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訣別信息
吃過飯, 看着收桌的三人,迦羽凜玩味兒的眼神在三人之中打量,突然語出驚人:“你們之中, 有一個卧底。”
三人同時一驚,就連動作都僵住了。
暴露了!
什麽時候?
三人各自警惕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都沒有回應,卻彼此提防着。
迦羽凜輕笑, 又道:“你們之中, 有兩個卧底。”
赤井秀一很驚訝,除了他竟然還有卧底嗎?
這樣一來,他們就是二對二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同樣心驚肉跳,糟糕, 他們的身份都已經暴露了嗎?必須先和hiro(zero)聯手拿下萊伊再說!
“你們之中……”迦羽凜深深看了三人一眼, 說出殘忍的真相:“有三個卧底。”
降谷零:……
諸伏景光:……
赤井秀一:……
三人瞬間各幹各的,從容自然地将桌子收拾幹淨了。
“前輩, 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很吓人的。”收完桌, 和迦羽凜關系最好的景光開口抱怨了一句。
“玩笑?”迦羽凜頓時笑了,也不否認地點頭道:“沒錯, 這的确是個玩笑。”将這三個人安排在一起做任務本身就是個玩笑。
三人都松了一口氣,剛剛真的吓到他們了。
一個卧底、兩個卧底也就罷了, 一個任務本來就三個人, 三個人都是卧底,這怎麽可能嘛!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卻并非默契和友善, 眼神雷雨交加。
那個勾引人老婆的渣男不可能是卧底!
那個靠女人上位的渣男不可能是卧底!
兩人之間的敵意越來越盛了。
因為迦羽凜的“玩笑”, 三人已經無心讨論任務, 打算明天出發後再說。
迦羽凜倒是随口問了句:“要去幾天?”
“快的話三天就能回來了。”諸伏景光回答。
“三天?不能不去嗎?”
“恐怕不行。”諸伏景光有些為難,先不說冰酒能不能幫他推掉任務,其實諸伏景光自己是不想推掉的,他跟在冰酒身邊什麽信息都搜集不到,他潛入組織可不是為了當廚子的。
似乎是看出了諸伏景光的想法,迦羽凜臉色一沉,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赤井秀一:……
降谷零:……
諸伏景光:……
突然地,周圍的空氣就冷起來了。
“前輩,我做了多的火鍋底料,都分小包裝放到冰箱裏面了,想吃火鍋的時候只要煮進去就好。”諸伏景光熟練地為迦羽凜順毛:“很抱歉,前輩,我之前也沒想到您能回來,畢竟您這幾天都不在家,我想着就算出去一趟也沒什麽。”
迦羽凜知道這怪不得景光,但就是心裏邊不太痛快,這可是他欽定的廚子,竟然要去做任務?
組織缺人到這種程度了嗎?琴酒被調去國外不讓他跟着也就罷了,景光竟然也要被調走,他有理由相信這是烏丸蓮耶在給他找不痛快。
迦羽凜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聯想着烏丸蓮耶的心性,感覺自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些年那家夥不遺餘力的試探他的底線,肯定是聽說了他和琴酒的關系又重新親近了起來,這才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個警告。
多疑的老頭子,迦羽凜心裏邊嘀咕着,和那群爛橘子一樣讨厭。
迦羽凜心情不爽地趕走了赤井秀一和降谷零,降谷零離開的時候還和諸伏景光對了個眼色,仿佛擔心他吃了景光一樣,讓迦羽凜臉色更臭了。
“前輩還是不開心嗎?”諸伏景光遞給迦羽凜一杯檸檬茶。
迦羽凜抿了口,愣住,這味道……
“是那天連環車禍夜爵的員工發的檸檬茶,前輩當時好像挺喜歡的,我就試着複刻了一下味道,沒想到竟然真的做出來了。”諸伏景光的臉上有着硬朗的胡茬,笑的時候春風十裏,帶着獨有的溫柔。
迦羽凜心中的郁氣微妙地被撫平了,他又喝了口檸檬茶,露出笑容朝景光比了個大大的大拇指。
“前輩喜歡就好。”諸伏景光也很高興。
“阿光,你這樣的性格是要吃虧的。”迦羽凜拍了下諸伏景光的胸口,語重心長。
諸伏景光一愣,露出比較為難的表情:“該怎麽好呢?總是不自覺就這樣做了。”
“那就繼續吧。”迦羽凜舉起杯子,朝諸伏景光做了個“幹杯”的動作,笑道:“就這樣讨好我,我很吃這一套。”
誰能拒絕溫柔呢?
迦羽凜滿意地彎了彎眼睛,他果然沒有選錯人。
淩晨一點,睡眠最深的時間。
迦羽凜仿佛是憑空出現在了諸伏景光的房間,青年睡着,身體放松,他仿佛已經習慣了在這裏休息,沒有任何的防備。
當然,就算是防備心再重的人,也不可能發現他的潛入就是了。
迦羽凜伸出手,在對方的貝斯包中摸了摸,很輕易便找到了暗藏的口袋,從裏面掏出一支專門用來和公安聯系的手機。
沒辦法,只要一想到諸伏景光要離開整整三天,迦羽凜便忍不住想做點什麽。
比如……搞個惡作劇?
輸入密碼解鎖,迦羽凜開始編輯短信。
【to zero:
今晚三點,來南湖大街,如果我沒到的話,你就當我死了吧。】
發送之後,又快速編輯了第二條信息。
【to 高明哥:
大哥,再見。】
編輯發送後,迦羽凜迅速将記錄删除,又将他所有的使用痕跡清除掉,重新放回了對方的包裏。
看着依舊熟睡的諸伏景光,迦羽凜惡趣味兒地吐了吐舌頭。
這是懲罰哦,hiro。
迦羽凜心滿意足,離開景光的房間去休息了。
這一夜,有人睡得安穩,有人徹夜未眠。
次日,三人重新在冰酒的安全屋聚首。
不同于赤井秀一,降谷零趕到的時候明顯十分緊張,并且格外急迫。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hiro的“絕命書”,他在南湖大街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他不是淩晨三點去的,而是從收到短信後一直等到了淩晨五點。
降谷零最先想到的是昨天迦羽凜難看的臉色,然後他又想到了景光和他說過的他們初次見面時候的場景,接着,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迦羽凜時的場景……那個男人讓景光求他,眼神中是對生命的蔑視。
到底是為什麽會對冰酒放松警惕?
降谷零心髒狠狠地抽動,他不該的……昨天他就應該将景光直接從冰酒的安全屋拉走!
那個男人……
如果冰酒真的殺了景光……
降谷零心底煎熬,又不敢去的太早,他明明已經在冰酒的安全屋附近徘徊許久,卻也只比赤井秀一早半小時敲門。
冷靜點,zero,降谷零命令着自己,如果hiro真的遭遇不幸,公安的卧底就只剩下他一個了,他更加不能在這種時候暴露身份。
可是……
可是!
“安室,你來的好早。”來開門的是諸伏景光,他身上穿着棕色格紋的圍裙,這會兒正打算做飯。
降谷零卻呆呆站在門口,hiro沒事?
但是昨天……昨天為什麽沒回他消息?
降谷零發過去了那麽多消息,可是卻沒有收到任何回複,他還以為……
“你還沒吃飯吧?我等下多做一點。”諸伏景光很自然地邀請着自己的幼馴染,只有在冰酒這裏他才能享受到片刻的放松。
“你……”降谷零表情古怪。
“怎麽了?”
“不,沒什麽。”降谷零搖了搖頭,知道現在不是讨論短信的時候。
等赤井秀一到了剛剛好趕上開飯,四個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竟然莫名和諧了。
“你們的任務我也要參加。”迦羽凜突然開口。
三個人都停下動作,詫異地看向迦羽凜。
“上面已經同意了。”迦羽凜又道。
聽到這話,降谷零第一個笑着歡迎:“前輩能加入真是再好不過了,有前輩在,我們一定能順利完成任務!”
赤井秀一深深看了迦羽凜一眼,說道:“真是難得,我聽說冰酒你并不喜歡出任務,也很少做任務。”
“喊一聲‘前輩’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迦羽凜涼涼說道。
赤井秀一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半晌後妥協:“前輩。”
“乖,有送死的任務一定第一個找你。”迦羽凜伸手撸了把他的頭發,又有些嫌棄地收回手,沒琴酒的好撸。
赤井秀一咬牙切齒,但人是他自己惹的,現在被處處針對也怪不得別人。
諸伏景光則湊到迦羽凜耳邊小聲問:“前輩,你為什麽要參加這次任務?”
迦羽凜同樣在他的耳邊小聲回答:“因為我不想三天都吃火鍋。”
諸伏景光:……
心情複雜,但似乎又沒毛病,是冰酒會參加任務的“合理”理由沒錯了。
長野縣。
從夜闌人靜到天光大亮,諸伏高明一直都坐在寫字臺前,手中虛握着自己的手機,幾次想撥通弟弟留下的號碼又停住。
就在淩晨,他的弟弟突然給他發來了訣別信息,根據他現在在做的事情,恐怕是卧底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身為他的兄長,諸伏高明非但幫不上忙,甚至連景光現在在哪都不知道,就連為他收屍都無法做到。
盡管他在知道景光任務的時候便早有心理準備,但果然還是……
如果現在聯系景光的話,很可能會讓組織的人追查到他這裏,他自然也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心中仍存一線希望罷了。
若是景光的身份沒有暴露,他這個電話打過去,恐怕會發生難以預料的事情;他更加不能給降谷零打,他絕對不能再拖上另一個人走上一條絕路了。
冰酒。
諸伏高明的心底反複呢喃着這個名字,他相信自己的推理,相信自己的判斷,在景光和降谷零同時來調查他的時候,他便認為對方有很大可能已經掌握了他們卧底的身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拆穿,但他也勸景光離開了。
可是,他又了解自己的弟弟,那個傻小子肯定不會就那樣放棄。
結果……
最終,諸伏高明還是沒能撥通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電話,從留下他們號碼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明白,這個號碼他只能接,絕不能主動打過去。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要看是在什麽時候。
諸伏高明将手機收起,房門被急促而沉重的力道砸響。
“喂,高明!高明你在裏面嗎?”
諸伏高明一愣,是他的幼馴染大和敢助的聲音。
他直了直身子,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高明,你沒事吧?”大和敢助警惕地看着房間裏面。
“沒事。”
大和敢助似乎是愣了一下,繼而暴躁起來:“沒事你怎麽不去警局?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抱歉,我今日身體不适,麻煩你幫我請個假。”諸伏高明平靜地說道。
“身體不适?”大和敢助皺了皺眉,一把抓住了高明的胳膊,問:“少騙人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任何事情。”諸伏高明目光平靜地看着大和敢助,喟嘆:“花開花謝,緣聚緣散,不過爾爾。”
他可能……沒有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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