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拜托你,別再這麽頑皮了。”他說:“不是要你乖乖待在行館嗎?為什麽你就是不能聽我的話?”

杜書淵眉心一皺,眼淚又滑落,像是犯錯的孩子真心悔過般,信誓旦旦地說:“不會了,往後我、我會聽話……對不起……”

樓冬濤深深一笑,“這是你說的,可別反悔。”

“不會的,”她搖搖頭,舉手發誓,“要是我往後再不聽你的話,就……唔。”

她還來不及發誓,樓冬濤已用手指輕輕地壓住她的唇瓣。

“不用發什麽毒誓,我信便是了。”

一旁看着的張恭等人實在不想打擾他們,但見樓冬濤肩膀的傷口鮮血直流,必須立即止血,只好出聲打斷了他們。

“将軍,您得先止血。”張恭說:“我剛才先拆了封條,取出血竭藥片,将軍先貼着吧!”

樓冬濤點頭,扯開衣襟拉下左半邊的上衣。在他左肩處,有一處嚴重的穿刺傷,觸目驚心。

看着那穿刺傷,杜書淵的心一揪,再多的對不起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悔恨及自責。幸好樓冬濤的傷并未傷及要害,否則她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

張恭撕下布膜将血竭貼片貼在傷口上,再幫他将衣服拉上。

“張恭,”樓冬濤神情凝肅地說:“這倉庫是全盛隆的,囤置了不少軍需,你立刻派兵封倉,徹查此處有無任何不法。”

“屬下道辦。”張恭一揖,又問:“我們抓到了兩個全盛隆的人,将軍要如何處置?”

“帶回行館暫時監禁。”他目光一凝,“總有人得向我交代今天發生的事情。”

“是。”張恭答應一聲,立刻吩咐手下執行樓冬濤的命令。

樓冬濤轉頭看着一旁的杜書淵,溫柔一笑,“惹禍精,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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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書淵尴尬地回望着他,臉上雖還有淚,眼底卻已見笑意。

一返回行館,老匡立刻通知軍醫翟大夫速至樓冬濤院子,為其療傷。

翟大夫急急忙忙趕來,發現樓冬濤的左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趕緊褪下他的上衣檢視傷處,見他傷口上貼着血竭貼片,不禁一怔。

“将至用了血竭貼片,為何血流不止?”翟大夫不解。

血竭是一帖昂貴但止血效果奇佳的藥物,過往在戰場上需要及時止血時,血竭貼片是必備良藥,也是相當重要的軍需品。

翟大夫雖百思不解,還是趕緊用上行館裏的藥物幫樓冬濤止血包紮。

“将軍,這血竭貼片為何毫無功效?”待處理完傷口後,翟大夫這才又疑惑地說:“貼片是從何處取得?”

“是張恭在全盛隆的倉庫中開封取得。”樓冬濤神情凝肅地說:“翟大夫發現了什麽可疑之處?”

“老夫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翟大夫眉頭深鎖地說:“血竭是止血良方,是十分重要的軍需,若這些貼片毫無止血功效,那事态可嚴重了。”

樓冬濤沉吟片刻,“過往的血竭貼片并未發生這樣的問題,為何這批剛到的貼片會沒有止血功效……”

他若有所思,仔細回想推敲。

在他告捷、即将返京之時,厲青書以皇商的身份來到出雲山城。厲青書是張清文的親外甥、厲家占有全盛隆商行一半的股份,然後全盛隆商行又在此時取得兵部的大量軍需訂單……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翟大夫,”他交代翟大夫,“你立刻将這貼片拿去仔細化驗,我要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

“老夫立刻去辦。”翟大夫彎腰一欠。

這時,外面有人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來報——

“将軍!有急事禀報!”

樓冬濤目光一凝,“說。”

“就在剛才,雷家宅子大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連只狗都沒能逃出生天。”

聞言,樓冬濤心頭一震。

“鄭大人前去查看了嗎?”他問。

“鄭大人已經去了,不過因為火勢太猛,也只能在遠遠的地方看着。”

聽着,樓冬濤神情凝肅,不發一語。

一旁的翟大夫也感覺到事不尋常,“将軍,這火未免太巧了。”

“嗯。”樓冬濤沉聲說:“真的太巧。”

他才剛在全盛隆商行的倉庫發現疑似假藥的軍需品,都還沒來得及找上雷家,雷家宅子便讓一場大火燒了,至今還沒活口逃出。

這事情任由誰來看,都感覺得到其中必有詭谲之處。

“張恭回來了嗎?”他問。

“張副将還未返回行館。”

“他一回來,要他立刻來見我。”

“屬下遵命。”

回到行館後,杜書淵便守在樓冬濤的院子外。

看大家忙進忙出,個個神色緊張凝肅,她不禁心裏慌慌的。

翟大夫出來時,她偷偷問了樓冬濤的傷勢,翟大夫說他的傷勢無礙,只是多流了一些血,有點虛弱罷了,歇息幾日,服幾帖湯藥便能痊愈。

即使知道這傷要不了樓冬濤的命,可此事因她而起,杜書淵心裏有無限的愧疚懊悔。

因為擔心、因為滿懷歉意,她守在樓冬濤房外,一步都沒有離開。

午夜時分,有人端湯藥來,她一見便立刻上前——

“是給将軍的湯藥嗎?”她問那小厭。

小厮點頭,“正是,是翟大夫開的方子。”

“給我”她伸出手,“我給将軍送進去吧。”

“是。”小厮将湯藥交到她手上,“那就有勞五小姐了。”

“放心吧。”她說:“我會讓将軍全部喝完的。”說完,她一個轉身便進到院子裏。

來到他房門外,她輕聲地道:“你醒着嗎?”

“書淵?”聽見外面傳來她的聲音,樓冬濤有點訝異,畢竟時候不早了,她早該就寝。

“對,是我,”她說:“我要進去喽。”

告知一聲後,她推門走進房裏,繞過一道兩扇屏風,轉個彎穿過兩道簾子,進到了他的寝間。

此時,他正光着上身坐在床邊。因為左肩及右手掌都受了傷,所以他身上及手掌都纏着紗布。

看見裸着上身的他,她愣了一下,有點羞赧。

“沒打擾你休息吧?”她問。

“我還沒躺下。”樓冬濤見她手上端着湯藥,微微一頓,“怎麽是你送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沒睡下嗎?”

她小小步地走向他,“我睡不着,一直在院子外等着。”

聞言,他微頓,“在外面等着?”

“嗯。”她有點嬌怯地看着他,“雖然翟大夫說你的傷勢無礙,可是我不放心。”

知道她關心自己的傷勢,還在院子外一直守着,樓冬濤心頭一暖,他定定地看着她,越來越覺得順眼,越來越覺得喜歡。

“對不起,你會受傷都是我害的。”她衷心地向他道歉。只要一想到利劍刺穿他身體的那一幕,她還是忍不住想哭。

如果那一劍不是刺在他肩膀,而是他的胸口,他就再也無法像現在這樣跟她說話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又掉下眼淚。

她并不是愛哭鬼,可這些日子,她的淚腺不知怎地變得很發達。

“哭什麽?”他蹙眉笑嘆。

“我、我只要想到那一劍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就……”

她話未說完,他已伸出手拉着她在床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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