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祁淵并沒有整只鼠都掉進去,而是後肢的腳丫子都卡在了邊緣,倒挂在水杯裏。

當簡映厘發現的時候,祁淵毛茸茸的屁股就浮現在杯口上,她立馬把它撈了出來。

“啾!啾!”祁淵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鼻頭灌了水,忍不住多大了幾次噴嚏。

細軟毛發随着水附着貼合,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沉重感,昏昏沉沉。

簡映厘手疾眼快地把自己的毛巾包裹在它身上,心髒直跳,包好了便放在懷裏,趕忙搜索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麽辦。

不過好在掉水裏并不久,搜索推薦裏大多是掉在下水道一天一夜救回來,這讓簡映厘松了口氣。

用吹風機吹一吹?畢竟渾身濕漉漉的,肯定會感冒。

說幹就幹,簡映厘抱着他扭頭去拿吹風機,然後把小家夥攤在桌面上,按下按鈕。

被包裹在毛巾裏的祁淵剛喘上一口氣,緊閉着的雙眼睜開,卻聽到一陣刺耳的吹風聲,自己那皮毛短小的腹部感到一陣灼熱。

“啾!啾!”祁淵簡直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用叫聲對抗,雖然這聲音在泡了水之後顯得有些奇怪。

他正想轉身逃走,簡映厘卻啪地一下,用掌心把它按住。

“簡錢乖乖哦,這個聲音不吓人的,不吹幹會感冒的。”女人柔聲安慰道,直到自己接觸到這股熱風,她才反應過來。

“開太大了了?”

祁淵:“……”

這個笨蛋!

他氣急了,卻有些無可奈何,睜眼瞪着簡映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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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吹風機的熱度,不論如何也無法随了祁淵意願。

用了沒一會兒,簡映厘就突然發現不對勁。

這樣……會不會把簡錢吹脫水了?

再次掏出手機去搜索,簡映厘一字一行地看,突然沉默了片刻。

哦……原來不能拿吹風機直吹啊。

重新給簡錢包裹上毛巾,忽略掉那有些淩亂的頭頂,它就像是襁褓中的小嬰兒,可憐又可愛。

擁入懷中,簡映厘垂手滑動手機屏幕。而這個角度,祁淵一睜眼也正好能看到。

屏幕上的照片是分享博主的血淚史,她的倉鼠就是在僞冬眠時,為了保暖喚醒用吹風機,硬生生給雙手雙腳吹沒了。

從簡映厘的視角來看,實在是慘不忍睹。

從祁淵的視角來看,他感覺自己有些肉疼。

搓搓雙手,那股滾燙的餘熱似乎尚且還在。雖然這副軀體他也并不想要。

不過就這麽抱着,祁淵也依舊沒有感受到溫暖,忍不住打噴嚏,聲音清脆微小。

他身上的皮毛已經被那股熱風吹得半幹,只是熱勁兒過去後,他依舊是手腳冰冷。

“這樣好像也沒有效果。”簡映厘囔囔道,這次是一字一句地仔細把分享經驗看完,才做出行動。

祁淵被擱置在了桌上。

他一動不動躺了會兒,聽到窸窣的聲音,不由得擡起頭去看。

卻見簡映厘把身上的衣服換掉,穿了身單薄的真絲睡衣,一如上次意外所見。

他呆滞了幾秒鐘,耳廓噌地豎起,有些不自在地再度躺平。

溫熱的掌心觸及他的毛發,祁淵微微眯起雙眸,感覺到簡映厘捧着自己,把自己放在了身上緊密貼合,再用柔軟被褥蓋好。

趴在她身上,祁淵能感受到陣陣起伏的呼吸,以及她散發的溫熱。

圓溜溜的豆豆眼望向女人,他此時此刻,又想起了些許事情。

大三那年他與祁烽關系鬧僵,獨自一人在外租房,發高燒再加上熬了一天一夜,身體格外虛弱。

走出房間的那一刻,他恍惚間快失去意識,撥打了簡映厘的電話號碼。

而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然在床上。

簡映厘忙前忙後地收拾衛生,除此之外屋內還多了一位老太太。

她笑着看向他,小聲打趣:“你女朋友還真是有意思,上門照顧你結果找錯地方了,愣是喊了警察來。”

“我開門的時候看到那些警察,還以為我家老頭子犯事兒了呢!”

廚房內突然傳來驚呼聲,老太太上前張望,有些無奈:“丫頭,你幹啥拿保溫袋裝熱水呀?咱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熱水袋都已經是充電不用換水的了。”

祁淵幹澀的嘴唇微微一抿,垂眸掩去笑意。

——那現在呢?

祁淵輕顫鼻頭,他突然間意識到,簡映厘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己。

而他能享受到這份待遇,也僅僅是因為,他是她的寵物。

這種想法宛如一把刀,剜去了他心底裏的一部分,變得有些空落落。

簡映厘應當是對他失望了,他必須想辦法修複好這一切,至少有些事情,就理應讓她清楚其中的誤會。

然後,去病房看望他,讓他重新回到人身。

祁淵心裏打着鼓,念想越發濃烈。

昨夜臨睡前,簡映厘把簡錢放回了窩裏,又從小李那裏借了點暖寶寶,放在鼠窩底下墊着。

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好在是周末,她可以多休息會兒。

而江若念卻意外的起了個大早,把昨日定下的日程表落實得非常到位。

“我昨晚八點敷了面膜,連手機都沒碰就睡了,不過我已經幫你和我朋友說了,下周三能見面談談。”江若念打了個哈欠,嗓音略顯慵懶,可那杏眼直溜溜地盯着簡映厘。

仿佛在說:你快誇我快誇我,不誇我就是你不識好歹。

簡映厘很是識趣地誇贊了她幾句,并且拿出一包糖贈與她,像是獎勵。

口袋裏倏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家夥,順着手臂爬上了桌面。

祁淵仰起頭,看看面前的江若念,再看看簡映厘以及那日程表,明白了昨日她究竟在忙什麽了。

他坐在簡映厘手邊吧唧吧唧嘴,這裏的書房他再熟悉不過了,每次回來大多都是獨處在這裏的。

再站起身趴在地上拉伸,嬌短的粉尾巴立起,簡映厘似笑非笑地挑眉,用指頭按了按他的腦袋。

繼而等他把視線落在身上時,手指放在唇邊,做出噤聲的意思。

祁淵別開臉輕哼,他倒是懶得搭理那愚笨的江若念。

只是這裏是他的書房,說不定就藏着什麽東西,可以讓簡映厘重新念起他的好。

窗外灑下橘白的光耀,一些粉塵在光束裏肆無忌憚漂浮,放在窗口邊溫存的郁金香花瓣水滴欲垂落。

在家中的各個角落,幾乎都有這類花種的存在,祁淵心想,耳廓倏然又立起。

匍匐下身,他盡量地不發出任何聲音,穿過厚重書籍的縫隙,被卡得嚴嚴實實,也還是咬牙傳過去。

感覺得出來,這幾周他确實是吃胖了。

就在牆邊不矚目的位置,一框相片倒在桌面,上面都落滿了灰,确實是無人在意。

祁淵咬住相框,幾乎快把嘴長到最大,可是想把它翻起來,并且拖拉到簡映厘面前簡直比天還難。

為什麽就穿成了只倉鼠?穿成狗都比這強吧。

牙口有些酸澀,祁淵松口一屁股坐下,肚皮上的肉層層疊疊,看上去宛如肉松飯團。

“三點了,再過半小時我就要去醫院看表哥了。”江若念撂下筆,淡淡地說道。

這句話無疑給了祁淵沉重的一擊,它立馬又站起來,而另外倆人則是打算結束今日的一對一監督。

心下一橫,祁淵頭頂着相框,推到了地面上。

相框落在地面破碎的聲音很響亮,江若念被吓了一跳,就連簡映厘手中的水杯也差點兒撒出去。

循聲前去查看,江若念皺着眉頭,想把祁淵拎起來臭罵一頓,結果看到地上的照片,饒有興趣地撿了起來。

“怎麽了?”簡映厘剛來,看到桌面上落下耳朵一臉無辜的簡錢,立馬把它捧起踹到口袋中。

“你個闖禍精,這裏的東西可不是我的。”她小聲斥責,語氣仍舊溫柔。

祁淵坐在口袋裏不吭聲,默默搓搓鼻頭。

這是他的書房,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是你和表哥的大學合照啊。”江若念轉過身,把相片遞給簡映厘。

相片上的倆人穿着大學畢業時的學士服,祁淵仍舊是那副不愛笑的模樣,但唇角依舊忍不住上揚。而簡映厘卻笑得格外開懷,懷裏捧着一束玫瑰花,中間插着突兀的金色郁金香。

她記得很清楚,那束郁金香正是祁淵送給她的。

畢業典禮的贈花儀式,她是最後一人,卻正好花籃裏的都送完了。是祁淵從校外買了一束,親自上臺贈與她。

高挑的男人身穿一襲學士服,胸前領口有些紊亂,他垂眸抿唇,肩邊擦過光斑,落在簡映厘頭頂。

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沉木香,侵襲到鼻腔內,簡映厘低着頭不去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敲打着胸腔。

“恭喜畢業,簡同學。”他的嗓音低沉喑啞,一字一頓認真地與她訴說。

雖然她清楚,這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畢業儀式,沒什麽特殊。可是這個小插曲,卻讓她一直忘不掉。

哪怕是現在,她把有關祁淵的所有一切東西藏匿于箱底,也忘記了唯獨這一樣。

他贈與的花,變成了她自始至終習慣所愛。

“習慣還真是可怕。”簡映厘接過相片,垂眸落下來意味不明的話語,随意放在一邊。

江若念盯着她的臉,內心有許多想問的,只是眼下她不得不接聽一通電話。

既然對方要去醫院看望祁淵,簡映厘也就不在書房多待,剛想離開,江若念卻叫住了她。

“映厘,姥爺說,你今天必須去看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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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雖然你們可能不信,但是大淵種要醒啦!

我真是服了晉江這個老六系統了,感謝名單沒顯示,灌溉的小可愛們必須提名!!

感謝在2022-05-26 13:41:15~2022-05-27 15:07: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Raven 13瓶;淺夏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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