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要的是裙子！

李平吓得一哆嗦，手腳頓時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楊坤很明顯也沒料到仲孫赫會說這話，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問道：

“您……認真的嗎”

仲孫赫輕笑一聲，吐出一個煙圈，起身，邊往外走邊道：

“要麽死，要麽滾。”

包間門關上，楊坤氣得直喘氣：

“媽的，真猖狂。”

李平哭道：“怎麽辦啊姐夫，他該不會真的要殺我吧？”

楊坤道：“他殺你幹什麽？他這就是不想讓你重新回南大！你也是，惹誰不好，非挑這個主兒，害得我也跟着丢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小舅子！”

李平癟着一張嘴，滿臉委屈，不敢作聲。

門口，仲孫赫看着溫酒的消息，抽完一根煙。

不遠處，幾個喝得爛醉如泥的男人在和代駕對罵。

牆角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坐在男人大腿上。

男人的手順着大腿根來回滑走，嘴上抱怨裙子太長了，不方便。

燈紅酒綠被夜色一包裹，看起來那麽正常。

仲孫赫扔掉煙頭，走去路邊攔下一輛車，回了別墅。

找鑰匙，上樓，打包，一氣呵成。

“來門口。”

溫酒接到仲孫赫的語音，已經十點多了。

十點半關門，她穿着拖鞋一路狂奔。

“你怎麽這個點來了？”

靠近他，溫酒不自覺皺皺眉：

“你抽煙了？”

“小屁孩管的真多，”仲孫赫把衣服袋子遞給她，“喏，你要的褲子。”

溫酒瞪大眼：“我要的是裙子！”

仲孫赫：“沒找到。”

溫酒：“怎麽可能找不到，就在床旁邊的衣架上，開門就能看見。”

仲孫赫彈她，語氣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我說沒找到就是沒找到，一個小姑娘穿什麽裙子？”

溫酒小聲嘟囔：“小姑娘就應該穿裙子……”

仲孫赫微微擡起下巴，赤瞳俯視她，看見她光着的兩腳丫，開始不耐煩：

“趕緊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溫酒：“睡大馬路上？”

仲孫赫：“要你管，趕緊走。”

溫酒撇撇嘴，抱着衣服袋子，沖他擺擺手，轉身往回走。

仲孫赫看她進了校門，雙手插兜，沿着校外圍牆慢慢走。

溫酒扒着校門探出頭。

路燈下，那道身影越走越遠，影子越拉越長，最後從光明隐入黑暗。

心裏莫名有點被觸動。

“要關門啦，擱那幹啥呢？”保安大叔朝她喊。

“哦哦，好嘞，這就走！”

溫酒收回魂兒，抱緊袋子，又是一路狂奔。

……

溫酒大清早被外面的吵架聲驚醒。

起身一看，七點半。

她把床上的抱枕扔到趙俏俏身上，沙着嗓子喊了一句：

“起床，上早八。”

“哎喲我不去了，你替我答到吧。”趙俏俏砸巴兩聲嘴兒，翻個身又睡了。

溫酒醒醒腦子，穿好衣服，抽出一張洗臉巾，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了。

“你拿我說的話當耳旁風是嗎柳絮？我說沒說過離黃陶遠點？你真是屬雞的，記吃不記打！”

循着聲音，溫酒在洗漱間又看見羅妍欺負柳絮。

除了欺負人，她可從來起不了這麽早。

溫酒打開水龍頭，将洗臉巾打濕，若無其事地擦臉。

“你給我記住了，黃陶不會喜歡你那毫無營養的早餐還有土不拉幾的黑框眼鏡，再讓我發現你接近他，就不是被打這麽簡單了！”

羅妍說完用力踹了柳絮一腳，沉着一張臉出去了。

自從那天仲孫赫來過辦公室，羅妍現在看見溫酒，就當沒看見。

“為什麽不反抗？”溫酒從鏡子裏看她。

“害，反抗又有什麽用呢？”

柳絮爬起來，拍打自己的褲子：

“我一沒背景，二沒錢，三沒父母，不會有人替我撐腰，只能受着，反抗只會換來更狠的報複，習慣就好了，反正沒多久就要出去實習了。”

最後一句，她說給溫酒聽，也是在安慰自己。

溫酒沒應聲，轉頭看了她褲子一眼，出去了。

不過一會兒她又回來，将手中的褲子遞給柳絮，說道：

“換上吧，別着涼。”

柳絮抓着自己的褲子，面色窘迫。

上面除了腳印和水漬，還有羅妍隔夜的奶茶。

泡發的珍珠粘得到處都是。

這條褲子也不能要了。

她再沒有新褲子可換了。

時間緊，溫酒沒有等她開口，把褲子放到臺子上，說道：

“快遲到了，你趕緊換吧，我先走了。”

“謝……”柳絮剛蹦出一個字，溫酒就沒影了。

趕在八點整，溫酒拿着書踏進教室。

柳絮和她一前一後。

掃視一番座位，最終坐在了溫酒旁邊。

似乎是找到了救星，午飯時柳絮跟在溫酒身後，破天荒沒被羅妍找麻煩。

溫酒好壞扒拉兩口飯，給趙俏俏打包一份，給仲孫赫打包麻薯球，快速走出食堂，回去投喂趙俏俏。

柳絮見狀也拿着自己的保溫杯跟上。

柳絮和羅妍一個宿舍，住在溫酒和趙俏俏隔壁。

溫酒總覺得以前沒有見過柳絮，想來應該是她太低調了。

臨進門前，溫酒道：“下午有場座談會，你去嗎？可以問問老師那幾個問題。”

柳絮聽到溫酒邀請自己，趕忙點頭如搗蒜：

“去去去，你可以在手機上喊我一聲。”

“嗯。”溫酒答應一聲，進宿舍了。

“溫溫，下午我可能沒法陪你去聽座談會了，社裏要為文藝彙演排新舞，我得在場。”趙俏俏見她回來，說道。

“哦，沒事，我臨時找了柳絮，你忙你的。”溫酒把飯遞給她。

趙俏俏道：“這幾天羅妍沒找你麻煩，你可離柳絮遠點，別又惹火上身。”

“嗯，知道了。”

趙俏俏端着電腦，給她看黃陶的跳舞視頻：

“怎麽樣，帥不？這小子跳機械舞賊牛。”

溫酒想到羅妍和柳絮在争他，根本沒心思看什麽舞，反正她也看不懂。

“趙俏俏，你最好把持住你自己，羅妍喜歡他，柳絮好像也喜歡他，你也別惹火上身，想想羅妍的拳頭。”

趙俏俏擺擺手：“安啦安啦，都說了我喜歡仲孫赫大總裁，怎麽可能會被學弟迷住。”

溫酒知道那不一樣，一個是男神，一個是同類賞識。

算了，說多又會嫌她煩。

她定好鬧鐘，小憩一會兒。

……

原先說好的座談會變成了公開課，好多人來看。

溫酒和柳絮到達教室時，座位幾乎全滿，還有坐在地上的。

溫酒正兒八經沒見過這麽多上課的。

找了半天，她倆才在靠近後門的位置坐下。

講師闵文正在跟前面的同學聊天，聊的什麽溫酒也聽不見，她只關心待會兒能不能沖出重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柳絮道：“一會兒要是被堵，咱倆就前後包抄，總有一個會問到的。”

“行。”溫酒道。

兩點一到，闵文就揚揚手，示意大家安靜，随後打開投影儀。

他要說的這些溫酒很早就聽過，也在父母的筆記中讀過，但還是有在認真記筆記。

闵文在講，前面地上的同學就在打配合。

一捧一逗，像相聲。

教室裏的氛圍很好。

溫酒簡單環顧了一下，應該還有其他系和其他學校的。

不得不說闵文的魅力真大。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小時，知識課逐漸演變成問答課。

問答課變成八卦課。

前面有一個男生說：“老師你講得真好。”

闵文道：“一看就是陪女朋友來的。”

男生問：“為什麽？”

闵文：“這個專業的同學每天累得像狗，別說誇我了，不罵我算不錯了，一看你那個專業就挺滋潤。”

哄堂大笑。

溫酒低頭抿嘴。

闵文又道：“你們看最後排那個穿白色衛衣的男生，拽得二五八萬，一看也不是南大的，南大的孩子就算拽，腦門上也寫着南大兩個字，你們看他腦門上沒寫。”

全教室的同學齊刷刷往後轉，下一秒集體發出一聲大喊：

“仲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