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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柳月華閑逛時便看到附近公告欄裏貼了東西，他走過去看了,卻有一家說是要招武術師傅,招師傅的條件也奇怪，要年輕高大,五官端正，穿一身白衣，手握寶劍。柳月華自比，這個條件倒很符合他,笑道：“現在的小少爺們還真是刁鑽,這哪裏是找師傅，倒像是找對象。”開出的工錢十分可觀,還要尋幾位武術打手，保宅護院，要求武術高超，人品端正，無不良嗜好，需面試的過了，才肯錄用。

柳月華目光瞥到招工紙上，後面留有宇文字樣，還留了地址。‘宇文’二字觸動他心，心中尋思着：“難道是那個宇文？”正要再見表妹一面，沒想到一切竟是這樣順利。不過再一想，倒也可能是別家，于是柳月華打定心思先去看一看。

到了尚書府，他心中已有些眉目。

管家阿鐘過來接了，“請問公子是要找誰？”

柳月華抱拳道：“勞煩先生通報則個，在下是來應聘少爺師傅的。”

阿鐘上下打量了他，才道：“好，請進來。”他喊過一個小厮來，道：“快去請小羽過來。”宇文羽是他小兒子，如今正管着這件差事。小厮很快喊來了宇文羽，宇文羽喊道：“爹，您找我。”

“嗯，這位先生是來應聘師傅的，你看看可行嗎？”

宇文羽上下打量柳月華，高大年輕，還十分英俊，劍眉星目，高挺鼻梁，唇如刀刻，唇線分明，更兼一身白衣，潇灑飄逸，手握長劍，幾乎與宇文清所提的要求不謀而合，宇文羽在心中歡呼好一個人物，只是他這人辦事謹慎，怕有人為了工錢逢迎要求也是有的。

要測試柳月華的武術，“公子，原諒我的小心謹慎，之前就有人過來騙錢，我家二少爺是專心想要習武，泛泛之輩，三腳貓功夫的最好不要來賣弄，如果公子有真才實學，可容得我考一考。”

柳月華道：“悉聽尊便。”并不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中。

宇文羽離開一會兒，從後院裏找了新招的幾個好手過來，要一試柳月華的身手。大家聽後躍躍欲試，要給柳月華苦頭吃，圍定之後開始搶攻，被柳月華随意的閃過，腳下飄逸如風，宇文羽早看的癡了，心道：“這樣好的功夫，看來是高手了，可是現在下結論還早。”他又看了會兒，幾個打手早被點住穴道，再也動彈不得，他看着幾人只顧着擺姿勢，并不識是高深的點穴手法，催道：“你們在發什麽呆，怎麽不出手？”

“宇文公子，我們動不了了。”

“啊？”宇文羽嘩然，當下就要跪拜柳月華，“公子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公子果然是出世之能，不知師承何處，又為何肯屈就來尚書府教孩子。”他心中疑問實在太多，一時問不過來。

柳月華微微笑，并不惱宇文羽。他似見慣這等場面，“公子不要見怪，這不過是雕蟲小技，江湖裏人人都是高手，比在下厲害十倍百倍的大有人在，在下四海為家，最近來尋親，苦于身無分文，所以想要找個差事。”

原來如此。宇文羽放心。

“公子姓甚名誰，什麽時候可以來府授課，對工錢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一提。”宇文羽認為柳月華這等高手，不可輕慢，所以不小看他，私下也以為此男子并非一般人可比，身上氣度與江湖莽夫不可相比，若有一日鵬程萬裏也未可知。

“柳月華，對工錢并無十分要求，公子給出的價錢已十分寬裕。随時都可來上課，今日也行，明日也行。”

見柳月華言辭灑脫，宇文羽又暗暗喝彩。

“好，柳公子爽快，那就明日再來，我今日要讓人把房間收拾出來，明日好給公子入住。只不過有一點要提醒柳公子，我家二少爺十分調皮，只佩服英雄好漢，更兼那一等品行端正的好男兒，若是幹些偷雞摸狗之事，必定要砸爛牙齒，穿刺琵琶骨以示懲罰，還望公子好自為之。”

柳月華抱拳道：“多謝勸告。”

柳月華一走，宇文羽便快步進入功名閣要把好消息告知宇文清，只是她現在正在認真上課，他不便進去打擾，只在外面的小凳子上坐了，等她出來。

等了半個時辰，教書先生出來了。

宇文清還在後頭抱拳恭送。“先生慢走。”

教書先生摸着胡須老資格的點了頭，“嗯。”

先生走遠，宇文清哪還能穩當的住，早跑出來，與宇文羽玩笑。“小羽哥哥你來了。”

“二少爺終于自由。”

“哈哈，今兒帶什麽新聞來？”

“二少爺猜猜看。”宇文羽滿面含笑，宇文清已猜的是好事情，就不知道是哪一件。

她歪着腦袋道：“今日中午又做了大蒜炒肉片？還是有金針菇吃，或者三鮮湯。”她三句不離吃，小孩本色。

“不是，都不是，我想你肯定猜不到，是二少爺要的武術師傅到了，白衣，年輕高大英俊，且手裏握劍，英姿飒爽，确實是個偉男子。”

宇文清不信，反駁說：“上次小羽哥哥就說過了。”

宇文羽尴尬，道：“上次我不是沒經驗麽，差點被那些人蒙混過關，幸好二少爺機智，不過這一次，我可是試過人家的身手，是真正的高手。”

這次宇文清總算來勁，把柳月華的相貌打聽了個十足。套到內幕，撒腿跑了，也不管什麽小羽哥哥了，她得去嫂子那裏報告好消息去。

她文采極佳，說起來比宇文羽要動聽不知幾百遍，連牡丹都神往之，也有些不相信。

“哪裏有那樣好的公子來做武術師傅，你肯定是吹牛。”

“哼，不信拉倒。”

宇文清鼻孔朝天，牛逼轟轟。誰要人信了，愛信不信。實則她的內心裏也有些不信，不過待明日武術師傅來了，一見不就知道內涵了。

“要是二少爺讓奴婢見一見，奴婢才相信。”

宇文清笑道：“就是，明日我安排地方，讓牡丹姐姐過去瞧瞧熱鬧，嫂子也湊個熱鬧，大家都去，才知道小羽哥哥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弄個醜八怪來，我們也把他塗成醜八怪。”

牡丹笑道：“二少爺就是狡猾，什麽黑鍋都留給宇文公子。”

“誰叫他誇大其詞。”

翌日，牡丹早就過去。東方岚起先不肯和他們玩，奈何他們一起撺掇，也就同去了，躲在書房裏，有一扇窗戶，正好對着前面的空地，窗戶開的不大，不引人注目。

宇文清和宇文羽站在門口等柳月華來。

只是等了半天未見人影，宇文清有些浮躁。“人怎麽還不來，是不是不來了？害我白高興一場，我都同嫂子、牡丹姐姐說好了，要一起看的麽。”

她小嘴嘀咕，宇文羽卻暗暗高興，想不到東方岚也肯過來瞧熱鬧，實在太好了，只是柳月華到現在還未現身，怕是不會來了，他內心失落，要找個好師傅不容易。

好在，柳月華沒讓他們失望，背着包袱來了，嘴裏說了無數個抱歉。他本是大家公子，應付家中姊妹兄弟父母，已費了不少口舌，哪裏敢說是來人家做武術師傅，只說要雲游四海，說破口舌，才得父母同意出來。

“柳公子。”

宇文羽激動萬分，上前雙手握着柳月華的手。“你總算來了，我家二少爺早就盼着了，一直等到現在。”

宇文清擡頭望柳月華，柳月華低頭亦望宇文清，四目相對。

“啊，是你。”

宇文清大叫起來，不想這等巧合。上次的白衣大俠卻要做她的武術師傅，這是何等巧事。柳月華也暗暗納罕，上次把他錯認為東方岚的弟弟，卻想不到是宇文家的二公子，東方岚的二叔。

“二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他們兩，一個驚呼，一個熟稔，把宇文羽看呆。傻乎乎問道：“你們認識？”

“嗯。”宇文清重重點頭，把上次回門發生的事，撿其重要之處講了。“當時若非這位白衣大俠，我們早已嗚呼哀哉，今天想不到又再見面。”她學着大人口吻，道：“幸會，幸會。”

柳月華亦還禮道：“不敢，不敢。”

既是恩公再相見，宇文清拉過柳月華的手道：“白衣大俠，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一定想不到她是誰。”柳月華被迫拖着走，宇文羽只好在後面跟着，一面囑咐宇文清要小心，不要跑。

“嫂子，嫂子。”

剛進功名閣就聽見宇文清的大聲嚷嚷，她的聲音裏帶着興奮。“嫂子你看，是誰來了？”

東方岚從窗戶口早看到柳月華，亦是一怔。想不到又再見面。牡丹倒是爽快，早把身子伸出窗戶口去，招手道：“二公子，這裏，這裏。”宇文清拉着柳月華過來。

笑道：“沒想到是我們的恩公來教我武術。”她一個人興高采烈笑呵呵的，柳月華嘴角揚起笑意，露出淡淡的溫柔，與東方岚目光招呼過了。東方岚亦是客氣的點個頭。

作者有話要說：表兄妹相見歡。

下章見。

推薦‘十八春’，這是我沉澱期間的閱讀作品。給我帶來很大感觸，包括愛情。十八年竟可以這樣寫，震撼于張愛玲的文字功底。

大家總是問清兒何時長大，我在想我這次不是要塑造一段一見鐘情的愛情，而是細水長流的，一直沒什麽，突然看到後面的時候，才發現兩人竟是這樣分不開的，要是能寫出這種感覺，呵，那我會覺得，真好。我會及時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希望能增加彼此理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