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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珩身上冷,沒有立刻貼我,而是捏了捏我的臉說:“等我先去洗個澡。”
“嗯,去吧。”我說。
等傅之珩的時間,我給自己榨了杯橙汁,順便給他泡了檸檬水。然後拿出手機,又看見兔子的消息:
“你在幹什麽?”
我不自覺皺起眉頭,沒有回複。
傅之珩出來了,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餐桌前。戒指已經重新回到他中指上,他拉開椅子坐下,笑眯眯看着我問:“有沒有想我?”
“……沒有。”我說。
“越來越過分了時鷺同學。”他佯裝惱怒,“哄哄我都不行嗎?”
“沒必要。”我無奈道,“怎麽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傅之珩說謊從來都不用打腹稿:“想給你個驚喜。”
說完他端起桌上的冰檸檬水喝了一大口,滿足地嘆了口氣,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說:“還是家裏舒服。”
我不免為他的粗心感到憂慮,這麽晚在外面被人偷拍,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改天出了什麽事,我難道要未婚喪偶嗎?
想着我拿起手機點開兔子發來的照片,轉向傅之珩推過去,問:“真的是為了給我個驚喜嗎?”
傅之珩定睛一看,随後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正要拿過手機,被我從眼前抽走。
“這是你說的那位……”我想了想問:“難追的新歡?”
傅之珩沒說是還是不是,而是面色複雜地看着我,問:“你找人跟蹤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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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判斷,耐着性子解釋說:“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人發給我的。重點是,你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被偷拍,之珩,你會不會太不小心了?”
聽我這麽說,傅之珩的表情漸漸變回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說:“拍就拍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是一回事,別人知道是另一回事。”我說。
“……”傅之珩張口欲言又止,半晌嘆了口氣,無奈道:“以後我會注意的。”
他這麽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麽,而且看他應該也很累了,這個時間不适合讨論更嚴肅的話題。于是我換了比較輕松的語氣,問:“之前那個小麻雀呢,不喜歡了?”
“喜歡……?”傅之珩咂摸着這兩個字,輕笑一聲,“喜歡談不上,玩玩而已。”
我用目光點了點手機屏幕,“這個也是?”
傅之珩擡眼看過來,唇角挂着一個似有若無的笑,“除了你都是。”
我沒把他的話往心裏去,垂眸看着屏幕裏冷漠的年輕人,問:“他叫什麽?”
我以為傅之珩又會告訴我一個類似小貓小狗的外號,沒想到他直接說了全名:“沈南嶼。”
我點點頭,倒也沒太在意,随口說了句“名字不錯。”
說完我起身把喝完的杯子放進洗碗機,對傅之珩擺擺手,說:“早點睡,晚安。”
“時鷺。”傅之珩拉住我的手腕。
我以為他要對我說什麽,回頭卻見他逼近一步,用身體擋住我的視線。
我面露不解,“怎麽了?”
傅之珩聲音低低的,“好多天沒見,有點想你。”
說完他似乎想到那張照片,又解釋說:“我原本準備直接回家的……”
“唔。”我點點頭,“沒關系。”
不管他困不困,現在我真的有點想睡了。但是傅之珩手上一用力把我拉進他懷裏,雙手箍着我的腰,說:“我不想睡。”
“別鬧……”我掙了一下,對他來說毫不起作用。
“我不知道會有人無聊拍照發給你,別不高興了寶貝兒。”
他嘴上這麽說,語氣裏卻沒有絲毫歉意,我本來沒有不高興,但他這樣讓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語氣也不自覺冷了下來。
“傅之珩,”我認真地說,“不用這麽哄我,我不是你的小貓小狗。”
聽到這句話,傅之珩僵了一瞬,然後放開我,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就好。”我離開他的禁锢,往後退了一步:“你自己小心點,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小鷺……”
砰。我回房間關上門,傅之珩今天識趣地沒有跟進來,而是自己乖乖去了客卧。
手機上依然不斷有新的消息,兔子似乎很關心我,隔一會兒問我一句還好不好。
密密麻麻的對話框看得我頭疼,我故意回:“不是很好,滿意了嗎?”
兔子沉默了很久,發來三個字:“對不起。”
我想了想,發了認識他以來最長的一段話:“同學,有些事沒必要搞得這麽複雜。而且你可能誤會了,我并不能幹涉我未婚夫做什麽,你想阻攔他,找我是沒用的。”
這次兔子沉默更久,我以為他不會再回我了,屏幕上忽然彈出一條:“但是我不知道還能怎麽辦。”
“我覺得,你喜歡誰直接去追比較好。”我說。
“但是……”
“他不喜歡我。”
“他可能都不認識我。”
不久前還義正言辭地指控傅之珩出軌,轉眼提到喜歡的人又變得可憐巴巴,我看着屏幕無奈搖了搖頭,心想年輕人果然是善變。
但我沒想到的是,兔子連“認識”這一步都還沒進行,就已經開始想辦法鏟除身邊的情敵了,對此我無法理解也無話可說,更沒什麽興趣給他當愛情導師,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半夜突然被電話吵醒,我睜開眼睛,看見手機屏幕上傅之珩媽媽的名字。
“喂,伯母?”我接起電話問,“有事嗎?”
“鷺鷺,之珩和你在一起嗎?他的手機關機了。”傅伯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在,怎麽了,您說。”
“你伯父突發心髒病,剛才被送進去搶救了……”
……
在我記憶裏傅之珩爸爸的身體一直很好,從來沒生過什麽嚴重的病,所以直到我和傅之珩穿衣服下樓坐進車裏,我仍然覺得恍惚,好像自己在做夢一樣。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傅之珩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反過來安慰我說。
“嗯……”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心裏依然不免擔憂。
傅之珩的車開得又穩又快,二十分鐘後趕到醫院,傅伯母一個人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低着頭疲倦地把臉埋在掌心裏。聽到聲音她擡眼看過來,沒有化妝,整個人顯得格外憔悴。
“媽,怎麽樣了?”傅之珩走過去問。
傅伯母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還在手術。”
深夜的醫院靜得瘆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傅伯母忽然輕聲說:“之珩。”
傅之珩轉過頭:“怎麽了媽?”
“這次無論你爸爸能不能化險為夷……”傅伯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我們都需要瞞着董事會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公司需要你。”
傅之珩一愣,随後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垂眸淡淡地說:“知道了。”
在此之前,傅之珩從來沒有主動管過家裏公司的事,他沒興趣也沒必要。但是我們都知道總有一天,這些都是他的責任。
“開始的時候,會有很多雙眼睛盯着你。”醫院冷白的燈光下,傅伯母看着傅之珩,輕柔但不容置否地說,“別讓媽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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