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後悔嗎

“喂，奈奈，你在聽嗎？”

田奈吸了吸鼻子，對着空氣點點頭，“好，我等你。”

等了一會兒，何斐予來了。

此時，跟田奈一起填志願的同學都走了，只剩下田奈一個人還坐在徐柏的辦公室。

見何斐予來了，徐柏自動走了出去關上門，他嘴巴都說幹了，田奈還是執意要念A大，他是勸不動了。

小姑娘看起來乖，其實脾氣倔着呢。

一看到何斐予，田奈就控制不住的鼻酸。

何斐予是一路跑上來的，還在喘氣，氣息有些重，“怎麽了？不是說好去北京嗎？怎麽又不去了？”

田奈不敢擡起頭，她悶悶的說，“我不去了，我要念A大。”

何斐予沒有責怪她突然的變卦，而是好脾氣的問，“那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啊。”

田奈搖搖頭不願意說，沒有理由。

見小姑娘眼眶都紅了，眼睛水蒙蒙的，全是水霧。

何斐予心髒一揪，輕輕安撫，“怎麽又傷心了？快哭成小淚人了。”

田奈沒忍住，當着他的面放聲哭了出來，眼淚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往下掉。

她聳了聳鼻子，聲音一哽一哽的難受極了，“我不想跟你分開，我不要去那麽遠的地方。”

何斐予瞬間一滞，原來是舍不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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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胸口疼了一下，“不遠，誰說上大學就是分開了，不會分開。”

田奈拿通紅的眼睛望着他，哭着說，“可是我去了那邊，就看不到你了。”

“能看到，我向你保證，肯定能看到。”何斐予笑着跟她保證，心裏卻閃過一絲難言的苦楚。

其實，他也舍不得，舍不得讓田奈一個人去那邊念書。

可是再舍不得，他也不願田奈是因為他而放棄了原本的夢想。

他清楚的記得，田奈說要好好念書，考上名牌大學，她還說過喜歡文學，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每次一想到她那時的眼神，他就覺得格外動人，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可以變得更好，更優秀，甚至是光芒萬丈。

就是因為知道念大學對于她來說有多重要，所以他才不希望她做出以後會後悔的決定。

田奈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早就在她的書桌上看到了那本《會飛的魚》，以及她用紅色記號筆标注的話。

她要變勇敢。

喜歡，是讓她追尋夢想，自由飛翔，而不是把她困在身邊，埋藏她的理想。

何斐予看着她，眼神堅定，“奈奈，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不去，你以後會後悔麽？”

田奈同樣望着他，過了許久，她才哽咽着說，“我...我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何斐予嘆了口氣說，“去吧。”

田奈知道自己說錯了，哭着說，“我不會後悔。”

何斐予淺淺一笑，“比起以後會後悔，現在一時的後悔，不算什麽。”

他知道，如果她選擇去，她現在會後悔，如果不去，說不定以後會後悔。

這下田奈更傷心了，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她真的不願意去想以後。

但是現在，她真的好後悔好後悔。

一想到要跟何斐予分開，她的心就開始痛了。

......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田奈還在哭。

何斐予沒忍住笑，“小淚人，怎麽還在哭啊？眼淚跟哭不完似的。”

田奈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也不想哭的，可是眼睛有自己的想法，沒辦法控制。

何斐予見她那糾結的模樣，笑道：“沒事，想哭就哭吧，不過今天哭完了，明天就不許哭了。”

田奈乖巧地點點頭。

“小笨蛋。”何斐予用柔軟的紙巾給她擦，“不過，奈奈就算哭起來也很好看呢，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

他眼底含笑，帶着調侃的語氣。

田奈打了個哭嗝兒，咕哝道：“我才不是小兔子呢。”

何斐予笑，“不是小兔子，那你是什麽？”

田奈一滞，想不出來。

何斐予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鎖骨處，再往下就看不見了，忽然眼睛有些熱，“還是只白白的小白兔。”

田奈眨着懵懂的眼，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何斐予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田奈一點都笑不出來。

雖然通知書還沒下來，但是她的分數擺在那，錄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晚上，田奈躺在床上，抱着手裏的兔子發呆，這只兔子是何斐予上次給她抓的，她每晚都要抱着睡覺。

她盯着兔子仔細看了看，她哪裏像兔子了？一點都不像。

想到何斐予在電競房直播，田奈翻了個身子，掏出了手機。

她偷偷注冊了一個賬號，點進了他的直播間。

何斐予的臉出現在屏幕裏，他完美的五官展露無遺，他話很少，屏幕上的他甚至可以說是高冷男神，但是他偶爾說一兩句話，下面就會瘋狂刷屏。

這麽好看的人竟然是她的男朋友，田奈趴在床上，支着下巴想。

明明他就在隔壁房間，她卻不敢去，只敢偷偷在手機上看。

就在這時，田奈看到屏幕上一個叫小魚丸的人在發彈幕。

小魚丸：飛魚喜歡你，想要做你的女票，可以不可以？

田奈在心裏說，不可以，他已經有了。

小魚丸不斷地示愛，不過何斐予并沒有回她。

田奈看到小魚丸發了那麽多，她也偷偷跟着輸入了四個字。

【我喜歡你。】

一發完，田奈的臉頰就紅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是聰明的，取了一個不顯眼的名字，何斐予肯定認不出來，而且表白的女生那麽多，多她一個也不會被發現，田奈不禁在心裏想。

恰巧這時，何斐予的目光掃過彈幕，看到了一個叫不是兔兔的新粉絲。

他的目光落在“我喜歡你”四個字上，銳利的眸子一眯，沒忍住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