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
◎要她只為他褪下所有荊棘。◎
沒來由的燥熱和頭疼, 讓他根本站都站不起來。
裁判吹了哨聲,九班一群人圍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阿耀,你怎麽了。”賀辰還以為是張輝那球砸得太狠。
地上的人半跪着, 咬牙切齒罵了一句手段玩的挺陰,聽的周圍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施夢倩給他的那瓶水裏有東西, 只是沒想到賀辰會來拉他去籃球場當替補。
他甩了甩頭清醒了一下,看見籃球場門口站着的挑染着紫發的高挑女生,幾步走過去揪着她的衣領:“你他媽賤不賤, 幹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他對來纏着的女生态度都不好,可是施夢倩也混, 是他們圈子裏的人, 所以多多少少給她面子沒鬧的特別難堪。
見事情到了這份上, 施夢倩掐了煙, 也不裝了,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耀哥,我們才是最配的。”
他聽不太清她在說什麽, 只聞見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頭痛的分不清天南地北,猛烈扭過頭。施夢倩鐵了心要追到他, 唇落在他的頸窩裏。
鬼知道她下的是什麽藥, 多少劑量,段京耀心跳得厲害, 抓着對方衣領的手一直在顫抖。
忍得很痛苦, 很難受。
全場的人都看見施夢倩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裏。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周圍一片竊竊私語。
所有人似乎都覺得這才是對的, 不別扭的。離開了他們那個混亂肮髒的圈子去找別人, 才是新鮮事。
“要不要跟我試試。”她勢在必得, 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抓上了他的後頸, 要少年低頭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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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段京耀就松開了她的衣領,跌跌撞撞走到自己放校服的邊上,一瓶一瓶擰開了那些女孩子送的礦泉水,頭也不擡往自己頭上澆。
雖然已經入春,畢竟是早春,夜晚溫差極大。
冰涼的水一瓶接着一瓶,透心涼澆下來,頭疼的更要命。
撐着幾分最後的清醒,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時間。抓起校服拎在肩膀上,看都沒看任何人一眼,沖出了籃球場。
外頭晚風吹的忽冷忽熱,祁昭在大禮堂後臺的房間裏坐着,一頁一頁翻着主持稿。她記憶力好,早幾天就背熟了,這會兒以防萬一又看了幾遍。
俞老師給她挑的禮服是一件旗袍,杏色的,掐腰設計。親自給她化的妝。
她只是靜靜站在那裏,就是生人勿近。
“祁昭,你有沒有想過去藝考報表演班啊。”俞老師拉着她上上下下一直看不膩。
“沒有。”祁昭禮貌笑笑,“我想考京北的長海大學醫科系,最後一年去德國。”
一中雖然成績好的居多,也鮮少有人像她這麽早就把未來規劃的如此清晰。
像她一樣如此清晰的明白,要離開這裏。
“京北的長海大學分數挺吓人的啊。”俞老師也只是跟她閑談,笑着說了幾句。
祁昭笑了笑,沒有接話。
心裏卻無比堅定,要去,就去最好的地方。
從陰溝裏飛出的小鳥,也可以站在春光燦爛的枝頭。
門口走過幾個人影,劉彥明和幾個學生會文娛部的女生讓她一起上臺試音響,算是最後的彩排。
祁昭關了燈走了出去。
手機開的靜音,無意中一瞥到才看到微信名為Y 的賬號不停地在給她打微信電話,跟瘋了一樣。屏幕頁面上一連串的未接電話,讓她倒抽一口涼氣,不知道對方有什麽事。
正想接,就聽到有人在喊她該上臺了。
胡亂把手機放到了音響頂上,祁昭低頭握着話筒走上了大禮堂的臺階。
燈光下的人一身淺色旗袍,淡淡的鼻尖腮紅,像是江南深春裏不問俗塵的避世美人,臺下幾個人偷偷拿手機拍着照。
試音挺順利,十分鐘之後就正式開始文藝彙演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拿放話筒的幅度太大,祁昭忽然感覺到自己左肩內衣滑落了。她緊急找了一個整理衣服的理由,要回化妝間一趟。
“阿昭,我在門口等你。”劉彥明也懶得留在大禮堂裏,非要跟着她過去。站在門口捏着演講稿,“好了你就開門。”
“行。”祁昭心裏着急,看也沒看就走進了一片黑暗裏,沒開燈之間就反鎖了門。
房間裏拉着厚厚一層窗簾,什麽都看不清,她去找燈的開關,往前摸到了什麽。
整個人被吓到,下意識想驚叫出聲,被一雙手環過她的脖子捂住嘴。
“祁昭,你是聾子啊,給你打這麽多電話都不接。”
他的下巴幾乎整個支在她的肩膀上講話,隔着旗袍薄薄一層布料,祁昭都能感受到了滾燙的熾熱,顫抖了一下。
“在彩排,沒聽到。”她顧忌着門外有人,只能憋着氣小聲回答,“你先松開我,我要整理衣服,馬上就上臺了......”
黑暗裏身後人不耐煩伸過來的手,再次不講道理地捂住了她的嘴。
于是空蕩的房間徹徹底底安靜下來,只有他沉重的呼吸聲回蕩着。段京耀一直沒有松手,只是深深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裏,一動不動。
他不想知道一中的文藝彙演什麽時候開始,只知道他沒抱夠。
那雙手摟得太緊,壓得她整個肩膀開始疼痛。祁昭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擡腳狠狠踩在他腳背上:“你有病啊。”
她罵得兇踩得很用力,痛的身後人悶哼一聲,以牙還牙直接對着她的後頸咬下去。
劇烈的痛感,讓她想起動物世界裏那些獅子老虎,在追捕到兔子的本能反應,就是去咬獵物的後頸。
不管動物還是人,後頸是最脆弱的地方。
他要她屈服,要她只為他褪下所有荊棘。
口中慢慢品嘗到的血腥味帶着她身上的淡淡沐浴露氣息,讓段京耀清醒了許多。再不松手他怕自己真會幹出什麽事,往後退了幾步。
祁昭踉跄了一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知道黑暗裏什麽都看不清,迅速整理了左邊的內衣肩帶,一言不發開了燈。
燈光下的人冷着臉,看他的目光實在算不上善意,含着一股怒火。
盤好的頭發早就亂了,鏡子裏她雪白的後頸留了深深一道牙印。祁昭低頭從盤發上取下發夾,梳理了一頭長發披散下來,遮住後頸。
發夾用力甩在他腳邊,噼裏啪啦蹦了幾下。
“生氣了啊?”倚在牆上的人低聲笑着。
開了燈,祁昭才看清他今天的樣子是有點不對勁,淩亂的頭發像是濕漉漉淋了水剛剛幹透,一身一職的校服穿的七歪八扭。
只是眼下她沒功夫盤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手搭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定定看向他:“趕緊滾。”
鳳眼裏積壓着的那點怒火不言而喻。
段京耀盯着她眼底的怒氣,眼神忽然變得讓人捉摸不透,啧了一聲,直了身子走近了過來。
他就是這麽個人,吃軟不吃硬,非要跟他叫嚣,他一定會陪你叫嚣到底。
祁昭正在氣頭上,根本沒多想他那破脾氣,話說出口才覺得不對勁,沉着臉飛快去拽門把手。
視線裏慢慢走近的人只是盯着她看,然後蹲下身去,在她腳邊。
右手不知什麽時候從口袋裏逃出了自己那支黑色打火機,試了幾下開關,終于打出一簇跳動的火苗。
祁昭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一直往後退。
“別他媽亂動了。”蹲在她腳邊的人不悅地扯住她旗袍下擺那根多餘的長線頭,繞了幾圈在自己的手指上,舉着打火機去燒斷線頭的最末端,“舍不得燙你。”
幾秒鐘之後,火苗燒斷了線頭。他也松開了手,蹲在地上握着那只打火機看她一眼:“去吧。”
祁昭看他半晌,開了門從長廊上飛快走了出去。
劉彥明在門口等的無聊,一直在刷手機,忽然見門開了,正想追上去:“阿昭,你等等我。”
餘光瞥到房間裏燈還亮着,想關燈的時候才看見門邊上站着一個點煙的人。
一職的校服,張揚的灰發,手臂上幾道指甲劃痕。懶散地站沒站相,靠在門邊。
像是挑釁似的,段京耀擡頭看着劉彥明驚訝的目光,忽然嗤笑着撣了幾寸煙灰下來。單眼皮的眼睛裏帶着狠勁的目光穿過幾根額前遮擋的灰發,落在劉彥明臉上。
修長的手指握着那支煙,有意無意似的往長廊盡頭的方向一遞。
“我的。”
劉彥明擡眼望去,正看見祁昭一身旗袍走到了長廊盡頭。
前方大禮堂的光線落在她盈盈細腰的背影上,漂亮得像一幅畫。
大禮堂臺下全部坐滿了一中的學生和老師,段京耀沒辦法混進去,就坐在昏暗無人的長廊裏聽着廣播,聽着那些遙遠的為她響起的掌聲。
藥勁一下子又上來,心髒一陣陣抽搐着劇烈疼痛。
賀辰打他電話不通,不停地在給他發消息。
【你跑哪去了】
【施夢倩腦子有病下手沒分寸,藥劑還挺大,你還要不要命了,趕緊去醫院洗胃】
段京耀直接把手機放在長廊上翻了一個面,懶得看那些消息,屈着雙腿把頭埋在膝蓋裏,安靜聽着廣播裏祁昭的聲音。
上次周一集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也許是今天臺上站着的人确實光芒萬丈,一身驕傲。
掌聲終于蓋過了那些無人在意的角落裏卑劣惡毒的話。
一直隐隐約約聽到了有人說了一句“今晚文藝彙演到此結束”,段京耀才強忍着疼痛扶着牆站起來。在走廊上湧進來許多人之前,快步往外面的夜色裏一頭紮去。
作者有話說:
段小狗:哥要祁昭,不要命。
賀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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