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先來後到

趙桓只在福州待了短短兩日,便打算離開。他想見七絕妙僧無花想見得不得了,莆田又在福州南方,趙桓便同戀戀不舍的林平之約好見了無花再拐回來見他一面。

“你一定要來見我!”

林平之握着趙桓的衣袖,情真意切地喊,趙桓扯了扯衣袖,發現沒扯動,便反握回去,認真道:“我會來見你的。”

兩人依依惜別,白玉堂瞧着他倆,像是在瞧兩個笨蛋。

王憐花對妙僧無花絲毫不感興趣,而他最近在福威镖局內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便打算留在福州,不與趙桓和白玉堂同行去莆田。

又同李尋歡和林詩音告別,趙桓上了馬車主動握上了缰繩,駕車離去。

白玉堂問他:“你為何這麽想見妙僧無花?”

趙桓回答道:“我許久以前聽過他的名字,他十分年輕,就已有七絕妙僧的稱呼,我那時便想見他了。”

這話是真的。

無花的名聲初次傳進宮中時,人人都道其不同凡響,那時趙桓心生向往之意;入江湖後一時半會兒并未想起他來,直到聽說書人講了妙僧無花的事,趙桓才記起江湖上還有這號人物,便想一圓當年心願。

白玉堂未見過妙僧無花,只知對方名號,但楚留香在江湖上的動向卻讓他不得不問趙決明為何要去見無花。

他近日收到陷空島的消息,道楚留香自濟南水路陸路交替使用,一路直接南下,看樣子也是往這一帶而來。

楚留香攬下六扇門的任務,要找住那天楓十四郎的長子。閩南一帶曾有扶桑伊賀忍者西渡而來,白玉堂本想着楚留香是因這個緣由才往南下,然而想起楚留香主動攬下此事,奔波趕路間甚至略顯急切,便覺得事情不大對。

而衆所周知,楚留香與莆田少林寺的七絕妙僧無花乃是好友。

這不由得讓白玉堂懷疑楚留香正是奔着無花而去,那位出類拔萃的妙僧無花是天楓十四郎之子。

這也是白玉堂打算随趙決明一同莆田少林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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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決明的回答真切不作僞,白玉堂仍念着那些不可對外人說的事情,便沒有多說,只是繼續随他一起往莆田而去。

莆田少林寺在莆田邊緣一帶,出了福州再往南行一段路,便能望見巍峨青山上伫立的寺廟。

趙桓同白玉堂在山腳的鎮上找了家客棧,此處因妙僧無花之故有許多香客前來,因而相對繁華一些。

山路蜿蜒曲折,樹木蔥茏,趙桓和白玉堂并肩而行,石階連綿不絕,寺門隐在樹影中若隐若現。

趙桓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運起輕功便開始比拼,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穿梭于林野之中,不過須臾,便落至寺門前。

白玉堂偏頭看仍是落後他一步的趙決明,心中難掩驚奇——即便仍未比過他,但少年的速度較上次已有所進步,

趙桓正在調整呼吸,額上帶汗,察覺到他的視線,對白玉堂一笑:“我是不是比上次好了許多?”

他這時才顯露幾分少年意氣,白玉堂見慣了趙決明呆着臉的沉穩模樣,此刻見他面綻歡容,目露歡欣,又聽得他略帶炫耀的話語,也忍不住一笑。

“是,不錯。”

兩人跨入寺門,寺內靜雅肅靜岑寂,檀香彌遠,趙桓向一位小和尚問了無花的所在,那和尚道無花久不在寺中,連他們也不知無花的所在。

白玉堂看向趙桓,挑眉道:“你做出來莆田見無花的決定時,就未曾想過他不在寺中麽?”

趙桓顯得十分失望:“我之前聽前輩講,說無花如今正在回少林寺的路上。”

白玉堂一愣,千面公子眼線無數,顯然是有依據才這麽說。

少林寺如今的主持無相看見他們這處的動靜,知曉趙桓是因無花而來,稍感歉意,道:“無花師弟久不在寺中,勞煩兩位檀越白來一趟。”

趙桓搖搖頭:“是我沒弄清便來了,掌門不必介懷。”

既然見不到無花,但來這莆田少林寺也不算白來一趟,他們告別無相掌門,便在這幽靜的少林寺中閑逛起來。

白玉堂見趙桓毫無上香的打算,打趣道:“來這佛門一趟,你竟不去佛前上一炷香?”

趙桓坦言:“我不信佛,即便去上香也非誠心,就不去佛前礙眼了。”

白玉堂一笑:“我也不信。”

兩個不信佛的家夥在少林寺中漫無目的的閑逛,僧人見了他們不語,只是颔首致意,他們也以颔首回意。

待走至一偏僻的小院,院中茂盛挺拔的大樹探出枝桠,趙桓駐足仰頭,白玉堂瞥他一眼,也跟着擡頭望。

大樹枝繁葉茂,飽經風雨,年代久遠,枝葉在風中輕搖,似乎在輕聲歌唱。

此情此景,确實值得行人駐足。

可白玉堂看着樹,卻想,趙決明和趙桓太像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相像的兩人。

“你既然未見着無花,之後會去何處?”

白玉堂出聲問身側的少年。

少年回答道:“去有不平事之處。”

白玉堂發覺自己知曉趙決明的目的願景,卻不知曉京中那位太子殿下的願景。

思及此,白玉堂道:“那我們應當會在此處分別。”

趙桓糾正道:“你現在說還太早了,要分別也是在山下鎮上分別。”

白玉堂一噎,方才漫上心中的悵然被無言覆蓋,沒好氣道:“你就不會說些‘江湖路遠,有緣相見’的話麽?倒顯得我迫不及待地要同你分別一般。”

趙桓莫名堅持:“你要是想聽,我到山下了再同你說。”他頓了頓,又道,“因為我們此刻并未分別。”

白玉堂略有幾分觸動,閉口不言。

有一道略顯滄桑的輕笑響起,兩人循聲望去,一位須眉皓然的僧人立于院門處,眉眼含笑,對兩人颔首致意。

趙桓和白玉堂雖談得入神,卻不至于連有人出現也不知曉,由此可見這僧人武功非凡。兩人收斂神色,默默地回禮。

“兩位檀越,相逢是緣,可要來老僧院□□飲一杯?”

鶴骨霜髯的僧人對二人和藹地微笑,發出了邀請。

而此刻,貌若好女的年輕僧人已至山腳,沉默地仰望着山中高大威嚴的古剎,隐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緊,握緊了瓷瓶。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實在是超級忙,運氣也不太好,倒水時暖壺底蓋松了,內膽直接滑落碎了,腳也被燙傷了QAQ

如果是放了久的還好,問題是新接的熱水,超級燙_(:з」∠)_

小天使們見諒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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