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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宇文清‘學藝’已足半月,馬步紮的仍然很爛，一個時辰已是極限，不過跪下去的次數少了，已算很大成績。成績不理想,不過姿勢很标準,吓唬一群無見識的丫頭已經足夠,在她看來，純粹沒事臭顯擺。

頭件令她不爽事件,便是自柳月華來了之後,她的受寵程度一路下滑,以前走到丫頭們面前尚且能聽到關于她的‘少許’評論,現在幾乎銷聲匿跡,開口閉口,遠遠就能聽見‘柳公子’字樣，“哇，好帥！”“哇，好閃！”“哇，好有才華。”拜托，在沒有認清事實之前，不要大呼小叫好麽。

一個有氣質的淑女，絕對不會對帥哥‘大呼小叫’，而忽略她這個未來的‘帥姐’。宇文清除了自我安慰之外，暫時還找不到別的方法來打擊柳月華日益飙漲的人氣。

這一日，牡丹又端着好吃的過來。她已在半月之內，不顧時間地點的造訪功名閣，宇文清私以為這位‘姐姐’的目的不單純，每次給她送吃的，都要向柳公子那頻頻相望。

“二公子，今日又學了什麽？”

“并沒什麽，還不是那幾個姿勢。”

“我聽得說表少爺功夫很厲害，你怎麽沒跟他多學學。”

“我還是孩子。”

宇文清塞進一塊桃酥，她在心裏慢慢的等着，據她最近觀察，牡丹總是會在跟她說幾句之後，打聽柳月華，雖然牡丹做的很隐晦，但還是被她發現了。

“俗話說的，名師出高徒，柳公子一身武藝，你只要學個皮毛，已算十分厲害。”

宇文清拿眼觑着她，名師就一定要出高徒嗎？她只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将來她要比柳月華英俊潇灑，玉樹臨風，全數奪得嫂子的目光，要那麽高的武藝幹什麽？俗話說的：長的好的孩子有嫂子寵。俗話有這麽說麽？全是宇文清往自己臉上貼金，自撰而已。

“表少爺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打算出去走走？”

看看，又在打聽行程了。

宇文清道：“沒有我給柳公子放假，他哪裏也不準去。”

牡丹忙笑道：“都說二公子是最體貼人的，什麽時候打算給表少爺放假，奴婢很想約他出去玩玩。”狐貍尾巴已然露出來。

“待我想好，我一定告訴你。”

就是不松口。牡丹見之，立馬換上一張嘴臉。

“小孩子家家的，天天在家也就算了，我們大人可是要出去走走的。”

“你走好了，我沒攔着你。柳公子是我武藝師傅，我爹出的錢，我當然要小心花用，天天讓他閑着幹什麽，已派他出去買東西。”

總之，你別想見到就對了。

牡丹氣的牙癢癢，咬着牙。良久，噗嗤笑了，甩着帕子道：“奴婢不跟你計較，我走走去。”得到消息，立馬撤退，走到門口還不忘交代一句，“吃完點心，把盤子送回去。”

這個死丫頭。

宇文清恨恨的往嘴裏塞了幾塊點心。牡丹一走，柳月華不請自來。他輕輕的敲着門，頭向其他方向望了望，宇文清猜測他肯定是看到牡丹才過來的，有好幾次是這樣。

她道：“柳公子請進，找我何事？”

她擺出少主人架勢。

“二公子，剛才來的是牡丹姑娘嗎？”

早就知道，又何必假裝不知。

“嗯。”宇文清不接話，柳月華只好自找話說。

“端午近了，我看到府裏很多人在忙，二公子可打算怎樣過端午？”說實話，她沒想過，也不用想，到時候有粽子吃就成，其餘事不歸她管。柳月華道：“我還記得小時候，家裏總是包各種餡的粽子，還有很多款式。有紅燒肉的，有紅豆的，還有白的，蘸足紅糖吃，不過像什麽七星粽子最讨人喜歡了，又小，又別致，裏頭的餡也突出，七個小粽子，七種口味，吃過之後還可以去看賽龍舟……”柳月華臉上滿面紅光，似被少時的回憶牽絆，一時回不來。宇文清自然也很向往，不過她是官家出身，沒那麽自由，至少宇文夫人那張臉早在說明一個道理——規矩。

“那時候表妹最喜歡帶着牡丹溜出去，到街上猜燈謎，她總是能贏很多的禮物回來。”

宇文清很在意東方岚小時候是怎樣，不過她一向矜持，人家不說，絕不開口相問，即便相問，也不想讓人知道。“嫂子小時候一定很好看了！”

“好看，很多人都說等表妹長大了，要娶她做媳婦呢。”

宇文清問道：“那你呢？是不是也想。”

柳月華道：“想啊。”

宇文清沉下小臉，幸災樂禍的說道：“可惜，嫂子已嫁給我大哥，只能成為我的嫂子，不能成為你的媳婦。”她自認為已勝一籌，得意洋洋，勝利在望。

柳月華淡淡的笑道：“是這樣。”

宇文清想不通他為何要笑，這時候應該大哭大叫才對，要是她肯定哭，肯定要去抱嫂子的腰，埋首在她懷裏，媳婦被人搶走，臉上難過，心裏更難過。“嫂子以前是怎個模樣，和現在相同麽？”

“差不多，眼睛、鼻子、臉，都長分明了，就像一朵開放的花。”

宇文清補充說：“所以，蜜蜂特別多。”

柳月華一時回味不過來，愣在當場。

待柳月華去後，宇文夫人又過來。她聽說宇文清要習武，知道這裏來了位公子，聽說長的跟個少爺似的。丫頭們之間都快傳瘋了，滿面含春，一個個笑嘻嘻的，似乎大家都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她是打着來看宇文清的旗號，來瞧柳月華的。

“清兒見過娘。”

過到宇文夫人名下之後，宇文清不得不改口。宇文夫人對之也不像先前那樣冷冰冰的疏離了。

“清兒最近都在學什麽，我聽得人說很用功。”

“回娘的話，只不過念四書中的《論語》，并沒有十分用功。”

宇文夫人又問，“還聽說清兒在學武藝，可有此事？你爹聽後十分高興。”

“有。”

“這裏來了位好師傅，我怎麽沒有看到。”

宇文清回說：“師傅是世外高人，不見一般外人。他功夫了得，幾乎可說出神入化，手指點一點，人便不能動了，腳還能飄離地步。”她不識得那是輕功，不過這樣描述，宇文夫人倒更想見一見了。

“那清兒能不能引薦一下？”

“這個自然可以。”

她跑出門，把柳月華引薦過來。實則要柳月華吃些苦頭，宇文夫人最是喜歡吆五喝六。柳月華一進門，宇文夫人便是一愣。這柳月華長的像她的一個舊識，不過那是很多前的事了，她上下打量他，笑道：“是清兒師傅麽，果然是好人物。”她在心裏與自己的兒子比一比，心說：“峰兒要是活着，大概也是這般。”

早聞下人間相傳，及至見了面，心裏才有了譜。這樣一個英俊的後生，難怪牡丹常常往功名閣跑。牡丹倒沒什麽，不過是個丫頭，怕就怕東方岚在作怪，她人雖不過來，怕心早被這後生勾走。宇文夫人心對東方岚存偏見，而且一味固執己見，要找機會休掉東方岚，只是一直證據不足。尚書府不養閑人，而東方岚本人她是眼不見為淨。

柳月華道：“柳某拜見夫人，不知夫人召喚柳某到底何事？”

“沒什麽重要的事，師傅不要緊張。只不過聽得小兒說起師傅如何了得，想要見見開開眼。不知師傅今年年紀多大，可娶親了？”

柳月華回道：“回夫人的話，柳某二十了，一直飄落江湖，還未有時間娶親。讓您見笑了。”

“家中父母肯定着急了吧？”

“也沒有，家中姊妹兄弟很多。父母對我一直很放心。”

“那是他們面上，怕你心裏有負擔，裝作不在乎罷了。不知師傅心中可有什麽準頭，要是有喜歡的姑娘，我若遇上，替你做個媒人如何？”

柳月華連連說不敢當。

宇文夫人這番試探無十分收獲，不過對柳月華留了心。府裏有個英俊小生在，丫頭們已紅心泛濫，怕東方岚也撐不了多久，到時她拿住證據，将東方岚掃地出門。東方家想要回嫁妝，怕一分也要不到。宇文夫人精打細算着，不再耽擱，自忙去了。留下宇文清和柳月華一頭霧水，都在想着，她是幹什麽來了？

不日，宇文殿從朝中回來。高興的大叫，“夫人，小羽好消息。”他已老邁，長子去世對他是深厚打擊，腰背都駝了些，如今有了大喜事，腰也直了，說話也有力氣了，遠遠的就聽見他在喊。

宇文夫人從屋裏出來，笑道：“什麽好事，把老爺高興成這樣。”

“你再想不到。今兒朝中說是有我來辦龍舟大賽，你猜為着什麽？”宇文殿哈哈大笑，“本來是輪不到我的，有禮部尚書督辦是理所當然，有工部尚書督造船只是理所當然，只是這次小太子也想參加龍舟大賽，他要組一個童子軍。皇上就問朝中大員了，家中可有八歲至十二歲的孩子，因此我才得了這個差事。”

宇文夫人也是歡喜，道：“那就恭喜老爺了，沒想到清兒還未出仕，就做了老爺的左膀右臂，妾身這裏要給老爺說恭喜了。”

“同喜同喜。”他又大聲喊，“小羽過來了沒有？”下人中早就有人接過話。

“老爺，小的已差人去喊小羽公子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新人物出現啦！

小太子、小公主，以及一幹炮灰們登場。

下章見。小籠包已長了一元，且少兩個成員。有時候希望自己出生在東北，我已對大蒜煎餅神往之。北方面食向來是我所愛。還有成都，聽說那裏人傑地靈，不知是否有妖精，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