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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你別看他不是來打籃球賽的,但他高中的時候就進入了咱們省網球隊,不過後來退了,因為家裏有公司要繼承。”

“就你之前說你那運動鞋特別好穿,那牌子就是他家的,體院的人供着他也有這部分原因,”林小金顯然知道得很多,“高中的時候,他拿到了散打國家二級運動員的稱號,大一時和咱們省隊的副隊打了一場網球賽,你肯定沒看,我看了,他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

“你知道他為什麽不參加這個籃球賽不?因為他可以一個人打趴對面京體大的,所以被投票投了出去,不讓上場,不然這比賽就沒有比頭了。”

不管是京體還是京舞,或者是京學,都是強者至上。

奚水不解,“那不繼續打比賽很可惜啊。”

“誰說不是呢?”林小金攤手,“不過人各有志吧,要是我家有個幾百億的公司要繼承,我明天就去找輔導員退學。”

他們倆的對話清晰無比地傳入到了周澤期耳裏。

周澤期笑了聲,擰開礦泉水瓶蓋,仰頭懶洋洋地往嘴裏倒水。

“啊,那我也退。”奚水聲音很有辨識度,嗓音柔潤,吐詞清晰,語速比起別人的要慢些許,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來的。

林小金沒再說話,他的注意力給了就在臺下的吳豐翼。

孟科文攬着吳豐翼的肩膀,朝林小金的方向微擡下巴,“我發小,喜歡你……的腹肌。”

吳豐翼拍開他,視線從孟科文發小的臉上移到他旁邊奚水的臉上,對方低頭看着手機,脖頸修長,T恤寬松更顯身板單薄纖細,與四周的喧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孟科文伸手在吳豐翼眼睛前邊晃了晃,“看哪兒呢?”

“那也是你發小?”

“不是,”孟科文說,“那是我發小朋友,陪我發小來的。”

“你不認識?”孟科文感到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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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認識?”

“那是老周的緋聞男友啊!!!”孟科文把嗓門壓得低低的,但還是能聽出他的激動。

他渾身每個毛孔都激動了起來。

以至于連周澤期都朝他看了過去。

“什麽男友?”周澤期總是懶散沒什麽正形的樣兒,他靠在牆上,後腦勺碰到了個什麽硬物。

他回頭一看,看見自己撞上的是孟科文發小那朋友的帆布鞋鞋尖。

奚水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往後一靠,他把腳往後邊縮了點兒,“對不起。”

周澤期從鼻息裏“嗯”了聲,視線挪走,與孟科文說話,“問你,什麽男友?”

孟科文蹲下來,“就是論壇裏那個cp排行榜的帖子啊,上學期你不是看過,你還說人家舞跳得好看,配得上你。”

吳豐翼咧嘴笑。

老周不要臉。

周澤期當自己沒說過這話,“他跳什麽舞?”

“芭蕾啊,踮腳轉圈兒的那個。”孟科文把雙手舉到頭頂,蹲着在原地轉了一圈兒。

“哦……”周澤期眸光閃了下,拖長說話的尾音,調子拉得又長又低,“京舞那只小天鵝啊。”

賽事進行到白熱化,奚水看着時間,拍了拍興奮得已經站了起來的林小金,“我得回去了。”

林小金狠狠點頭,“你回去注意安全。”

“你也早點回宿舍,明天早上還要練早功。”

奚水拾起放在地上的水壺,扯開上邊兩指寬的背帶,和挎包一起斜跨在肩上,從一旁的樓梯上貓着腰走了。

他住的這個小區就在學校隔壁,因為四周醫院商場小學都離得挺近,所以房租還挺高,不過因為方便,學校不少老師和學生都會在這兒租房子住。

這個時間了,奚水走進電梯,發現裏邊好幾個師傅,腳邊堆着很高一摞紙箱子,看着像是搬家的。

奚水伸手去按樓層,發現17樓已經被按過了。

新鄰居?

到了17樓,奚水讓在角落裏讓師傅先出去,師傅忙說:“你先你先,我們這麽多東西呢。”

“好哦。”奚水應了聲,一邊從包裏去掏鑰匙,他鑰匙扣上就一把開門的鑰匙,但是挂了一個快到二十厘米長的粉紅豹布偶,每次從包裏往外拿的時候都有些費勁。

他拽着粉紅豹的腿往外扯時,那幾個師傅拉着車從電梯內出來了,推車推到奚水的隔壁——新鄰居和奚水就隔了一堵牆。

進了屋。

奚水摘了包和水壺丢在玄關,脫了鞋赤着腳跑去稱體重。

稱上面的數字變換幾次後停留在60kg整。

舞蹈演員不能胖,這是父母從小對奚水耳提面命的一項準則。

當然,不乏有專門扮演胖胖角色的芭蕾舞蹈演員,但市場對這一類角色的需求遠沒有纖細苗條的芭蕾舞者的需求大。

不過作為男生,奚水也不能過于瘦弱,這點,奚水自己也非常清楚,男舞者時常需要托舉女舞者以及一些高難度舞蹈動作。

雖然奚水在芭蕾舞上有天賦,可他有個最大的缺點。

他嘴饞,貪吃。

通常奚水多練習一個小時也是為了多吃一口飯,兩塊餅幹,一口奶茶。

奚水是正常人的體質,腸胃也沒什麽毛病,多吃會胖,少吃會瘦,但因為每天的運動量大,胖起來也沒那麽簡單,但瘦下來會挺快。

但就算是易瘦體質,也架不住奚水饞嘴。

學校美食城新開了一家炸雞店,看着很好吃的樣子,熱量也很高。

他想吃好幾天了,再堅持一天,周六沒課,早上去吃。

奚水住的房子,客廳和兩個卧室都朝陽,平時睡覺的卧室朝上午的太陽,練功房朝下午的太陽,練功房有一個小陽臺,與隔壁房子的大陽臺緊挨着。

奚水探查過,如果旁邊的人想過來,爬上陽臺就能很輕易地跳過來。

只不過之前隔壁沒住人,所以奚水也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既然來了新鄰居……

奚水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

李婉芝正往臉上敷着泥膜,聽奚水說完,“哦喲”了一聲,“那可不太安全。”

“對啊。”奚水附和。

“那你去網上買一套防盜網,不要買塑料的,自己裝上,我去和你幹媽說。”房東是李婉芝的閨蜜,也是奚水的幹媽,房租只意思意思要了五百塊錢。

“我不知道怎麽裝上去。”

李婉芝也不會,“用扳手螺絲啊,不行就打電話叫師傅嘛。”

奚水洗完了臉,應着,“好。”

确定了安裝防盜網的事情,李婉芝又問了奚水在學校有沒有貪吃,有沒有好好上課練習,瓦爾納比賽的舞蹈有沒有在準備。

奚水一一回答之後,結束了李婉芝的通話。

他作息規律,晚上十一點就會洗漱後躺到床上,躺下後三分鐘內就能睡着,并且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但今晚出了一點小意外,他練功房陽臺的落地窗沒關上,而練功房的門和他睡覺的卧室門也沒關。

隔壁新鄰居家裏的談笑聲從陽臺鑽進來,将奚水吵醒了。

奚水看了眼時間,快淩晨一點了。

怪不得別人,這房子隔音其實很好,奚水從沒聽見樓上樓下的動靜,今晚是他忘了隔壁已經住進了新鄰居,忘了關門。

他從床上爬起來,腦子混沌也懶得穿鞋,赤着腳就跑去練功房關陽臺的門。

練功房落地窗是一整面的推拉門,奚水伸手去從牆縫中拉門栓,微一擡眸,就對上了正靠在陽臺上喝啤酒的隔壁新鄰居的視線。

男生姿态閑散,換下了之前在學校的T恤,白色背心遮不住他臂膀上線條流暢,塊狀分明的肌肉,哪怕是間隔着一段距離,奚水也能感知到一股極具侵略感的氣息從對方身上迎面而來。

新鄰居看見站在暗處白生生呆裏呆氣的奚水,将已經放到嘴邊的易拉罐放了下來,挑了挑眉。

在幾個小時之前,奚水曾見過這位新鄰居-體院的周閻王,他在論壇的緋聞cp。

本着要和鄰居友好相處的初衷,奚水主動和周澤期打招呼,他把手舉起來,揮了揮,“嗨。”

周澤期手肘撐在陽臺上,“吵到你了?”他聲線和奚水是兩個極端,過了變聲期,走向成熟男性,但還未喪失校園裏的少年意氣。

“沒有,是我忘記關窗戶。”奚水解釋說。

他站在窗戶內,着一身單薄的白色棉質睡衣,長褲及腳面,深色的實木地板襯得他踩在上頭的腳趾白皙如雪。

周澤期的視線回到奚水的臉上,“我等會讓他們小點聲,不好意思了。”他說完,伸手拉上了他那邊陽臺的門,熱鬧的談笑聲立馬就小了許多。

奚水見他這麽好說話,善解人意,覺得他也不像論壇裏林小金說得那麽兇嘛,那為什麽要給人家起周閻王這麽個外號?

“沒事,”奚水不想太麻煩對方,他指了指自己的陽臺,“我過兩天裝個防盜網就好了。”

“?”

“……”周澤期露出有些不解的表情,“防盜網?防我?”

奚水看清周澤期的疑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你不覺得我們的陽臺離得太近了嗎?不安全。”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你也不安全。”

兩個陽臺之間間隔半米都不到,簡直可以随便走過來走過去。

周澤期盯着奚水那緊張得止不住顫的睫毛看了會兒,笑了,他笑時眸子是平靜的,“對我有什麽不安全的?你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從來沒有過!

奚水紅着耳朵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沒有非分之想。”

周澤期步步緊逼,“還是說,你的意思是你的防盜網能防噪音?”

奚水節節敗退,“我只是這樣說說。”一開始也不是打算防噪音,就是為了防新鄰居的。

因為在這之前,奚水并不知道自己的新鄰居是自己的校友。

雖然京舞京體長久的不對付,但不管如何,都要比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人員要令人心安許多。

現在既然知道新鄰居是周澤期,奚水天真地想,那就沒有防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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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溪:笨蛋小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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