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測試

因為路易一直攪局，所以到最後艾麗卡也沒說明白以前的路易是什麽樣的，不過不用想常樂也能猜出來，估計個逆襲的故事。

她們請艾麗卡和路易吃了頓飯，吃完飯後先去街上買了一些明天也許能用的上的東西，然後才去書店學習。

晚上回到旅店之後，常樂往床上一躺，就開始尋思接下來的出路。

她們都沒有魔法天賦，必須從其他地方想辦法。

對于兩人來說，能接觸到魔法的最佳渠道還是魔法學院，所以這個學，是必須得上的，至于上了之後怎麽樣，那得等她們對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後再做決定。

她翻來覆去地想，越想越覺得中午那會兒丢人。她都二十多歲了，怎麽能說哭就哭，而且還趴在比自己年紀小的妹妹懷裏哭，簡直就是丢人他媽給丢人開門，丢人到家了！

不過小滿的腰真細呀吸溜。

練武的人身材一定很好吧？

她總裹得這麽嚴，好好奇衣服裏面的樣子哦。

裏面的皮膚常年不見陽光，一定很白吧？

臉都那麽白了，裏面肯定會更白吸溜……

不過這樣的話，腦袋會不會和身體有色差哈哈哈哈哈。

不對！她到底在想什麽啊！！不是在想回家的路嗎？！！

常樂陷入抓狂之中，表情像是打翻了調色盤，十分精彩。

旁邊的賀小滿以為她還在難過，輕聲問道：“睡不着？”

常樂一個激靈，差點當場去世，渾身上下都透着被人抓了個正着的心虛：“沒！我在想我們以後該怎麽辦。”

賀小滿轉過來，柔順的黑發落在耳前，黑漆漆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透露出些許擔憂：“天賦并不能代表一切。”

這話由她來說或許顯得有些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她是義父口中的劍術天才，在研習劍術一路上并沒有遇到過什麽坎坷，但她不太會安慰人，想來想去只能幹巴巴地擠出來這句來。

現在常樂哪還記得白天的丢人？

她覺得有點尴尬，臉上發熱，應該是臉紅了，但當和賀小滿對視的時候，她又從對方清澈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好像還沒紅——天太黑了，她也不敢确定。

她收回了視線，喏喏地說道：“真沒有，中午是有點難過，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賀小滿說：“嗯，有我在，沒關系。”

常樂臉更紅了。

說好的要照顧賀小滿，結果現在反倒要賀小滿來照顧她，她算什麽大姐姐！

——常樂還沒有意識到，在古代，18歲沒準都是孩子的娘了，而在現代，22歲的女大學生才剛剛離開象牙塔踏入工作崗位，二者并不能同日而論。

賀小滿不知道她為什麽臉紅，想來想去還是測試的那些事兒，于是幹脆一把摟住了她。

她個子比常樂高，腿長手長的，正好能把她扣在懷裏。

常樂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有不好意思，有感動，也有難為情，總之亂七八糟的，像極了她今天一整天的心情。

大夏天的，抱在一起其實挺熱的。

但她并沒有推開這個懷抱。

她突然就不想再考慮那麽多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回家的路注定是一條艱辛的路。沒有魔法天賦如何？回不去了又如何？即使最後必須在這個世界待一輩子，她也還有賀小滿永遠陪伴左右。

她從來都不怕未知的異世，她只怕孤單一人。

·

熱是真的熱，所以只抱了一會兒，賀小滿就放開了她。

明天早上還要參加第二波測試，兩人并未聊到太晚，很快就睡着了。

常樂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賀小滿長了雙翅膀，告訴她她要去天上追求無上劍術，讓她自己回家去吧，然後就抱着望舒拍拍翅膀原地升空，頭也不回地飛走了。她在地上拼命地追，邊追邊喊你為什麽要抛下我，我哪裏不如那把劍，最後也沒追上，氣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醒來的時候她覺得很累，胳膊腿也疼，夢見的東西并沒有随着她的清醒而消散，反而格外清晰。

洗漱的時候，她忍不住問賀小滿：“你不會長翅膀飛走吧？”

賀小滿：“？？”

常樂：“我随便說說。”

吃飯的時候，她又問：“我和你的劍掉水裏了，你先救誰？”

賀小滿：“？？？”

常樂：“我開玩笑的。”

收拾完準備出發的時候，她又問：“如果我們真的沒辦法回去了，你願意陪着我嗎？”

賀小滿的腦海裏閃過天虞山莊的金匾，閃過義父的臉，閃過還等待她去完成的任務和天虞山莊的未來。她走馬燈似的回顧了一下她人生的前十幾年，最後定格在常樂的臉上。

她點了點頭：“願意。”

常樂終于笑了，并對她伸出了小拇指：“那我們拉鈎！”

賀小滿沒拉過鈎，被她教着把小拇指與她的勾在了一起，完成了這次誓言。

·

兩人背着背包乘上馬車前往洛克菲勒。

今天果然不堵了，但學校門口還是排了幾條長長的隊伍。洛克菲勒也實行有教無類的準則，只要能與魔法元素共鳴就可以參加第二波測試，至于沒有魔法天賦的……這個真不賴人家。

馬車在人群末尾停下了，賀小滿和常樂下車排隊。

都不用找，她們一眼就在人群中發現了帶着五個女仆的伊馮。這大小姐換了一身适合進山的衣服，依舊像昨天一樣高調。

常樂猶豫要不要去打招呼，但是她們後面已經有人來了，這會兒走了的話，一會兒就得去最後面了。

在她糾結的時間裏，五位女仆中的一位已經看到了她們，便俯身在伊馮耳邊說了些什麽，伊馮立刻站起來，高興地對兩人揮手：“你們來得好晚啊！”

說完又開始跟後面的幾人串位置。她不是一個人在移動，是帶着五個女仆和女仆手裏的傘、椅子、扇子、飲料一起，跟連鎖反應似的，一動就是一大片。

好在三人隔的不遠，伊馮終于艱難地走到了兩人面前。

女仆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她自然而然地就坐了上去，微微喘着粗氣，染成紅色的指甲将散至臉頰的碎發挂到了耳後，說道：“給她們也拿兩把椅子……”

常樂趕緊拒絕了：“不用麻煩了，我們站一會兒就行，可能馬上就要出發了。”

伊馮也沒強求，老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問道：“你們有信心拿到徽章嗎？”

賀小滿點頭：“嗯。”

常樂如實說道：“我可能不行，得靠小滿。”

伊馮說：“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兩個一把？”

常樂記得大小姐天賦也不高，不由地好奇了：“怎麽幫？”

伊馮撫過左手小指上的尾戒，一顆亮晶晶的小石頭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我打算進去以後用兩顆魔晶石買一個徽章，你們要是拿不到的話，我也幫你們買一個吧？”

賀小滿：“！”

常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的這個錢能不能給我們賺？！”

旁邊的賀小滿一個勁兒點頭。

常樂怕她拒絕，又說：“我們更便宜，只需要一魔晶石！”

賀小滿接着點頭。

伊馮反應過來，笑着說道：“那不是更好嗎？錢給誰不是給？那我就正式雇傭你們為我尋找徽章啦！”

訂單成立，常樂才想起來，像大小姐這樣的貴族，沒準早就挑好了交易的對象，自動腦補出一個為了給朋友送錢煞費苦心的形象，就忍不住問了一嘴。

伊馮坦率地說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想到可以這麽做，昨晚光顧着開派對了。”

常樂：“……”可以，這很大小姐。

·

排了一會兒，遠處傳來了九下鐘響。學校的兩扇大門被人推開，幾個穿着學生制服的人出現在了門口，其中為首的女生宣布道：“洛克菲勒魔法大學入學測試第二輪正式開始，現在開始點名。”

話音落下，她身旁的一個男生一揮魔杖，頓時有無數個光球憑空出現，飛向學校門口的衆人。這些光球應該是一對一的，每人都有，不需要大家争奪。

賀小滿伸出手，正好有一個落在了她的手心裏。

光芒散去，出現在她手中的是一個類似于卷軸的東西。

男生說：“報告會長，到場人數437人，缺席人數兩人！”

女生點了點頭，又轉向衆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缺席者成績作廢，在場的437人可以進入第二輪測試。”說完又遞給旁邊另一個女生一個眼神，示意她上前講話。

這個女生她們就熟悉了，正是幾天沒見的蘇珊娜。

蘇珊娜憑空掏出一個硬殼本，對着念道：“本次測試地點為拉爾卡諾山脈，山脈中随機分布着一百六十枚徽章，禁止惡意收集徽章，測試者之間可以相互争奪，但禁止傷人性命。山裏有着許多未知的危險，當你們的生命安全遭受到威脅時，可以撕開手中的卷軸，它會把你們帶回這裏。當然，撕開卷軸也意味着棄權，所以請保護好你們的卷軸和徽章，不要讓它們被人搶走。測試時間截止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到九點，請在七點之後，九點之前回到這裏，否則視為棄權處理。”

念完之後，她把本子一合，看着底下的衆人，笑道：“祝你們好運，新晉魔法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