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充盈
桑印背對着桑棘以及他的兩位同僚,緩緩朝謝韞走過去。
行至謝韞跟前,他非常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下意識的彎腰,臉上挂着與這張臉極不适配的溫和笑容,小心的套着近乎道:“賢侄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謝韞道:“确有一事需要麻煩桑大人。”
桑印不由站直身體。
這哪裏是請求,這是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
上一次在刑部的事還是他自告奮勇才得到接觸謝韞的機會,結果這人油鹽不進,沒能勾搭成功。
而現在,這個冷臉大冰塊居然主動來找他。
桑印如臨大敵,心道這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須給他辦好。
今天這個大腿他是抱定了。
他一臉嚴肅道:“賢侄請說。”
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飾被謝韞捏在指間,謝韞仍舊記得她戴着它的模樣,晃晃蕩蕩的耀武揚威,圓潤柔和的珍珠會襯的那點耳垂尤為軟嫩細膩。
看來,她心中定然也是知道自己有此優勢,這才故意将之落下。
謝韞伸出手,小小的耳飾懸空:“勞煩桑大人将此物還給令嫒。”
桑印一時還未曾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這耳墜,又看看謝韞:“……啊?”
他腦子稍有些轉不過來,懷疑道:“賢侄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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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窈。”謝韞替他補充完整。
……
他女兒是叫桑窈吧,他沒記錯吧。
桑印顫顫的伸手,接過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飾。
眼熟,确實眼熟。
這耳飾他确實見他家窈窈帶過。
“多謝桑大人了。”
桑印連忙道:“不謝不謝。”
謝韞微微一颔首,不再多說,闊步離去。
雨後空氣分外清新。
桑印攤開掌心,小巧的珍珠耳飾靜靜的躺在上面。
這還的若是本書或是什麽旁的,他都不會如此愣神,可還的是個耳墜。
倘若換個人,他現在的思路一定無比順暢。
這還用想?
定然是他的寶貝女兒聰明絕頂,高瞻遠矚勾搭上了這位年輕權臣,令他神魂颠倒。以至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耳飾,都要特地還回來。
可當這當事人換成了不近人情的謝韞和他那花瓶小笨蛋女兒,他的思路就停滞了。
什麽意思?
他試圖尋找一些正經的理由解釋這個場面。
尋找失敗。
所以,謝韞竟然能被勾搭成功?
謝韞居然是被他那小女兒勾搭成功了?!
……大智若愚啊。
古人誠不欺我。
他将那枚小小珍珠珍而重之揣在懷裏,雙手負在身後,威風凜凜的走了回去。
同僚連忙問:“謝通正同你說了什麽?”
桑印肅着張臉,一本正經的道:“還能是什麽,也就問問我這幾日如何。”
同僚又羨慕道:“看來謝通正對你确是另眼相看啊。”
桑印嘆了口氣。
同僚又道:“清知這是有什麽煩心事?”
桑印面不改色的道:“實不相瞞,謝韞對我家那小女兒頗有幾分意思。”
這麽離譜的話他也能說的出來?
同僚面色僵硬,艱難維持笑意。
桑印繼續嘆氣,看起來頗為憂心:“權勢不權勢的,根本無所謂。我這個做父親的,只是希望她能嫁與個令她心悅的如意郎君。”
當夜,桑印才從宮中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讓桑窈來了書房。
木門啪的阖上,桑窈忐忑的站在書案前,不知道自己最近又犯了什麽錯。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爹,有什麽事嗎?”
桑印面色凝重的扣了扣桌面,“看看,這是你的嗎?”
桑窈上前一步,看了過去。
漆紅的桌面上,一枚珍珠耳墜被放置在上面。
她道:“是我的,怎麽了嗎?”
她今天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耳墜掉了一只,那時她就猜想可能是掉在了謝韞的馬車上,或是當初停車的那一塊。
她下午還特地派了小厮去找,沒找到。
看來應當是她爹從那路過給撿着了。
桑印的心終于落在實處,他默默拿起手邊的瓷杯,抿了口熱茶,嘆道:“窈窈,以前是爹誤會你了。”
“原來你只是不顯山露水罷了。”
他啧啧贊嘆兩聲,道:“幹得好,幹得好。”
桑窈莫名被誇,不太理解,她蹙眉道“……爹,你怎麽了?”
桑印道:“你跟爹說實話,你是不是認識謝韞?”
桑窈幾乎沒有在桑印面前撒過慌,她想了想自己現在同謝韞的關系,然後艱難道:“算是認識吧。”
桑印又問:“你們很熟?”
桑窈立馬搖了搖頭,道:“不熟。”
桑印道:“不可能,我不信。”
桑窈:“爹,你沒事吧。”
她目露關切,道:“難道是家裏又出什麽事了?”
桑印拍了拍桌面,道:“窈窈,你得把握機會。”
“你看,謝韞的不近女色可是出了名的,他能跟你這般親近,肯定是對你有幾分想法,正妻我們就不想了,好歹混個側室啊!”
“……”
都說到這了,桑窈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桑窈垮下臉來,道:“爹,你想多了!”
她跟謝韞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說過幾回話罷了,她爹在說什麽鬼話。
她越想越難受:“而且爹,你幹嘛總想着讓我當人家側室啊?”
桑印看向她:“你還想當謝夫人?”
他委婉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窈窈,你要量力而行。”
不是他想讓桑窈做側室,而是桑窈的婚事本來就不好辦。
她長相豔麗,家族門第又低,所以難堪為高門正室。而對方門戶一低,就有族中規矩亂,愛踩高捧低的問題,他家窈窈性子又單純,指不定被那男人怎麽騙。
所以退一步,當側室也未嘗不可。
他為了讓桑窈嫁一個地位高,人品好,家世幹淨,長的又好的男人,可真是愁壞了。
桑窈覺得實在離譜,她掙紮着解釋道:“什麽謝夫人,爹你誤會了,我跟他就是沒有關系。”
桑印:“沒事,以後有關系就成,你相信爹的眼光。”
桑窈一點也不相信:“當時五皇子,您也是這麽說的。”
桑印沉默片刻,面色有幾分尴尬的道:“提那個晦氣東西做什麽!”
“他能跟謝韞比?你相信爹,這次一定不會錯。”
越聽越離譜了。
桑窈不想再跟他說下去,随便應付了幾句就跑出了書房。
她爹一直想攀謝家高枝兒,只是沒想到他還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況且謝韞根本不是那種會徇私舞弊的人,不然他爹也不會這麽多年都沒勾搭成功了。
但也好在,正是因為謝韞有這種良好的美德,才沒對她做出強取豪奪這事來,
桑窈默默嘆了口氣,心道早知道剛才就說不認識了。
而且,到底是誰跟她爹透露了她跟謝韞認識這件事。
夜色深沉。
此刻,透露此事的謝韞本人正坐在案前,翻閱着眼前的卷軸。
周邊寂靜,房內陳設簡單,博山爐內輕煙徐徐而上。
小厮替他換了新茶,然後躬身退下。
淨斂從門外走進來,手中捧着一個精美的木匣,他上前輕聲道:“主子,這是夫人從寺中帶回來的沉水香,據說裏頭添了回心草,有安神之效,屬下命人給您換上。”
謝韞并未回答,目光仍落在字體密密麻麻的卷軸上。
淨斂将木匣交給下人,低聲道:“去吧。”
謝韞慣來睡得晚,覺也淺,這些香料對他而言不過是換個味道罷了。
淨斂上前站在謝韞身旁,繼而低聲禀報,“主子,您上次讓屬下查的事,已有眉目了。”
“說。”
淨斂面不改色的道:“桑姑娘的确不喜用香露,房內一瓶香露,整整兩年了還未曾過半。她平日出門不多,連脂粉都鮮少用到。”
謝韞沉默片刻,狹小空間內,那股清淡的茉莉香仿佛又傳了過來。
他道:“你怎麽知道她沒有偷偷用。”
聽聽這是什麽問題?
都說男人碰見愛情會變傻,難道他的主子也不例外嗎。
“屬下認為……桑姑娘應當沒必要如此吧。”
可謝韞的确聞到了。
他擱下筆,道:“罷了,你退下吧。”
正好困了。
就沒見過誰家下人會深夜跟主子讨論人家姑娘有沒有用香露的。
“屬下告退。”
房內僅剩謝韞一人,他再次看向手邊卷軸。
密密麻麻的小字卻開始令他心生煩躁,他匆匆翻看一眼,目光卻不由自主從這些小字中,提出兩個毫不重要的字來。
充盈。
在卷軸底部,并不顯眼,原話為“國庫充盈,藏富于民。”
可另一番不該出現的景象卻出現在腦海中。
他繃着唇角,思緒第一回 開始不受他的控制。
他不再去思考那莫名其妙的香氣。
而是想起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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