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佐藤隆川話剛落音就俯身上前湊過來, 于是夏三歲下意識擡起腳向對方踹去, 然後一腳踹中了對方的下巴。

這準頭還算不錯, 但他的小身板實在沒什麽勁兒,力道對佐藤隆川來說完全不值一提。佐藤隆川順勢将那只腳一把握在手裏,大手包着小腳的畫面看起來意外的和諧。

夏三歲卻睜大眼瞪向對方, 像被人惹惱而炸起毛的小貓,帶着明顯的不悅,仿佛随時準備撓對方一爪子。懷裏抱着的那只小貓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跟着他一塊兒傻乎乎的炸起了毛, ——兩只‘小貓’睜着漂亮的貓兒眼朝人齊齊炸毛的景象可愛的不行。

“叮——,萌值增加6點, 總萌值為11。”

可惜幼崽們就算再怎麽虛張聲勢也比不過成年後的野獸, 尤其是那種戰鬥經驗豐富的佼佼者。所以‘夏小貓’還沒來得及伸爪子撓人,就被眼前的‘佐藤大獅子’用利齒叼住了後頸。

夏熙以前曾在書上讀到貓科動物們在後頸被咬住或拎住時, 會心率降低神經緊張的本能反應, 大腦繼而接到‘要安靜下來’的信息, 部分身體便跟着定住了。可他明明不是貓科動物, 卻不知道為什麽也神經一緊,僵了手腳,忘了掙紮。

當然, 佐藤隆川不會真的咬他,只像大獅子對待小獅子般象征性的威脅了一下。夏熙之前的淤痕還明晃晃的挂着, 佐藤隆川看在眼裏,不由摸了摸他的頭發, 像是在耐心安撫他的情緒,含着滿滿的疼寵。

他恨不得他的世界裏充滿他的疼寵,卻又怕遭到排斥和厭惡,舍不得動用他擅長的手段。可若不能動用那些手段,佐藤隆川就是沒了武器的小卒,失了爪牙的老虎,除了退讓之外沒有其它任何辦法可以做。

待那股莫名被定住的僵硬感褪去,夏熙便忍不住開始掙紮起來,佐藤隆川輕輕巧巧把他按住,在他耳邊道:“寶寶,我剛才說的懲罰還沒實施呢。”

夏三歲頓時一臉戒備的向他看去,懷裏的小貓則因為聽到說話聲而好奇的向他看去,于是佐藤隆川只見兩只萌物齊齊看着他,想說的話都差點被萌散了。片刻後才低低開口:“懲罰的內容就是你乖乖坐好不準亂動,讓我抱一會。”

于是懷裏還抱着小貓的夏三歲也被佐藤隆川像抱小貓一樣給抱了起來,而且兩人‘抱貓’的姿勢看上去幾乎完全一致,這其中,抱着小貓又被人當小貓抱的夏三歲尤其萌。

“叮——,萌值增加7點,總萌值為18。”

系統音再度響起,不過一上午的時間萌值就刷到了六分之一,讓本來以為它很難刷的夏熙不由升起了信心。而佐藤隆川待會還要和方才跟他報告事情的渡邊大介一起出門辦事,但此刻抱着懷裏的人,卻覺得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對方陪在身邊才最重要。

不管是人類幼崽還是動物幼崽,都改不了說睡就睡的毛病,小貓在夏三歲懷裏歪了歪頭睡了,夏三歲也忍不住張起小嘴打了個哈氣,擡起手揉了揉眼,不知不覺在佐藤隆川懷裏睡了。明亮的雙眸閉着,已漸漸恢複紅潤的小嘴巴微嘟着,稍有點發黃的小軟毛軟軟貼在腦袋上,皮膚白如冰雪,仿佛輕輕碰一下就會碎似的。縱然佐藤隆川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深度,卻已将整顆心都系在了他身上。

于是等在外頭的渡邊大介又焦急的等了很久才終于見到自家主子出來,而且走路的步子又輕又緩,關門的動作小心翼翼,松個門把手都像拆炸彈一樣,顯然是唯恐把屋裏的人給吵醒。

渡邊大介看在眼裏,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他從佐藤隆川還沒成立福山會的時候就開始跟着他做事了,在他的固有印象中佐藤隆川只懂得殺戮算計不懂得感情,恐怕不會選擇誰共度一生,現在卻像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大有君王不早朝的架勢,再急的事都可以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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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歸想,渡邊大介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何況事情是真的急到快火燒眉毛了,只管迅速迎上前道:“主子,已經按您的吩咐……”

話剛開口又默默消音了,因為佐藤隆川先一步跟旁邊的管家仔細吩咐起來:“寶寶在睡午覺,你們做事都輕點,讓他多睡一會兒,別弄出什麽動靜擾到他。廚房裏時刻備着醫生說的那些易消化又能補充營養的食物,若他睡醒了就端過去給他吃,他若不想吃就盡力勸他吃……”

這态度簡直比最專業的奶爸還盡心,管家忙不疊應了,佐藤隆川才淡淡颌首,轉向渡邊大介。渡邊大介一邊跟着他大步往外走,一邊重新把剛才沒講完的話講完:“已經按您的吩咐牢牢控制住事發現場,一個人都沒放走,但那裏頭有不少達官貴族,還有少數幾個格蘭和美瑞帝國的人,我們不能拖得太久。”

前幾日的刺殺事件還在繼續上演,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佐藤隆川這樣的實力或者劉棋這樣的運氣,和佐藤隆川同一時間被皇室及軍部聯名任命為少将的松山英便成了第一個犧牲品。松山英的屍體就原模原樣的擺在酒店大堂裏,維持着他遇刺身亡時的姿勢;大堂的所有出入口被來自于長虹帝國的人馬牢牢封死,不讓任何人離開。直到佐藤隆川出現後,入口處的人才整齊劃一地分出一條小道,同時向他紛紛行禮。

佐藤隆川私心裏其實對松山英的死并不在意,進去後,只彎下腰簡單地看了一眼屍體,進一步明确了他的死因,便直起身來。他是背對着衆人的,穿着淺色的亞麻布衫,周身也沒佩戴什麽武器,乍一看似乎比那些荷槍實彈的兵更好說話,而廳內的五六十人雖在軍隊的武力震懾下不敢硬闖出去,抗議和不忿卻不可避免,于是看上去‘好說話’的佐藤隆川的出現引發了新的躁動,轉眼越擴越大,吵得像鬧哄哄的菜市場。

“我等不下去了,現在就要走!”其中一個打扮富态的中年女人甚至忍不住指向佐藤隆川大聲嚷嚷起來:“你們這種行為是非法和違規的,沒有權利阻攔我!你們知道我丈夫是誰嗎?我要告……”

可喊聲才嚷到一半就因呼嘯而至的子彈嘎然而止,頓時讓所有人驚在原地,鬧哄哄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而現場那麽多人,竟沒有一個看清楚佐藤隆川到底是從哪兒掏出的槍以及是如何出手的,他甚至沒有正眼望向對方,僅靠聽力和餘光便精準的一擊致命。

殺雞儆猴之後,佐藤隆川才不緊不慢的轉身面向衆人,舉手投足都像個禮貌優雅的紳士,語調也很溫柔,只是溫柔裏透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寒,緩緩道:“在這裏,沒有什麽非法和違規,因為我就代表着規矩和法令,你們只需要好好聽從。老老實實配合我的調查,就能離開,否則,”指了指剛才的女人,“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幾乎所有人都被佐藤隆川給震懵了,以至于盤查完畢後依然心有餘悸,腿腳發軟,全身僵硬。回到車上的佐藤隆川的眼底卻透出運籌帷幄的氣勢和冷意,緩緩道了句渡邊大介沒聽懂的話:“……果然有人想渾水摸魚。”

仰起身略顯慵懶的倚向後座的椅背,冷聲又是道:“我倒不介意玩這種游戲,可是摸魚摸到了我頭上,那就——”

說到這裏卻沒再說下去,可其未盡之言已經非常清楚。渡邊大介雖心有疑惑,但不敢問個究竟,只管依照指令一絲不茍的做事情。

因為他知道佐藤隆川只需要聽話的手下,不需要多嘴的;佐藤隆川身邊也永遠不缺得力人手,更永遠不會真正信誰。這在普通人看來是一種不被推崇的性情或手段,但它不過是上位者、尤其是佐藤隆川這種人必備的生存之道。

而佐藤隆川很快将話題轉移到他更在意的事上,“讓你安排的‘走位’布置好了沒有?”

“嗯,”渡邊大介忙點頭,“已經讓那個年輕人依次去過在您說的幾處地方,并且沒讓人看到臉,卻有足夠的人看到背影。”

夏熙的失蹤時間還沒滿四十八小時,安格斯就坐不住了,開始動用關系讓格蘭帝國的領事問佐藤隆川要人,而佐藤隆川顯然比他預料的更加狡猾,不僅矢口否認,還一口咬定夏熙和他吃完飯就離開了,并一五一十的報出了餐廳名和目擊證人,安格斯随即進行了查證,竟沒抓出來一絲漏洞。佐藤隆川如今又讓手下找了和夏熙身形相似的少年分別出現在車站和城郊等地,——這才是真正的渾水摸魚,連劉成麟也不遑多讓,輕易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回去的路上佐藤隆川還順道去租界的醫院看了眼受傷的劉棋,進門後便自主坐到了屋中央的座椅上,帽子都沒摘,幾個手下也跟着齊刷刷的進去,不僅不像探病反倒像來挑事的,稱得上非常無禮。

可他再無禮,也沒敢挑他的禮,劉棋甚至主動坐起身向他賠笑:“哎呀,佐藤少将,您能來看我,真是讓我倍感榮幸,蓬荜生輝……”

佐藤隆川擡了擡眼皮子,“我不是來看你的,是看你的傷。”

“啊?”劉棋一時有點糊塗,不明白這兩者間有什麽區別,只管繼續賠着笑道:“您放心,我的傷看着嚴重,其實并無大礙,子彈沒有……”

佐藤隆川卻用手指敲了下椅背,以一聲輕輕的‘咚’将他打斷,顯然是不想廢話。身邊的兩個手下随即應聲而動,竟是一個極有技巧的按住了劉棋的肩,另一個幹脆利落地拆他肩上的紗布。

“得罪了,抱歉,馬上好。”

佐藤隆川在這過程中客氣了一句,他的神色卻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但這句‘馬上好’倒很準确,——兩個手下轉眼已把紗布全拆掉了,傷口一覽無遺的裸露出來。

佐藤隆川繼而站起身,走近劉棋跟前打量傷處。因為不知道佐藤隆川究竟想幹什麽,所以劉棋不敢妄動,也不敢讓自己手下的警衛們妄動,只能如臨大敵般靜待對方接下來的舉動。

然而佐藤隆川很快打量完畢,下一步便擡腳告辭,還堪稱好言好語的丢了一句祝早日康複。

劉棋不由皺起眉陷入深思,辦完事的佐藤隆川心裏想的卻只有他的小家夥。司機在開車回去的路上被他催了兩回,車速也提了一次又一次,才剛好在晚飯前如願趕到。随即便重新踏入卧室,卻發現小萌貨竟還沒醒,軟軟的一小團陷在被窩裏,連姿勢都是他走之前的樣子沒有變過。

會長大人坐到床邊連聲喚:“寶寶醒醒,該起了,不能再睡了。”

旁邊的小貓都被喚的睜開了眼,喵了一聲,夏三歲卻依舊不願意醒,還扭啊扭的轉過身把小臉偏了過去。模樣像只不耐煩的小貓,又帶着慵懶的嬌意,看得人忍不住心軟,甚至舍不得把他叫醒。

可外面已接近黃昏,佐藤隆川怕他不吃晚飯胃會難受,也怕他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好,又轉而去親他的臉,一句接一句的繼續喚:“寶寶,醒醒,起來吃飯了……”

夏三歲這回總算醒了,被佐藤隆川挖出被窩,扶坐起來。可他顯然還沒睡夠,佐藤隆川不過是起身給他拿衣服和拉窗簾的一會功夫,便轉頭見他又縮回了被窩裏,還把整個身子都埋了進去,仿佛埋進去之後就不會被人找到或發現了似的。

“叮——,萌值增加6點,總萌值為24。”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好感度增加2點,總好感度為92。”

看着床中央那圓滾滾的一坨,佐藤隆川不由有些失笑,而小家夥還在撅着屁股哼哧哼哧的往被窩深處拱,只見那坨凸起的圓被子随着他的動作一搖一晃地擺動,像埋着只傻乎乎的小奶狗。

大概是終于拱到了不會被人挖出來的滿意的深度,‘小奶狗’停了下來,随即便直接就着這個姿勢繼續睡。佐藤隆川瞧得莫名手癢,忍不住伸出手在凸起的被子上按了按。力道雖然很輕,卻讓本就拱累了沒力氣的夏三歲在猝不及防之下啪叽一聲趴在了床上。頓時一懵,睡意也給摔沒了,床墊都摔得震動起來。

佐藤隆川心裏暗道不好,忙把被子掀開,一邊試圖把小家夥抱出來一邊問:“有沒有摔着?”

床墊那麽軟,夏三歲自然不可能摔着,可他小人家被摔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極力掙紮着不讓佐藤隆川碰。

道歉無果的佐藤隆川只能再一次拿吃的哄:“我們去吃飯好不好?上午吃的紅豆糕還要不要?”

然而夏三歲是一位很有原則的小人家,區區紅豆糕完全不能将其左右。佐藤隆川便補充道:“這次你想吃幾塊都行,怎麽樣?”

小萌貨這才挑了挑眉看向他,仿佛在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他用包子臉做嚴肅的高冷表情比本就高冷的人做這種表情要可愛百倍,佐藤隆川又一次心軟得不行,解釋說:“是真的,不騙你,我問過醫生了,紅豆很有營養,只要少放糖就沒關系。”

都說男人最愛的是權利和野心,但夏熙對甜點的熱愛程度幾乎要蓋過他對操控錢權、玩弄人心以及演戲騙人的熱愛程度了,轉眼便坐在飯桌前吃了兩塊糕點,害得佐藤隆川不得不打斷他,“寶寶等一等,吃口青菜和肉。”

夏三歲果斷拒絕, “不好吃,不要。”

他眼睛還濕漉漉的,聲音也奶聲奶氣的,卻非要端出特別高冷的姿态一本正經地對人講話,讓佐藤隆川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自以為是雄鷹的小雛鳥,要被萌壞了。只能先附和他,順着他的話來講,再循序漸進的引出不能挑食的論點,“是,糕點的确好吃,其實我也喜歡,但……”

但後面的論點還沒說,就見夏三歲在聽到‘我也喜歡’這幾個字時,下意識把裝糕點的那只盤子往自己跟前扒拉了一大截,看向佐藤隆川的眼神也帶上了警惕,聲音因聲帶沒好而依然有些斷斷續續的, “……你也、喜歡的話,得再問、下人要,不準、拿我的。”

會護食又喜歡裝高冷的小家夥簡直能把人萌哭,佐藤隆川先是愣了愣,一雙眼繼而深深望着對方,仿佛裝着無邊無際的海洋。

“叮——,萌值增加6點,總萌值為30。”

不過會長大人最終還是從護食的夏三歲那裏成功的讨要到了一塊紅豆糕,笑的像得到打賞的大狗一般愉悅,夏熙看着莫名有些不自在,下意識開口說:“你能不能、正常點,非要做這種,這種,嗯……”

他努力在找恰當的詞來形容,卻在神經病不正常和腦抽風等一堆詞上猶豫不定。佐藤隆川倒是很自覺地替他選好了詞:“我沒有做神經病的事,現在的我就是最正常的。”

說着把他的小家夥擁入懷中,語氣仿佛歌劇中的詠嘆調,“……我甚至覺得自己以前從來沒這麽正常過。”

“不,這是你的錯覺,”夏熙立即用手推他,可惜沒能推動,認真地鼓着包子臉道:“你還是之前比較正常,——比如要掐死我的時候。”

佐藤隆川的臉色變了變,然後猛然竟站起身,擡起腳往外走。夏三歲先是微微一愣,随後才發現他并不是要出門,而是一路行至牆角的書案,将手伸向了木架上擺放的武士刀。

夏熙只見眼前的變态拿着武士刀走回到他跟前,不由皺起了眉,想着對方竟一言不合就要從掐死他換成砍死他了,系統給的劇本裏說‘佐藤隆川精通人體每處骨骼,喜歡并擅于解剖’的那句話果然是真的。

可他從佐藤隆川的眼睛裏又瞧不出什麽殺意,正當猶豫着要不要防衛或躲藏之際,佐藤隆川竟把刀柄遞到了他的手裏。

夏三歲的手太小,兩只手合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将刀柄拿好,佐藤隆川便開始了手把手的認真指導,直到教他好好的将刀抱牢才道:“寶寶,可以動手了。”

還是那句老話,變态的心理常人是很難懂的,饒是夏熙都沒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佐藤隆川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補充道:“随便刺哪裏都行,如果還不解氣,甚至可以殺了我。”

夏熙不由看了看手裏的刀。是把貨真價實的武士刀,鋒利無比,刃如秋霜,将人一刀捅死并不難。又看了看佐藤隆川不似作僞的神情,突然很想說你還是吃點藥吧不然越病越重往後會更難治療。

“寶寶,我向你保證,不管你是刺我幾刀還是把我殺了,我都不會傷害你,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手下人傷害你,”佐藤隆川的語氣甚至充滿了循循善誘的蠱惑意味,“更不會因此而加劇長虹帝國和辰光帝國的矛盾,惡化兩國的局勢,或引發其它你顧忌的所有事,你只需要想你能不能解氣就好……”

夏熙的眉皺得更緊,遲遲未動,佐藤隆川竟繼續蠱惑道:“我已經查到聯盟軍團的宋思明就是你的哥哥,但你可知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我不僅執掌長虹帝國的情報組織,還是要侵略辰光帝國的将領之一。我的存在不僅會威脅到你哥哥的生命,威脅到整個辰光帝國的安全,還遲早會和蔣戰威正面對上。——寶寶,能殺我的機會只有這麽一次,不動手你會後悔的。”

佐藤隆川在身份上的突然坦白讓夏熙有些驚訝,對方分析的內容也十分有理,可是且不論其它,單他身為他的攻略對象的這一點原因,夏熙便不會對他動手。

“若是寶寶不想髒了手,”佐藤隆川輕輕勾了勾唇角,“——那麽這樣可好?”

話沒落音竟直接空手握住了劍刃,掌心瞬間被割傷,血順着指縫一滴滴落下來,夏熙随即感覺到手裏的刀被迫拉着往前刺去。本能的攥住刀柄試圖阻擋,可他的力氣實在太小,完全起不到作用。

于是夏熙眼睜睜地看着武士刀的刀尖刺進了佐藤隆川的腹部,在臂力無能阻擋的情況下開口道出聲來:“不要!”

佐藤隆川的動作因此而頓了頓,但刀尖已起碼刺入了兩三厘米深,血瞬間如同沒關好的水龍頭般嘩啦啦的不斷往下滴。但佐藤隆川對此毫不在意,只管看着夏熙認真問:“怎麽了,是不是寶寶覺得這個位置不夠好,要換別的地方刺?”

也許是因為智商随着身體的變小也跟着縮水不少的緣故,夏熙竟完全看不懂佐藤隆川的真實目的了,分不清對方到底是真心不要命還是假意試探。但他還是在這火光電石之間想了很多,比如對方突然挑明身份,還說自己會威脅到夏琛蔣戰威甚至整個辰光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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