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他像一塊望夫石

◎林清詞怎麽還不回來？◎

“你喜歡嗎？”林清詞問。

如果薄清霆喜歡小愛心, 她每天都能折。要是不喜歡，她還能折其他的，比如千紙鶴、五角星等等。輕松又省事的追求方法出現了！

“……”薄清霆遲疑一下, 微微點頭。

“真的喜歡嗎？要是不喜歡就和我說，我還能折別的。”林清詞搜索愛心要怎樣折的時候, 看到了青蛙、紙船、玫瑰的折法, 現在學會，以後還能哄小孩子玩呢。

“喜歡。”薄清霆想到那顆小愛心，剛看到的瞬間，發自內心的驚喜無以複加。

“那就好。”林清詞舒了口氣, 今天的追求也到位了, 明天那份明天再說。

“如果時間約在下午，我可以代你去看望老師。”薄清霆說。

“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想自己去見，要是時間不方便，就晚上。”

林清詞自己都要靠觸發式記憶，更不必說完全陌生的薄清霆。她也想親自看看許老師，向許老師致謝。

“嗯。”薄清霆想, 如果林清詞單獨去, 應該不會遇到喬遇。

“你以前在晨曦中學？”他問。

“對。”林清詞詫異, 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

“我上班的時候會路過。”薄清霆忽然想, 幾年前他匆匆一瞥，路上經過的那些穿着校服的學生中, 會不會有一個是林清詞。

也許他們曾經交錯而過，但彼此都沒有察覺, 好在如今認識也不算晚。

“你以前在哪裏上學？”林清詞忽然想看看少年時候的薄清霆, 難道他從幼兒園開始, 就一直這樣面無表情？以後崽崽該不會面無表情吧？

不過，只要長得像薄清霆，肯定好看。

“x市。”薄清霆高中在外公那邊念，此時竟然有些惋惜不能與林清詞同齡，和她一起上學。

“有沒有上學時候的照片？”林清詞問。

“為什麽要看照片？”薄清霆反問。

“想想以後小朋友長什麽樣子啊。”

薄清霆微怔，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但很受觸動：“我家有相冊，如果你想看，我下次帶過來。”

“好。”林清詞點頭。

“我也想看你以前的照片。”薄清霆低聲說。

“我以前的照片很少，什麽時候找到了再給你看。”

“嗯。”薄清霆想，如果沒有照片，等孩子出生，若是像她，也能知道小時候的林清詞長什麽樣。

“今天在劇組怎麽樣？”林清詞日行一問。

“拍攝順利，照目前的進度，我們的戲份再過一個半月就能拍完。”薄清霆對拍戲并不反感，主要反感喬遇。

目前他和林清詞的關系還不算穩固，薄清霆總有些患得患失。不過今天以後，每天都能和林清詞住在一起，天長日久，林清詞遲早離不開他。

“累不累？”林清詞問。

薄清霆本來想說不累，忽然遲疑，緩緩點頭。

林清詞摸了摸薄清霆的頭，因為身高差的緣故，林清詞現在不管是摸頭，還是公主抱，都很有優勢。

“如果覺得累，不去拍戲也沒關系。”她語氣認真，就算薄清霆與她交換身體，其實也不必天天代她拍戲，他有許多途徑解決這件事。

薄清霆擡頭看着林清詞：“拍戲對我來說不算麻煩，我在這段時間內對劇組的工作模式更加了解，有許多收獲。”

“最重要的是，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我也會做到的。”林清詞想，明天的追求一定更認真。

“我要親你了。”林清詞異常嚴肅。

“你不要害怕，很快就親完了。”林清詞認真看着薄清霆。

薄清霆幾乎忍不住要笑起來，林清詞此刻認真又專注的樣子，像個小學生，最多三年級。實際上她也緊張得不行，從泛紅的耳尖就能看出來。

不過薄清霆不動聲色，并未露出任何異樣。不需要步驟就能交換身體的事，千萬不能讓她發現，否則……薄清霆不敢想象後果。

在林清詞眼中，薄清霆又是一副迫于形勢的姿态。他低低嗯了一聲，不管是在誰身體裏，這一聲都格外迷人。好像标志着默許，你可以開始對我為所欲為了。

他坐在床上，側頭看來，眼神并無太多意味，然而晚霞落在他眼中，像倒映了星河餘影。

明明那是自己的眼睛，林清詞卻有些失神。當她親下去時，伸手遮住薄清霆的眼睛，以免分心。

薄清霆卻在眼前暗下來的瞬間，心中一慌，為什麽林清詞不願他睜開眼睛？

然而下一瞬就沒空再想那些。

林清詞日漸熟練了。

薄清霆已經精通如何利用時間，兩人又将身體交換回來。他從自己的身體中睜開眼睛，也松手，不再蒙住林清詞的眼睛。

林清詞睜開雙眼，眼眸因為水汽氤氲，霧濛濛的，有些茫然、有些躲閃，并不敢與薄清霆對視。

當她鴉羽般的睫毛顫動之時，薄清霆心中微動，像一池靜水之中，被風卷入片片梨花。風吹花動，漣漪不止。

那是一種極其動人的情态，他忽然明白了之前為林清詞要遮住雙眼。

不見色者，思無邪。

“好了，我們回家吧。”林清詞坐起來，臉紅耳赤，不敢直視薄清霆的眼睛。

“嗯。”薄清霆替林清詞理了理頭發，這次就由他開車回家。

晚上，薄清霆教林清詞怎麽應對線上會議，以及會議突發狀況緊急處理方法。

林清詞下午反複看過會議內容，遇到不懂的詞條就搜索，大概了解的七七八八，又有薄清霆補習，基本能應對這次會議了。

“真聰明。”薄清霆聲音帶笑，眼中滿是贊許。

“我會努力的，有什麽簡單的工作可以交給我。那種很難的……我盡量早點看懂。”

林清詞高考前都沒這麽努力拼搏過，一看薄清霆那些繁複的商業合約，腦細胞就處于高度耗死狀态。這是她完全陌生、并且不感興趣的領域。

薄清霆竟然能快速且高效的解決，林清詞對他生出一點點敬佩。想到薄清霆拍戲也不錯，還會做飯，林清詞更佩服了，簡直就沒有什麽他不會的。

“也不必那麽努力。”薄清霆處理工作早就輕車熟路，看着林清詞為之苦惱，他想笑又覺得可憐可愛。

林清詞略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呆呆的。

“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你看，即使我們交換了身體，我們仍然在正常生活，沒有人看出來。”

“一切都很順利，所以不必擔心，以後也會這樣。”薄清霆語氣從容，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要是一輩子不能換回來呢？”林清詞問。

“那就結婚，好不好？”薄清霆反問。

“但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林清詞看薄清霆的眼神不自覺有些歉疚，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越來越覺得薄清霆是一個很好的人，有一切吸引人的特質。

“是任何人，還是我？”薄清霆已經被拒絕過，如今并不覺得挫敗。

“任何人。”林清詞從沒想過要結婚。如果薄清霆出身普通一些，或許她會考慮臨時結婚，等孩子生了之後再離婚。

但他家大業大，薄夫人也不好相處，一旦結婚，就算只是臨時的，在孩子的撫養權上，她沒有半點優勢。只要薄家想要，她就會變得很被動。

“我知道了，你不用為這件事糾結。”薄清霆頓時安心許多，只要不是反感他就好。

現在很多情侶結婚前都會同居一段時間，互相磨合。他們已經開始同居，如果他表現得好，總會有結婚那一天。

不結婚也沒有關系，比起一紙證明，他更想得到林清詞發自內心的喜歡。

現在應該從接受追求開始，薄清霆還沒想好用什麽途徑答應，她每天的追求都沒給他這個機會。

“你放心，如果我們每天都交換身體，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身體的。”林清詞做保證。

“嗯，我相信。”薄清霆對林清詞給予充分信任。

“你在寫什麽？”薄清霆有些好奇。因為林清詞一直在敲鍵盤，很是專注。

現在他們都在書房辦公，林清詞就坐在他對面，薄清霆擡眼就能看見。

“做一個小程序。”林清詞解釋。

“什麽類型的小程序？”薄清霆在林清詞房間裏看到過計算機方面的書籍，從入門到艱深。但薄清霆沒想到她會寫程序，有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本來想做個種菜的小游戲，不過今天是別的。”林清詞做了一個簡單的小程序，将追求者會做的事編成選項，她每天抽取，随機抽出三個選項，照着選項開始追求就好。

為了防止抽出不合适的選項，所以才設置了三個，一定能讓薄清霆體會到被追求的快樂。小程序還自帶記錄功能，每天抽出什麽選項都被記錄在案，想查找方便得很。

“那今天是什麽？”薄清霆問。

“不能告訴你。”林清詞默默給小程序取了個名字——追球球，看起來就像個幼兒小游戲。誰能想到這樣活潑的名字，點進去卻能随機到很多奇奇怪怪的選項呢？

薄清霆就那麽定定看着林清詞，眼中有些控訴意味。

“嗯……就一個專治選擇困難症的小程序，把選項輸入進去，就能随機到答案了。”林清詞簡單描述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你真厲害，竟然能想出這麽好的辦法。”薄清霆點頭，眼中滿是贊嘆。

“也不是那麽厲害啦……”林清詞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這不就是骰子人嘛，遇事不決随機抽取，總能遠處合适的。

“真的很厲害。”薄清霆心想，如果林清詞有尾巴，現在一定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原來她喜歡被誇誇啊……

不過誰不喜歡被誇獎呢？

兩人一起辦公，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偶爾交流，氣氛輕松又融洽，很快就到了十點。

薄清霆催促林清詞去睡覺，林清詞每次寫到手順的時候都想繼續碼會兒，不過想到薄清霆還要早起上班，存好代碼，去洗漱然後睡覺。

“你也早點休息。”林清詞看了眼書房的門。

薄清霆仍然在辦公，擡頭，眼中浮現笑意：“我知道了，清詞，晚安。”

“嗯，晚安。”林清詞睡前放好手機，發現微信群裏的同學已經定好了探望老師的時間，周日晚上八點，這個時間段大家都有空，看完老師還能一起吃飯、唱k。

林清詞打算一起去看老師，至于後續的活動，她就不參與了。薄清霆第二天還要去拍戲的，影響他的狀态怎麽辦？

更不必說崽崽了，現在她基本不在外面吃飯，外賣一次也沒點過，喝奶茶還是上次和薄清霆一起看電影的時候。

林清詞将這一周要做的事列好，開會、做游戲、看老師、追薄清霆，然後快樂睡大覺。

薄清霆處理完工作，甚至還參與了一場跨洋會議，正好半夜，對面時間也到位。

等他将手頭積壓的事處理完，已經淩晨三點。他打開林清詞的房門，小夜燈光芒溫暖，她側身睡着，被子已經被踢開。

薄清霆替她蓋好被子，将空調調低一度，見林清詞不再踢被子，才安心離開。

等他洗完澡，去次卧看了一眼，發現林清詞又将被子掀了。薄清霆再次給她蓋好，不到兩分鐘，被子被踢到一邊。

房間裏的溫度并不高，她就是喜歡踢被子而已。薄清霆将空調溫度又調低了一點，可能因為察覺到了冷，她又主動滾進被窩，裹緊自己，表現出極高的自我保護意識。

薄清霆嘆了口氣，稍稍有點失望。本來他想，萬一林清詞不願意好好蓋被子，他就過來睡，免得她着涼。

等林清詞平複下來，薄清霆還是将空調調高了一點點，确保處于林清詞不會踢被子，也不會冷的範圍。

以前熬夜加班，偶爾會覺得無意義，現在雖然有些困倦，心中卻有種滿足感。

他喜歡制定計劃，再一步步實施。如今也是這樣，離他想要的結果越來越近。

薄清霆關上燈，開始期待第二天來臨。

就像薄清霆所說，即使交換身體，他們仍然在正常生活，除了每天追求方式不一樣，并沒有太多差別。

周末很快就到了，讓林清詞如臨大敵的線上會議安穩度過。

事後，林清詞看會議錄像，竟然看不出自己與薄清霆以往會議錄像的太多差別。

因為她表現出來的一切，和薄清霆十分相像，眉目清冷，神色嚴肅，天然有種迫人的威壓。始終從容，成竹在胸，令人産生強烈的信服感。

這場會議對于薄清霆來說，只是一場日常會議，對林清詞來說，卻是一場成功的演繹。

不管是會議內容，還是過程、結果，她都把握得很好，就連薄清霆的訓斥，她都學得很到位。

林清詞将表演課學到的所有東西都用來模仿薄清霆，真正将他演了出來。

觀察他，了解他，模仿他。

一次成功的演繹，似乎又離他更近了一點。

薄清霆看過會議錄像，既欣慰，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甚至想，如果再給她一點時間，或許她能真正扮演他，接手他的所有。

薄清霆不知為何生出一種被極致侵占的感覺，令他心生顫栗。但他清楚，林清詞是為了減輕他的壓力，她在努力，并且做得很好。

以至于他那些不可言說的隐秘心思，顯得陰暗起來。薄清霆決定拍戲的時候更加用心，讓林清詞未來的路走的更順暢一些。

周日下午八點，薄清霆開車，送林清詞去參加同學聚會。

“回來的時候給我發消息，我接你。”

薄清霆坐在駕駛座，眉目冷清，就連淚痣也透着一股漠然味道。

林清詞根本就沒想過帶他一起去，其實這種場合，帶男朋友去也沒有什麽，只不過因為林清詞從來沒把他當成男朋友。

薄清霆沒打算離開，就将車停在學校不遠的地方，等林清詞出來。

“好，我很快就回來。”林清詞向他揮揮手。

今天薄清霆看起來一直不高興，林清詞想不出原因，最終只能猜測，可能是在劇組受了氣。

回家的時候給他帶個小禮物吧，林清詞想。

大家約定的地點是學校附近的一家茶室，還定了一個包廂，等探望老師後，可以回來暫坐會兒，再商量去哪兒吃飯。

林清詞進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喬遇。

這段時間一直是薄清霆代替她去劇組拍戲，算算日子，她已經好些天沒看到喬遇了，他似乎瘦了一些，眼神也更加深沉。

“小詞，你來了。”

在她進門的瞬間，喬遇眼睛亮了。

以前的同學不由得笑起來，打趣道：“你們倆怎麽沒一起進來？”

“還在一起嗎？”

高中時談戀愛就算彼此不明說，同學們也能看出端倪。

“已經分手了。”林清詞看了一圈，就喬遇周圍還剩一個位置。

“什麽時候去看許老師？”她沒坐。

喬遇起身，讓出空座：“還有一會兒，周洺川還沒到。”

同學們聽林清詞說分手，紛紛露出渴望吃瓜的眼神，但兩人都在現場，也不好問什麽。

同學們都已經有幾年沒見，各自聊些近況，問到林清詞這裏時，她就說已經工作，普普通通。

“抱歉，我來晚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周洺川過來了。

這是以前班裏成績最好的同學，長得也好，在林清詞記憶裏最深刻的事，就是很多女生給他情書，而周洺川總是無視，從來不予任何回應。

林清詞與他并不熟，多看他兩眼，是因為周洺川也是七大後宮之一。未來的天才教授，碩博連讀，天生為科研而生。

“怎麽才來？”喬遇問他。

畢竟周洺川一向守時，很少遲到。

“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周洺川皺眉，想到路上遇到的糟心事，心情不大愉快。

“解決了就好，我們去看許老師吧。”

喬遇以前是班長，周洺川是學習委員，關系還不錯，簡單交談幾句，一起去學校。

茶館離學校不遠。他們和門衛說過來意，簡單登記，才進了學校大門。

林清詞提着一袋水果，從校門口到許老師的家還有段距離，漸漸覺得水果有點沉。

“我來。”喬遇伸手。

“不用。”林清詞拒絕。

“拿來吧你！”喬遇直接搶過去就跑。

“喬遇！”林清詞叫了一聲。

“我就先走了，你追上就給你。”喬遇腿長，跑得快。

“你幼不幼稚啊……”林清詞無奈。

“我就幼稚怎麽了？”喬遇在那笑。

“林清詞，你過來啊。”

“……”林清詞沒再看他，他愛提就讓他提吧。

“喬遇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又想起來上學時候了，喬遇也是這樣，天天惹清詞生氣，轉頭又開始哄。”

同學們唏噓不已，這都幾年了，喬遇還是這麽有活力但林清詞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追在喬遇身後跑了。

“他就是這樣，走吧。”周洺川音色清朗，給人一種疏離又溫和的感覺。

他們倆好像都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漸漸落于人後，林清詞悄悄問周洺川：“你認不認識蘇雪兒？”

“不認識。”周洺川皺眉，“那是你的朋友嗎？”

“不認識最好，她很奇怪，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哪天你遇到她，一定要謹慎提防。”

“就是她，讓你和喬遇分手？”周洺川忽然問。

“真沒想到，喬遇是這種人。”他有些感慨。

“不是因為這個……反正你小心蘇雪兒就對了。”林清詞常常因為太過尴尬而和別人格格不入，本來還想加一下周洺川的微信，想辦法建個微信群，現在也放棄了。

可能上天将周洺川所有的點數都加在科研上，以至于他說話的時候過分噎人。

“你們在說什麽？”喬遇又回來，眼神陰沉。

“說你和她分手的事。”周洺川說話過于直接。

“周洺川，這是我和小詞之間的事。”喬遇沒想到會一無所獲，林清詞根本就不理他。

“哦。”周洺川應了聲，一臉下次還敢的表情。

“小詞，我們走。”喬遇上前一步。

林清詞徑自向前走，和一個印象并不深刻的女同學說話。

周洺川和喬遇落在後面，一時沉默。

“她和你說什麽了？”喬遇問。

“沒說什麽。”

“怎麽分手了？”周洺川問。

“是我的錯。”喬遇并未詳說。

“……”周洺川頓時用一種譴責的眼神看着喬遇，以勸誡的口吻道：“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了。”

“沒有第二次。”喬遇總覺得周洺川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未深究。因為周洺川的情商……處于一種迷之狀态。

“那就好。”周洺川點頭。

喬遇說不出那種微妙的感覺是什麽，但有點難受，又不想和周洺川解釋得太詳細。

“清詞，你和喬遇還有沒有和好的可能？”女同學悄悄問她。

“沒有。”林清詞語氣堅定。

“其實可以考慮一下……他喜歡你很久了……”

“我有男朋友了。”林清詞都沒聽清楚同學說的人名是誰。

“啊……”女同學嘆了口氣。

林清詞再次感謝薄清霆，還好有他，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當成借口拿出來用用，還不用擔心被拆穿。

與此同時，薄清霆接了一個電話，是他母親打來的。

“這周又不回來？”薄夫人聲音冰冷。

“工作忙。”薄清霆解釋道。

“宴會你也推了，你工作究竟有多忙？”薄夫人反問。

“這個月沒有參加宴會的打算。”薄清霆語氣平淡。

“沒空回家，沒空參加宴會，有空天天接送那個女人上下班，一個十八線小明星，有什麽值得你費心思的？”

“說十八線都是擡舉了她，除了一張勉強能看的臉，她還有什麽？”

“你就算要找女朋友，也要挑個好點的，那麽多身家清白、乖巧漂亮的女孩，你就不會選個好點的女朋友，至少能看得過去……”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薄清霆皺眉。

“我是你媽，我不管誰管？”薄夫人一如既往高傲冷漠：“娛樂圈的女人就是心思不純，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那些前赴後繼往你身上貼的人還少？”

“您不應該存有偏見，每個行業都有很多從業者，我同樣是其中一員，這樣貶低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你和那些人能比嗎？”薄夫人反問。

“為什麽不能？法律意義、生理意義上，我們都是平等的人。”薄清霆語氣仍然平淡，但眼神沉冷。

“要是平等，那你怎麽不去當一個普通人？”

薄夫人語氣愈發尖銳，帶着幾分冷嘲：“為什麽要繼承薄家？”

“你要是想當過普通人的生活，我絕對贊同，反正薄家不止你一個。”

薄清霆不說話，他不想像薄夫人一樣，說出太尖刻的話。否則，他與薄夫人一脈相承，沒有任何差別。

薄明睿誇張又放肆的聲音傳來：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誰都不能讓我美如天仙的媽媽生氣！不許皺眉，快把電話挂掉，挂掉——”

薄清霆看着被挂斷的電話，一言不發。

他心中沉郁，打開電腦，繼續處理工作。

車前放了一排用來解壓的小玩具，這是林清詞最近換上來的，也算是她的追求。

他擡手就把一個長得像煎蛋一樣的玩具捏變形，在等待煎蛋回歸原樣的時候，他把那一排小玩具全部按扁。等它們恢複後，再按扁一次。

十分殘忍。

林清詞怎麽還不回來？

薄清霆不時往學校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安靜，沉默，還有些凄涼，像一塊望夫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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