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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微問:“阿瑩,這是你弟啊?長得挺帥的嘛。”
他對這話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從愣怔中回過神,不好意思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
“你好!”許亦微回他,轉身拉箱子進門。
廖瑩人已經飛到了廚房門口,探出個頭來:“喊什麽你好,叫姐姐!這是你亦微姐。”
“......”
“愣着幹嘛,快幫你亦微姐把行李搬上二樓,放我房間就行。”
許亦微趕緊擺手:“沒事,我自己來,不重。”
許亦微習慣什麽都自己幹,提個箱子而已,算不上什麽事。但對面的人也不知是骨子裏就紳士慣了,還是真覺得她瘦胳膊瘦腿,伸手就把箱子奪過去。
她想,這男孩還挺熱心的,甚至帶了點強勢。
許亦微只好跟着他走,走近後,才發現他比她之前想象的還要高,她穿平底鞋竟然才到他肩膀。
年輕男孩身上的青春氣息夾雜着蓬勃的荷爾蒙,淡淡地傳過來,讓許亦微覺得不大自在。
她落後兩步,邊上樓邊問他:“聽你姐說你在A大讀研?”
“嗯。”
“多久畢業?”
“還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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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碩士研究生?”
“嗯。”
“學業累不累?”
“還好。”
“我不懂法學,但覺得這門專業挺适合你。”
她正說着,他突然轉身,許亦微差點就要撞他身上去。
“姐姐,”廖繁問:“箱子放哪裏?”
“這是你姐的房間?”許亦微朝房間看了眼,從整體的裝飾風格就覺得跟廖瑩的性格挺符合,一派傲嬌公主風,粉粉嫩嫩的奢華。
她指着門邊的地板:“就這吧,我一會再收拾。”
“謝謝你啊,耽誤你出門了。”
“沒事。”
兩人轉身準備下樓,到了樓梯口,廖繁停下,喊道:“姐姐。”
“嗯?”
“為什麽覺得我适合法學專業?”
許亦微擡頭,這才正兒八經對上男孩的眼睛。
他五官精致好看,精致到什麽地步呢,連鼻梁的線條都是順滑的堅.挺,不像其他人會在中間突出一點。眼睛好像有點內雙,薄薄的眼皮半斂,眼尾壓着點乖巧的笑。
就這麽認真看着你時,許亦微覺得,她這顆老姐姐的心都要融化了。
許亦微想了想,評價道:“也沒什麽,就覺得學法律的人,氣質都挺幹淨的。”
“廖繁?”廖瑩在樓下喊:“你急着出門嗎?”
廖繁邊下樓邊回道:“下午兩點約了人練球。”
“怎麽又練球?”
“下個月有比賽。”
“哦。”廖瑩站在冰箱面前挑挑揀揀,問道:“你吃過午飯了?”
“在學校吃了。”
“學校吃的啊,”廖瑩拿了盒凍牛肉和一把面出來,神色幾分狗腿道:“要不,你再吃點咯,反正時間還早,吃飽了練球有力氣。”
許亦微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拿着茶杯遮住半邊臉。廖瑩這副求人的架勢,她都沒臉看。
果然,那廂廖繁不吭聲了,一臉防備和無語地看着他姐:“你不會是想讓我做午飯給你吃吧。”
“上次嘗過你做的牛肉面,念念不忘,我覺得外邊餐廳做的都沒你的好吃。”
許亦微扶額,就這面不改色拍馬屁的能耐還真沒幾個能贏過廖瑩。
但廖繁顯然不吃這套,徑直走到門口換鞋。
“哎,你亦微姐剛來,你就露兩手嘛。”廖瑩繼續道。
“你們都沒吃?”廖繁動作停下來。
“對啊,你亦微姐今天搬家,哪裏得空。也不多,你就做兩份....”廖瑩豎起兩根手指,很好商量地說:“兩份就好,碗我自己洗行了吧。”
玄關那邊的人默了下,又把穿好的一只鞋退下來,然後默不作聲地從廖瑩手上接過面和牛肉,去了廚房。
廖瑩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許亦微倒了杯茶給她:“你平時連碗都不洗的?”
“昂,要不然要我弟做什麽?”
“......”
“你弟就沒點怨言?”
“有,”廖瑩接過茶,一口喝盡,說道:“但他不敢,我會跟我爸媽說。”
“......”
許亦微看不過眼:“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壓榨你弟,你不臉紅?”
“哎哎哎,別想撇清哈,是誰也一把年紀了連飯都不會做,和我一起壓榨我弟的?”
“......”
好吧,她心虛閉嘴。
“說來也奇怪,這小子今天這麽好說話,我還以為要費點口舌呢。”廖瑩鯉魚打挺坐起,又去冰箱拿飲料:“喝茶這種養生的東西都是老年人幹的,我們喝點飲料,可樂、果汁,你要哪個?”
“可樂吧。”
許亦微聽見手機響了,掏出來走到落地窗旁接聽。
是助理小晴打來的。
“微姐,鐘總那邊的項目分析報告我發你郵箱了。”
“好,辛苦了。”
“對了微姐,我聽說童經理她們那邊也着手做這個項目的分析報告,怎麽回事,她們業務板塊跟我們不一樣,難道是想搶過去?”
“沒事,這個不用擔心,我回頭看下郵件,有事電話你。”
“好。”
許亦微收了電話,不經意側頭,看見正對面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男孩高大,光這麽站着都有櫥櫃高了,拿東西毫不費勁。他這會兒也不知是在櫥櫃裏找什麽,擡起的胳膊肌肉曲線畢露,依許亦微在健身房的經驗來看,這得常年鍛煉,比健身教練都不遜色。
他肩寬腿長,氣質幹淨、秀氣,站在廚房裏顯得有點格格不入。或許是太久沒在家做飯,找東西找了很久。
許亦微走過去:“要找什麽?我幫你。”
廖繁轉頭,視線落在她身上,一時間有點卡殼,半天才想起來:“找黑胡椒。”
完了,補充道:“藍色的玻璃瓶。”
許亦微點頭,踮着腳去夠櫥櫃,過了一會兒,就有點後悔了。
她這身高連看都看不到櫥櫃裏的東西,怎麽找?去搬個凳子來墊腳又覺得很沒面子。
但話都說出來了,也不能半途而廢,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一個一個地摸,憑手感去摸玻璃瓶。
也不知道廖瑩家怎麽就這麽多玻璃瓶,幾乎個個都是,黑色的,紅色的,綠色的,就是沒有藍色的。
最後,許亦微實在氣餒,正想說可能不在這個櫃子裏,她去別的櫃子看看,餘光瞥見廖繁的唇角變化。
她頓住:“小屁孩,笑話我?”
“沒有。”廖繁搖頭:“對不起姐姐,我記錯了,是黑色瓶。”
說着,他輕輕松松一擡手,把一個黑色瓶拿出來。
“......”
這時,廖瑩拿了瓶果汁過來,靠在門邊遞給她:“我看了下,冰箱的大部分飲料都過期了,就還剩幾瓶果汁。”
“廖繁,你等下練球結束記得買點飲料回來。”
廖繁頭也沒回,斯斯文文卻極具殺傷力地鄙視道:“姐,你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服務叫送貨上門嗎?”
廖瑩:“......”
許亦微抿唇笑,撕開包裝,将戰場讓出來。
果然,才走到客廳,就聽得廖瑩炮仗似的怼他。
“喊你做點事你借口那麽多。”
“你求我在爸媽面前配合你的時候不記得了?”
“還有,我買的那些零食呢,一冰箱的零食......”
廖繁動作很快,沒過二十分鐘就做了兩份牛肉面出來,聞着還挺香。
許亦微不好意思,客套地喊他也一起吃,廖繁婉拒了,還禮貌地說了句“姐姐慢吃”,然後就出門了。
許亦微再次感嘆,這男孩挺乖的。
體育館裏,幾個男生分成兩撥正激烈對抗。
廖繁被一個人防守着,進退不得,籃球在他手中交叉運來運去。他往右邊虛晃了下,正欲如往常那樣從左邊突圍,結果速度慢了幾分,籃球被對方迅速奪走。
末了,他也沒追,就這麽定在原地,呼呼喘氣。
“你今天怎麽回事?”有人上來拍了拍他肩膀:“發揮失常啊。”
廖繁偏頭失笑,懶懶地走到一旁坐地上,擰開礦泉水瓶猛喝了一口。
“我也不知道,感覺像中暑了,老是分心。”
“兄弟,你這模樣哪裏是中暑,我看你是思春。”
噗——
廖繁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愣愣地盯着朋友看了半晌,不可置信地道:“怎麽可能。”
他剛才打球時,腦海裏時不時浮現那個漂亮姐姐的身影,如果是思春,那豈不是......
他仰頭,又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不可能!
那是他姐的閨蜜!
許亦微收拾好東西後,睡了個長長的午覺,醒來看見桌上的留言條。
是廖瑩寫的,她已經出門去酒吧了。
廖瑩是個自由職業者,畢業後找不到對口工作,就自己開了個酒吧當起了老板。
也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按她的話說,不求掙錢,只求不虧就行,每天晚上得空的時候都會去酒吧裏看看。
她的酒吧不遠,就在沿江大道的休閑街。也不算大,上下兩層,加起來八百多個平方,裝修很有小資情調。為了更有情調,她還特地在二樓設了個包間,平時基本是許亦微和廖瑩她們幾個相熟的朋友在這。
因此,當許亦微忙了一下午的工作後,收到廖瑩的信息。
九億少男的夢:【來不來?】
還發了張喝紅酒的自拍照過來。
許亦微對着筆記本電腦拍了張圖發過去。
只想暴富:【下次吧,今天忙工作。】
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忙到了下午七點,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
這會兒晚霞還挂在建築間,給這座鋼筋混凝土的城市染上了點神秘和溫馨。
過了會,她出門往樓下走,到處靜悄悄的,之前一直忙着工作也忘了還有廖瑩她弟這事。
她站在樓梯口往走廊旁邊緊閉的門看了眼,記得廖瑩說過這間房是她弟的,也不知道這會兒他在不在裏面打游戲。
許亦微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等了會沒人應,又轉身下樓。
冰箱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适的食物,除了下層放了幾盒零食外,剩下的都是一些醬料瓶瓶罐罐和凍牛肉之類生鮮。
想了想,還是算了,打算叫個外賣。
許亦微拿出手機,點開外賣平臺,在首頁找了一遍,又退出去。找到廖瑩微信,想問問她弟電話多少,也給廖繁點一份。
正編輯信息時,不經意瞥到樓下有個熟悉的身影。
廖瑩家在七樓,從落地窗望下去,小區裏的花園看得清清楚楚。
這會兒,一個着白T恤的男孩在路上緩慢地走來走去。一會兒靠着路燈杆,一會兒又朝上望過來。
正是許亦微站的這個方向。
許亦微心裏好笑,難道是因為她在,他就不好意思上來了?不會就這麽在樓下徘徊了一下午吧。
這個小屁孩!
害羞什麽呢!
她把編輯好的信息删除,又換了句:【你弟電話多少?有事。】
很快,廖瑩發了個號碼過來,還補充了句:【有事盡管找他,我弟就是你弟。】
許亦微:“......”
她按着號碼撥打過去,沒過一會,就見那個糾結的身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喂?”
那邊接通了,許亦微卻莫名地把電話拿開了些。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是很幹淨清晰的那種,仿佛帶着電流從聽筒裏傳出來,鑽進了她耳蝸,癢癢的。
“喂,哪位?”他再次問道。
“許亦微,住你家的姐姐。”許亦微直接說道:“我看到你了,幹嘛呢你,這麽熱的天不上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說完這句話,那小屁孩的身影僵了下。
作者有話說:
本章繼續發紅包,留言就有哈。啵禿寶子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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