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睡着睡着就成了“救世主”的郎譽還挺糾結的。

看小說時候他沒覺得有什麽,主角個頂個的牛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說,什麽母豬的産後護理都能略知一二,所以開篇遇上困境,主角馬上能殺出一條血路,帶着人別開生路。

到了他自己穿進來——

他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主角穿越去的地方都是根據主角能力精挑細選的,到了他這裏,黑暗之氣怎麽解決他一概不知,而且這世界還有魔法,機器人能不能使用魔法還是個未知數。

好處就是,他這軀體算是臺機器,應該不用擔心那什麽黑暗之氣把他污染,讓他變成喪屍。

可是,他現在生命只剩七天多啊。

七天裏找不到能源是啥,得,不用什麽世界末日了,他自己先拜拜了。

所以郎譽躺的這麽一會,其實一直在糾結一件事情,到底要不要把邊亞鎮這件事情攬在身上?

見死不救固然是不對的,可是……要是你暫時真沒辦法救人呢?

但郎譽又覺得系統大神既然選中了自己,必然是因為他契合這個世界,只是他暫時還沒想到契合點是什麽。

再說了,他畢竟是站在千八百本小說的肩膀上,想一想,未嘗不能想出辦法。

所以還是再糾結糾結吧。

他正糾結着,變故來了。

諾爾曼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在等待他清醒的這段時間裏,他同時已經派了守衛去找他兒子,同時拜托他兒子給那個名叫加西亞的大魔法師遞了話。

此刻,那兩人便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守衛即便有心想攔,卻也不敢真的攔住,畢竟眼前這位少年,可是諾爾曼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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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頭金色的短發,長得精致漂亮,穿着連帽的水藍色魔法長袍。

而他身旁那位法師,穿着與他同等制式的魔法袍,只是将帽子戴上了,帽檐寬大,能将人的臉龐遮住,隐約能看見這法師長着一臉褶子,神情好像很嚴肅,看起來就不太親切。

而穿在他身上的魔法袍,是黑色的。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郎譽,像看見什麽高興的事情一樣,他愣了一下後,臉上的褶子都突然少了些,随即就是一聲嗤笑。

年輕的金發魔法學徒聽見這笑聲,不由問道:“老師,您在笑什麽呀?”

那法師舉起法杖,在地上敲了一下,說:“不曾想我多年隐居邊亞,教廷已沒落至此。”

金發學徒不解其意,朝諾爾曼看去。

諾爾曼直覺加西亞話裏有話,而且極有可能……

他看了一眼仍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朝加西亞鞠了一躬,問:“大魔法師,請問您這是什麽意思?”

那大魔法師一揚袖子,往桌旁走去。

金發少年立馬跑在他前頭,給他拉了凳子,大魔法師坐下,金發少年立時給他倒水。

只聽那大魔法師說:“還能是什麽意思?這冒充教廷的東西,都能成座上賓了。”

躺着也中槍的郎譽決心還是不睜眼了,多聽點背景也是好的。

諾爾曼指了指床上的郎譽,“您是說……這位大人是假冒的?”

加西亞喝了一口水,又冷笑了一聲,“不然呢?”

“可……可是他穿着——”

諾爾曼還沒說完,立刻被加西亞打斷了,“你是胡子太多把眼睛也給遮住了?不說他那身白袍上一個魔法陣都沒有,就說他衣袖上有沒有标記,你也看不清嗎?”

諾爾曼猛地往床沖去,拉起郎譽的袖口仔細看,這一看,立時讓他如受重挫。

袖口內側白白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這人确實不是教廷的光明系魔法師。

因為教廷的魔法師,在他們魔法袍的袖口內側都會有一個小小的不容易察覺的印記,平常人根本不會注意到,要不是因為薇爾莉特小姐就是受過教廷洗禮的光明系魔法師,他們也不會知道這個小細節。

整個大陸的普通人都是依靠白色長袍來分辨一位法師是不是光明系的,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去冒充,這不僅是挑戰教廷的威嚴,更是得罪所有人的舉動,究其原因便是——

黑暗神降臨了。

帶着他的堕落之光。

而能抵抗黑暗的,只有教廷,只有光明系魔法師。

光明系魔法師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便是得罪三大帝國,也絕不能在此時得罪教廷,因為教廷和光明系魔法師是一體的。

諾爾曼再也站立不穩,摔坐在地上,嘴裏喃喃着,“完了,全完了,我們都要死。”

那金發青年卻笑了,“噢,我親愛的父親,您在擔心什麽,不就是區區光明系魔法師嗎?您眼前就有一位。”

加西亞又是一聲笑,只不過這聲笑裏,頗有幾分“仰望我吧,凡人們”的意思。

郎譽險些繃不住笑出聲來。

諾爾曼的表現就更奇怪了,按理說他應該欣喜若狂才對,但他聽完兒子的話,眼裏雖有高興,可看他兒子的目光卻隐隐帶着幾分擔憂。

因為哪怕他跌坐在地上,他兒子也不若往常一樣來關心他,甚至扶他一把,只是守在加西亞身旁,随時打算為那位大魔法師效勞。

這樣一個愣神後,他才表現出“正常”的模樣,他猛地爬起來,臉上滿是狂喜,說話都帶着不可置信地打戰,“斯諾,你說、你說的是真的?”

金發青年斯諾面色坦然,還帶着笑,“我親愛的父親,我還能騙您不成。”

諾爾曼立刻點頭,臉上有着劫後餘生的欣喜,喃喃道:“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加西亞卻只是又笑了一下,喊了聲:“斯諾。”

斯諾立刻朝諾爾曼去,拉住他的胳膊走向角落,并四處看了看有沒有人,見确實沒人之後,才壓低聲音說:“老師說,除非父親把邊亞的管理權讓給他,不然他不會管大家的死活。”

諾爾曼臉色霎時變了,“斯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斯諾扯了一下諾爾曼袖子,“父親,你和我說的事情我已經告訴老師了,黑暗之氣的可怕你我都知道,一旦黑暗之氣進了邊亞,我們都會成那副模樣!把管理權給老師,我們還能有機會。”

諾爾曼心知他說的是實話,他雖然虛榮,可也知道邊亞在自己手裏一定沒活路,讓斯諾請加西亞時候,他的考慮是讓加西亞過來,和床上這位光明法師讨論讨論,至于兩位法師誰來做邊亞的新主人,他并不介意,他本來也是要将管理權讓出來的。

可是當兒子這位老師主動開口要的時候,他直覺就不對勁。

他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光……床上那人顯然不可能成為邊亞的救贖,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我可以答應。”諾爾曼道,“但必須在我完成薇爾莉特小姐的囑托後。”

斯諾一邊高興地朝加西亞道:“老師,我父親同意了。”一邊又急忙問,“什麽囑托?”

諾爾曼又看了這個愈發陌生的兒子一眼,才說:“小姐讓我把礦洞裏的人”說到這他一頓,看了一眼加西亞,又指了指床上的郎譽,道:“還有他都放了。”

加西亞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壞了。

斯諾急忙勸道:“父親,遣散那群勞工,哪還有人幫我們挖礦。”他壓低聲音道,“更何況我是水系魔法師,礦洞裏的魔法石不就是水系嘛,有人挖礦,我才有魔法石可用啊,父親!”

諾爾曼臉色煞白。

魔法石重要,可他身上永不可違逆查爾斯家族的契約就不重要了嗎?

若不是薇爾莉特小姐,他現在的做法已經讓他斃命了,契約的力量,莫說他們普通人,就是魔法師也是不能違背的。

諾爾曼紅了眼,也壓低聲音質問斯諾:“你是不是忘了,你親愛的父親身上,還有查爾斯公爵的契約?!”

“我!”斯諾狠狠錘了一下空氣,看了眼臉色不好的加西亞,他又說:“那把他們放了再抓回來!”

諾爾曼盯着他兒子看了好一會,心中說不上來是失望多些,還是震驚多些,又或者還有些別的什麽感受,最後他閉了閉眼,說:“薇爾莉特小姐的命令我是一定要執行的。”

斯諾正要說話,就聽他父親道:“但,他們大多無處可去,半塊黑面包,他們就能挖一天礦。”

斯諾臉色一下就好了,“父親,這話你早點說不就好了,白白惹老師生氣。”

諾爾曼只點頭,叫守衛進來背郎譽,又叫了幾個守衛,一同往礦洞那邊去。

離開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斯諾,斯諾又到了加西亞大魔法師面前,興奮地說着什麽。

諾爾曼回頭,帶着守衛往礦洞去了。

這邊看起來耽擱了挺久,實際上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現在正是礦工們挖礦的時間。

諾爾曼讓人從洞口往下放木梯,同時讓人敲響大鐘,大鐘先是以急促地“铛铛铛”聲響了幾次,很快又成了悠長地“铛——铛——铛——”,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鐘聲會讓礦洞裏的人知曉有事通知,他們會盡快往洞口來。

讓諾爾曼沒想到的是,“铛——铛——铛——”地聲音剛落下第一輪,木梯上就有人爬了上來,而那人,正是給他帶來好運的萊爾。

萊爾好像很急,一上來就急急朝他跑來,手還搭在頭巾上,好像有要把頭巾掀掉的趨勢,然而當他的目光好像看清什麽時候,他突然把手放了下來,整個人又縮着身子,嗫嚅道:“管、管家大人,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諾爾曼本來想問他你怎麽來得這麽快,後來一想,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于是也沒問了,只是說:“奉薇爾莉特小姐的命令,放你們自由。”

自由。

這個曾是衆人渴望的名詞,現在的含義卻更像一種驅逐。

自從黑暗神降臨大陸起,陽光裏就攜帶着堕落之光,被這光線長期照射的人,很容易就會堕落,成為黑暗使者。

冒險者和傭兵們若是沒有光明系魔法師幫助,都不再輕易踏足各大魔法森林,因為魔法森林裏總是容易藏匿黑暗之氣。

而整個大陸沒有黑暗之氣的地方,就是有光明系法師鎮守的地方,他們設立龐大的魔法陣,将黑暗之氣驅逐出去,将攜帶黑暗之氣的陽光淨化,在魔法陣範圍裏的人,既可以享受陽光,又不會變成黑暗使者。

可是轄區不是什麽人都能居住的,基本都是原先就在那裏的本地住民,又或者有權有勢有魔法的人,才能換得轄區的居住權,而像他們這些不屬于各大轄區裏的人,根本沒有資格住在光明魔法陣籠罩的地方。

除了邊亞的礦洞。

這裏是三大帝國的交界處,靠近黑暗森林,是所有光明系魔法師都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因為駐守在此處,要消耗最多的魔法能量,卻只能庇護一小塊區域,若不是因為此處有礦石,查爾斯公爵府也絕不會願意派光明系法師駐守邊亞。

所以,如果他們不想變成黑暗使者,那只能留在邊亞。

可邊亞小鎮地方本就不大,即便本地的工坊要招幫手,也只要知根知底的本地人。

也就是說,離了礦洞,他們連這硌喉嚨的黑面包都沒有,除非他們去偷去搶,或者——

走進黑暗森林。

冒着變成黑暗使者的風險,去狩獵魔獸。

這也是為什麽礦洞生活如此貧苦,大家依舊願意待在礦洞裏,因為離開這,等待他們的,是生不如死。

“我……我”萊爾握了握拳,鼓起勇氣指了指郎譽,“那他呢?”

諾爾曼看了一眼郎譽,“等通知完你們,就送他離開莊園了。”

那不是讓那人去死嗎?!

萊爾那不合時宜的善良又在此時發作了,他沒再說自己不想離開,只是往旁邊退了退,沉默地站在原地。

陸陸續續有不少礦工上來了,他們都很緊張。

突然的緊急通知,一般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再說,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最近挖到的礦越來越少了,他們生怕這些貴族拿這個當由頭,找他們的麻煩。

然而,當守衛說出放他們自由的時候,整塊場地裏立刻嘩然。

他們臉上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更有兩個一瞬間像被抽走了最後一絲的精氣神似的,倒在地上再也沒起來。

萊爾靜靜地看着,滿目悲憫。

直到有一個礦工大着膽子問:“大、大人,我們一定得離開嗎?”

諾爾曼也不瞞他們:“想留下的可以繼續留下。”

整個場地中又是一陣松了口氣的唏噓聲。

諾爾曼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萊爾站的地方,“要離開的站那裏,不願意離開的,站這邊。”

一群礦工們立刻往與萊爾相反的方向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趕出挖礦行列。

陸陸續續,有三個人往萊爾的方向過來了,其中兩個,和萊爾是“老熟人”了。

一個是科裏,一個是波恩。

另外還有一個,是瘸了一條腿的一個礦工,他是跟在科裏和波恩後邊過來的,來到萊爾面前時候,還朝萊爾點了點頭,像是打招呼。

萊爾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人突然朝他打招呼,但他還是禮貌地回了個點頭。

見人群分散完畢,諾爾曼正要叫守衛帶幾人離開,萊爾突然朝他跑來,他突然的動作引起了守衛注意,守衛将他攔住了。

諾爾曼示意守衛讓他過來。

萊爾一過來,立刻壓低聲音說:“大人,那他們呢?”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方才守衛已經去探過,這兩人沒有呼吸了。

諾爾曼不解其意,随口道:“屍體還能怎樣,扔到邊亞外邊去。”

萊爾愣了一會,小聲問:“我能帶他們離開嗎?”

諾爾曼頓住了。

甚至一直背着郎譽的守衛都愣了一下,擡起頭看了一眼萊爾。

而礦工那邊,一群吵吵嚷嚷的人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看着萊爾,這個平常被欺負也不敢吱聲的膽小之人。

好像所有人都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倒是科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一聲笑,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笑不合時宜,捂住了嘴。

諾爾曼倒是突然對萊爾生了幾分好奇,想起什麽似的,他看了一眼仍被守衛背着的郎譽,好像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麽像萊爾這樣懦弱膽小的人會來報告礦洞裏有陌生人。

歸根結底,就是想讓這冒充教廷裏的人的家夥不要餓死。

諾爾曼有心試探,于是他道:“只要你能一次帶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萊爾緊繃的臉一下放松下來,他連連朝諾爾曼道謝:“謝謝,謝謝,真的謝謝您,大人!”

他跑向兩具屍體,在屍體旁跪下,伸手拉起其中一個,将人背在了背上,要背第二個人的時候,他發現死人不可能像活人那樣,自己到被他背着的那人背上去,他想同時背兩個人的想法頓時破滅了。

萊爾急得滿頭大汗,他左右看了看,看見守衛握在手裏的鞭子,他馬上朝諾爾曼問:“大人,能向您借一根繩索嗎?我保證,我很快就會給您送回來的!”

諾爾曼示意守衛給他一條繩索。

萊爾接過繩索連連道謝,速度極快地将背上那人固定在他背上,并小聲朝那句屍體道歉。

為了穩固,他将繩索勒得特別緊,被他背在身上的人,身體上肯定要留下大塊大塊的烏青了。

他佝下身,将另外那人抱了起來,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也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身後背着那人的身高顯然高過他,一旦他站直身體,那人的腳就會拖在地上,而如果他不稍微站直一些,他的力氣又不足以讓他抱穩還在地上那具屍體。

寂靜。

整塊空地上滿是寂靜。

有幾個礦工看着萊爾着急的模樣,鼻腔都發酸了,甚至默默留下了眼淚。

他們都曾經在萊爾被為難時裝作什麽也沒看到,任由他被科裏和波恩欺負。

而現在,這個瘦弱的人卻努力想讓他們這些死在路上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人有個好的歸處,哪怕這個歸處,只是地底。

所有人都不懷疑這個看起來就很瘦小的人想帶這兩具屍體離開的恒心。

諾爾曼也朝一個守衛揮了揮手,那守衛上前抱起地上那具屍體。

萊爾朝守衛又道了一聲謝,守衛笑了笑,沒說什麽。

一群人就這樣往莊園外走去,邊亞地方小,莊園占地也不算大,更大的區域其實是地底的礦洞,所以他們很快就出了莊園。

一出莊園大門,科裏就朝萊爾過來,拉住他的手,低聲問:“你是不是找到什麽出路了?”

波恩的目光一直看着這個方向,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

萊爾一看科裏這模樣,那種由骨血深處滋生的恐懼馬上壓垮了他,他急急忙忙搖頭,“我……我只是擔心他。”說着他指了指被守衛背在背上的郎譽。

科裏滿臉不可置信,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他勿地離萊爾幾步遠,還捂住了口鼻,說:“你帶這些屍體出來,不是為了吃嗎?”

萊爾被吓得愣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科裏,“你……你說什麽?吃……吃什麽?”

科裏看萊爾的眼神,像在看什麽怪物。

他看了看還跟在萊爾身後的三個守衛,轉身離開了。

波恩朝萊爾笑了笑,也離開了。

剩下那個瘸腿的礦工,也朝萊爾點了點頭,離開了。

一時之間,整個莊園大門口就剩下四個站着的人了,一個是背着屍體的萊爾,一個是背着屍體的守衛,還有個抱着不知道什麽東西的守衛,以及背着郎譽的守衛。

萊爾緩慢地從科裏那句話帶來的意思的驚恐中回神,但還有些恍惚,他心不在焉地朝幾人鞠了鞠躬,說:“能麻煩你們,幫我把人背到邊亞的墓區去嗎?”

背着郎譽的守衛又擡了一下頭,看了一眼萊爾。

抱着東西的守衛好心提醒道:“墓區不收外人的。”

萊爾這才恍然清醒,他眼淚險些流了出來,但他馬上咬牙忍住了,“那,能幫我把人背到邊亞外邊嗎?我想把他們收埋了。”怕被人誤會,他馬上說,“不用背出去,只要背到魔法陣邊緣就好,我會自己背他們出去的!”

幾個守衛紛紛同意。

倒是背郎譽的守衛在這時突然偏了偏頭,好像發覺了什麽異常,但他很快又轉過頭,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模樣。

一群人穿過整個邊亞最繁華的街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萊爾卻沉默着,好似還沉浸在某種情緒裏。

而就在剛才——

“昏迷”中的郎譽,正打算醒過來給萊爾提供一點幫助,卻再次聽見了系統大神那如同“仙樂”一般的聲音。

【檢測到謝利·雅讓情緒陷入低潮,請讓他再次開心起來。】

幾乎是立刻,郎譽就發覺這個系統不太對勁,因為這個任務非常之含糊,和系統大神的風格一點不一樣。

想想上個任務,它細致到哪種程度呢?

檢測到饑餓,讓給白面包。

再聽聽這任務,什麽叫讓謝利·雅讓開心起來?開心是一個非常含糊的說法,讓人笑一下是開心嗎?本來應該是的,那如果是苦笑呢?

所以這個任務要完成,可以說很簡單,也可以說——它根本就不簡單。

就像……

想一出是一出的甲方。

所以郎譽試着和這個系統理論理論,“系統大神啊,這個任務能不能詳細說說?”

出乎他意料的是,系統大神給了回複,回複還是——

【這有什麽好詳細的,不就是讓他高興起來嗎?】

雖然說人工智障,不是,人工智能在經過一定設定之後也可以看似這麽智能且情緒化,但是不可能突然間從毫無感情的機械化應答變成這種似乎還帶着一點莫名其妙的語氣。

于是,郎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系統,有人在控制,而這人,還在監視他。

作者有話說:

文暫時隔日更,一來我不是全職,二來要卡上榜字數。

雖然隔日更,但我不卡3000一章的字數,內容寫到哪裏算哪裏,比如這章,看起來好像只有一章,其實它有6000+!是兩章的分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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