漠視，林清詞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和薄清霆組建家庭的可能，甚至擔心薄家會争奪孩子撫養權。反正孩子可以挂在未婚母親的戶口本上，林清詞覺得很省事。

“我會拟定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合約，到時候再酌情删改，改到我們都滿意的時候再簽字。”

薄清霆打開電腦，組建一個空白的文檔。

他越來越了解林清詞，知道怎麽樣才能讓林清詞放心。她好像過分缺乏安全感，口頭上的承諾不如一紙協議令她安心。

“好。”林清詞一口答應。雖然她對薄清霆不太了解，但相處起來太舒服了，除了有些時候溝通不到位，其他時候薄清霆都異常完美。

房間裏只剩薄清霆敲擊鍵盤的聲音，他神色專注，不時與林清詞交談幾句，兩人一起修改協議，大致按照林清詞之前說定的條件定下來。

其中有些條件沒有寫上去，比如代替拍戲、林清詞追求薄清霆等，這些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協議打出來一式兩份，兩人各自簽字，正式決定把崽崽留下來。

林清詞簽字後，心中反而安定下來。懷孕對身體帶來的影響可以通過科學健康的方式調理，可以盡量将負面影響降至最低。

不管工作上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一步步解決，但放棄了孩子，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生命只有一次，他本可以見見陽光，而不是變成待處理的醫療垃圾。

林清詞将自己裏裏外外分析一遍，她總能還完債，也養得起孩子，只是如今卡在一個尴尬的時間點，拍完《上青雲》就會好轉。

“我們再談談交換身體的事。”林清詞覺得現在應該聊點私人的東西。

“我正有此意。”薄清霆沒說的是，他又有點餓了。

林清詞正色道：“我們本質上都是碳基生命，死後都會回歸大自然，現在遇到的問題總會過去，我們可以坦然一點，在上廁所這件事上。”

“對。”薄清霆點頭。

“之後就不要征求允許了。”林清詞非常窒息。

“好。”薄清霆忍不住又有點臉紅。

兩人對視無言，很快略過了這個尴尬的話題。

“接下來應該研究一下交換身體的規律，我們可以記錄開始交換的時間。”林清詞提議道。

“嗯，我們要做好長期交換身體、突然交換身體的準備，不管遇到什麽場景，都要盡快冷靜下來，不能讓周圍的人看出異樣。”薄清霆覺得林清詞這一點做的很好，之前基本沒被看出來。

“嗯。”林清詞點頭，“也要尋找換回來的辦法，總不能持續這樣過一輩子。”

要換就換徹底一點，如果每天都換，林清詞想想就頭禿。

“上次的辦法要不要……”薄清霆舊事重提。

“那不見效吧。”林清詞還記得當時門外四雙震驚的眼睛，她不想重新體驗一次了。

“是不是因為地點不對？”薄清霆眉頭微皺。

林清詞确實看過很多網絡文學作品，知道男女主交換身體通常是因為親親，但是她已經試過了一次，難道是因為時間地點不對？

“可能。”林清詞陷入沉思。

“要去嗎？”薄清霆問。

“試試吧。”林清詞更想呆在自己身體裏，這種生活空間強行和陌生人共享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自在。

薄清霆在微信上給她發了一個定位，正是一個多月前的酒店地址。

“去？”林清詞居高臨下看着薄清霆。不得不說，長高以後，看人都愉快多了，發自內心升起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嗯。”薄清霆點頭，随後訂了房間，一模一樣的房間號。

“你會開車嗎？”他問。雖然可以讓司機送，但一男一女去酒店，那種意味太強烈了。

“會。”林清詞可是每天都開車上下班的，因為程序員經常加班到半夜，有時候淩晨一兩點在公司外打車，發現訂單前面排了三四十個人，都是附近剛下班的同行。

為了盡快回去睡大覺，林清詞很早就考到了駕照，而且是個車技娴熟的老司機。

“你有駕照嗎？”薄清霆又問。

“……沒有。”現在的林清詞确實沒考過駕照，因為沒錢報名駕校，也買不起車。

“我開吧。”薄清霆瞬間不放心了。

“你現在沒駕照。”林清詞成功制止了他試圖開車的行為。

“我給司機打電話。”薄清霆打開通訊錄。

“我真的會，你在邊上等會兒。”林清詞坐在駕駛座所在的位置。

“知道剎車在哪裏嗎？”薄清霆坐在副駕駛上，神色嚴肅，眼中滿是不贊同。

“當然知道。”林清詞替薄清霆系好安全帶，問：“你要不要坐後座？”

“就坐這裏。”薄清霆對林清詞的開車技術頗為擔心，坐副駕駛還能及時叫停，阻止意外發生。

“走了。”林清詞打火，将車開出小區，動作熟練流暢。

“什麽時候考個駕照？”薄清霆見她真的熟練，這才安心。

“不清楚，如果換不回來，你可以考一個。”林清詞開了導航，順着導航指引的方向開。

薄清霆忍不住去看林清詞的側臉，其實他很少關注自己的長相，因為看習慣了。

但換了一個靈魂後，就多了一種不同的感覺。淚痣仍然在，那種清冷的氣質消散很多，仿佛随時會露出溫柔的笑容，實際上并沒有。

那是一種空洞、虛幻、薛定谔式的溫柔，真正接觸，就會發現她鋼鐵一樣頑強的意志。

“到了。”林清詞并未在意薄清霆的注視，她對自己現在的長相有數得很，能把薄清霆迷倒也正常。

或許這就是我愛我自己……

林清詞忽然理解了薄清霆之前為什麽突然提出結婚，要是換不回去，薄清霆肯定想每天都對着自己的臉醒過來。

所以他才想被追求，一定是想體驗自己追自己的快樂，水仙實錘了！

“走。”林清詞從錢夾拿出薄清霆的身份證，登記後拿着房卡上樓。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此時她和薄清霆都戴上了口罩。

這家酒店在附近只能算中高檔，但距離娛樂設施非常近，有直達商場的通道，客流量一直不錯。

兩人重回舊地，都有些微妙與尴尬。

林清詞後來想起了一些事，比如那天晚上，薄清霆一臉嚴肅地拒絕，她抱住薄清霆的腰，就像抱住一個人形大抱枕，蹭來蹭去。薄清霆最後完全沒脾氣了，有些自暴自棄，任由她扯下了領帶。

“你如果覺得不好意思，可以讓我來。”薄清霆見林清詞一反常态的安靜，主動表态。

“不會覺得奇怪嗎？”林清詞詫異望去。親自己的臉，真的不會有心理障礙嗎？

“客觀一點，其實還好。”薄清霆以親林清詞的心态在看待這件事，所以完全沒有心理障礙。如果換個角度想，就是林清詞在親他，那更沒有心理障礙了。

“你閉上眼睛。”林清詞催促道。

薄清霆依言閉上眼睛，他發現林清詞有一點特別有趣。當她開始慫的時候，往往不會選擇放棄，而是主動攻擊。

林清詞已經有些麻木，她微微閉上眼睛，眼前一切都像被渲染開的水墨畫，因為酒店的暖色燈光，有種泛黃的溫柔色調。

林清詞親了一下薄清霆，甚至稱得上警惕。大約是因為記住了薄清霆上次的大膽嘗試，她一觸即分，親完就坐直身體，然而什麽也沒發生。

“是不是位置不對？”林清詞坐在沙發上，而他們第一次親到，是在床上。

“試試？”薄清霆睜開眼睛，對林清詞的警惕心頗為贊賞，同時也有些無奈。

“總不會要求姿勢動作都一樣吧，那也太嚴格了……”林清詞低嘆一聲，生活好難。

話是這麽說，林清詞仍然站在了床前，然後張開雙臂，聲音帶笑，有着薄清霆本人不可能有的肆意和輕佻：“過來抱我。”

林清詞眼睛也在笑，暗含期待。那雙薄清霆經常在鏡中看到的眼睛，此刻投射的是另一個人的靈魂。

如此鮮活，如此生動。

但她眼中的期待是戲谑性的，帶着一些對薄清霆的小小報複心态。報複他在上次嘗試時忽然加深的吻，以至于他們一起在集體注視下社死。

薄清霆一時間僵住了，他從來沒做過投懷送抱的事，也沒想過某天會有個“男人”向他伸手，示意他撲過去。

要不要抱一下？這是林清詞第一次邀請他抱抱，如果拒絕，下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不抱？”林清詞有些失望，其實她覺得抱一下應該挺好的？因為以她這個角度看，薄清霆有點小只，看起來很好抱。

薄清霆最終毅然決然地環住了林清詞的腰，因為他用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以至于林清詞直接被他撲倒在床上，然後面面相觑。

從這個角度看，薄清霆似乎大受震撼，以至于眼睛都睜圓了。他自己的眼睛睜不了這麽圓，眼型偏狹長，清冷貴氣，然而在林清詞身體裏，表情上給了他無限可能。

為了緩解尴尬，林清詞像摸小狗一樣揉揉薄清霆的腦袋。似乎并沒有什麽改善，該尴尬還是繼續尴尬。

“再來一次？”薄清霆從來沒想過自己投懷送抱會把人撞飛，唯一慶幸的是，還好林清詞後面是一張床。如果重新抱一次，他一定會注意方法。

“腰子都快給我撞碎了。”林清詞低嘆一聲，揉了揉腰。

“……”薄清霆低頭，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畢竟那是他的腰子。林清詞對他的身體還是很愛惜的，這一點很好。

“怎麽樣，還好嗎？”他問。

林清詞順手拍了拍薄清霆的頭，像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我還好，你多少要顧忌一下孩子，不要做什麽劇烈的動作。”

林清詞把這句話說完，心裏揚眉吐氣，真的好爽啊。

“……嗯。”薄清霆頓時愧疚起來，他完全忘了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肚子，以示安撫。還好這個孩子很堅強，沒有因為一個抱抱離開人世。

兩人仍然維持着之前的姿勢，林清詞仰躺在床上，薄清霆半卧着，黑發披散，在燈光下，烏發紅唇，格外動人。

“閉眼。”林清詞提醒道。

薄清霆聞言閉上眼睛。

這個姿勢，林清詞有點不太方便親人，便側躺着，恰好把薄清霆擁在懷裏。

林清詞正要低頭親下去，門“滴”了一聲，驟然打開。

“裏面的人不要動——”

“查房！”

正氣凜然的聲音驅散了所有缱绻纏綿的氛圍，林清詞微微一僵，與睜開眼睛的薄清霆對視。今天她沒有報警，但警察同志如約而至。

作者有話說：

上題答案是【b】

雖然最後留下了崽，是因為詞崽身體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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