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7唐突非本意
小小一間尾房,陳設格外破舊,整間房中除了一張床,一張桌,一個臉盆架外便無他物。
小二拿了錢很快退了出去,翡翠擰眉翻了翻被褥,所幸,床鋪還是幹淨的。
“你睡床,本尊坐着。”
仙尊抽了張椅子在角落盤腿坐着,俨然進入打坐清修狀态。
“……”
翡翠抿唇,神仙根本不用像凡人一樣休息吃飯睡覺,他們本可以就這麽一直飛,一直飛,穿過人間界門回到蓬萊便是,作甚還要徒生事端找個破地兒休息?
難道仙尊他老人家想要體驗一下凡間人生?
翡翠看着眼前男人那張漠然俊美的容貌,嘆氣,仙尊的心思你別猜啊你別猜~
小小一間房,仙尊打坐,翡翠發呆,時值深夜,倒也相安無事。
夜半時分
月色從半開阖的木窗中靜靜地投射下來,鋪着木板的走廊盡頭突然發出一些細微的響聲,類似于木板碰撞後的嘎嘎聲。此時,入住客棧的人大多安睡,并未有人去注意這古怪的響聲。
咯吱——
木門打開一半,有一人側身走了出來。
“這該死的婆娘——非逼着老子去外頭上茅廁!”
男人裹緊了身上的單衣,吸了吸鼻子朝樓下望去。木梯延伸處黑洞洞的一片,好似會吞人的妖怪大口一般。
“茅廁應是在下面吧!”
男人咳了兩聲,當做壯膽,順着那階梯緩緩向下,動作極為小心。
就在他下了最後一級木階的同時,黑暗中傳來一點藍綠色的幽光,那幽光由遠及近,緩緩飄至男人面前。
“……”
看着漂浮在面前不遠處的幽藍鬼火,男人雙目圓睜,登時驚懼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随着一陣簌簌的響聲傳來,黑暗中彌漫着一股令人蒙羞的騷臭,再看男人□,早已濕了一片,點點水漬順着他褲腿向下,緩緩流到地上。
鬼火猛然放大,它繞着早已不能動彈的男人兜了兩圈後緩緩停下,一道似女非男的聲音自陰暗中傳來——
“啧啧,雖然是個孬貨,但好歹也是個精壯的陽魂,算了……收了吧~”
話音未落,一張蒼白無血色的面孔陡然出現在男人頭頂上方。
那張臉平板一片,沒有口鼻,唯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珠子在上骨碌碌地轉着。漆黑的長發自它白森森的面容下刷刷滑落下來,若有似無地纏繞在男人的頸周。
而此時,那男人早已驚怕交加兩眼翻白軟了過去。
那無臉鬼頭一仰,兩邊青絲便猶如會動的雙手一般将男人的脖子細細纏住,然後猛地一抽——
咕咚一下,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在地面上滾落了兩圈後定在了地上。
“哼哼~”
一點幽藍鬼火飄至男人無頭的身軀之處,盤旋片刻後,牽出一絲橘黃色的魂魄來。
無臉鬼将那魂魄吸納至胸口後,耳畔突然傳來另一人嬉笑的聲音來——
“無臉,都讓你不要殺人取魂了,主人只要活人的陽魂,不要死人的~”
與無臉鬼那極具陰森氣息的面容相比,來者端的是一張姿色甚佳的容貌,鵝蛋臉,笑模樣,細長的眼角下生着一顆殷紅的朱砂痣。只見他身着一襲雪白長衫,漆黑的發挽入一枚玉簪中。
無臉鬼怪笑一聲,“書生,與其關心我來,你不如還是想想該怎麽對付今日來投宿的兩個道士吧!”
那被叫做書生的男人面對無臉鬼的諷刺置之一笑,樣子格外文雅。
他悠悠道:“區區兩名道士而已,我自然不能讓其壞了主人的大業~”
***
紅燭燃至一半,融化了的燭淚汨汨流入燭臺之中,窗外明月高懸,林木簌簌,一道若有似無的白霧在夜幕中漸漸擴散開來,顯得整個黑夜格外朦胧。
翡翠枯坐一會,終于忍不住騷擾起那靜坐角落的冷月仙尊來,“仙尊啊——”
半晌未有人回應,翡翠撇撇嘴,又道:“仙尊啊——”
“何事?”
仙尊睜開雙眼,眸子如琉璃般澄澈通透,鴉翅般濃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影。
“長夜漫漫,咱們不如聊天吧——”
面對着某人谄媚讨好的笑容,仙尊不為所動,“不要。”
翡翠面色一苦,又再接再厲道:“仙尊你看,反正這兒就咱倆人,你說你打坐,我一個人多無聊啊,咱們要發揮互助互濟的精神和諧共處嘛~你說是不是~”
“你哪來那麽多歪理?”
許是被翡翠那不依不饒喋喋不休的精神所折服,冷月仙尊撣了撣衣上的皺褶,神色優雅地自角落起來,緩緩走到圓桌前坐定。
“說吧——”
他一手撐頭,表情慵懶地看向翡翠。
“聊什麽天?”
翡翠意外,恐怕仙尊今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否則怎麽會願意坐在這兒跟她東拉西扯?!
不行,這麽難得的機會,她得想一個有建設性的問題來同仙尊聊聊!
于是受寵若驚的某人在思慮片刻後,很沒顏色地提出了一個尤為唐突的問題來——
“仙尊啊,您看您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考慮成家啊?”
“……”
話音未落,屋內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待翡翠反應過來自己提了一個多麽不合時宜的問題時,她恨不得自找一個地洞鑽下去。
讓你嘴賤,讓你嘴賤,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吧,仙尊您不回答也沒有問題的,我就是随便問問,随便問問~”
翡翠膽戰心驚地從桌上倒了杯水,還未喝,就聽仙尊那廂緩緩道:“怎麽?你是有人選了,還是想毛遂自薦?”
翡翠不由自主地一抖,茶水晃出來幾滴。
仙尊适時地扶住她顫抖的手,溫言道:“小小年紀,怎生手腳這般不利索?”
“一時手滑,一時手滑……”
翡翠默默抽回手,仙尊睨了她一眼又道:“還有什麽想問的?”
“沒了,沒了……”
翡翠這廂忙不疊地搖頭,一邊幹笑一邊站起身來沖着仙尊道:“夜深了,我洗洗睡去。”
仙尊這廂坐着,默不作聲,只靜靜地打量她,直将翡翠看得頭皮發麻,四肢疲軟,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眼神,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你好生歇息,本尊回去繼續打坐。”
翡翠淚目,打坐中的男人不好惹啊……
她嘆了口氣,翻身上床,而就在腦袋沾到枕頭的那一刻,她又好似彈簧似地一蹦而起落在了地上。
“仙尊——”
只聽咯嘣一聲,再度被打擾的男人擰眉擡頭。
而正向其走來的翡翠不知被何物絆了一腳,踉跄幾步後好巧不巧跌在了他的腰間。
……
冷月仙尊看着匍匐在自己腰間的翡翠,良久後,無奈道:“這次又怎麽了?”
而翡翠此時默默地趴在仙尊的大腿間,耳朵由白變粉,由粉變紅,最後猶如下鍋的餃子一般滾滾熱燙起來。
她悶悶道:“仙尊……有妖氣。”
半晌,上面人平靜道:“本尊知道。”
頓了片刻,他又說:“你能将頭拿開麽?”
翡翠回過神來,小心翼翼挪後幾步将頭擡起來,她滿臉通紅,眼淚汪汪沖着神色冷淡的仙尊哆嗦道:“仙尊……我,我不是故意要唐突您腿間的……”她指了指地上坑窪不平的木板道,“我就是被絆了一腳……嘤嘤……”
明明是自己不小心,還找諸般理由推卸責任,仙尊擰眉,揚手在翡翠的腦門上砸了一個爆栗。
“狡辯——”他如是道。
翡翠抱着腦門留下兩行清淚,天地良心啊——仙尊是如此的冰清玉潔,她要是敢對仙尊生起半分想要染指的念頭就天打雷劈啊!
“起來——”
“嗯?”
翡翠猶自委屈着,尚未聽清來人說的什麽。
“起來——”
仙尊揪着翡翠的脖子如同拎小雞一般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仙,仙尊……你作甚?!有什麽話好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我承認我垂涎您的美色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我從未想過要将它付諸實行啊——”
翡翠大叫着,形容狼狽地被扔在了軟綿綿的褥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對上仙尊那一張陰沉如水的面容來。
“睡覺——”
仙尊長臂一揮,一疊厚厚棉被蓋上來将翡翠整個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住。
“別啊——仙尊,外面有妖氣,咱們還沒去捉妖呢!”翡翠還在垂死掙紮中。
仙尊在床邊冷冷道:“外面有道士,捉妖是他們的分內事,而你,給本尊好好閉上眼睡覺,不許出聲。”
“連喘氣兒也不行麽?”翡翠捏着被角對仙尊楚楚可憐地眨巴眼。
“閉嘴——”
仙尊瞪了她一眼,見後者終于識相地閉上雙眼後,這才起身長出口氣來。
他伸手擰了擰眉心,走到圓桌邊坐下,一手把玩着方才翡翠用過的杯子,一邊若有所思地望着門背後那若隐若現的幽光。
待翡翠呼吸漸于平穩之後,他這才起身走到床榻面前,伸手輕按她眉心,指尖白光忽閃,他收回手來,仔細端詳翡翠的睡顏。
“讓你睡便睡,哪兒來的話。”
熟睡中的翡翠眉眼略顯稚嫩,紅潤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下一秒便會張嘴說出甚麽令人折服的話來。她臉上殘妝未褪,一角皺巴巴的紅衣從被褥下露出來。而先前戴在頭頂的鳳冠則早被她嫌棄地丢至角落一邊,孤零零地散發着光芒。
“論起一言之威,又有誰能比你厲害?”
想起這厮時不時會發表兩句驚人之語,仙尊失笑,他彎腰拾起鳳冠,将之擺放于桌上。随後振了振衣袖,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窗棂邊。
撲哧——
燭火熄滅,在他走後的不久,原本躺在床上假寐的翡翠忽然睜開雙眼。
“仙尊果然有什麽事瞞着我……”她起身環顧四周,自言自語道。
“還好我事先早有準備,否則還真被那安神咒迷得去見周公~”
她賊兮兮地一笑,“長夜漫漫,總要尋些事兒做,仙尊您可別怪我啊~”
說着,她從床上一躍而下,循着仙尊的氣息一同跟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字數不多,大家湊合着看,頭暈想吐四肢無力的我默默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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