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我去拿醫療包, 你的腳踝已經腫了,熱敷一下或許會好些。”江懷瀾放下她的手臂,蹙眉提議道。
“好。”簡映厘點點頭, 跟江若念對比,這個孩子似乎要更好攻略。
“你和若念還有懷瀾的關系似乎挺不錯的。”祁嵩州收回落在少年背後的視線, 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女人。
祁淵看着他左手掌心貼着簡映厘手臂, 另一只手還扶着胳膊,豆豆眼簡直要瞪出激光雨, 把兩個人給分割開。
嘴裏龇牙磨牙,祁淵倏然覺得自己的牙齒有些癢。
簡映厘被攙扶着坐在沙發上,擡眼看向男人,再度道謝:“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 那段路我可以自己走的。”
祁淵手扶着鐵欄杆, 咬牙切齒:對啊!幹嘛那麽麻煩?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家裏明明還有其他女人。
祁嵩州挑眉,笑了笑:“那可不行, 幫人幫到底, 這是我的座右銘。”
祁淵:……
他眯起眼,冷冷地瞪着男人寬厚高大的背影,嘴裏砸吧着, 莫名有一股酸澀感。
他怎麽不知道幫人幫到底是祁嵩州的座右銘?
要是他穿回去該有多好, 站在這裏攙扶着映厘回去的絕對是他。
“還需要我幫些什麽麽?”祁嵩州環顧四周,想着給她倒杯水潤潤嗓子。
他還未轉過身,就聽見不知什麽東西摩擦着鐵欄,發出哐哐的聲音。
簡映厘随着聲音源頭望去,有些驚訝——
毛茸茸的小家夥踩着飲水機, 鼻頭陷進欄杆內側,用那黃長的齧齒咬着籠子, 豆豆眼兇狠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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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頭一回見到它啃籠子。
“你養的那只老鼠?”祁嵩州想起上次在醫院看見的場景,雙臂抱胸,頗為新奇地望向籠子裏的小家夥,眉眼不禁一彎,仿佛在看什麽有趣的小玩意。
祁淵這下子沒繼續咬籠子了,他毫無知覺地做出這種行為,配合着倆人的眼神,他覺得倍感羞恥到無地自容。
豆豆眼圓溜溜地看向女人,幾分羞赧幾分懊悔與心酸,祁淵立馬從飲水機上蹦下來,氣鼓鼓地發出細微的吱吱聲。
什麽老鼠?他是金絲熊!
“不是,是金絲熊,叫簡錢。”簡映厘似乎能讀出它眼神中的話,忍不住嘴角上揚,笑着解釋道。
等祁嵩州走後,江懷瀾便拿着醫療包和熱雞蛋快步趕來。
簡映厘本想親自而為,但奈何江懷瀾冷不丁地堅持他來做,她只好把腳擡放在落腳臺上。
少年屈膝,手持雞蛋在她腳踝上敷滾着,舉止輕柔,始終保持着沉默。
簡映厘不動聲色,倒是很好奇這孩子究竟是怎麽了,竟突然願意這麽做。
“表哥把你留下來,都說了什麽?”江懷瀾沒擡頭,沉着聲問道。
從小到大,祁玥一直将祁淵作為他的榜樣,再加上祁淵在他眼裏确實是天之驕子,他既是崇拜又是恐懼。想要變得像表哥那樣優秀,又怕做錯事被苛責。
幾乎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你要變得優秀,做個聰明的孩子。
江懷瀾太害怕做錯事了,直到簡映厘告訴他——
做錯事又怎樣?你可以道歉,可以改正,做到下次不再犯。人無完人,沒有人是一直完美到不會做錯事的。
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平面上,輕緩而長久地激起淡淡漣漪波紋。讓江懷瀾心裏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何況他今天親眼見到,簡映厘替他頂下了一部分斥責。
簡映厘盯着他有些難為情的臉蛋,根本沒想到少年腦補了那麽多戲,只是搖搖頭:“沒什麽,事情解決了。”
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更是讓江懷瀾忍不住多看了眼簡映厘。
這個表嫂,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系統:叮!江懷瀾的好感發生了改變,會走向與原文不同的劇情線!】
【系統:不得不說,小孩子還是最好忽悠的~給他從未有過的關懷,就連長大後的病嬌偏執性格也會發生扭轉~】
簡映厘腳踝處的紅腫并無大礙,可奈何江懷瀾堅持要為她包紮,包紮過後的傷顯得尤為怪異,仿佛更嚴重了,
但她也不佛了江懷瀾面,尤其是聽到系統的提示。
這孩子能和她示好,也算是另一種進步。
祁淵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簡映厘為了表示,還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白兔奶糖遞給他。
豆豆眼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奶兔糖,不由得再次砸吧嘴,口水又泛濫了。
倒也不是嘴饞,純粹是想起——他已經許久沒有吃過簡映厘送給他的糖果了。
這明明在小時候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祁淵記得很清楚,那段時光有多麽自在放肆,他總喜歡爬樹掏鳥窩,把一些小玩意兒擺在簡映厘面前逗她笑。摔倒了,他忍着痛不哭,簡映厘會抱着糖果罐,掏出奶兔糖給他吃。
在穿越到這副軀殼裏,他意識到倆人的相處逐漸冰冷漸行漸遠,對往日青梅竹馬的情誼,也越發回想再憶起。
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了變化?
祁淵扭過頭,看向被埋藏在木屋底下的手機,神色恍惚。
“簡錢,餓肚子了吧?”簡映厘端過江懷瀾手中的輔料,是前些天做剩下放在冰櫃冷藏的,蒸熟了就能給簡錢吃。
祁淵聞言,确實是感覺到自己有些餓了,他正打算探出腦袋去吃,江懷瀾卻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聽從簡映厘的方法,撚起一塊放在他嘴邊。
“吃我手裏的。”少年的聲音帶着些許命令。
祁淵瞥了眼他,絲毫沒有給面子的意思,用自己的粉爪子勾着碗,探進立馬吃。
江懷瀾見狀,不由得看向身側的簡映厘,雖然沒說話,但眼底卻帶着些許幽怨。
簡映厘笑了笑:“它和你還不熟,慢慢來就好。”
江懷瀾哦了聲,時候也不早了,他并不多做停留,很快就抱着自己的醫療包回去了,走之前還特地囑咐簡映厘小心點傷,他明天還回來。
關上房門,簡映厘身上的正裝褪去,大片大片的肌膚果露出來,祁淵握着草莓尖尖,差點兒掉下來,但他期待的畫面在下一秒女人進入衣帽間就不見了。
祁淵低着頭,繼續啃食草莓尖尖,不知怎的,他看着那紅裏透白的草莓截口,想起了那沒得逞的吻。
真奇怪。
祁淵停下進食,他現在的情緒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看着簡映厘總能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且還是三番兩次的,完全讓人習慣不了。
簡映厘攏了攏梳通的頭發,思索着上次那接連增加的寵愛值是如何誤打誤撞得到的。
【系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會産生心疼你的情緒?】
确實。
簡映厘沉吟片刻,倒是覺得這句話有些可信。
上次離開祁淵後,簡錢還屁颠屁颠地扯了張紙巾給她擦眼淚,怎麽想這種情況都有些怪異。
她甚至認為,這只小家夥的身體裏是不是藏着個人類的靈魂,不然為什麽會這麽聰明呢?
思至此,這個想法多了些毛骨悚然的意味,不過簡映厘養了它這麽久,也不會心生厭惡,反而覺得簡錢算是變成了人,她也會很喜歡它。
跟祁淵相比,這麽一只寵物鼠,要更貼心。
【系統:簡錢是不會變成人的,這點女主可以放心。寵物系統的每一只動物都是有保障的,只是會根據需求做些相應的調整而已。】
【系統:像你的需求的話,就是将虐點反彈到男主身上,規避掉虐身虐心,達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想要的結局……
簡映厘有些出神,她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樣的結局。自始至終,她只不過是在自保,避免自己受傷害而已。
這些長遠的事情簡映厘先暫不考慮,拿起手機APP,能兌換的封心鎖愛值簡直少得可憐,她必須再接着增加些。
省得到時候簽訂協議,讓她又一次因為情緒上頭而自損一千。
系統所說的‘心疼’情緒,她值得試一試。
祁淵放棄把手機叼到簡映厘床邊了,反正在下一次的考試,他絕對可以拿到一分,成功獲得穿回人身的機會。
思至此,他心裏還有些小雀躍,另一個他做錯的事,可以由他來彌補。
“祁淵真有病。”簡映厘皺眉,坐在祁淵面前低聲說道:“我端來的水果一個都不吃,還掀翻到地上。”
“簡錢,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真的好傷心呀。”簡映厘抿唇,把小家夥從籠子裏撈出來,捧在手心說道。
她承認,自己的演技有些尴尬,不過面對一只小倉鼠來說,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祁淵聽到這話,看着女人的無辜表情,被噎住了。
可是另一個祁淵不吃水果,他吃啊。
祁淵簡直要恨死另一個自己了,這種想法在腦海裏回蕩了無數次,他也只能想想,不能做些什麽。
但是為了證明自己确實是吃簡映厘送的水果,他把腮幫子裏藏着的草莓尖尖怼了出來,捧在手心給她看,然後象征性地咬了幾口。
簡映厘并沒有讀懂他這個意思,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脊背,覺得煞是可愛。
“你心疼我嗎?”她又問,吐出的熱氣輕軟帶着魔力,讓祁淵的心莫名酥了一下。
心疼?
這個字眼換做是從前的祁淵,是不認可的,可是眼下,他在簡映厘身側待久了,突然想到,或許還真是這樣的。
他不希望她不開心,更不希望她……是因為自己而難過。
【系統:叮!寵愛值+10!懵懵懂懂的小家夥似乎聽懂了你的意思,逐漸學會了包容你的情緒~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讓人想一口吃掉!】
簡映厘自動無視掉系統後半段的騷話,聽到這數值真是又驚又喜。
還真有效果。
那以後再見到祁淵,她可要一直帶着這個小家夥。
“簡錢,媽媽好喜歡你呀。”簡映厘把簡錢捧到最高處,旋即又将它拉進,在粉嫩的唇瓣上輕輕一啄。
人類對于目前的祁淵而言,确實很龐大,那柔軟的嘴唇像是要将他整張黃臉包裹住,可是莫名的,他并不反感。
甚至稍縱即逝的有些快了。
豆豆眼迷糊地看向揚起笑容的女人,他的心驟然一跳,倏地意識到——
這是第一次的親吻,不是親臉頰。
把小家夥分開,簡映厘瞥見了他那圓滾滾冒出頭的水蜜桃,比先前見到的還要大顆。
自從簡錢不怎麽穿她做的衣服,簡錢一直都很有意識地自我收縮這水蜜桃,今天再度見到,她有些啼笑皆非。
祁淵也跟随着她的目光向下看,雙腳不禁彎曲着,羞赧而不快地想逃離。
可是他吃胖了,圓滾滾的毛球極力地扭轉着,仍舊翻不了身,尤其是簡映厘的掌心形成個窪地,讓他後背弓着卡在上面。
由于它掙紮的幅度太大,簡映厘自然是要将它放歸籠子裏。
沒皮沒臉的小家夥立刻噌地跑進窩窩中,只露出綠豆大的眼睛瞪着她,黃牙磨呀磨。
王八退宿,簡映厘憋不住笑了,決定給這個小家夥留有餘地,不戲弄他。
當祁淵再次睜開眼,面前仍舊是自己的私人病房,陳設與上次大差不差,空蕩蕩的仿佛只有他的存在,醫藥味很重,他身上也是,
桌面上放了一打的資料,在籠子裏習慣了只需吃喝拉撒的簡單生活,祁淵恍惚了片刻,但還是很快就能與公司的事務接軌。
許多事情祁淵喜歡做到百分百,甚至是超前預備,公司商務他接管得早,近些年越發得心應手,可是莫名的,他又有些抵觸心理。
【系統:叮!男德複盤考試開始啦!滿分50分,還請男主多多用功加把勁~畢竟穿回人身只需要最後一點男德分了。】
祁淵拉回思緒,祁嵩州關于公司事務的事情說得差不多了,正是休息的時刻。
他笑着将一包藥物擺在自己面前,語氣戲谑:“祁淵,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什麽時候買了這種東西了?”
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祁淵便想起不久前他攙扶着簡映厘的場景,似乎也是用的這只手。
祁淵蹙眉,語氣冷冷:“跟你有什麽關系?給我放下,我的東西你還碰。”
祁嵩州悻悻地放下,他也不知怎的,好像得罪了這尊大佛。
那藥物再次被放回紙箱當中,只是紙條還沒來得及放回去,祁淵便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這藥物,似乎是祁玥給簡映厘的。
劇情一下子串通了,祁淵立刻拿過紙條和藥物——
【使用指南:兌入任何食品中,不論是飯還是純淨水,都無味無異色,可放心使用!一次用兩粒,不僅有迷情的效果,還能壯陽!增加懷孕幾率!】
祁淵:“……”
居然是這樣。
祁淵的內心有些微妙,從小在祁烽的教誨下,他讨厭被人安排,更讨厭被算計,可是當對象換做簡映厘,他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排斥感。
【系統:你忘了上次的扣分項?】
聞言,祁淵又一次沉默了,抿唇把藥物随意地往紙箱裏一扔。
不能在下藥的時候強行做一些簡映厘不願意的事情,這樣?
【系統:呵呵,還以為你要□□大發了呢。】
活動了一下筋骨,他腿上骨裂的地方似乎痊愈的差不多了,只是肋骨處仍舊需要多調養注意。
——真實世界的那副人身,應當是同步着的。
祁淵并沒有忘記,等他穿越回去,要和簡映厘度蜜月,把結婚典禮的遺憾彌補了。
“小厘來看望阿淵了?正巧,我就要走了。”祁嵩州把房門打開,見到女人唇角彎彎,側着身先讓簡映厘與祁玥進來,随後才把門關上離開。
祁淵有些不滿他那随時帶着的微笑,他莫名的忍不住多看眼簡映厘,看看她的反應。
簡映厘沒什麽表情,讓他松口氣之餘,又不由得懸挂着心。祁淵很讨厭這種被掌控着的感覺。
果然如同簡映厘所說的,她捧着一盤水果而來,得知事情前因後果,祁淵頓時了然她不是為自己而來,純粹是因為那副藥不想被發現罷了。
那他假裝沒發現便是了。
【系統:叮!考試+5分!妻子的秘密被發現不要随便揭露~哪怕對你不利,也不要讓她丢了面子!男德男德,妻子為上!伺候好妻子,才能過好日子!】
這等口號祁淵聽了好幾個版本了,一開始雖然有些不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關乎着他穿越回人身。
【系統:你以為我是瞎喊的嗎?考試考的都是重要知識點,給我牢牢記住!複盤考試之外還有抽背男德口號!】
祁淵:“……”
簡映厘走到他身側,将水果盤放下,不動聲色地把手背過去,把藥品順走。
而這一切,祁淵都看在眼裏,他只是默默地拿起了一塊草莓,剛想與她說兩句話,簡映厘卻先說:
“打擾了,我先走了。”
她走得很幹脆,仿佛背後有什麽髒東西一般。
祁·髒東西·淵簡直想罵人,這破系統整出來的考試要不要與真實世界這麽像?連簡映厘對他的感情狀況也同步到這種地步。
“你等等,走那麽急幹什麽。”雖說是虛拟的,可是祁淵卻忍不住開口叫停了她。
【系統:你就是這麽跟女主說話的?好沒禮貌,扣5分!】
再接下來,祁淵強留簡映厘到江懷瀾道歉,他沉默地聽完,有些漫不經心,眸子始終落在了他身後的簡映厘身上。
直到江懷瀾喚了他兩聲‘表哥’,祁淵的視線才聚焦在他身上,絲毫不在意地嗯了聲。
屋子裏的三個人各有心事,而祁淵自動屏蔽了江懷瀾,仿佛同在屋檐下呼吸的只剩下另一個女人。偏偏她垂着眼,又時不時擡手輕撫他人的肩膀,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
實在是符合貌合神離這四個字,祁淵細長的眸子暗了暗,擡手輕按脖頸,喉結滾動着,帶動上下起伏的胸膛。
簡映厘擡起桃花眼,眼波流轉,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們聊聊,有關昨天提的離婚財産分割協議。”
江懷瀾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悄然離開了屋內,此刻只剩下他與簡映厘,祁淵聽到這話,太陽穴突突地動了一下。
每次的考試并不會銜接上一次的考試內容,而是把另一個祁淵不守男德的節點,挑出來作為考試內容。
他見到過的、或是沒看見的不清楚的——真真切切地展現在眼前,對于祁淵而言,這并不那麽友好,當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時。
仿佛就像是做錯了一道數學題,被拉到老師面前,一道道一字字地塗掉寫下正确公式與步驟才能罷休。
可是最叫人窒息,感到被淩遲的是,他穿越成簡映厘身邊的一只倉鼠,已經見過她太多太多次背後失望難過的樣子。
與現在眼前冷靜的她比較——
他都做了什麽。
“你想跟我離婚?”祁淵不知怎的,腦海裏只有這句話,毫無知覺地說出口。他的目光緊鎖在簡映厘身上,熾熱而專注。
他的語氣帶了難忍的愠怒,可更多的是無窮盡的、說不上來的情緒。
“我不允許。”
【系統:扣分!扣分!扣分!】
祁淵并沒有聽到系統的話,而是從床邊下來,強忍着還未愈合的骨裂,有些踉跄地向她走來。
“你要幹什麽?”簡映厘瞥了眼他的腿,踩着高跟鞋向後退步,差點兒跌倒,幸虧扶住了身後的落地櫃。
但,這代表着她無路可退。
祁淵看着她微微張合的唇瓣,忍不住再湊近,下盤不太穩定,他被簡映厘推開的同時,手臂砸在牆壁上支撐着。
倆人越發的靠近,祁淵這才把視線一點點往上擡,瞥見她眼底的難忍。
【系統:你是想找死嗎?再這樣逼迫女主可一分都沒有!一!分!都!沒!有!】
祁淵的呼吸一窒,理性的思緒才慢慢占據了腦海中。
“抱歉。”祁淵沉聲道,将身下的女人松開桎梏。
他要穿回人身,才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系統:不理智的男人不理智的男人!呵,此次考試只獲得了一丁點專情分!+10,目前可兌換穿回人身的魂穿票!】
幸虧。
祁淵松了口氣,即使這次的男德考試并不那麽理想。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有許多話想跟簡映厘說,還有度蜜月,他可以陪伴她一周。
那麽——穿回去的時間,究竟有多久?
這個問題,系統并沒有詳細的告訴他。
【系統:菜雞,三次考試才拿到魂穿票,辣雞辣雞辣雞!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
【系統:觸發穿回人身的條件是——第一,要有魂穿票,第二,要讓女主心甘情願觸碰你,不論是哪個部位。】
【系統:短期魂穿票的截止時間在女主厭惡時會戛然而止!是的,對你夠好的了,畢竟考慮到你穿越回去還需要進行修男德和男德考察!】
【系統:在此期間,你也還可以回到倉鼠的軀體上,不過要切記,倉鼠軀體與人身都不得受到生命威脅!簡錢是另一個你,它死即你亡,除非是自然老化死去。】
【系統:本萌寵系統公司,要照料到每一只小動物的生命,他們是不可忽略的、應當珍重的生靈!你不過是把人類的智慧嫁接到簡錢身上罷了,它的靈魂可是還存在着的!】
小木屋的窗邊照射進幾縷陽光,祁淵躺在柔軟的紙棉墊料上,眯眼張開,圓滾滾的身子忍不住探出門口伸個懶腰。
即使經歷了三輪的考試,一覺醒來突然又是倉鼠視角,祁淵多多少少還是會愣神思緒個幾秒鐘。
擡起毛茸茸的屁股,尾巴尖尖仰着,那水蜜桃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來。
祁淵用舌頭舔了舔水壺滾珠,補充好水分,他就要準備着穿回自己的人身了,只要簡映厘碰一下他的人身。
他走到屏障前,趴在亞克力板上,簡映厘還在熟睡中,身上的被褥被踹開,只留有壓在臂膀下的一角。
從他的視角來看,簡映厘是稍微背對着他的。修長白皙的腿交叉着,真絲柔軟的睡衣堪堪裹着她的細腰,旋即勾勒出山丘般的弧度,曦光照射下,打了一層暖黃的光。
祁淵擡起粉爪子,真想把祁嵩州碰過的地方覆蓋掉。
這種充滿占有欲的想法,席卷了他的頭顱。
仔細回想一下系統給的條件,确實有不少的雷區需要避免,限制很多。
畢竟在一開始綁定之時,他并沒有告訴這麽多的條件,譬如穿回去除了要一張票之外,還需要簡映厘親自觸碰人身。
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祁淵悠悠嘆口氣。
不過——
他倒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豆豆眼微微眯起。
今天是工作日,簡映厘八點出門趕到公司,把最後的準備工作做好,整理一些特邀嘉賓的名單,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回來時已經是下午,江若念日常給她彙報自己的學習情況,現在不僅步入正軌,做的卷子錯題也是越來越少。
好歹是備考了兩三年的,雖然平時有摸魚,但基礎知識還算紮實,簡映厘定言她是能今年上岸的,距離考試時間僅剩一個月。
“拜托拜托,我真的很想去參加簡新辦的化妝品展覽,求求了!”江若念雙掌合十,垂下頭不斷念叨。
簡映厘放下手中的卷子,稍微考慮了一下。
展子舉辦時間是在十天後,會開展半個月,仔細算算考研結束的最後一天應該是能趕上的。
“我可以傻缺到帶着資料在那裏坐一天,可是我真的好想去,嗚嗚嗚!表嫂,我的頭好痛啊,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出去放風,腦子裏的知識溢出來了!”
“我骨子裏終究是刻着浪字,不讓我解放解放我會缺水而死的!”
“可以。”簡映厘有些無奈,擡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把合十的手掌挪開,輕笑:“好啦,你可以考研結束的最後一天去,辦展時間截止到最後一天。”
從前倒是沒發現這丫頭滿嘴跑火車。
“Rosess和AF最後一天還在嗎?”她擡眼。
簡映厘點點頭,嗓音溫柔:“那是自然。”
“表嫂,你一定會和我哥百年好合的!”江若念立馬綻開了笑容,一時不過腦說出這番話。
當她察覺到簡映厘淡下笑意的表情,這才後知後覺地閉上嘴。
“怎、怎麽了?”
又吵架了?
可是聽到這話應該高興的吧……
江若念咽了咽口水,有些捉摸不透簡映厘的心思。
“沒事,我到時候可以給你申請一份直通證。”簡映厘淡淡道,并沒有正面回應她的問題。
今天早上她正巧遇到祁淵,能下地走路需要複建的第一天,他就回到了蔚京集團,連帶私人醫生也默許去公司直通為他做檢查。
他是工作狂這點,簡映厘深知。甚至有好幾次,她都因此而被失約。
四目相接之時,目光都冰冷而漠然,簡映厘本是不想在意的,可或許是她現在封心鎖愛值掉了太多,難免會有些失控。
要穩住。
不要被影響了。
簡映厘深吸一口氣。
在一樓餐廳吃晚飯,其他人都離開後,簡映厘才将藏匿于口袋裏的小家夥放到桌面上。
祁淵輕輕碰了碰簡映厘的指尖,被随時帶在身上一整天,除了白天與另一個自己擦肩而過,他還是沒找到機會接近。
生活不易,鼠鼠嘆息。祁淵搖搖頭,先解決餓癟的肚子。
他俯身用雙手拾起南瓜粒,小嘴砸吧砸吧地吃,沾到胡須的渣渣還被他用粉爪子抹下來,用唾液擦幹淨。
分配到老宅子工作的阿姨四五十歲,看到耗子上桌吃飯,多少有些難以忍受地皺眉。
不過富人的癖好她都見怪不怪了,只是目光仍舊忍不住去打量那只耗子。
簡映厘吃得差不多了,恰巧接到一通電話,亮屏才發現是祁烽打來的。
她斂了斂眉頭的溫情,語氣淡淡:“爺爺。”
平常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老爺子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簡映厘心想,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倒也印證了這個想法。
“映厘,阿淵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度蜜月的事情我交給祁玥去安排了,她會為你們規劃好路線。等事情辦妥了,就要回江城了。”
“我不清楚你們簡新最近有什麽活動,不過工作該放下還是得放下,去和阿淵好好培養感情,我還等着抱曾孫子。你這孩子向來聽話,爺爺還是信任你,可以把倆人的關系緩和好,再進一步加深。”
祁淵能感覺到細微的不對勁,立起耳廓,身姿往後扭看向簡映厘,見她表情不對勁,斷定不是另一個他打來的電話,就是祁烽。
可是現在五六點,正是他一人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所以應該是祁烽。
祁淵聽不清電話裏的聲音,于是步步走向簡映厘,想順勢爬到她肩膀上聽一聽。
簡映厘分神看到小家夥蠢蠢欲動地爬上手背,掌心包裹着鼠臉,抿唇又把它推下去。
祁淵動動鼻頭。
讓我上前,快讓我聽聽!
“映厘,你聽到我說的了麽?”電話那頭的老爺子很敏銳地察覺到簡映厘有些心不在焉。
簡映厘收回視線:“聽見了,爺爺。”
“但是。”她話音一轉,把之前已然打好的腹稿說了出來:“昨天我和阿淵提過這件事,他拒絕去度蜜月了,說是公司的事太忙,他沒辦法□□陪我。”
這是祁淵一貫的措詞,所以簡映厘說出口簡直就是信手捏來。
被怼到食盆旁的祁淵,總算是知道倆人聊的是什麽內容了。
若是光隔着電話,祁淵或許并不能發現簡映厘情緒的變化,可是他擡起豆豆眼,看見的卻是一臉淡漠,不耐煩應付的她。
學會兩幅面孔的簡映厘。
祁淵心底裏越發不是滋味。
他會抽出時間陪她的,不是不想去,他想,他非常想……
祁淵有些焦慮,看着那吃了一半的食盆,頓時沒了興致,焦慮地蹲在原地,爪子撓呀撓毛發,搓搓鼻頭。
“啾!”他打了個噴嚏。
正好簡映厘電話挂斷,祁淵的噴嚏卻止不住,打了兩三次。
伸手用掌心裹住小家夥,這麽多天過去,簡錢已經有點一只手拿不住了。黃白的毛發越發靓麗柔順,甚至還長出了燕尾毛,顏值提升了不少。
圓溜溜的豆豆眼一對上,簡映厘的心都要軟了,感覺自己有被治愈到。
“回去穿件衣服吧,已經冬天啦簡錢。”
簡映厘給祁淵穿上了最近剛做的小蜜蜂套裝,是經過改良的,短短的尾巴穿過特地留出的洞口,看上去像是自帶的蜂刺。黑黃相間,背脊位置有兩個小小的翅膀。
毛發被壓在衣服下的感覺并不那麽适應,但祁淵能感覺到,簡映厘是用心設計并親手縫出來的,穿久了他也沒那麽抗拒,反而覺得很溫暖。
一屁股坐在桌面上,頭頂兩個須須還跟着晃悠,被擠出來的小圓臉、粉嫩鼻頭唇瓣,還有那呆呆的綠豆眼,簡映厘心都快化了。
“好可愛啊啊啊啊!簡錢真是又乖又好看!”簡映厘笑着掏出手機,瘋狂拍照發朋友圈。
看見她的笑容,祁淵心裏的煩躁也沖淡了些許,莫名舉起手,比了個耶。
“好聰明!還會比耶!”
祁淵挪開視線:“……”
當然,我聰明得很。
屋外凜風呼呼拍打着窗戶,已經不知不覺什麽時候下了小雪,樹枝上盤覆着薄薄的一層白,随着風向輕微搖擺着。
簡映厘捧着祁淵,坐在窗邊,溫聲細語地指着落雪:“簡錢,那是雪哦,是屬于北方的雪。”
祁淵自然是見過雪的,他仰頭盯着簡映厘,又把目光随之投向窗外。
一些回憶片段就像是關在了匣子中,一旦被打開,就很難忽視。祁淵記得,簡映厘剛來京城見到雪的那一年,激動地拉着他在雪地裏奔跑。
她說想吃燭光晚餐,想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想和他做許許多多沒做過、卻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且恰巧,那是她的生日。
藏在圍脖裏的臉紅撲撲,她像是漫不經心地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卻小心翼翼祈求——
“祁淵,陪我過生日好不好?是我結束十八歲的生日。”
十八歲那年,平靜昏暗的教室,因為突然來了一位同學的父母捧着燭光蛋糕變得異常燥熱。
簡映厘的同桌喜極而泣地站起,與父母相擁,請了所有人吃蛋糕。
那時的簡映厘,眼裏全是豔羨,即使捧着分到的一小塊蛋糕,也十分珍惜。
祁淵無意間瞥見那目光,就一直忘不掉。或許是同為離異破碎的家庭,他能明白這種滋味。
“陪你。”
無數日月時光從指縫中流過,又在他唇邊稍作栖息,似乎是眼下的承諾,可是祁淵卻感覺有半年之久。
少年的聲線低沉了許多,似乎并沒有太大變化,珍重地重複,說出三個字——
“我陪你。”
他感受着身下簡映厘的溫度,記憶一點點地被拾起,像是撕碎了的照片,被粘貼拼湊到一起,裂痕仍舊有,他縱使是變換着502、或是用透明膠帶,都無濟于事。
過去就是過去,改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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