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29一輩子很長

“這,仙尊您當真是誤會我了……”

翡翠後退一步,大眼骨碌一轉,誠然她有意隐瞞仙尊是她不對,但她哪裏有背着仙尊他老人家出去風流快活?這罪名安在頭上,也未免太牽強了些吧!

更何況,到底是誰欺騙誰在先,還不得所知呢~倘若不是仙尊做事藏着掖着,她又怎會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呢?

所以說嘛,這個事兒,實在不能全怪她!

“誤會?你倒是告訴本尊,本尊誤會了什麽?”

仙尊抿唇一笑,眸中似是斂着冰一般寒氣森森,看得翡翠從頭冷到腳趾頭。

“我……”

那雙流雲漓彩的眸子像是一潭會吸人心魄的漩渦,翡翠定定地看着他,一時間竟忘了開口。

“為何不說話?”

仙尊伸手敲了敲桌面,“心虛了?”

“怎,怎麽會?!”

翡翠騰地一驚回過神來,臉上飛快劃過一絲緋紅,她表情古怪地瞥了仙尊一眼後,慌慌張張地挪開眼去。

怪哉,她方才怎麽能像是着了魔一般目不轉睛地看着仙尊……

冷月仙尊不動聲色将她面上諸般表現納入眼底,冷峻的面容浮現一抹若有所思,他沉吟道:“本尊不是命你好生睡覺麽,為何不聽話?”

被他這般一問,翡翠反倒覺得有些委屈,她撅着嘴無賴道:“我又不是整日只知吃睡的豬,憑什麽仙尊讓我睡我便能睡着?”

“再者說,我還沒問仙尊您,為何無緣無故對我下了安神咒呢!”

她板着小臉梗着脖子犟道:“明明是仙尊隐瞞在先,如今被我戳穿後反倒興師問罪起來,我倒想問問,到底是誰背着誰出去風流快活去了?”

“放肆——”

仙尊擰眉,眉間刻下一道深痕,霎時間,一股凜冽懾人的威壓自他身上擴散開來,翡翠只覺一顆心登時吊到了嗓子眼,晃晃悠悠,忐忑不安。

她自知失言,奈何死鴨子嘴硬,死撐也得撐着面子。

“仙,仙尊你別拿架子壓我,這事兒咱還沒論出個青白呢!”

翡翠故作鎮定地舉起茶杯欲喝,喝了半天,舌上沒沾到半滴水來。埋頭一看,空的!

她讪讪将茶杯放下,只感覺仙尊那清冷如月輝的目光正直直地釘在自己額間。

一滴冷汗倏爾從鼻尖滑落,砸在桌面上。

良久,她才聽仙尊冷冷道:“從何時起,本尊的所作所為要經由你同意,容得你随意置喙了?”

翡翠當即聽得心下一寒,又看他橫眉冷對的模樣,好似真真煩擾了自己不懂事一般。

她琢磨這話,越琢磨越覺得不是滋味,仙尊這番話就好似一柄利劍對她當頭劈來,不僅劈地六神無主也狠狠地将他二人之間的紐帶一下斬斷。

仿佛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蓬萊仙尊一時興起看她這九重天再嫁的帝姬滑稽可憐,适才出力拉上一把。誰知她其人不但不知感激,還蹬鼻子上眼,真以為自己是這麽回事一般,竟還敢對他的事兒指指點點,管三管四。

她遙遙望着仙尊,好似他們之間隔着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般。

翡翠垂下眼,說白了,她曾經拜入仙尊門下,卻也不是由他授業,他除卻一個挂名師尊的稱號之外同她還有任何幹系麽?

明明是南轅北轍風馬牛不相及的二人,她卻偏偏對仙尊生了親近之心,想着同他共進退,苦同甘,誰知他卻是絲毫不領情,也不在乎,任憑她這滿腔熱血付諸東流。

她吸了口氣,眼神微黯:“是我逾矩了仙尊,請您見諒。”

面對她突然轉變的低聲下氣,仙尊擰眉。

像是故意同翡翠賭氣一般,他冷冷扔下三字來,“不敢當——”

翡翠咬牙,擡眼去瞪他,“仙尊莫不是想讓我負荊請罪?!”

仙尊挑眉,眸子一眯反問道:“你行?”

士可殺不可辱,翡翠那壓抑已久的怒氣終于如同那野火燎原般一下爆發起來。

“你們事事瞞着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以自己的标準來衡量我?!這個不許那個不行!我憑什麽要任由你們擺布,是錯是對我自己能夠分辨,不需要你們假惺惺地提點!我有血有肉,不是一棵草,一棵木!!”

她猛吸一口氣,對着面無表情的仙尊大喊道:“我知道仙尊你是受父君所托才勉為其難地照看我,與其這樣不情不願還不如撒開手來什麽也不要管我!從今以後,你回你的蓬萊,我走我的大道,咱們橫豎不相幹,省得相看兩生厭!”

她呼呼喘着粗氣,胸口起起伏伏。

而仙尊則一言不發地坐在其對面,那清清冷冷的眼神越發令翡翠覺得自己剛才那一通怒火不但發得沒有道理,在他眼中反而更像一只跳梁小醜。

“你不走?好——我走!”她噌地一下起身,“你嫌我煩了是不是,那我走便是了!讓開!別瞪我,告訴你我才不懼你呢!”

說着,她撇下仙尊獨自向外走去。

方走幾步,便聽後面有腳步聲傳來,是仙尊,他慢慢走到翡翠面前停了下來。

翡翠屏息,良久,才聽他緩緩道。

“你說得對,我只不過是你的挂名師尊,自然是沒有權利管教你。所以,不用你走,我走——”

冷月仙尊靜靜立在翡翠面前,眉梢眼角皆似覆着一層厚厚冰霜而顯得格外冷峻逼人。

“仙尊……”

翡翠聽他這麽一說,心中登時猶如五雷轟頂。

然仙尊則是厭了一般,只對她冷淡道,“你的事以後本尊不會再過問,你好自為之。”

說着,他轉身,整個人倏爾化作一道白光從窗外躍了出去。

這樣疏離遙遠的語氣前所未有,直叫翡翠錯愕不已驚慌失措整個人恍若墜入寒冰深淵一般萬劫不複。

她僵立當場,心內五味陳雜,良久,方才意識到仙尊他真的走了。

“他走了——”

滿室寂靜,忽有一人輕聲道。

翡翠垂眸,“我知道。”

那人又道:“他是為你好。”

……

翡翠噌地一下站起身來,兩步并成一步撐着窗棂躍下。

“仙尊——”

恍惚中,她好似看見一抹白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她心內焦急,只想着不能讓他走了,只覺得他一走便再也不會回來。是以,她不顧他人側目,拼了性命往那人群中鑽去。

“仙尊——”

人流攢動之際,那道白影轉瞬即逝,周遭一片喧鬧,人影綽綽,她卻總也尋不到那人的身影來,剛才那匆匆一眼,仿佛只是一個錯覺罷了。

他真走了——

翡翠靜默片刻,大腦一片空白,她站在原地,任憑川流不息的人比肩而過。

他還會回來麽?

——不,他不會了

她說了這麽重的話,一定令他惱了吧……

一瞬間,翡翠只覺全身力氣被抽得一幹二淨,一股患得患失的陣痛感從心口一直泛濫開來延伸到她冰涼的手足。

眼眶發熱,視線由清晰變作模糊,她陡然一驚,仰頭去看那一望無垠的藍天。

怎麽辦,一向自诩為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女漢子的她怎麽會覺得這樣辛酸,這樣委屈,這樣無助?

翡翠仰着脖子,直到淚意漸退兩眼發麻,适才緩緩低下頭來。

“……”

而一群受了她影響的人則依舊引頸去望那啥也沒有的藍天,嘴裏叨念着:“沒啥稀奇啊——”

“噗——”

翡翠忍不住笑出聲來,随即卻又覺得傷心,饒是這世間偌大,卻沒有人懂她的苦——

她黯然神傷地回過頭,卻驚喜地看見仙尊默默站在自己身後幾步不遠處。

他也随衆人靜靜仰頭去看那藍天,表情閑适,如同雲下野鶴般随時随地便會展翅飛去。

翡翠喉頭哽咽一頓,遙遙聽到他朗聲道:“天上有何稀奇?”

“沒什麽稀奇……”

翡翠愣愣,大步向他走去。

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角,陳懇道:“我錯了,別丢下我一個人。”

“仙尊,你別惱我……”

仙尊負手站着,目光遙遙望向雲層深處。

他本想甩袖而去,卻在半道神出鬼沒地回了來,恰恰看到她一人表情委屈地仰頭看天,那模樣真是又引人發笑,又叫人辛酸。

關心則亂,他向來以冷靜自持,怎麽也亂了分寸?

他嘆口氣,“本尊并未惱你。”

“當真?!”

翡翠雙目一亮,猶如璀璨星輝看得冷月仙尊眸光一頓。

“本尊不惱你,你很高興?”他不由自主道。

翡翠眉眼彎彎,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放松感,她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要不要我現在仰天長笑給您看?”說着,她一雙手死死地攥着他袖子不放,好似下一秒他便會離去一般。

“胡鬧——”

仙尊失笑,眸子裏的光忽明忽暗。

他低頭,伸手撥開翡翠額際的亂發,五指輕柔地替她勾在了耳廓後。

“方才叫嚣的神氣去了哪兒?”

當他的手觸及到翡翠面龐的一瞬間,翡翠只覺得整個心咚咚如擂鼓,好似下一秒便會跳出嗓子眼般。

“飛,飛了——”

兩人的氣息如斯相近,她幾乎能夠嗅到自仙尊身上傳來的陣陣檀香。

“……”騰地一下,翡翠的臉漲得通紅。

“仙尊,我錯了,即使你什麽也不對我說也罷,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她死死地攥着那雪白的衣角,猶自不敢擡頭,心內惴惴不安。

仙尊手一頓,随即搭在她肩頭,“本尊陪得了你一時,陪不了你一世。”

“能的!”翡翠疾聲道,

仙尊失笑,“怎麽?你不想嫁人了,想要一輩子做老姑婆?”

翡翠擰眉,須臾後,鄭重點頭。

“嗯,不嫁了。”

仙尊帶笑的眸子瞬時一顫,他看着翡翠緩緩道:“當真?”

“當真!反正也沒人要!”

“呵呵——”仙尊先是愕然,旋即輕笑出聲,“你倒有先見之明~”

不知為何,他的心情竟變得如此之好。

翡翠,“……”

仙尊,您還真是直言不諱啊!

她吸了吸鼻子,兩只手牢牢攥住仙尊的袍子,作無賴狀:“是啊,就是沒人要了,所以我要一輩子纏着仙尊!”

陽光下,仙尊眸子一揚。

翡翠整張臉映入他琥珀色的鳳眸之中。

他的手重又回到翡翠面頰之上,細細摩挲,嘴角緩緩攜起一絲笑容來——

“本尊的一輩子很長。”

翡翠吸了吸鼻子無謂道:“沒關系,那更好,咱們來日方長!”

……

“仙尊,仙尊,極樂到底是啥個意思?”

“……”

“說嘛說嘛——”

最終,翡翠的一番纏問在仙尊一記冷眼下默默消音。

……

待二人言歸于好,攜手回到客棧中,翡翠驚愕地發現那紅衣男子竟還老實待在房中。

“你怎麽還在這兒?”

翡翠稀奇道,“趁我們不在,你也不知道逃跑?這年頭像你這麽死腦筋的妖怪真是少了!”

男子聞聲擡起頭來,俊秀的面上劃過一絲委屈,他幽幽道:“并非我不想逃,只是被下了禁咒不能動彈而已。”

“我說呢~”翡翠轉頭去看仙尊,“仙尊,你沒事作甚将他抓來?”

仙尊冷冷掃了那男子一眼後,緩緩道:“本尊見他一人鬼鬼祟祟徘徊在客棧之中,唯恐其作亂,便順手捉了來——”

那男妖歪在地上,額頭刷地落下一排冷汗,什麽叫順手,這明明是蓄意好不好?

“诶——不對啊,既然是順手捉來的,那仙尊如何知道我跟他的對話?”

翡翠轉念一想,嚼出點不對來。

然仙尊面色如常,從善如流道:“這厮被本尊一吓便忍不住将做過的壞事一股腦交代了出來,想不聽都難。”

男妖,“……”

老天爺啊,這可是赤/裸/裸的含血噴人啊!分明是這個白衣男人躲在暗處探聽了他們所有對方,然後趁那姑娘離開之際,将手無寸鐵毫無防備的可憐無辜的他緝拿歸案啊……

“你這樣可不行啊,要不畏強權,誓死抵抗到底啊!”

翡翠不滿地瞥了那男妖一眼後恨鐵不成鋼般地搖搖頭。

男妖,“……”

老天爺啊,快收了這對像師徒又不似師徒,像情侶又不似情侶的男女吧!

“你怎麽能屈服于仙尊他淫/威之下呢,誠然他生得好看,但你也不能這樣沒有骨氣!”

翡翠仍舊喋喋不休,仙尊面無表情地按住她肩頭,示意她往後退。

男妖如臨大敵地看着正步步逼近自己的男人,口幹舌燥道:“你,你想幹嘛?”

“告訴我,陰山鬼母的老巢在哪兒?”

仙尊如是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明知道對方的好,嘴上卻別扭的不行,哈哈,小翡翠呀,你說你當真是一輩子不嫁了?其實嫁給仙尊也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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