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改變
幸娘近來有些頭疼。
她來地府的時間比較晚,沒能争取到集市的鋪子,便只能學着其他散戶,在集市尋了塊空地擺攤經營。雖說是影響了集市的秩序,巡差來的時候撒撒潑倒也糊弄過去了。
不過近來閻王殿似乎将集市的管理權交給了青虞,她已經好幾次在責令整改的榜文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了。
起初她和其他幾家商販還沒将此事放在心上,畢竟青虞那副嬌弱的模樣,還威脅不了她們。實在不行,大不了像往常一樣,耍耍賴皮就能了事。
沒曾想青虞雖看着柔弱,做起事來倒是狠厲。
撒潑打诨的,她就命巡差綁了送入魂獄;當面答應整改,回過頭又照舊的,青虞直接沒收了全部家當。
幸娘不願進入魂獄,但不讓她擺攤又沒了生活來源,一連幾日,她都在為此事犯愁。
這日幸娘頂着風險又去了集市,不巧碰上守株待兔的青虞。
她本以為自己的東西會被全部沒收,沒想到青虞只是看了一眼,卻并未叫人動手。
“今日我可以不收你的東西,但也要交給你一件差事。”
聽到這話,幸娘立刻喜上眉梢。
“什麽差事?只要不是太難,我應該有能力勝任。”
沒讓她高興太久,青虞接着說道:“你先別急着高興,我交給你的差事,也并非那麽輕松。我打算許你權利,負責集市日常的巡邏,你意下如何?”
幸娘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她動了動嘴唇,好久才出聲道:“什麽?”
讓她巡邏?那原本的巡差豈不是丢了飯碗?況且巡差本就是個吃力不讨好的活,得罪人不說,還極容易受傷。
見她猶豫,青虞淡淡一笑:“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想好了,明日就來閻王殿找我。”說罷她轉身就走。
Advertisement
走出幾步遠,青虞突然回頭,“對了,我不止向你一人提出了這個建議。但畢竟名額有限,若是想好了,還請趁早告知于我。”
幸娘盯着青虞一行人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青虞回到偏殿,恰逢雲凡回來。這些日子不知他在忙什麽,經常會游走于人間,一去就是大半天。
聽着巡差彙報着集市的近況,雲凡不由得對青虞另眼相看。
“你究竟是怎麽做的?集市的問題困擾我許久,你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解決得差不多。”
一抹紅暈浮上青虞的臉頰,她有些緊張地摳了摳食指,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麽,我就是多觀察,然後對症下藥。”
樂言剛從內殿出來,聽到青虞的話也來了興趣。
他攀上雲凡的肩,将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什麽對症下藥?”
雲凡看着樂言的臉色,知道他才替陌塵療傷完畢。他微微屈膝,好讓樂言倚得舒服一些。
“我們在說青虞處理集市的事。”
“我也要聽。”樂言說。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青虞也有幾分欣賞。恰好酆都的集市又是他不了解的地方,當個趣聞聽也不錯。
“生前我曾想幫我阿爹管理酒樓,便跟着先生學了一些管理之術。勾魂的這兩年我日日都要從集市經過,發現這集市的布局算不上合理。加上大部分商販都是女子,巡差又少了些魄力,處理起來自然就有難度。”
青虞從書案上拿出繪制的集市分布圖展示給二人,說:“所以我重新規劃了集市的布局,借管理之由收回了一些商鋪,為的就是最大化利用集市的空間。”
雲凡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他點點頭,又問:“那為何你又向我争取女巡差的名額?”
青虞将圖紙收好,笑說:“你也看到了,原來的巡差拿這些耍潑的商販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先是采取強硬的手段打擊那些屢教不改的商戶,對于那些沒有鋪子的散戶,就只能溫和處理。她們來的時間不長,和原來的商販算不上熟識,讓她們參與巡邏,就不會太顧及情誼。加上她們也曾這般耍潑過,自然知道怎麽處理這種情況最好。”
樂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倒确實是個好辦法。不過,你讓這些商販代替了原本的巡差,若是他們心生抱怨又該如何?”
“這倒不用擔心,我已經提前與他們溝通過了。他們本就不喜與這些商販打交道,因此我與判官商議後,将他們調往了別的地方。”青虞說道。
“倒也可行,不過讓這些商販來做巡差,豈不是要給她們發放俸祿?天子殿也同意了?”雲凡疑惑道。
“不需要給她們發放俸祿。”青虞解釋,“待集市規劃完畢,會多出來一些鋪子,我打算将這些鋪子分給她們,同時免收她們的租金。她們每日只需交替巡邏一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仍舊可以經營商鋪,這樣一來,她們免去了後顧之憂,集市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雲凡和樂言都覺得可行。
但這只是青虞初步的打算,具體成效如何,尚不得知。
幸娘回去後,聽聞隔壁街的二嬸也收到了同樣的提議。她思前想後,在黃昏前趕往閻王殿偏殿,沒想到正逢二嬸喜盈盈地從偏殿出來。
她登時急道:“你答應了?就你一個嗎?”
“幸娘莫急,”青虞從殿內走出,嘴角含笑:“進來說話吧。”
那日以後,酆都集市多了幾個特殊的“巡差”,但秩序卻比往常好了不少。
因集市之事,衆鬼對青虞有了很大改觀,特別是被選為巡差的幾個散戶,時不時就要誇上青虞幾句。
雲凡見狀,慢慢将手裏的其他事務交到了青虞手中。
起初衆鬼不服青虞的管束,沒少為難她。青虞也不惱,用行動和實力成功讓他們閉嘴。
漸漸地,閻王殿的分工明晰了下來:雲凡負責與各界對接,青虞便協助陌塵處理地府內的日常事務。
這日青虞從六案功曹回到閻王殿,剛進門,便見陌塵從裏殿出來。
“今日還有其他事要處理嗎?”陌塵問道。
青虞偏頭想了想,搖搖頭說:“只剩天子殿交來的确認鬼籍的名單了。”
“那個不急,”陌塵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腕,“你先随我去一趟人間。”
青虞有些愣神。除了應淮,她沒和其他男子這般近距離地接觸過。
被陌塵扣住的手腕漸漸生了疼,她稍微動了動,試圖掙脫加諸在手腕的桎梏。
但陌塵似乎并未注意到青虞的不适。他拉着青虞,快速出了地府,來到人間山上的一座寺廟前。
此刻已是深夜,青虞打量着寺廟的大門,不知陌塵意欲何為。
她動了動手腕,出聲問道:“那個,可以松開了嗎?”
陌塵這才反應過來。
他松開扣住青虞的手,“抱歉。”
青虞捏着有些僵硬的手腕,說:“沒事兒。”她擡眼看向牌匾,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認出是“柳濟寺”幾個字,“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陌塵盯着牌匾,沒有回答。
青虞側目看向他,只見他面色淡淡,沒有一絲表情。雖然青虞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但隐約感覺他有一絲難過。
“渡魂。”陌塵半晌才答。
青虞摸了摸儲物袋,“可我今日沒帶鎖魂鏈。”
“不需要。”陌塵說,他往前走了兩步,“今日要渡的魂有些特殊。”
青虞不明所以,但還是畫了張符捏在手裏,跟着陌塵進了寺廟。
如今尚不知前方有沒有危險,為了不拖後腿,她還是提前做些準備比較好。
這座寺廟并不大,坐落在山岚深濃的山頂上,在朦胧夜霧的籠罩下,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走進院內,便能看見幾株碩大無比的菩提樹,随着輕輕拂過的微風,揚起沙沙的響聲。
再往裏走,便是寺廟的大殿。
大殿內的塑像殘缺不全,壁畫在風沙的侵蝕下也已經開始褪色。香案上的蠟燭早已熄滅,擺放貢品的果盤也被老鼠弄翻。地下擺放的蒲團,肉眼可見一層薄薄的灰。
看樣子,這間寺廟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那又是誰,死在了這間寺廟裏?
青虞跟着陌塵繼續往裏走。
他們繞過寮房,來到了僧人居住的禪房附近。
陌塵徑直走到了最裏的一間,看着緊閉的大門,遲遲沒有推開。
不知是這景太過悲涼還是夜色迷惑了雙眼,青虞覺得,陌塵看起來似乎更難過了。
她正欲開口,卻見陌塵擡手,推開了禪房的門。
青虞緊随陌塵腳步,跨步進了禪房。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書架上一摞厚厚的經書,按照大小、新舊有序排列着。
借着月光,青虞能看到那些經書被保存的很好,不過書邊的卷,又能看出經書被翻閱過多次。
青虞想,屋子的主人定是位愛書之人。
繼續往裏走,能看到窗臺邊擺放着一張不大不小的茶桌,上面還擱着一套茶具。窗臺上的花盆中,幾株花剛冒新芽。
青虞認出那是鳶尾花。
原來這間屋子的主人,竟然也喜歡鳶尾。青虞這般想着。
再往裏看,便是一張榆木架子床。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女尼,她衣着幹淨,雙手交疊于胸前,顯然是壽終正寝。
奇怪的是,她的魂魄卻沒有離身,整個人周遭還隐約圍繞着一絲仙氣。
青虞覺得奇怪,正要上前查探,卻聽得陌塵的聲音響起:“許寄柔,可以随我離去了。”
許寄柔?
青虞只覺耳熟,以前似乎聽應淮說過,他母親的名字,也叫許寄柔。
青虞瞳孔一震,猛地看向床上的女尼。
只見她在陌塵的不疾不徐的聲音中緩緩坐起身,那面容,和應淮竟有五分相似!
那一刻,青虞只覺頭皮發麻。
距離她和應淮逝去,人間早已過了百年!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