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戰争

夏洛克撫摸着約翰華生的臉頰,然後松開他,往後坐進一張沙發裏,十指合攏,白皙的手指擱在極美的唇邊,有一個瞬間,約翰華生覺得他在發抖。

燭光綽綽,約翰華生穿回衣服,一邊默默的坐在床沿邊替自己的襯衫扣上紐扣,他不出聲,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必須出去一趟。”夏洛克掃視了一眼他的廂房門。

“他是來殺你的嗎?”

“我想不是的,他不想殺我,不然上次他就這麽幹了,我想,他是來羞辱我的。”夏洛克緊張的調整了一下坐姿,“我必須出去。”

約翰華生瞪着他,“夏洛克?你在害怕?”

夏洛克抿緊嘴唇,“我不應該害怕,我是如此強大,我不應該。”他似乎在鼓勵着自己,接着他懊惱般的從沙發裏竄起來,站在門口,“我要出去見他,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毀掉我的火車。”

夏洛克将手指放在門把手上,他回過頭,約翰華生怒氣沖沖的望着他,“如果你敢,如果你現在膽敢對我說半句不許跟上你的話,我發誓,我會恨你,并且我會用混蛋來代替你的名字。”

夏洛克苦笑了一下,他有些無力,“他……曾經……打敗過我……我不想讓你……”

“那又怎樣,讓我出去見見他,看看這只食心的惡魔長什麽模樣。”

夏洛克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又嘆了一口氣,接着他彎下腰,撿起拐杖,遞給約翰華生,“跟上我,約翰,有你在身邊,我也許不會那麽害怕,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你,哪怕拼上我這條命。”

約翰華生接過拐杖,和他肩并肩的走在過道上,他們越來越接近宴會廳,約翰華生的第六感忽然間感應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他的腎上腺比起情//欲旺盛的剛才更加沸騰,前面似乎有他無法想象的黑暗懸崖在等待着他。

豪華的宴會廳裏點燃着無數的細小蠟燭,約翰華生的雙眼反射着燭光,他陪伴在夏洛克身後,走進宴會廳的門,一個陰險的身影正背着手站在車窗裏觀賞那一輪明月,穿着一身昂貴的黑色呢西裝,這身影的旁邊還伫立着另外兩個随從,一個穿着黑色拖地長裙,黑色披肩發,有着東方人面孔的女孩,另外一個穿着灰色的套裝,帶着灰色低檐帽的老頭,個子矮小,老頭架着一副大大的老花眼鏡。

車上為數衆多的血族們坐在深陷的天鵝絨椅中,無論男女,都安靜沉默的拿着一杯杯雞尾酒,低垂着頭不敢直視那位陰沉沉的不速之客。

宴會廳裏一片死寂。

沒人敢動。

“夏洛克福爾摩斯,我們又見面了,如果我說,分別的這段時日我有些想你,恐怕你不會相信,你的心髒美味極了,我每夜起床後覺得饑渴難耐時,首先想到的就是你。”那陰險的身影轉過頭來,用一種極其輕柔的聲音說話,約翰華生看見他淺淺的金發,璀璨的如同一條條糖絲,那雍容華貴的金色非常的淺,在燭光裏變得泛白,這是一個外表剛毅,英俊,表情桀鹫不馴的家夥,一張白臉上泛着柔光,他的氣色很蒼白,像剛經歷了一場雪崩似的,花邊前襟的白襯衫,手上戴着一只浮雕戒指。

他臉上挂着蠻不在乎的神情,歪斜的嘴角,壞笑的冰藍色眼睛,“你們怎麽都停下了?你們剛才還跳着舞,喝着酒呢,怎麽我一來你們就傻了。”他說着,以一種挺拔的站姿面對着夏洛克福爾摩斯。

“塞巴斯蒂安莫蘭,”麥考羅夫特守在夏洛克前面, “坐下來一起喝杯酒吧。”麥考羅夫特說。

陌生人這張冷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裏卻透出一股鋒利的戲谑意味,定在夏洛克身上,“喝酒?又像上次在那堆木場裏會面時一樣,給我推薦那銷魂養胃的藥酒嗎?”

他站在夏洛克遠遠的前方鄙夷地說,“有一種可以壓制血族血欲饑渴的酒,你要給我喝的就是這個,是不是?不是我取笑你……夏洛克福爾摩斯……壓制血欲?你這是要一個人類親手閹/割自己,要一個男人面對裸/體的女人不許動心,一個不吸血的血族?你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他說這話時,目不轉睛的望着夏洛克福爾摩斯。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喝,還是不喝,在我車上,血族都得飲下我的酒,才能有資格站在這裏。”夏洛克冷冷的回應道,他的眼神迷蒙,但是十分有力。

這個男人輕蔑地瞥了列車長一眼,然後視線又移到約翰華生身上,他微微對約翰華生笑了一下,“你的仆人挑選的不錯。”他誇贊道,“比起縮在角落的那位潔琳小妞要英勇的多,他的眼珠子竟敢瞪着我看,這車上敢瞪着我的活人,就他一個了。”

“我不認識你,也沒拿你當根蔥。”約翰華生平靜的說,“我瞪着你,是想看看你和惡魔長得究竟有多像,你傷害過夏洛克,而我百分之一百,随時會替他複仇,我一直在忍着不罵你,我想你應該也能聽見我的心聲,你或許會覺得吵,可實在抱歉,我看着你這張吃人心髒的混帳臉我忍不住。”

“我知道,約翰華生,我知道,你在罵我,你以為我會和你生氣嗎?你會和一只狂吠的狗對峙嗎,你不會和狗較勁,而我也不會和牲口賭氣,我對你開口說話,是因為你看我太久讓我很不舒服,我會挖掉你的眼睛,然後啜飲你的血,不過不是現在,待會我會照顧你,現在先讓我和你的主人再多說兩句話。”

夏洛克皺起了眉頭。

約翰華生還想再頂撞他什麽,夏洛克擡起手阻止了他,“約翰,等一等,聽聽他想說什麽。”

“恩……我想說什麽?”塞巴斯蒂安笑了一下,“我想說,夏洛克福爾摩斯,你壓根兒就不知道你正在進行什麽愚蠢的行為,那酒是怎麽一回事兒,憑靠一瓶酒就想要颠覆血族自古以來的生活習性?颠覆我們的傳統?你想用你這列漂亮又殘舊的火車征服地上所有的血族,讓他們追随你,聽你的瞎話,永生,卻不再吸血,我告訴你,夏洛克福爾摩斯,你們肯定會翻車,搞不好整列火車都會掉進一個深不可測的地獄裏去,知道嗎,有人注意你了,兩位福爾摩斯,我的主人,他是一名長老,他注意上你們了,當然,他已經隐居很久并且不問世事了,可聽了我的轉述之後,他非常的,非常的感興趣,并且被夏洛克福爾摩斯給激怒了,說實話,我的主人,莫裏亞蒂先生非常渴望認識兩位福爾摩斯。”

麥考羅夫特笑了笑,“長老?我不介意接待一位長老,這陸地上僅存的長老只剩下七位了,都活了上千歲,如果我有幸能見到其中一位,那想必是十分有趣的。”

夏洛克在旁邊輕聲附和道,“是的,我的哥哥,如果殺了他的仆人,能夠引出那位長老,并且讓他大駕光臨,這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激動的時刻。”

“殺我?”塞巴斯蒂安立即變幻出一種野獸才有的臉,“你還不夠格,小不點,你活了多久?你還未滿兩百歲,即使你哥哥已經兩百多歲了,可他還是不如我!我在世六百年了,至今還沒有遇上像你這麽嫩的小鬼頭,敢站在我面前,命令我喝下那種酒,命令我不許吸血,還威脅我,口出狂言想要殺了我。”

“姚素琳,去,把那酒遞一支給我,讓我嘗嘗。”塞巴斯蒂安吩咐道。

那黑色長裙的東方女子繃着一張高傲的臉,默不作聲的走到酒桌邊,拿起一支新的,沒有标簽的私房酒,用指甲削開封蠟,拔掉瓶塞,倒進酒杯裏,接着舉着酒瓶和酒杯走到塞巴斯蒂安面前,謙卑的把酒遞給他。

“這裏面有什麽成分?你說說看,夏洛克福爾摩斯,我們上次見面太匆忙了,我顧着吸食那戶人家的血和肉,你就那麽沒禮貌的闖進來中斷了我的晚餐,都沒有空聽你好好細說,現在你站在這裏,這個如此舒适的豪華列車,眼前還有你的血族部下,你就好好當着他們的面描述一下這種酒,如何?瞧這些在大廳裏追随你的人,我看見了,還有艾德勒小姐,她和上次一樣畏懼我,不敢與我直視,我很欣賞她,我想如果我要納一名妻妾,艾德勒小姐是最好的人選,她很美,是吧,夏洛克福爾摩斯,你同意嗎?”

艾德勒小姐臉上的表情琢磨不透,她在衆多的血族裏低垂着眼眸,将她紫色的瞳孔掩埋在陰影裏。

夏洛克冷靜的說,“是的,我同意,她很美,但她是我的随從。”

塞巴斯蒂安只是冷哼了一下,他将酒杯在手裏搖晃,那濃稠的液體在杯中激蕩,“這酒能夠擺脫饑渴的束縛?”

“是的。”

“那它裏面有什麽?”

夏洛克望着他手裏的杯子,動了一下嘴唇,他緩緩的開口:“人血……獸血……主要是羊血,還有一些金屬,和化學物質,我熬煮血液,讓它變得幹燥,然後往裏面添加苦艾酒和白蘭地,還有防腐劑……”

“噢……”塞巴斯蒂安撇撇嘴,“難怪聞起來令人作嘔……抱歉……釀酒家,您繼續。”

夏洛克抿了一下嘴唇,“我還加了藥草和鉀鹽,還有鐵,混了一些鴉片酊。”

“你從哪裏學來的釀酒方法?”

“這是煉金術。”夏洛克直視着他,“我并不是一次就成功的,我喝過上千種我研制出來的藥酒,我因為這些試驗腸胃穿孔,并且絞痛翻騰,大多數藥酒喝下去以後只會讓我—股腦的嘔吐出來,成果一直沒出現,我消耗掉了數百瓶,數百罐的血液和藥劑,直到有一天,你手裏的這杯東西誕生了,它可以平息饑渴,克服血族的獸性,它能夠終止恐懼,它能促進人類和血族之間的互相信任,建立平等相處的友好關系,它能不再讓血族背負殺人的罪惡感……造就一個輝煌的新時代……”

“哈哈哈哈哈……”那造訪的壞蛋三人組都同時開懷笑了,“殺人的罪惡感……哈哈哈……平等相處的新時代……羊血?鴉片酊?煉金術……哈哈哈”

夏洛克尴尬的站在他們面前,臉上罩了一層不悅,嘴裏還在倔強堅持的念誦,“這酒可以……這酒可以讓血族不必和以前一樣,在夜晚出門獵殺,這酒能夠帶給血族平靜,美好……”夏洛克在這片嘲諷的笑聲裏舔了一下嘴唇,不甘心的繼續往下講,“這酒消除了饑渴……讓血族不再被,不再被欲望操縱,讓血族得到了解脫……”

“你說夠了嗎?小神父?”塞巴斯蒂安一邊嘲笑,一邊鄙夷地說,“這麽說你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征服了數萬年以來,血族天生的嗜血習性?很好,這童話故事聽上去非常好,非常誘人,讓我很難拒絕這種提議,既然你推薦的這麽賣力,為何我不直接嘗嘗你的酒呢?”塞巴斯蒂安掃視着大廳裏的每一位血族,他看向誰,誰就立即低下了頭,沒人敢開口。

“看來他逼着你們所有人都喝這種酒,”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說,“不管你們喜不喜歡,都沒辦法呢,”這位邪惡的吸血鬼說,“誰讓他比你們都強大呢,他是你們的主宰是不是呀,他是你們的王,哈哈哈哈,這酒!喝下去之後,能平息血族的殺戮習性!這酒!能讓我們不再吸血和饑渴!”塞巴斯蒂安仰頭大笑,“夏洛克陛下!你把這酒說的如此神奇!”他在陣陣狂笑中高喊,“讓我試一試不再被血欲操縱的感覺!”塞巴斯蒂安仰頭一口幹掉手裏的液體,他皺起眉,砸着嘴,“實在難喝,我真不明白你們怎麽會樂意屈服他。”

塞巴斯蒂安驀地凝聚起眼瞳裏的殺意,把酒杯摔落地面,像一只展翅的禿鷹一般迅速,臉色一沉,笑聲忽然靜止,一道黑影突兀的閃過約翰華生的眼前,下一秒,一聲高呼的慘叫回蕩在火車上,在這宴會大廳裏凄厲徘徊。

約翰華生瞪大了眼睛,望着塞巴斯蒂安手裏抓着一名無辜的侍者,将他的喉嚨撕開,這只吸血鬼的眼睛裏只有黑暗,他張開利齒,允吸了兩口那活人的鮮血,便将他咽氣的屍骸丢到腳下,“國王,這酒效果不怎麽樣,是我喝太少了嗎?”塞巴斯蒂安說着,拿起他的随從——那鬼魅般優美的東方姑娘姚素琳手中的酒瓶,張嘴湊着瓶口喝掉了整整一瓶,他用手背擦了擦被鮮血和酒染紅的嘴唇,盯着夏洛克憤怒的臉。

“我喝完了,你猜猜我體內的欲望平息了沒有?你猜猜我還會不會再撕開下一個牲口的喉嚨?猜猜看嘛,陛下。”他刺耳譏諷的說。

夏洛克也正在注視着他。

夏洛克的雙眼裏透着又冷又硬的光,猶如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深不可測的眼睛。

約翰華生驚奇的發現夏洛克的指甲在生長,變得如同刀鋒一般鋒芒畢露,夏洛克用他無比灰暗的眼眸與塞巴斯蒂安進行催眠較量,這雙眼睛中包含的傲慢和輕蔑是如此的淩厲,約翰華生從未見識過夏洛克展現這麽兇猛如獸的神态。

那是準備好厮殺的神情。

塞巴斯蒂安輕輕一笑,身影一閃,又抓住了另外一名侍者,雙眼燃燒,張開利齒,撕下那侍者脖子上的一塊肉,飽含痛楚的叫聲不停的回響,約翰華生想沖上去,夏洛克福爾摩斯比他動作更快,更迅速,那利爪在空中帶着風,狠狠的掃向塞巴斯蒂安莫蘭。

塞巴斯蒂安帶着嗜血的笑容,踮着腳迅速倒退,夏洛克的指甲壓根來不及沾到他,塞巴斯蒂安在閃電的移動中又猛然抓住了一名侍者,尖利的指甲刺穿了侍者的身體,那侍者震驚又茫然的看着在自己身前莫名穿透出來的五根指頭,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讓他尖利的五指刺得更深,然後拔/出/來,舔/了一下指縫裏帶着人/體溫度的熱血,沒等夏洛克跳到他面前,他又轉移到另外一名徹底傻眼的活人旁邊,雙手掐住那活人柔軟的頸椎骨,他殘忍地一擰。

廳裏發出一聲像折斷木頭的聲音,嘎吱脆響,那侍者無助的咳嗆兩聲,不動了,雙眼圓睜,腦袋下垂,斷掉的脖子軟綿綿的在肩膀上折疊成一個直角,軀殼像破布娃娃—樣倒了下去,頭顱在地毯上怪異地翻到一邊,幾乎像在身上長反了方向。

夏洛克再一次攻擊他,将那利爪劃過,但塞巴斯蒂安的動作實在太快,往後一躍,避開了這一擊,贈與夏洛克一個勝利的笑聲。

夏洛克蒼白的臉孔氣得扭曲變形。

約翰華生絕望的發現,整個宴會大廳,除了麥考羅夫特,沒有一名血族挺身而出,幫助夏洛克福爾摩斯,甚至是潔琳,甚至是艾德勒小姐,火車車輪在這個時刻啓動,應該是雷斯垂德在駕駛室和茉莉一起讓車子加速前行。

約翰華生心想他們讓車子如此飛快的啓動,估計是為了防止塞巴斯蒂安的後援絡繹不絕的到車上來。

“我殺了你!”夏洛克突然沖口而出,“我不能屠殺同類,可我願意背負所有的罪名殺了你!”

“看看誰先贏。”塞巴斯蒂安優雅的在他眼前倒退一步,“傑夫!”他喊了一下他那位灰衣裳灰帽子的随從,那戴眼鏡的老頭應了他一聲,塞巴斯蒂安笑着喊道,“和姚素琳一起,屠殺這列火車!讓我們飽餐一頓!今晚,讓這裏一個活人也不留!”

“你這個敗類!”夏洛克用利爪撕爛了他的西裝前襟,可塞巴斯蒂安只是用腳尖輕輕踮了一下,便從他身邊閃電般躲開,跳到了一名毫無防備的侍者旁邊,用五根閃着寒光的堅硬指甲插入侍者的天靈蓋,侍者哀嚎一聲便倒地了,更多人争先恐後的擠向宴會廳的大門,那兩名邪惡的随從早就守在了那兒,誰撲過去就撕爛誰的喉嚨,一時間整個大廳哀嚎遍野,那些無辜侍者的鮮血浸透這兩名随從的衣服。

只有那些血族仍然在椅子裏靜坐,無視這場針對活人的屠殺,潔琳撲進艾德勒小姐的懷裏,用那雙眼睛灼灼的看着飄散到空中的血漿,約翰華生聽見了他們在這片血腥濃密的空氣裏耐不住性子的磨牙聲。

夏洛克回頭對這些隐隐作祟的血族追随者一通咆哮,“我一天還活着我就是你們的王!我不準你們配合他們,我不準你們參與這場殺生!在這列火車上,我說什麽,你們就得聽着!”

塞巴斯蒂安抓着一具剛剛制造出來的血淋淋的屍體,那屍體被他開膛破肚,腸子瀉了出來,滑溜溜的墜落地面,他丢棄掉屍體,不屑的輕笑,“你阻止不了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你并沒有我強大,我好歹比你年長,我可是你的長輩,我願意和你玩,是給你面子。”

“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夏洛克竄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塞巴斯蒂安在他強有力的手指間止不住的笑意,完全不把夏洛克放在眼裏。

“就這麽點力氣……你上次已經栽在了我手裏。”

“這一次不會。”

夏洛克的瞳孔正在急劇的燃燒,鮮紅爍亮,他的神情像一頭拼命的野獸:“我不管你怎麽否定我,我完成了我的種族從未辦到的事,我為我的族人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我不管你怎麽看輕我,我告訴你,惡魔,只要我活着,我就會源源不絕的供應那種酒,我會讓這片土地不再有可怕的黑暗,不再有獵人和獵物,我會讓血族不需要再隐藏,也沒有絕望,不再有血腥堕落的夜晚,惡魔,你得承認,我征服了饑渴!”夏洛克用一種令人眼花的速度刺破了他的喉嚨,那指甲深陷在塞巴斯蒂安的頸動脈上,接着夏洛克就像割稻穗一樣,将利爪橫着切了過去。

塞巴斯蒂安跳躍着急促的後退一步,捂住脖子,鮮血從他指縫裏滲透出來,大量的滴落在肩膀上,濕透了裏面那件白襯衫的衣領,他冰藍色的眼睛沉浸在陰影裏,怨恨望着夏洛克的臉,“告訴你,我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塞巴斯蒂安從脖子上松開手,約翰華生詫異的發現他頸上的皮膚正在快速的痊愈,那被鮮血染紅的肌膚,正在以一種輕緩的速度蠕動,慢慢黏了回去,血也瞬間止住了。

約翰華生回過頭,麥考羅夫特正在和那名姚素琳的東方女吸血鬼糾纏在一起,無法脫身,他看着那叫做傑夫的,那戴灰帽子的眼鏡老頭陰森森的用視線捕捉到了他,就像獵人在原野裏看見一只小野兔那樣的興奮,傑夫咯咯咯的笑着,沖着約翰華生跑了過來,約翰華生轉身繞着小圓桌逃奔,傑夫跳上圓桌,抓住約翰華生的肩膀,另外一只尖利的爪子握住約翰華生的脖子。

他興奮的嘀咕道,“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仆人,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仆人,他的眼光和品味極好,看這車裏的裝潢就知道,他的仆人想必也是十分的鮮美。”

約翰華生雙腳離地,傑夫在桌面上慢慢直起身體,将約翰華生舉向空中,那力氣比常人大了幾十倍,約翰華生用眼角餘光搜尋着那些血族裏可有人會替他挺身而出,可惜他沒有找到一個,他舉起拐杖,用力的砸在傑夫的腦門上。

那拐杖對他的損傷一點作用也沒有,傑夫無動于衷,只是咯咯咯的笑,“兇悍的小野兔,我會拔掉你的腦袋,讓你的血噴到天花板上去。”

約翰華生感到喉嚨上的力量收緊了,他一陣窒息,他再一次舉高拐杖,傑夫看着他又嘲笑道,“你那不痛不癢的……”

約翰華生反手握住拐杖,将那鑲着金屬的一端狠狠的舉高在腦後,接着便是往前筆直的插入,一抹鮮血潑灑到約翰華生臉上,傑夫仰着頭慘痛的大叫,吸血鬼的利爪松開了約翰華生,約翰華生牢牢的抓着他插//進了傑夫眼窩裏的拐杖,用力的拔了出來,然後摔在了地板上。

“真惡心。”約翰華生嘟囔着,他握住沾滿了吸血鬼血漿的拐杖爬起來,雙手都是黏糊糊的鮮血,讓他無所适從,最後他選擇在褲子上蹭幹淨他的雙手,傑夫捂着眼睛在狂熱的痛楚中嘶叫,約翰華生鎮定的聽着他的喊叫,覺得他要是也有個可以伸縮的爪子就好了,他絕對可以趁機掰斷這只可惡的吸血鬼老頭的腦袋。

那老頭松開手,用一張失去了眼球的可怖臉頰對望着約翰華生,“我也要挖掉你的眼睛,我還要割掉你的鼻子,牲口。”他憤怒的沖了過來,那爪子比刀片還要鋒利,眼見就要真的割掉約翰華生的鼻子了。

“夏洛克!”約翰華生閉着眼睛下意識的喊了一下他最信賴的人。

接着他慢慢的睜開眼,夏洛克在他面前長長的喘出一口氣,及時的抓住了傑夫的利爪,他望了一眼約翰華生被血弄的髒兮兮的小臉蛋,“你可真夠調皮的,你戳了他眼睛,戳的真準,幹得好,我的約翰。”

約翰華生出人意料的擡起拐杖,趁夏洛克制服住傑夫這個非常合适的時機,将拐杖的金屬頭毫無猶豫的插//進了傑夫的另外一只眼窩裏,約翰華生兇狠的咬着牙,再一次将拐杖拔/出/來,夏洛克慢慢的松開了傑夫,看着他趴在地上凄慘的打滾,完全沒有血族的尊嚴,在所有人腳下可憐的求饒哀叫。

夏洛克驚訝的看着約翰華生,約翰華生只是用一種兔子被逼急了的表情回瞪他,“你想知道嗎,夏洛克,你想知道以後你若是敢在我面前不聽話,我會怎麽收拾你嗎?”

夏洛克在他眼前立即老實巴交的搖搖頭,“約翰,我保證我在你面前會很乖。”

作者有話要說:

爆發的小花好口怕,小夏表示對萬一日後不小心結婚神馬設定的鴨梨有點大

下一章小夏會遭遇什麽有些擔憂

說好的日更不騙你們,明天賤

謝謝你們的收藏,謝謝你們每一位好童鞋的評論,喂的很飽啊

【姚素琳也許你們還能想起是借用了哪個角色,我想傑夫你們肯定想不起來了】

【使勁想想!!!灰色的帽子!!!細框眼鏡!!矮小的老頭!!!】

【是的!!很好!!你們都沒有想起來!!太棒了!!】

【是被軍醫一槍斃命的那位出租車司機呀。。。沒想到穿越到這裏來還是和小花杠上了并且無奈的遭受了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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