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斷生陣中的東西……
我想姜大叔是根據自己的經驗來說的,因為我們真的沒有再找到出去的路,迷路了,走過的地方再也沒有回來過,也就是說我們一直在走,往深處走,沒有回過頭,擡頭望着這一片虬髯的粗壯樹幹,不免有些心悸,走到最後,姜大叔心裏也沒底了。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個大煙泡,這種東西在這裏竟然是如此的多,我甚至看到一具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應該是狐貍或者是狍子一類的東西,在大煙泡裏露出幹癟的屍身,看的人心裏發毛,姜大叔在前面拿了根棍子開路,前頭用刀子削尖,刺下去如果是大煙泡的話,就會刺進去,這時就應該避開。
幾個人走的灰頭土臉又小心翼翼,我感覺走了很久,姜大叔一把把棍子扔在一邊,回頭看看我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停了下來,我的衣服上都是泥漿,讓我覺得冷的很,而且爛泥凍幹之後黏在身上走起來特別的費力,胖子更是叫苦連天,殺豬一般的嚎叫引得林子裏不知名的鳥飛起來一片,烏壓壓一片的鳥幾乎是貼着你的頭皮過去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多,很是吓人。
“姜大叔,我們這算是迷路了吧?”我靠着樹幹磨蹭着身子上的泥塊,這場景就像是大黑熊撓癢癢,據說大黑熊手短,夠不着背,就靠着樹幹石頭什麽的蹭,所以有些專家總是能從樹幹上找到這些動物的皮毛。
“恩,失去方向了,我們不知道現在是往裏還是往外走,不能在貿然前進了。”姜大叔看着手腕上晃動不停的指針,皺着眉頭說道。
“哎,你們看,這是個啥?”胖子叫了一聲,我看了胖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大聲喊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黑很久了,林子裏能見度很低,而且總有一些發着奇怪光亮的星點在不遠的地方閃爍着,是螢火蟲?還是什麽奇怪的植物?
也許吧,我只能往這些無害的地方想,萬一是什麽兇猛的東西,我就怕被胖子這嚎叫引過來,夏連自從進了這林子以後,就和我失去了聯系,我還以為是林子裏真有山神什麽的把她拘走了。
可是鬼木牌上有我的血脈感應,夏連确實還在裏面,只是因為什麽原因,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不敢散發出一點,這讓我很是納悶,是什麽讓她變得如此,甚至沒有通知我的時間。
回到這邊,胖子喊完以後,看了周圍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過還是用胖乎乎的手指指身後,讓我們過去看一看。
第一個過去的姜大叔,他比較謹慎,抽出腰間的刀,這種刀是刀背很厚,刀刃狹長,跟藏刀有些相似,不過卻是比起造型更加的誇張,揮舞起來也是極其的危險,手腕粗的枝幹,能一刀噼斷,斷面整齊,我們找路的時候,這刀沒少開路。
“姜大叔不用這麽小心,這裏不過是……”胖子把手放在胸前尴尬的笑了笑,不過他這笑,很快就停住了。
周圍有“姑姑”“姑姑”的叫聲,貓頭鷹展開翅膀撲棱棱的飛了過去,我擡頭看了看,再看向胖子的時候,恍惚間,他的身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五官扭曲起來,最後凝成了一個猙獰的樣子。
“姜大叔小心,胖子他……”我話還未落,胖子一下子就撲了過來,姜大叔沒有料到,一下子被撲倒在地上,彎刀被撞飛,斜插在我腳邊。
“中邪了……”我呆呆的吐出兩個字。
該死的,怎麽會。
以前鬼哭壕的時候,我就知道胖子的命格很硬,陽火盛行,鬼怪勿進,可以現在,居然中邪了,難道這裏有兇到可以壓制胖子命格的東西?
顧不上多想,眼看着胖子的五官越來越扭曲,嘴角都快咧到脖子根後了,姜大叔被死死的掐住脖子,不過他兩只手也卡住了胖子的脖子,膝蓋頂在他的小腹,兩個人僵持着。
“把刀……刀……給我。”姜大叔的臉憋的通紅,每說一句話,都在消耗胸口的氧氣。
“刀?”我看着地上的那柄彎刀在黑夜裏泛着寒光,一下子冷汗從頭上落了下來。
“姜大叔,你撐住,我來想辦法。”腦子裏急速的轉着,讓我把刀給他是斷然不可能的,而現在胖子力大無窮,要是把刀給姜大叔,憑借他的身手,我相信就算是中邪的胖子,也打不過他,只是這樣,胖子會受到傷害,搞不好會被弄死的。
姜大叔這個人,眉目之間本來就有煞氣,雖然性格直爽,但是也絕不是拖泥帶水之人,他或許不會留手。
我跑過去,雙手結了一個三潭回爐印,沖着胖子的耳邊喝了一聲,看到他楞了一下,果然有效,這中邪還得道家的方法來,卻不曾想,就在我稍稍松懈的時候,胖子突然撩起一腳,一個老驢瞪腿,直直的把我踹出去好遠,肚子裏痙攣起來,估計腸子都扭到了一起了。
天殺的胖子,我X你奶……
我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痛苦着。
疼死爸爸了。
怎麽會這樣?第一次,我的術法居然沒有用,三潭回爐印居然失效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羅剎鬼我都能與之硬杠一下,可是這簡單的中邪,怎麽就失效了。
我一下子被踢開,而姜大叔也利用這個機會,狠狠的在胖子的肋骨部位一個肘擊,喚作正常人,這一下勢必會讓其痛到無法用力,不過胖子已經沒有了痛苦的感覺,只是被撞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姜大叔的身旁,而姜大叔雙腳用力一蹬,向後滑了幾步,起身就朝着那柄刀的位置跑去。
在胖子一擡頭的時候,姜大叔已經抄起了那柄刀。
“姜大叔,不,不要啊!”我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出來一句。
有刀在手,姜大叔的氣明顯的提升了許多,我隐隐看到那刀上面有什麽東西在晃動,也不知道是因為寒光太甚,讓我出現了幻覺,胖子依然不知所謂的要往上沖。
姜大叔也沒有留手,直直的用刀尖刺向了胖子的腦門,這一刀下午,非得開一個窟窿,我可憐的胖子斷然沒有活路,不過這刀尖在即将刺到胖子的時候,姜大叔的手一番,刀尖向着自己,刀柄磕在了胖子的頭上,“嗵”的一聲發出一個沉悶的響聲。
我看到胖子居然直接朝後倒了下去,姜大叔趁着這個機會,在胖子的眉心用刀劃開了一道豎着的口子,烏黑的血從胖子的眉心留了出來。
這手段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是姜大叔似乎對着一切駕輕就熟,看樣子沒少做過,一時間我重新打量起他來,這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沒有那麽簡單。
想想他的身手,在我落下大煙泡時候的反應速度,這對手的老練和直接,姜大叔也是一個高人,絕不是那所謂的驢友。
不過這些我都沒有說,誰沒有點秘密,姜大叔畢竟是一個好人,他救過我,現在又救了胖子,算是我兩的救命恩人,想這麽多确實使我的不對,再說我也不是什麽白紙,剛才施展三潭回爐印的時候,姜大叔是看到了,不過他也沒有說,我們就這麽心照不宣的揭過了這件事。
胖子額頭的污血流了差不多一小杯,悠悠的醒了過來,摸着腦袋,問我:“白哥,你說我這是咋了?餓昏了?”
死裏逃生的胖子說出這話來,看來腦子還沒有被打壞,我眼裏還含着淚,一把抹掉:“去你的,餓死你得了。”
說完以後我才發現姜大叔沒有了人影,轉頭看到他在胖子之前中邪的地方,低着頭,蹲在那裏,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手上時刻準備結印,到了姜大叔的跟前。
這地上……
是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