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事故
回到房間的迦這才想起剛才忘了跟凱羅爾提回去的事,不過既然是假期的旅行也沒有關系。
這樣想着的迦也開心地洗漱,準備這次回去給大家帶一些禮物,剛好明天有空可以去街上逛一下買點東西。
赤司正脫掉外套準備洗澡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打開門就看到迦:“怎麽還沒睡?”
“我們明天一起去商貿城吧。”迦走進赤司的房間,很自然地坐在柔軟的坐墊上,比起硬邦邦的椅子,這種不會膈到的坐墊舒服得讓迦蹭了蹭,關好門的赤司問道:“你假期準備去日本嗎?”
迦點了點頭,不過他看到赤司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便推他進浴室:“你先去洗澡吧,別感冒了。”
“恩。”
赤司沒有反對地拿着衣服走進浴室,相處久了之後,他們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迦有些無聊地打量着赤司的房間,作為一個有強迫症并且還有些輕微潔癖的人,迦無法忍受對于髒亂的環境,但是赤司房間的整潔度很讓他滿意。
關于網球的書籍擺了整整的一排,迦站起來抽出其中的一本翻開來,幾乎每一頁書上都有滿滿的備注,這一點并沒有讓迦有多驚訝,因為赤司一向都是這麽認真的人,只是心裏還是不由的感動。
赤司洗澡的速度很快,可能也有不讓迦等太久的緣故。
走出浴室的時候,他看到迦正站在書架前,颔首之間,濃密卷翹的睫毛顯得更加明顯,迦的五官結合了東方的精致和西方的深邃,湛藍的瞳色在溫暖的燈光下流轉着淡淡的光芒,三年的時間讓他的面容變得更加俊秀溫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總有一種知性的美感。
“你洗好了嗎?”迦把書放回書架原來的位置,他略微彎起的笑眼看上去很容易接近,赤司應了一聲,心裏卻覺得這種感覺有點奇怪了。
迦走到赤司的旁邊,讓他坐在一邊的軟墊上:“我幫你吧。”
赤司也沒有拒絕,只是笑了笑把幹的毛巾遞給他,如果史密斯看到這種場景的話,估計赤司要被某極其護主的管家砍成薯片。
迦雙手握着毛巾仔細地擦着濕潤的紅發,出聲跟赤司閑聊起來:“你最近對籃球有興趣嗎?”
“覺得還不錯。”赤司笑着說道,他一向都知道迦的觀察力很敏銳,這種敏銳在練習網球之後就變更強,所以他自然也發現這麽多關于網球的書籍中唯一的籃球基礎介紹。
迦擦着他的發絲,倒是對赤司有喜歡的東西很感興趣:“我還以為只喜歡下棋,不過籃球是團體配合的體育運動,而且學校的籃球隊聽說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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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想起三年之前跟迦的約定:“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迦也感覺赤司的頭發差不多幹了,便笑了笑,“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的,而且偶爾多學一項運動也不錯。”
赤司彎起唇角,見迦把毛巾洗好之後放回原來的地方:“早點去睡吧,明天還要跟跡部的比賽。”
在這三年的時間裏,因為凱羅爾的關系,又或許是王室身份這把萬能的鑰匙,迦在這段時間裏跟不少的網球教練學習,加上跡部這個強大的陪練以及赤司的訓練計劃,而且迦難得對網球的勝利這麽執着,所以進步也是相當明顯的。
現在就算跟跡部比賽,比賽的勝負也是未知的,而且跡部即将離開英國,這次比賽也算是最後一場陪練吧。
迦笑着跟他說道:“晚安。”
迦跟其他人不同的一點,他每次比賽都會竭盡全力做到最好,并不會存在什麽保存實力放水的現象,而這次跟跡部的比賽,他更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而赤司這次也在場外看着他們的比賽,這三年的時間,迦的進步和成長他都看在眼裏,從一開始跟其他人對戰時的險勝再到現在的熟練,迦的改變讓赤司很滿意,這或許就是他一開始說的興趣所在。
整整兩個小時,比賽中的兩人都沒有看出一絲疲憊,赤司也不知道迦的體力到達極限會是怎麽樣。
現在比分是4:4,按照往常來說,這個對迦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不過網球場奔跑的人沒有一絲懈怠,或許正是三年的練習,他知道跡部的實力很強。
不過最後一局比賽迦還是輸了,最終的成績也停在6:4。
長達三個小時的比賽,讓人喘氣流汗速度加快,雖然迦現在感覺很累,不過這種努力競争的感覺意外得暢快。
“還行吧?”跡部伸出手拉起迦,赤司也走過來接過迦的網球拍,順便把毛巾遞給他,迦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起來的酒窩很明顯:“雖然沒有贏,但是下次我一定可以打敗學長。”
“嗯哼,我等着那一天。”跡部忍不住又捏了捏迦的臉頰,“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準備了什麽禮物?”
迦不滿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學長你又捏我,以後我變成包子怎麽辦?”
跡部雙手環胸地挑了挑眉,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赤司,笑道:“像你這種包子一口就吃完了。”
說着還掃了一眼迦現在的身高,這一點讓迦瞬間郁悶了,他喝了将近三年的牛奶都沒有比赤司高,這悲劇的現實也太讓人傷心了吧。
因為跡部在英國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就先行離開了。
“我明天說不定就跟學長一起回日本了。”
背着網球袋的迦也計劃早點跟凱羅爾說這件事,而赤司也想起自己已經三年沒有回日本,現在倒有些想念了。
他們兩人走在倫敦的街上,有時候會到不同的店鋪裏面看看東西,清楚大家喜好的迦自然買禮物的速度很快,他見赤司沒有動靜,以為他不好做決定,便幫他一起挑選禮物:
“叔叔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嗎?比如平常喜歡什麽運動之類的?”
赤司回答不出來,他确實并不知道這些細節,而且他一開始就沒有要準備禮物的意思,最重要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該送給誰。
迦因為沒聽到聲音就回過頭,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迦接起電話,不過他還沒開口問史密斯什麽事,對方着急緊張的聲音讓迦的表情瞬間怔住,而手中的禮物全部摔在地上,啪嗒的聲響很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赤司撿起地上的禮物盒,見他的臉色很不好,皺着眉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迦感覺嘴唇有點發麻,連心髒都有種抽痛的感覺,而剛才史密斯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
“小王子殿下,殿下剛剛出車禍了,正在急症室急救……”
面對赤司的疑問,迦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他的腦子裏只一片空白,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問清楚醫院的位置。
“去醫院。”三個簡短的字仿佛概括了所有的內容,今天他們是單獨出來的,所以只能打車到達醫院。
一路上,迦沉默着沒有說話,而赤司仿佛也能明白他的心情一般,只是握了握他的手,用這種方式表示他的安慰。只是迦雖然保持冷靜的模樣,但是赤司仍能發現他嘴唇微微地顫抖,這是赤司從未見過的脆弱,比他哭出來更讓人揪心的模樣。
赤司不由自主地擁抱着迦,就像以前一樣輕輕地在他的耳邊說道:“不會有事的。”
迦最終還是忍不住流出眼淚,他很少有哭的時候,因為迦知道自己已經是被女王授予爵位的王子,他的一言一行會更受到別人的關注,但是他根本無法接受這種現實,明明早上還坐在一起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之間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他哽咽的聲音,赤司抿了抿唇,他此刻說不出任何安慰迦的話,只能輕拍着迦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他一直都在。
他們到達醫院之後,就立刻往史密斯電話裏所說的急症室走去。
迦在車上就擦掉臉上的眼淚,而站在急診室外焦慮不安的史密斯看到他們,立刻走了過來:“小王子殿下,現在殿下還在裏面做手術,聽醫生說還未脫離生命危險。”
他最後的一句話已經是帶上哽咽的聲音,迦別開視線,不讓眼眶裏的濕潤流出來,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在這裏哭出來,他努力地壓抑住心裏的情緒說道:“手術已經開始多久了?”
“三個小時。”史密斯回答道。
赤司握了握迦冰涼的手,他皺着眉問史密斯:“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殿…殿下原本…是想要去接你們回來,但是…在交叉路口……出車禍。”他努力想要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但是聲音仍不連貫,這時手術結束的燈亮了起來,走出來的醫生眉頭緊皺,這讓迦心裏不好的預感再次加重。
“殿下的手術雖然成功,但是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如果這幾天觀察期沒有出什麽問題的話,那麽就表示沒事了。”
醫生的話并沒有讓迦的心情有好受一點,這代表凱羅爾依舊還有生命危險,而且作為這個國家的第一順位繼承者,凱羅爾出車禍的消息一定會傳得很快,估計現在女王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可以想象緊接而來的記者。
凱羅爾現在被轉入無菌的病房,而迦只能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的場景,孤零零的病床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特別突出。
迦第一次體會到即将失去親人的感覺,那種鑽心的疼痛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失。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現在靠着氧氣維持生命,迦從未看過這麽脆弱的凱羅爾,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
因為從小到現在,凱羅爾給迦的感覺一直都是強大到永遠不會倒下,并且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王室貴族,也是自己心裏永遠崇拜的對象,更是偶爾溫柔的父親。如果說是年幼時的責怪,那在很早的時候就消失了。
“小王子殿下,醫院外面有很多記者——”史密斯的話被闖進來的人們打斷。
而湧進來的記者握着話筒不停地問迦:
“據說這次車禍是有預謀的,您對此怎麽看?”
“請問殿下的情況怎麽樣?現在還有生命危險嗎?”
“漢諾王子,對于您即将成為第一順位繼承者,有什麽看法嗎?”
“……”
嘈雜的聲音一直沒有消失,迦看着眼前不同的話筒:“我要說的只有幾句話,不管是不是預謀,我都會調查清楚,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各位是懷着善意的心來這裏看望我的父親是否安好,而不是惡意的揣測。因為我的父親現在還活着,他的手術也很成功,所以請不要讓我聽到‘第一順位者’這種字眼。最後,請你們離開,不要再打攪他的休息。”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或許正是牽扯到重要的人,所以才會反常吧。
但是人們似乎都忘了他現在只是一個年僅十一歲的男孩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來更新了~連着日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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