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書塾(二)
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青虞渾身汗毛倒立,她在昏暗中偏頭看向陌塵,卻發現原本站在她身邊的陌塵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究竟是什麽陣|法?這麽邪|門?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陌塵和她一起進的後院,就現下的情況看來,要麽是其中一人入了陣法,要麽就是兩人都被拉入陣中。
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得想辦法出去。
陌塵加在她身上的結界已慢慢變淡,說明兩人在現實中的距離越來越遠。青虞擡手畫決,又給自己周圍加了一層結界。
此處蜃氣過于濃厚,她不想還沒破陣,便被蜃氣影響化為惡鬼。
青虞看了一眼四周,确認沒有其他生命存在的痕跡。如今呆在房裏也不是辦法,她必須得找到突破口。
這般想着,青虞向前邁出一步。随着她的動作,面前的木桌突然開始晃動,然後嘎吱嘎吱地響着,在青虞的注視下緩緩沉了下去。
青虞死死地盯着木桌,眼看着它消失在視線之中。而木桌原本的位置變成了一個洞口,洞口內有一排向下的階梯。
青虞上前幾步,打量着泛着幽幽綠光的洞口,握緊佩劍走了下去。
她不過向下走出幾米遠,洞口便緩緩閉合。
青虞聞聲,回過頭發現,走過的階梯正慢慢消失不見。
如此看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那便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
青虞深吸一口氣,繼續沿着階梯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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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青虞走下最後一步階梯,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洞穴。而剛剛消失不見的木桌,就擺放在洞穴中央。
青虞站在原地,打量着洞穴內的情況,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突破口。然而洞穴的牆壁上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塊,僅憑肉眼根本無法判斷其中是否暗藏玄機。
破不了陣,便只能跟着陣走。
青虞硬着頭皮朝着中間的木桌走去。
然而她每走一步,腳下便如同踩上了什麽粘液一般,越靠近木桌,行走便愈發困難。
終于,她來到木桌前面。
随着青虞的靠近,硯臺緩緩挪開,白紙上慢慢顯現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要救他嗎?”
這是在問陌塵?
青虞不确定。
她看着空蕩蕩的桌面,似乎也沒有給她動筆的選擇。
她出聲問道:“誰?”
白紙上的字慢慢變化,青虞順着筆畫辨認着,發現它的回答竟是“應淮”。
青虞瞳孔猛然一縮。
她沒有猶豫,當即說道:“要救!”
場景陡然變幻,青虞腳下一空,瞬間失去了意識。
待她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被捆了雙手雙腳,正關在一間柴房之中。
青虞揉着發疼的手腕,掙紮着坐起身,細細端詳着這間柴房。
屋外漆黑一片,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看着這間柴房,心中的不安也越發強烈。
這間柴房,和曾經她被送到宰相府的那間一模一樣!
想起白紙上的問題,青虞不禁開始懷疑,這是要讓她重新經歷一遍當時的情景,然後設法救下應淮麽?
不容青虞細想,柴房的門被猛地踹開,青虞轉頭望過去,突然鼻尖一酸。
自人間一別,她已有百餘年未見得應淮。
起初她不願碰及這段回憶,總是讓自己陷入忙碌之中;而當她開始釋然以後,發現應淮的面容已經漸漸在她記憶中模糊。
她本以為應淮會很快放下前塵走出忘川,怎料一百多年過去,她仍未等到應淮。
沒想到今日竟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如同前世一般,應淮滿眼猩紅地進了柴房。他用匕首切斷她手腳上的繩索,将手伸向了她,“跟我走!”
青虞回憶起當時的自己,在宰相的威脅下,害怕自己毀了應淮的前程,因此一直拒絕應淮的營救,耽誤了逃跑時間。
如今想來,是不是只要早些離開,便有機會躲開那些殺手,應淮也能成功活下來呢?
看着滿臉焦急的應淮,青虞決定試一試。
不管這個陣的目的是什麽,但她希望應淮活着的心思,從未變過。
她搭上應淮伸向她的手,勉強一笑,“好,我們走。”
兩人出了柴房,小心躲避着府裏的下人。好幾次青虞差點被發現,都被應淮巧妙地躲了過去。
剛走出府,空中又如同前世一般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應淮準備的馬就在離宰相府不遠的槐樹旁,應淮抱她上馬,策馬朝着城門奔去。
兩人剛到城門,守衛便攔住了他們。
應淮用鬥篷将青虞護在身後,随即亮出腰牌,呵斥道:“我乃大理寺寺丞,今日有要事出城,爾等速速讓開。”
守衛看了陌塵身後一眼,立刻抱拳行禮,吩咐身後的侍衛打開城門。
城門緩緩開啓,應淮正欲揮鞭,身後卻突然有一道聲音傳來:“公主有令,攔住他們!”
守衛聞言,立刻着手将開了一半的城門往回推。旁邊的侍衛也亮出武器,試圖攔住二人。
應淮回過頭,對着青虞道:“抱緊了!”
他用力夾緊馬肚,猛地揚鞭,馬兒吃痛,長鳴一聲快速奔跑起來。
侍衛們慌亂地躲避着,離門邊近的幾個,扔掉刀劍幫着推門去了。
應淮見狀,又是一鞭,馬兒的速度更快了。
青虞倚在應淮背後,看着即将合上的大門,正欲擡手施法,怎料靈力剛到指尖便散開了。
試了好幾次,青虞不禁疑惑:難道在這陣法中靈力起不了作用?
應淮一手握着缰繩,另一手掏出兩枚镖,青虞還未看清,推門的守衛便倒了兩人。
城門關閉的速度慢了下來,趁着這個空檔,應淮載着青虞,快速過了城門。
眼見着二人就要逃走,身後一名侍衛将手中的劍朝着兩人擲去,卻因為距離過遠,只紮中了馬的臀|部。
馬兒受痛,開始劇烈地掙紮。
再這麽下去,兩人遲早要被甩出去。
應淮松開缰繩,找準時機挽住青虞跳下馬背。
城門再次打開,身後的侍衛追了出來。
應淮左右掃視一番,拉着青虞鑽進了城外的樹林中。
雨開始下大了。原本的濛濛細雨變得又密又急,珍珠般的雨點打在樹葉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雨水順着葉脈降落至地面,又迅速沉入土裏。
應淮和青虞的衣裳早已濕透,兩人因體力不支,速度也慢慢降了下去。
青虞努力回想着前世的情景。
當初從宰相府出來時,直到城門才開始下雨,而這次剛一出府雨就落了下來;上一世她與應淮駕馬出城門時,也并未受到阻攔,只是馬兒不知被誰下了藥,走出城門沒多遠他們就棄馬而去。
是因為陣的影響嗎?
青虞大口喘着氣,看着前面不遠的地面支出的樹幹,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上一世她就是被樹幹絆倒崴了腳,只能被應淮背着,很快便被追來的殺手趕上。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這個陣要她救應淮,卻又封閉了她的法力,她該如何做才能讓這裏的應淮活着呢?
眼見着就快要靠近地面的枝幹,青虞擡高了步子,穩步跨了過去。
雨下得更大了。
驟雨拍打着地面,雨水飛濺。青虞被雨水擋住了視線,應淮也如此,兩人在這霧蒙蒙的雨夜裏漸漸失去了方向。
不一會兒,應淮拉着她,躲到了一棵樹下。在樹冠的庇護下,落到兩人身上的雨水少了很多。
青虞喘着氣,擡手将被雨水打濕的、淩亂的鬓發撥到一旁,應淮也止不住地喘息着。
“還能跑嗎?”應淮問。
一模一樣的話。
不過那時是她被樹幹絆倒,應淮将她扶起來時曾這麽問過。
青虞點點頭。
應淮說:“好。”他拉着青虞,又重新沖向大雨之中。
倏地,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從兩人上方落下。
青虞見狀,猛地甩開應淮的雙手,兩人順勢躲開。
就是這個當口,周圍的黑衣人和宰相府的侍衛們追了上來,将兩人包圍起來。
應淮站定後,立即湊到了青虞身邊。他拔出手中的佩劍舉在胸前,眼裏滿是防備地看着漸漸靠近的衆人。
青虞冷眼看着這些殺手,愈發不明白這個陣究竟想讓她做什麽。
當初城中派來的侍衛并沒有追上他們,反而是那群訓練有素的殺手,很快在林中找到了他們的蹤跡。
然而陣中的情形卻是,這批殺手和侍衛同時找到了他們。
青虞看着慢慢走上前來的黑衣人首領,猜想着他開口是不是會說“我勸探花郎還是趕緊交出九姨娘,免得我們大人上報官府,誤了您的前程”。
那黑衣人首領緩緩擡起手中的劍,指向應淮,果然将剛剛青虞想的這番話說了一遍。
應淮沒有回答,他眼神淩厲,手中的劍直指首領。
“哼,不知死活。”那人擡了擡手,“抓活的!”
衆人大呵一聲,皆提劍朝應淮而來。應淮活動了一下四指,抓緊了劍柄,猛地刺向左邊襲來的黑衣人。
一時間,寒光乍現。應淮的身影交錯在衆人之中,他或挑或撩,劍法極速淩厲,轉眼間已有三名黑衣人倒地。
喘息聲、雨打聲、刀劍聲。
應淮在衆人的圍攻裏漸漸落了下風,他駐着劍,甩掉臉上的雨水,大口的喘着氣。
饒是青虞知在陣中,也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這陣究竟想讓她怎麽做?
她分明在場,可衆人皆将矛頭指向了應淮,完全無視她的存在。就算面漆的應淮是假的,她也不忍心看着應淮再經歷一次那樣的圍殺。
青虞盯着應淮身後舉刀的黑衣人,不禁生出一個惡劣的念頭:“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突然,一道白光略過,那名黑衣人竟被攔腰砍成兩半。
那一瞬,青虞臉上血色盡失,她終于知道這個陣的目的何在。
根本不是要她救應淮,不過是為了激起她的邪念,讓她動殺欲。
難怪追殺他們的人比實際多了一倍不止,難怪這些人只攻擊那個假的應淮。
青虞面色一沉,她掏出小腿上藏着的匕首,趁着假應淮與衆人糾纏之際,猛地将匕首插|進他的胸口。
假應淮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看了胸口一眼,然後對上青虞的視線,一臉沉痛地問道:“為什麽?”
青虞別過眼睛,冷聲說道:“你本就是虛像,休要诓我。”
假應淮突然開始大笑起來。他越笑越凄楚,同青虞在後院房裏聽到的笑聲已別無二致。
周圍的殺手和侍衛紛紛消失,樹林也開始崩塌。
腳下沒了支撐,青虞失去平衡,瞬間落了下去。
突然,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抱着她穩穩地落在了地面。
陌塵那低沉卻又清冽的聲音響起:“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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