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8百年深海
後來當翡翠再想到這一幕之時,她可以很确定就是今日的一番口無遮攔導致了日後她長達數百年的清修之旅……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翡翠心想既然是交接完了魔石,那不如就走吧~反正今兒個也把仙尊給得罪了,橫豎這蓬萊是拉不下臉子留下來了,那就去告辭吧!
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跑去仙尊那裏告辭。
彼時,仙尊正捧着那枚她随手送的海螺細細查看,表情那叫一個嚴肅認真,就連翡翠在門外打了好幾遍招呼也置若罔聞。
“仙尊~”翡翠笑得很是得體,表情拿捏得很是到位。
仙尊将海螺反過來拍了拍,沒聽見。
“仙尊——”翡翠又喊了一聲。
仙尊将海螺貼近耳朵細細地聆聽着什麽,依舊沒有理睬她。
“仙尊……”翡翠表情隐隐抽搐。
仙尊終于将海螺從耳邊挪開,擡頭去看翡翠——
“何事?”
翡翠笑了笑,扭捏道:“沒什麽大事兒,我就想說既然魔石也送到了,那我就準備告辭了,回頭我再來看仙尊啊~”
仙尊将海螺放置一邊,望着翡翠擰眉道,“不多留一會?”
翡翠一愣,心說難道仙尊還有什麽事兒?
“額,莫不是仙尊這邊留我還有什麽事兒?”她頓了頓,遲疑道。
仙尊垂眸,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海螺殼上凸起的紋路,“再過幾日便是百年一度的蓬萊若桃祭,不留下來看看熱鬧?”
翡翠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來,“原來是若桃祭啊——”
若桃祭,多麽似曾相識的字眼,曾經是她在蓬萊那段孤寂日子中唯一值得期盼的出彩日子,她怎麽能夠忘記呢!
翡翠這麽想着,忽然有種苦盡甘來的松懈感,她望了望仙尊這間萬年不改其态的屋子心道:曾幾何時,她是多麽想要出了這蓬萊,而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卻又陰差陽錯地回了來……
造化之奇妙,令你實難想象。
“話說回來,如今的若桃祭跟原先有何不同?可又出了什麽新鮮點子?”翡翠興致勃勃道。
仙尊側了她一眼,琥珀色同一汪弘蜜般的狹長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他搖搖頭,“不曾,還是原先那些舊例,怎麽?沒興趣?”
“有興趣~怎麽能沒興趣呢!”翡翠那一雙亮麗的杏仁眼中登時閃爍起激情來,她牽了牽嘴角帶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怎麽會沒興趣呢?話說原汁原味那才是若桃祭的精髓所在啊~”
她五指掩嘴兀自笑得奸猾。
***
若桃祭乃是蓬萊仙山數萬年傳承下來的重大節慶之日,此祭選在仙山桃林裏那株最大最老的桃花樹盛開的那日舉行。
因着老桃樹年歲甚大,一千年才才開一次花,是以,這若桃祭也就選擇一千年舉行一次。
自翡翠離開蓬萊之後,蓬萊都不知舉行了多少次若桃祭,她也曾經一度想要回來,卻因為種種事由而耽擱,而最後的最後卻是再也沒有興致來了。
而如今倒是正好可以了卻這一多年來的殘念。
所謂若桃祭,名字聽起來甚是文雅,但實際上絕不是字面上這個意思,這個祭祀吧……多少傳承了上古蓬萊仙人的好戰思想,乃是一場極為血腥的屠妖大戰……
不過屠妖只是一部分,大部分人實際上都不怎麽在乎這一環節,倒是屠妖後的一些環節比較引人入勝。比如:女娃們會自己采摘桃花瓣制作桃花糕送給心儀的男娃們,又或者男娃們會将描繪得栩栩如生的桃花燈籠挂在女娃的屋子門口以示愛意等等諸如此類翡翠當時看起來很是無聊如今看來也很是雞肋的節目。
而當年翡翠在想什麽呢?
年少不更事的帝姬腦子裏只有一件事,便是如何才能逃出這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蓬萊,整日清規戒律不說,還天天對着仙尊一張冷臉,饒是再有定力的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從小性子就比別人還要飛揚跳脫的翡翠了……
這厮從小就是個上房揭瓦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而如今困在這小小蓬萊不說,還天天受人排擠……是以,當翡翠第一次聽說到若桃祭,準确來說該是其中一環的屠妖大會之時,臉上流露出別樣的神采來。
“據說若能夠将屠妖大會中指定的妖怪殺死,就會得到獎勵?”
現在想來翡翠都忍不住鄙夷出聲,連定風咒都使不好的蠢貨竟還妄想在屠妖大會上将大妖怪一舉殲滅,然後求來一個離開蓬萊的機會……這簡直不是在做夢而是癡人說夢。
可那時,她天不怕地不怕,還真為了屠戮大妖怪而苦練了好幾個月的法陣咒語,還想着要在屠妖大會上一舉成名洗洗他蓬萊仙山的銳氣長長九重天的威名……
結果,她毫無疑問地輸了。不只輸了,還挂了彩……
興沖沖地掄了一把小劍便朝那千年水蛟頭上砍去,人萬把歲的仙君都不敢貿然動刀就她一個人最傻大膽,遷怒了蛟龍不說,整個人吓得半死攀在蛟龍頭上半天下不來——
惱羞成怒的蛟龍兄載着翡翠在水裏翻騰了好幾下都沒将這只牛皮糖甩脫,憤得口吐火焰四處咆哮,害得好幾個在四周圍剿的仙君們挂了彩,滿臉漆黑地被人擡了回去。
大略蛟龍這輩子從來沒遇見過像翡翠這般糾纏不休的敵人,明明怕得要死卻死死抱住它犄角不放,所以它最後折騰得自己都嫌累了,十分懈怠地躺在淺水灣中,等着從天而降的仙尊将其一劍斃命再度升天。
“起來。”
仙尊一把拎起默默垂淚的翡翠扔給一旁的崇景。
“翡翠?翡翠?你沒事吧?!”
崇景掐着翡翠的脖子一陣猛慌,一張小臉吓得煞白不已。翡翠本就吓得肝膽劇烈哪堪他這麽猛晃,登時胃中一攪,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夜色将至,漆黑的大海像是被一抹清幽的白紗所柔和籠罩,氤氲迷蒙的霧氣将遠近的燈火映照得半真半切,朦朦胧胧。
翡翠點燃一盞仙燈,清麗婉約的容貌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迤逦迷人——
“诶~”她嘆了口氣,話說那段屠龍史還真是她年少時期濃墨重彩的一筆呢!直到若幹年後,蓬萊還流傳着關于一個傻大膽趴在龍頭上逞英雄的傳奇故事……
不過話說回來,後來崇景那小子送來賠禮的桃花糕倒是好吃的緊。
想起那模樣精致味道可口的桃花糕來,翡翠砸吧砸吧嘴,恨自己當時同崇景置氣,氣沖沖地嘗了一小口便不吃了。等到數日後想起再嘗嘗,卻發現那糕點已早不能吃了……
如今想吃,卻也吃不着了。
人啊,大抵只有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而翡翠其人卻與衆不同,因為膽怯,所以寧願避而不提。
想來……今年已是崇景走後的第一千個年頭了,時光如同迢迢流水般一去不回,連追憶都有所不及。
翡翠滅了燈,對着那海上的一輪明月緩緩入睡。
***
翌日清晨,伴着清明海風,翡翠拈着花靠坐在尖尖翹角的回廊之下。
話說這蓬萊雖算作是四海八荒的一處老土地兒,一幹仙童仙女的打扮那是萬年不變,無甚新意,然而一群書呆子中卻不乏資質上乘者,看着倒也養人眼球。
仙童們長到三四百歲時正相當于凡人的十五六歲,看着那麽一些衣帶翩翩,容顏俊秀模樣醇質的少年們一路歡聲笑語地走過。翡翠只覺得自己那顆幹涸已久的心複又被人澆上了甘霖。
她又變了個姿勢開始扯花瓣玩,海風縷縷拂過她的鬓發,一片片花瓣悠然而下落在少年們的衣襟之上。
翡翠做沉思狀,做眺望狀,臉上恰當好處地拿捏起三分憂郁七分空靈的神态來——
衆人擡頭,見那上頭的仙殿中不知何時又住起了一名女仙人,她烏發雪膚,容顏清麗之極,一颦一笑皆帶着超凡脫俗的風情,大家不禁猜測起此人的身份來:她修為看起來很高深,莫不是仙山新來的女神君?
翡翠成功引起衆人注意,她得意一笑,站起身來撣了撣裙子,走回了大殿之中。
少年們啊,都為帝姬我傾倒吧!
無人處,她仰天長笑,不料卻被角落一人吓得破了嗓子——
“我滴個乖乖,吓死人了!原來是仙尊啊,怎麽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仙尊從角落裏邁步出來,瞅了瞅下面尚未走遠的仙童們扯了扯嘴角,對翡翠道,“本尊看你正忙,便不忍打擾你。”
翡翠尴尬,“诶喲,不過是閑來無事看仙尊這兒幾個小仙童還挺皮實的,逗着玩玩,你瞧仙尊您還打趣我!”
我勒個去——調戲小仙童的無恥行徑居然被仙尊看見了!她這張恬不知恥的老臉往哪兒送啊往哪兒送啊!
“是麽,看中了哪個?用不用選幾個帶回去調/教一番?”
仙尊眉梢帶笑,一句話将翡翠堵了回去。
“調,調/教?仙尊,您這不是開我玩笑嘛,誰不知道我是四海八荒中最最知禮的人了……我怎麽會有想要培養娈童的癖好呢!”
翡翠心虛之下,反作義正言辭之态嚴厲地将仙尊反駁了回去。
孰料,仙尊兩手負在背後擰眉去看翡翠,沉聲道:“誰同你說帶幾個仙童回去做娈童的?本尊的意思是讓你相看着好的收了做徒弟。”
翡翠,“……”
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她今日總算是領悟到了!
翡翠望着仙尊那張寫着一臉清規戒律的臉想,仙尊您大清早來這兒到底是找茬呢?還是找茬呢?還是找茬呢?!
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仙尊略略沉吟後開口道,“本尊有要事同你商量,速速随我過來。”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