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女朋友跟人跑了
盛夏得炎熱往往透着殘忍。
當一直刻意回避的事實被人直截了當的說出時, 情緒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
白桃靠在路燈下,微微顫顫的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頁面。
江令不可能還在a市。
他沒有任何理由留在a市卻不來找她。
白桃擦了擦眼淚,低頭編輯信息。
蜜桃味的桃子:【我這周六去南城找你。】
眼淚滴在屏幕上, 模糊了“找你”的字眼。
白桃點了發送,和江令這次的矛盾是她所料未及的。
她只是想給江令一個驚喜。
這幾天她反思過自己有沒有做了別的事, 或許還有司學長的一部分。可她明明沒有和司學長發生什麽。
心裏的恐慌迫使她緊緊的握着手機,一秒, 兩秒, 三秒……
三分鐘過去了
江令沒有回複。
白桃怔神了片刻, 指尖再次劃動。
蜜桃味的桃子:【江令, 上次我瞞着你去酒店做兼職的事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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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還是沒有回複。
她們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所以白桃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一直以來, 江令的愛于她而言都是牢固的,堅不可摧的。
她愛江令, 如同江令愛她。
白桃緩慢額蹲下身,她雙手捂住臉頰。嗚咽聲卻從指縫中流出。
司柏翎說的話, 她一點都不相信。
一點都不。
等黃昏降至,黎潋不放心特意回了一趟寝室。離得太遠她聽不到司柏翎說了什麽,只看見白桃哭着跑出去。
“怎麽了?”
她打開宿舍門, 白桃卻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見到她回來,還露出了和往常一樣的笑容。
“黎潋,你回來了。”
黎潋走過去, 視線卻被桌子上放着的珠寶盒所吸引。
“這是什麽?”
白桃拿起珠寶盒, 打開裏面是一條純黑的蛇形吊墜。
“我這周六要去南城。”
“找男朋友?”
白桃點頭:“抱歉, 今天突然離場。”
“是司柏翎對你說了什麽嗎?”
黎潋坐在她身側, 問道。
這次白桃沉默了, 她垂着眸視線落在盒子裏的吊墜上。
良久, 黎潋才聽到她說:
“他想騙我。”
周五的時候,白桃早早的就和李媛請了假。
并且,她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放在酒店。打算做完今晚的工作就坐車去南城。
因為南城離a市的距離,大概要四個小時。
而李姐說過今晚有場s+的酒會,會一直持續到半夜12點。那她幹脆連夜去,這樣剛好早上的時候可以和江令一起吃早餐。
白桃準備了好多,包括去南城後怎麽和江令解釋自己去酒店做兼職的原因。
還有江令知道真相後,她又是什麽反應。
她想,到時候江令一定會後悔對她生氣。
而她也不會就這麽原諒江令。
然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江令在南城。
白桃端着酒盤和其餘送酒小姐一起走出去。這次的酒會在三樓。
聽酒店其餘人說過,一場酒會要是能同時包下三樓和四樓,那必然是a市某個大人物做的局。
而這次貌似是哪家的小孩過壽,因為來的人有許多都帶着六七歲的小孩。這個年紀正是鬧騰的時候,整個三樓都是他們狂奔的身影。
當然這些和白桃沒關系。她的東西被臨時放在三樓的儲物室裏,因為不放心,白桃打開房門收拾了一下。她拿起珠寶盒打開看了一眼裏面的吊墜。
心裏一陣酸澀
而這時身後傳出小孩嬉戲打鬧的身影,她一開始沒太在意。直到房門被打開,兩個小孩扒在門口笑嘻嘻的看着她。
“姐姐,你在偷吃!”
白桃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珠寶盒差點掉地。
而那兩個小孩卻看上了白桃手中的項鏈,直接跑過來趁着她不注意搶走了盒子。
“不可以搶!”白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們,不明白他們怎麽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搶人東西。
兩個小孩搶到盒子,轉過身就跑。
白桃自然不可能就這麽放棄自己花了所有積蓄買的項鏈,她跟着他們身後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酒會裏的人不算多,可白桃追着小孩跑的畫面卻格外的狼狽。
“小氣鬼,不給就不給!”
或許是被追累了,兩個小孩把盒子往地上一扔。
白桃心裏生氣,卻無可奈何。
盒子摔在地上,裏面的項鏈掉了出來。
她小跑過去蹲在地上撿起項鏈放在手上仔細查看了一番,要是哪裏壞了白桃覺得自己會當場哭出來。
好在項鏈表面沒什麽損壞。她拿手拍了拍,然後站起身。卻在視線落在某處後瞬間僵住身體,就猶如一盆涼水從頭頂緩緩澆灌。
涼的她全身顫抖。
一米遠的地方,男人一身價值昂貴的純黑西裝,面容蒼白,眼神冰冷。他似乎也發現了她。卻并沒有什麽反應,就像是看着一個普通的路人。
他的周身還站着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
“江令…”
白桃踉跄着後退兩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她身上還穿着酒店統一的制服,此時因為奔跑而顯得狼狽。手中冰涼的項鏈像個笑話一樣。
“你一直都在a市?”
白桃嘴唇泛白,眼眶濕潤。就算是現在,她依舊不願意相信。
江令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他的表情沒有變化,視線卻從來沒有從白桃身上移開過。
“江大少初回國就已經名聲在外了?”中年男人的視線在白桃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
周圍還有許多人,他們圍着江令。神情有探究有敵意,可更多的還是讨好攀附。
可白桃看不見,她的眼裏只剩下江令。
可江令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論是對別人還是對她。
“你不是說你回南城了嗎?為什麽要騙我!”
白桃情緒徹底崩潰,手裏的項鏈被她狠狠的甩向江令。
江令沒有躲閃,他站在哪裏。任由着鼻梁被僵硬的吊墜砸傷,鮮紅的血液順着他高挺的鼻子一滴一滴的落下。
或許是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白桃愣在原地。下意識的想上前為他擦拭傷口,卻想起了什麽,腳步頓在原地。
周圍的人頓時發出一聲驚呼,随即指責的看向白桃。
“哪來的瘋女人,保安呢?”
還有人看着白桃,面容憤怒的想上前卻聽到一句出乎意料的話。
“滾出去。”
語調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是江令。
白桃眼睫輕顫,瞳孔震驚的放大。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句話說的是白桃
可江令卻緩緩的移開視線,看向企圖上前的男人。
男人頓時感到一陣惡寒,停在原地不知他是什麽意思。
“這就是江大少回國後做的第一件事?”
人未到聲已至。
白桃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下意識的偏頭看過去。
這種級別的酒會,司柏翎卻沒有穿精致貴氣的西裝。而是罕見的穿着普通的白襯衫,下身的褲子也偏向于休閑。
很普通的打扮,可偏偏穿的人個高腿長,寬肩窄腰。硬是撐了起來。
江大少,回國。這兩個字司柏翎特意加重了語氣。
白桃收回眸,面容閃過一絲恍惚。
“抛棄昔日的女友?”司柏翎闊步走到白桃身邊,表明了立場。
還試圖暗搓搓的離間兩人的關系。
江令擡眸看向司柏翎。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氣場也相差無幾。
這樣對視,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深仇大恨。
而這個“昔日的女友”也很耐人尋味。
衆人皆知,三年前江家對外宣傳,獨子出國留學。而如今,他才剛剛回國,怎麽突然就多出一個“昔日的女友?”
“怎麽都圍在這裏?”
很溫和慈祥的男聲,卻讓在場的人紛紛變了臉色。
是江蟄天。
司柏翎眉頭微噙,下意識看了眼白桃。
低聲安撫道:“別怕。”
可此時的白桃已經聽不清任何聲音了,她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一時間竟不知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不是她的男友,江令。
“柏翎今天怎麽來了?”江蟄天突然問道。
他的視線掃過司柏翎,随後落在了白桃身上。
“順路。”司柏翎拉住白桃的手,“來接朋友回家。”
江蟄天眉頭微挑,饒有興趣道:“這是…你的朋友?”
白桃沒有掙脫司柏翎的手,她像是丢了魂一樣愣在原地。
司柏翎“嗯”了一聲,又說,
“江伯父,先走一步。”
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沒必要再待下去。
他轉身,帶着白桃離開酒店。全程白桃都是神情恍惚的模樣。
二人離去的背影漸漸模糊,周圍人紛紛猜測他們之間的關系。
今天這局面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對三角戀的關系,剛回國的江家大少和司家有名的天才。
要麽二人早有舊怨,要麽就是這個女孩不是個簡單的。
“你的女朋友跟人跑了。”江蟄天說道。
江令收回視線,沒什麽情緒的“嗯”了一聲。
像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他高挺的鼻梁還沾着鮮血,蒼白到病态的皮膚上這抹鮮紅刺眼的很。
江蟄天側過頭看了幾秒,然後從懷裏捏出手帕。
在他的手将要碰到的時候,江令偏頭,眼神厭惡。
江蟄天也不強求,他收回手帕。笑道:“你可以不在意女人,但是你得在意面子。”
“司柏翎那小子,我允許你去搞他。”
他說完,拍了拍江令的肩膀。轉身大步離去。
江令站在原地看着她們離去的方向,良久,他低頭視線落在皮鞋旁的項鏈上。
墨綠的蛇瞳沾上血液後變得陰森恐怖,黑蛇赤眸,栩栩如生。
他屈膝蹲地撿起項鏈,然後緩緩收緊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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