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考校

昔日煊赫鼎盛的後族王家被殺了個人頭滾滾。

京中籠罩在一片肅穆中時,廣陵王假死,廣陵王妃與世子逃回江南,廣陵王府欲造反的消息也終于在京中傳揚了開來。

在康寧郡主回廣陵王府後,因胎像不穩,差點再次流産,只能卧床修養。廣陵王妃和蕭铮卻因守靈病了,她卧床時連人都見不着,慌亂之下才命人進宮禀了皇帝和太後。

皇帝身體不适卻堅持回京,就是為了處置王家以洩心頭之火。

處置完相關事情後一口氣就洩了,人還昏迷了一日一夜,連大朝會都取消了。

廣陵王府的事便由太後親自處置了。

太後才将封鎖各處關口嚴查的指令下發時,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就來了。

廣陵王攜幽州刺史反了,打的旗號是皇帝無德,刻薄寡恩,暴戾弑殺,曾經于他就藩時在半道追殺他,召他入京時下毒毒殺他,對手足無義,對兩任皇後無情,對青州的旱災蝗災視若無睹,非明君,該被天下百姓讨伐。

此次廣陵王來勢洶洶,讓衆臣駭然的是,青州也反了。

青州的旱災和蝗災,京都之人竟沒有一人聽聞過。

建安帝再次醒來時,面對的就是這樣亂糟糟的局面,聽聞廣陵王竟然是詐死,他設的局竟然被他看破了,剛醒過來的建安帝便怒到噴出一口血後又暈了過去。

建安帝還未至五旬,正值壯年,平日裏看起來身體康健,此次卻突如其來的病來如山倒,整個人的精氣神突然就萎靡了下去。

廣陵王叛亂來勢洶洶,從青州一度差點喪命艱難回來的蕭沣回京了。

萬瑾瀾還是在第二日被祖父叫去書房見到派去揚州的暗衛時才知曉青州的狀況。

青州去年年景不好,收成就不好,今夏又鬧了旱災與蝗災,糧食收成肉眼可見的凄涼,可不知為何,當地鬧旱災蝗災的消息卻沒有傳到京都分毫。

齊王還是在兩淮監察鹽場時見到了從青州徐州等地逃出的流民,各個面黃肌瘦,如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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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沣調查後,才知曉青州刺史正值升遷考核的關鍵時期,想隐瞞當地民生狀況,對遭了災的百姓不但不救助,還實行打壓,甚至蓄意擡高糧價斂財,其妻族還放印子錢逼迫百姓借錢後還不上再賣身為奴,青州刺史的妻族家中奴仆已達萬人之巨。

萬瑾瀾聽聞後瞠目結舌,簡直是駭人聽聞哦。

“青州刺史莫不是是個蠢的?紙怎麽能包的住火,就算他隐藏事實成功,得以升遷,那新任刺史過去,也會發現事實,他照舊會受到懲處吧?”

萬瑾瀾都能想到的問題,鎮國公和老公爺自然也能想到。

“依我看,他先開始隐瞞災情,并不是為了考核升遷。”老公爺神情凝重:“他應是一早就是廣陵王的人,不但如此,他還會告知百姓,他已上奏朝廷求助,朝廷卻對青州的百姓置之不理,任他們自生自滅。”

暗衛心生佩服,“老公爺說的是,齊王殿下深入調查後發現事實就是您說的這樣。屬下們護着齊王殿下離開時,青州的糧價已經漲到了從前的十倍,而青州的百姓想要逃離青州南下,十分不易,各個關口城池都有兵士把守,若是北上去幽州,倒是沒有阻攔,幽州還會妥善的安置災民,幽州刺史言,皇帝抛棄了青州百姓,嫌棄他們是只會消耗糧食的累贅,可廣陵王沒有,廣陵王會為他們做主,讓他們過上安穩富足的好日子。”

像幽州這等邊陲之地,民風本就彪悍,離京都又遠,對朝廷的敬畏遠遠小于大魏中心的州郡,青州百姓此次受災,受到壓迫,朝廷卻置之不理,可想而知他們的怨氣。

老國公了解完事情後,問萬瑾瀾,“你如何看青州刺史?”

萬瑾瀾思索片刻後道:“孫女猜測的和祖父有些許不同,青州刺史可能一開始并不是廣陵王的人,不過後來兜不住了,又或是被廣陵王的人捏住了把柄,便大肆在青州斂財,孝敬給廣陵王投誠。用不了多少日子,廣陵王為平息青州百姓怒火,以及天下悠悠衆口,他必死無疑。”

鎮國公和老公爺聽後一笑。

萬瑾瀾有些臉紅,不知道哪裏說錯了惹人笑話,明明她覺得自己說的在理啊。

“你若是廣陵王,青州刺史此舉就錯了。”老國公順了順自己的胡子,面上挂着笑意。

“錯在何處?為百姓張目贏得愛民如子的名聲,何錯之有?廣陵王還能趁機将青州收入麾下,成為青州真正的主人。”萬瑾瀾真心不解。

鎮國公溫聲道,“若廣陵王殺了青州刺史,豈不是明白的告訴青州百姓,大魏抛棄他們是假的,都是青州刺史為了斂財而诋毀皇室,将他們害成那樣?而廣陵王的名聲也會遭到質疑。再者,若投效之人落得這種下場,廣陵王麾下其餘人又會如何想?人心浮動,不利軍心。”

萬瑾瀾一震,“可青州刺史…”

說到此處她頓住了,她是旁觀者,或許自以為看清了青州事件的所謂真相,可身在局中的百姓,确是被青州刺史欺騙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攔着他們南下的,是朝廷的官兵,北上去幽州,他們被接納了,幽州刺史也口口聲聲說朝廷抛棄了他們這些累贅。

對于給瀕臨絕境的百姓一口飯吃,不明真相的百姓們會不會心存感激而相信他們以為的真相?

見她神色幾變,老公爺慈愛的說道:“好了,別想了,我等也不知事情全貌,多說也無益。”

“可有永昌伯府的消息?”

暗衛不敢隐瞞,直言道:“回公爺,永昌伯府衆人被廣陵王走水路送去了幽州。”

老公爺嘆了一口氣,“過幾日,你再上告罪書吧。”

鎮國公應了是。

如今上告罪書,不合時宜,朝廷都沒反應過來,他們這麽早就知道了消息,豈不是和反賊有所勾結?

萬瑾瀾嘆了一口氣,不知她母親會如何難過。

萬瑾瀾走後,鎮國公看向自己年邁的父親,“父親為何今日會召瑾瀾來書房,還考校她?”

老公爺撫了撫胡子,“局勢瞬息萬變,日後瑾瀾說不定大有前程。”

鎮國公思索片刻後道:“父親想多了吧。”

縱使陛下身子大不如前,安王沒了,端王被陛下厭棄,瑞王也沒了,剩下的皇子中不是有疾就是還年幼,可還有皇長子順王頂着,怎麽也輪不到身為皇叔的齊王。

父親是不是想多了。

老公爺笑着起身,“想的多不多,走着看吧。”

老公爺記起從前帶着孫女去華嚴寺時老主持給瑾瀾批的命。

這些年,他本來已經漸忘了,可近日京中風雲突變,他突然又想了起來。

當然,不論局勢如何,公府的安穩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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