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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郎譽看着水球,意外發現這魔法球與燈泡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發現一旦仔細發掘,不難想出魔法将有更多用途。
沒等他多想,他就發現其他人看他那異樣的眼光,那眼光裏有好奇,猜疑,還有微不可查的恐懼。
這讓郎譽覺得奇怪,但有關魔法實際運用的發現讓他心情不錯,所以他只是問:“怎麽了?覺得很神奇?”
其他人恍然回過神來——是了,要是眼前的法師真是傳說中那兩位法聖,那他們看法聖這目光真是冒犯極了,所有人瞬間轉移了目光。
萊爾點頭,“這是怎麽做到的?”
郎譽将火燃燒需要助燃物——即氧氣簡單地說給了衆人聽,衆人聽完後所有人又是一副“我好像懂了,但我好像又沒懂”的世界崩塌樣。
萊爾把衆人剛才的懷疑說了。
郎譽也解釋道,“大概,領域裏的氧氣被限制了。”
衆人更覺得懵逼了。
無奈,郎譽只好讓大家做了個試驗。
這試驗的原理其實與種花家自古以來的一個物品有關,那就是火折子。
火焰燃燒需要氧氣,沒有氧氣就不能充分燃燒,不能充分燃燒的條件下,火焰就會維持比原先更久的時間。
而水火球中的火焰設置之時,是一定量的魔力,這魔力能夠吸引周圍的火元素聚集,讓火焰在水球的沖擊下依然能夠燃燒一定時間,可火焰想要長久維持需要氧氣,在用水球阻斷氧氣的持續供給後,火焰本該消失甚至熄滅。
可魔法形成的火焰和一般的火焰又不同,它沒有其他可燃物,可燃物就是火元素本身,形成之時就是一團火,所以在魔力沒有完全消耗完之時,火焰不會熄滅,因為不需要與水元素進行對抗,火元素能夠維持的時間本就比原先更長,更因為沒有氧氣供給的條件下,魔力消耗減少乃至沒有,所以火焰能夠在這樣的條件下更長久存在。
衆人這番一聽,終于好像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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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鲛人聽不懂,也沒打算聽懂,但并不妨礙他們理解這當中的含義——法師想讓普通人也能使用魔法!
一時之間,他們看水火球的目光更是炙熱。
只因,鲛人屬獸人一族,獸人一族歷來不能使用魔法,所以他們對法師格外尊敬。
如果普通人都能使用水火球,那他們獸人一族不也可以,如同使用魔法卷軸那樣,但魔法卷軸輕易購買不到,因為魔法卷軸生效原因,是因為上面刻畫着魔法咒紋。
然而不論是魔咒還是陣符、咒紋,都是魔法師們口耳相傳的秘密,不會讓普通人有機會學了去。
所以即便你有魔法天賦,想要學習魔法,也只能拜魔法師為徒,或者去找法師塔。
法師塔是一些自認為已經無法再精進的無私法師們建造的,他們在塔中傳授有魔法天賦的人魔咒,是有天賦的普通人在不投誠貴族,不拜師的條件下,唯一能夠學到魔法的途徑。
只是,魔法工會當然不會輕易贊同法師塔的法師們如此亵渎魔法尊嚴,所以傳授的魔法大多屬于初級魔法,連中級魔法都很少見。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前往法師塔附近,去的人不僅是有魔法天賦的人,也有毫無魔法天賦的普通人,因為普通人的後代不一定是普通人。
逐漸地,法師塔附近定居的人會越來越多,直至最後,幾乎可在周圍凝聚出一座城市。
魔法的吸引力,可見一斑。
#
郎譽讓勞爾和科尼利厄斯一起留在了池子旁邊等待洗澡,他則帶着所有的骨頭架子們一同前往湖水那去了,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本就是帶着骨頭架子們洗一洗,其他都是次要的。
眼見骨頭架子們一個一個跳進湖水中,郎譽讓小骷髅也跳了進去。
終歸黑暗能量是他的能源,讓小骷髅多儲存一點也是好的。
十分鐘後,骨頭架子們基本都從湖水裏出來了,郎譽也沒有馬上讓大家出發,而是先讓大家在這曬曬太陽,等身上的水氣幹了再走。
等待的時間裏,他也不忘檢查一下大家的情況,這一看就發現——這些幹活的骨頭架子的骨頭上,有磨損的痕跡。
這批骷髅是末世後死去的人變成,按理來說,不該出現磨損才對。
可現在出現了。
那只能說明,幹活時候骷髅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郎譽細細比對每個骨頭架子,發現體內黑暗能量比較充裕的骨頭架子幾乎沒有損傷,而體內黑暗能量較少,只在關節接合處有黑暗能量存在的骷髅們,身體都有損傷。
郎譽心下也在思索:這是不是說明,其實骷髅和他一樣,也是以黑暗能量為能源,只不過黑暗能量在他這是用了,而骨頭架子們卻要依靠黑暗能量來強化自身?
這樣一想,他倒也不急着離開了,又讓骨頭架子們跳進湖水裏泡着了。
反正這水裏別的沒有,黑暗能量倒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骨頭架子們所在範圍內,湖水顏色一直在微弱變化,這變化淺淡得幾乎看不見。
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骨頭架子們不遠處,小骷髅所在的位置。
那一片的湖水像是湖底有海妖搞事一樣,一會黑一會藍地變幻着,莫測非常。
郎譽看着幾十個骷髅同在的這塊湖水,湖水自始至終依舊是黑色,變化微末,至多也就顏色淺淡一下,倒像是雙眼出現幻覺一樣。
——所以小骷髅一次到底能吸收掉多少黑暗能量?
為什麽這些能量進入小骷髅體內不會引起變化?
他看向骨頭架子們,吸收黑暗能量的骨頭架子們,軀體在一定程度上都會呈現出黑色,黑暗能量越彙集的地方,那一塊的骨骼越黑。
可小骷髅無論吸收多少黑暗能量,似乎都沒什麽變化,一直是那樣帶着微微黃色的乳白色。
為什麽會沒有變化呢?
小骷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也或許是別的原因,小骷髅偏過腦袋,看向了他。
那不存在的雙眼似乎也在向他投遞疑惑。
很快,小骷髅收回目光,繼續無知無覺地泡在湖水裏,而他周圍,湖水中的黑暗能量被一一鯨吞。
索性今天也沒什麽事,郎譽讓骨頭架子們泡在湖水裏,一個人帶着小骷髅回基地去了。
到護城河前時候,他發現鎮民紮堆在那兒,好像在等什麽人。
想也知道不可能等他,所以他沒放心上,進城裏去了。
一進去就發現,今天似乎事情還挺多,剛走到樹林那,尼科爾就攔住了他。
“主人,我有事想告訴您。”
郎譽指指林子,“邊走邊說吧。”
尼科爾道:“我這次去邊亞收集煤時候,發現邊亞會魔法的人變多了。這……對我們很不利。”
“怎麽說?”郎譽問。
“加西亞,也就是我的導師,他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尼科爾糾結着用詞,似乎找不到比較合适的詞彙來形容這個他曾經的魔法引路人,“看起來他好像對財物和權力非常感興趣,可我感覺,他似乎對這些都是不感興趣的。”尼科爾抿了抿唇,“我知道您聽起來一定覺得很奇怪,好像我在說什麽胡話,但是……”他雙眼一亮,“對!奇怪!就是奇怪!最适合拿來形容我這位導師的詞彙就是奇怪!他和所有的光明法師都不一樣,傳說中的光明法師聖潔又無私,可是我這個法師就好像故意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光明法師一樣,法師聖潔,他就會故意讓自己渾身髒污又故意出門去搶奪鎮民的東西,甚至還會對向他學習魔法的我們進行攻擊。”
“故意?”郎譽問道。
尼科爾點點頭,“對,就是故意的,好像他非常排斥自己是個光明法師的身份,可有些時候,他又會突然特別熱心,将所有自己會的魔法都傾囊相授給去魔法高塔學習的我們,盡管因為太高深,我們幾乎什麽都聽不懂,但是……他那時候似乎又只是我們的導師了。”
郎譽聽到這裏,倒沒覺得有什麽奇怪,按照多年小說套路,這位加西亞差不離是雙重人格了。
見他沒反應,尼科爾勉強地笑了一下,“主人不願意聽,那我就不說這個了,說說這次的發現,我在邊亞發現多出來好幾個法師,嗯,他們現在只能暫時被稱為魔法學徒……和一般魔法學徒不同的是,他們手裏竟然有魔法書!”
這倒令郎譽有點驚訝了。
相處這麽些時間,他大概也清楚了,知識在這個世界整體處于壟斷狀态,不存在什麽魔法學院一類的組織,就連通用的文字,也約等于只有魔法文字。
而魔法文字與魔法挂鈎,輕易不傳給外人。
所以,黑暗神在這個世界消失,好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畢竟,亡靈法師們靠驅使亡靈幹活,一個區域裏只能有這麽一個亡靈法師。
久而久之,亡靈法師們互相之間沒有交流,老的老,死的死,一代一代下來,死絕了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亡靈法師都死絕了,黑魔法失傳不就是理所當然的嘛。
而現在,竟然出現了魔法書。
還是出現在一堆魔法學徒的手裏。
難不成這加西亞,要進行知識上的大改革?
思想這麽先進的嗎?
尼科爾繼續道,“而且我發現,那些剛接觸魔法的魔法學徒們正在不斷靠近黑暗森林,我擔心……”
“擔心加西亞找我們麻煩?”郎譽問。
“導師突然這麽無私,一旦傳揚出去,不知會有多少多少魔法學徒前來投靠。”尼科爾神情糾結,“我們這……這麽多黑暗使者,可能……”
說了半天,郎譽終于搞明白尼科爾要說什麽了,“你擔心,我們被當成邪惡的黑暗神同謀被消滅?”
尼科爾遲疑且緩慢地點了點頭。
郎譽停住腳步,注視着尼科爾,“那你知道,城外的鎮民今晚為什麽守在那兒嗎?”
尼科爾疑惑地“嗯”了一聲,也奇怪起來,按說大晚上的,鎮民不可能還待在那裏,因為除了郎譽主人,該回來的的人都回來了,顯而易見,鎮民看見他們都回來了,也自然而然會覺得郎譽也已經回來了。
可他們還是守在護城河外邊,似乎還有旁的事情。
他也上去詢問過,不過那些鎮民只搖頭,什麽都不說,好像就只是在護城河外邊溜達溜達散散步一樣。
眼前,光明法師那漆黑的眸子裏像盛滿了星星,吸引着人進入。
他移開視線,不解地搖頭。
“你只要記得,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普通人。”郎譽轉過身,“普通人雖然不會魔法,但他們求生的本能不見得比魔法師微弱,甚至可能更強,強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他邁出步子,“內心恐懼又怎樣,黑暗使者可怕又怎樣,只要你能讓他們活下來,哪怕條件是和黑暗使者和平共處,他們也将發揮難以想象的适應力,與黑暗使者一同生活。”
“因為活着,永遠是最美好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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