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也許吧。”
陸安摸了摸已經沒有獸紋存在的手肘,神情有些微妙,但随即搖了搖頭道:“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不用管它,還要做些什麽嗎?我來幫忙吧。”他撩了一下已經有些長的鬓角別在耳後,漫不經心的想該剪掉了,不然再過兩天估計都能紮個小馬尾了。
“其實我都準備好了。”卡洛為難的看了看,第一次埋怨起自己今天為什麽非得這麽勤快不可,不過他想了想,又高高興興的說,“對啦,安你今天中午留下來吃飯吧,我午飯還沒有開始準備,你先去喂萊斯特吃藥吧,吃完了然後再自己吃點水果,我到時候再喊你一起幫忙好了。”
幫忙的時候正好可以問問安是怎麽想萊斯特跟他這段關系的,我真聰明!
卡洛美滋滋的想道。
“也好。”陸安倒也沒有太過推拒,獸人比較直來直往,并不講究陸安老家的含蓄謙讓這一套禮儀,早期陸安也客氣過一兩次,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時候果汁跟小蛋糕也已經好了,卡洛哼着歌倒了滿滿一大杯飲料跟萊斯特的開水放在了一起,小蛋糕還特意放了一朵食用玫瑰上去。
“那我就先回樓上了。”陸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但看着卡洛的模樣又說不出口,神色複雜的點點頭,端起略沉的托盤就往樓上走。走到一半他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應該來講是客人,畢竟已經搬離出去了,但是他跟卡洛的對話簡直不客氣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雖然卡洛顯得毫不在意,但陸安卻有些不自在的微妙感:我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客氣了。
想着想着萊斯特的房間也近在咫尺了,陸安想了想,還是覺得先喂萊斯特吃藥再說吧。
萊斯特這次顯得睡得不是很安穩,皺着眉頭,臉紅紅的,側着身體啓着嘴唇微微喘息着,兩個圓圓的白耳朵可憐兮兮的趴在頭發上,顯得很沒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揉耳朵的原因,陸安有點心虛。
不過坐下來之後陸安還是忍不住又揉了兩把,看手肘上又慢慢浮現出模糊的獸紋痕跡時才強迫自己把還在不停的揉捏着萊斯特的手指脫離這雙魔性的圓耳朵。
吃藥大概有兩種情況,先吃藥後喝水,但是陸安屬于先吃藥容易粘舌頭的人,到時候一發苦就會反胃嘔吐出來,所以他一般是先喝水,然後再倒藥。
所以,喂藥的時候陸安選擇的當然是自己最熟悉的方式。
托盤被放在床頭櫃上,藥已經配好了分量,陸安拿萊斯特的專用開水杯時才發現上面的圖案是一只趴在黑白毯子上的小白獅,小白獅還用兩個爪子捂住了眼睛。陸安古怪的看了看萊斯特,又看了看小白獅,有種翻女朋友照片看見她小時候穿裙子紮麻花辮的時代感。
“萊斯特,醒醒。”陸安坐在床邊單手撐了一下萊斯特,對方雖然燒得有些糊塗,但似乎還有些反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但對陸安坐在面前好像也毫無反應。陸安讓他坐起身靠在床頭,然後拍了拍他的臉,問道,“接下來吃藥,能吞進去吧,可以嗎?”
萊斯特點了點頭,但看起來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只是随着聲音在反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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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喝水。”陸安虛扶着他的下巴,喂了他幾口水,然後萊斯特完全沒有任何含着的概念吞了下去,大概是覺得這樣就算喂完了,他很快就往下滑了,被陸安急忙撈住,“藥還沒吃呢!”
萊斯特的頭晃悠了幾下,茫茫然的張開了嘴巴。
陸安嘆了口氣,放下了水杯,先把萊斯特先扶着坐好,然後把藥倒在手心裏往萊斯特嘴裏一倒,立刻給他喂了水,怕萊斯特吞不完藥,他又連連喂了好幾口水,直到萊斯特別開了頭。
“吞下去了嗎?”陸安問道,然後順了順萊斯特的胸口,确保他完全把藥吃下去了,萊斯特看着頗為無意識的點了點頭,眼見着又要往下滑,這次陸安倒也沒帶着他不讓滑,反而幫他拉了拉被擠到身體下面去的枕頭重新放好,順便幫他蓋上了被子。
室溫調的正是人最适合也最舒服的溫度,陸安起身來拉了椅子坐在一邊,一邊看着萊斯特一邊吃零食。
飲料有點奇怪,但不是很難喝,大概就是混合水果果汁的那種感覺;蛋糕則有點像水果大福,口感很綿軟,有點甜,但是不會很膩,陸安大概分四口吃完了整個小蛋糕;水果拼盤很新鮮,碎冰涼涼的,蠻好吃的。
雖然在病人面前吃這些好像不大好,但是鑒于萊斯特還在睡覺,陸安也就心安理得的吃完了所有東西。
陸安在這棟房子裏住了很久,但再回來倒感覺也沒有多麽的懷念,畢竟當初只是類似于租住一樣的留下來,後來也就是換個公寓一樣搬走了而已。不過他看着萊斯特倒是突然有些懷念起當初萊斯特發情期時,他幫忙照顧萊斯特的場景。
多數時候萊斯特都很安靜,只是他的情緒有時候會顯得比較低沉,帶給人一種過分的壓迫感,但跟陸安所想的發情期完全不同。
也許是萊斯特比較能自控,又也許是其他人的發情期都是這樣。
但無論怎麽說,安靜的萊斯特算是在這個世界裏陪伴陸安最長的那個人,甚至他還教會了陸安說話。其實靜下心來想想,陸安也的确對萊斯特與別人迥然不同,起碼如果今天是瑞爾生病的話,陸安是絕對不會請假來探病的——再說就算要請假探病也要考慮一下老板的心情啊。
畢竟人家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的男朋友。
雖然在學校的時候就或多或少的有些察覺到,但是陸安之後也都沒有放在心上,與其說歸類為錯覺,不如說歸類于反正也不一定有可能幹脆就漠視算了。而且雖說答應了跟萊斯特交往,但其實陸安也很難想象自己跟萊斯特親個小嘴摸個胸撸一把什麽的場景。
有點可怕,三觀被碾碎的感覺。
陸安默默捂住了臉,總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人渣。
倒也沒有玩弄萊斯特的意思,如果兩個人契合的話,陸安倒也不是特別扭捏的人,性這種事總是會找到解決方法的,但如果不行的話,那到時候分手也是符合邏輯的。
一個人怎麽樣才能過下去,明明每天都認識也跟不同的人交際,卻還是覺得非常孤獨。
關于這一點陸安也的确感覺有些愧疚,他答應萊斯特的嘗試有一大部分的确來自于一個人的寂寞,所以想稍微談個戀愛什麽的會不會好一點。但他也很确定,如果這個人不是萊斯特的話,他無論有多寂寞也不會随便答應一個人的交往請求。
果然,這個男人還是有些不同的地方吧。
但是無論怎麽看……除了耳朵很萌然後會變成獅子以外,也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吧,雖然說這已經很與衆不同了,但在這個世界還是挺正常的吧。
陸安忍不住又捏了捏萊斯特的耳朵,對方無辜的抖了抖圓圓的耳朵,把臉縮進了柔軟的被子裏,卻沒有反抗。
原來生病的萊斯特能軟成這個樣子啊。
平日裏經常被萊斯特照顧,在陸安的心裏,萊斯特還是一個相當高大可靠的男人,不過生病了也……稍微感覺挺可愛的嘛。
這難道就叫反差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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