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不哭了

><><黑子的表情雖然正常,但是仍處于震驚的邊緣,他們的關系已經超出朋友所劃定的範疇,難道是情侶嗎?從迦的反應倒是不像,那麽到底是什麽?

昨天他跟黃濑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迦就離開了,即使回到家他還在想這件事,同性之間真的會有類似于愛情的東西嗎?

實在想不通的黑子只能抱着糾結的心态,不過第二天訓練的時候,黑子還是沒有看到迦,或許是刻意避開的緣故,畢竟被撞見這種事也會有些尴尬。

但是令黑子的意外的是,訓練他的人也換成赤司,不過他不知道是不是迦的意思。

赤司作為帝光籃球部的隊長,他的實力衆所周知,黑子曾經看過他的幾場比賽,除了非同一般的冷靜和理智之外,赤司對比賽全局的掌控以及調配簡直完美得無可挑剔。

不過就是這樣,黑子才更加疑惑,雖然在人前,赤司表現出那種溫潤并且随和很好相處的性格,但是黑子隐隐也懷疑這只是虛假的表象。

那麽他對迦是不是也是假象中的一分部?

“想說什麽?”赤司手指靈活地轉着籃球,見黑子欲言又止的模樣,挑了下眉仿佛明白他的疑問,肯定地道:“看上去跟迦有關,怎麽?昨天看到的還不足以解決你的問題嗎?”

“我只想知道赤司君喜歡幸村嗎?”黑子對迦難得沒有敬語,他在心裏已經把對方當做很好的朋友,赤司輕笑了一下:“喜歡或者不喜歡,誰又說得清呢?如果真有那麽簡單,那你也不會來問我了。”

黑子皺眉,他對赤司模棱兩可的回答很不滿意,以他的想法,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如果這個問題都難以回答,那麽真的不是一時沖動嗎?

接下來的訓練也因為這段對話而停下來,黑子波瀾不驚的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些氣憤:“赤司君,你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做出讓人誤會的事,不然這很容易讓人以為你只是玩玩而已,這真的是赤司君的初衷嗎?而且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既然這樣,那麽請多為對方考慮一些吧。”

赤司并沒有理會:

“就算是游戲的話,也跟黑子無關吧?你這麽擔心迦被騙倒是讓我有些詫異,這麽在意真的只是出于朋友的關心嗎?”

赤司站在黑子的不遠處,漠然的話讓他啞口無言,他繼續不甚在意地開口,“而且你哪裏來的自信,就以為我們是朋友……最起碼我從未承認過這一點。”

赤司的聲音不輕不重,冷冷的語氣還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卻讓籃球場外的迦聽得清清楚楚……原來不是朋友嗎?

迦的心髒不由地狠狠一顫,他突然分不清真正的赤司到底是什麽樣子?既然不是朋友的話,那麽為什麽要在自己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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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石田讓你受傷住院的事也不是意外吧?”黑子倏然想起,他直視着帶着嘴角帶着弧度的赤司,“之後借幸村的名義讓石田離開籃球部,而正在住院的赤司君恰好在幾天後回歸,既解決了部門裏不安分的人,也順利地成為隊長,這……都是赤司君早就計劃好的吧?”

握緊了拳頭的迦,此刻仍希望從赤司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但是……

“雖然這樣說沒錯,不過這只是湊巧而已。”

“湊巧利用了幸村嗎?赤司君,你的意思不是這個嗎?”黑子的聲音突然之間低了下來,像是在後悔,“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他,對吧?”

迦的心底一片冰涼,緊了緊身上暗色的風衣,轉身并未繼續聽下去,如果真正從赤司口中聽到那個答案,他很怕自己會瘋掉。

避開人群走在僻靜小道上的迦,心思一片混亂,黑子的聲音一字一句在他的耳邊回響,難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嗎?赤司對自己的好全部都是利用嗎?但是為什麽呢……除了王室的身份之外他根本沒有……等等,王室的身份嗎?

突然站定的迦仿佛被一盆冷水潑得全身冰涼,他身上唯一珍貴的東西大概就是……這個吧,王室公爵。

連媽媽都為此而改變,那麽他又有什麽權力責怪小征,這原本就是很誘人的東西啊。

所有的思緒仿佛全部被剝離一般,迦有些茫然,他看着校門口人來人往的景象,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

走出校門随便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沉默地看着所有人從他身邊經過,這一切仿佛都變成封印的回憶,當真正打開的時候才會發現美好的時光早已變得腐朽。

每個人都跟着時間變化,奢望一切跟開始時的那樣卻是不可能的。

最終打了個電話給史密斯,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一些:“我最近要回美國,時間大概是在下個星期……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挂完電話的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把肺部的濁氣全部排除,他突然不知道這樣算什麽情況,失戀嗎?迦從未想過會跟赤司在一起,那麽現在又是什麽感覺?

像是被激光射穿了一個不小的洞,即使痛的要命,卻無法找到任何東西填補這個空缺。

玩玩以及利用,這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迦面無表情地靠坐在沙發上,蘭卡的聲音似乎跟着其他的一切仿佛在耳邊消失了一樣。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為什麽這麽在意他的話?

——如果一開始只是普通的朋友,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人果然有時候貪心到不滿足所有的現狀。

——既然知道你們之間根本不可能,也知道這一開始就是個簡單的玩笑,那麽又有什麽必要難過傷心?

不同的聲音此起彼伏般在迦的耳邊響起,像是離他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

這股突如其來的哀傷像是不斷高漲着的潮汐,一點點淹沒唯一的幹澀,把最深處的窒息徹底地擴散開來,而最後只剩下一個疑問。

喜歡他嗎?

這一刻的答案很确定,三年間的點點滴滴全部都是一張張定格的照片,翻出來之後卻讓人心裏只有窒息的疼痛,這一切都像是虛幻的煙霧頃刻間消失得徹底。

沒有電視劇裏生離死別這道不可跨越的橫溝,但是卻比那種分別感覺還要難受,并不是一刀斬斷希望,而是故意地讓那點火光蔓延,最後毫不留情地湮滅。

“你現在最應該做得就是讓自己放松下來,不要有顧慮,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

說了好一會兒的蘭卡有點渴,她準備倒一杯水的時候,卻發現迦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的手掌符合禮儀地疊在膝蓋上,俯視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翹起而溫暖的唇角。

“迦,你要喝水——”嗎?

蘭卡更走近了一些,剛準備把水杯遞過去,卻發現一滴水珠落進水杯裏,就這樣慢慢地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瀾。蘭卡剛要說的話在低頭看到迦的臉之後不由地愣住了,而嗓子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發不出來。

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順着臉頰慢慢地落在水杯裏……

“迦……”

×

籃球部最近事情太多忙不過來所以就招了一個經理,名字是桃井五月,而她跟青峰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青梅竹馬。

進入籃球部的第一天,她沒有在籃球場看到部門的隊長,桃井雖然心裏疑惑,但也把這壓在心裏,而且她在其他人的口中經常聽到一個略耳熟的名字,據說是籃球部監理老師,不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到籃球場了。

摸着下巴思考的桃井五月最後也想起來,是那個學校裏最小的老師:“我聽班級的女生議論,說是幸村老師已經辭職要回國了。”

幾個人的動作奇跡般地停下來,黃濑震驚地像是聽到什麽不可能的消息一樣:“迦辭職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而且為什麽又要離開??”

青峰和綠間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一邊事不關己的紫原:“我不知道,他最近都沒有回來。”

桃井五月見他們的視線齊齊轉向自己,幹笑了幾聲:“只是小道消息啦,真實性還有待考察。”

赤司也察覺到不對勁,他原本以為迦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是現在的情況跟他的預想慢慢偏離。

×

迦原本打算忙完日本的事才回美國,不過在這裏待得時間越久,他總是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所以便提前向帝光中學提交了辭職申請,而接下來的這幾天,他已經提前跟史密斯說好,會暫時住在龍馬的家,雖然史密斯察覺到迦和赤司的不對勁,不過這次不像過去的小矛盾争執,所以他沒有把真正的行蹤告訴赤司。

這一次,迦也學會了一項新的技能,在短暫的時間裏消失得幹幹淨淨,除了史密斯之外,估計也沒有人能夠找到的他。

白天的時候跟戶松淩人讨論并且整理淩亂的辦公室,而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跟龍馬聊了一會兒就上床休息,他們的相處方式跟美國沒有差別,而竹內倫子也希望迦在這裏多住幾天,畢竟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面。

手機早就被他關機,主動阻斷和所有人的聯系,也沒有收到其他人的電話,迦知道這種逃避的方式不是最好的選擇,卻也是唯一能讓他安心度過這幾天的方法。

晚會那天,迦難得精神了一把,戶松淩人向到場的投資方介紹迦,或許是經常出入晚會的關系,迦的行為舉止之間也跟紳士一般像初春一般平易近人,臉上應對的笑容也從容而又得當。

只是他在英國的時候,很少喝酒,但是到了這裏,也免不了喝上幾杯。

貨真價實的酒精灌到胃裏引起一陣陣的不适,迦的酒量完全不行,不過還是強撐着頭暈好一會兒。

“這位你應該認識了。”戶松淩人帶着笑意地說道,而迦詫異地看着身着白色西裝的跡部,他的五官輪廓很完美,勾着唇笑起來的一雙眼眸帶着閃亮亮的自信:“連你也需要來這裏籌資金嗎?”

迦訝異:“學長。”

“繼續喝一杯。”跡部接過一旁服務員遞過來的香槟,很淺地抿了一口,“怎麽沒看到赤司?”

聽到這個名字的迦手頓了一下:“他最近很忙。”

說着他就拿起酒杯灌了一口,或許是喝得有些猛了,湧上來的酒勁讓他整個人都不舒服,跟跡部聊了一會兒,他最後還是忍不住走出外面吹着涼風緩緩酒勁。

今天月光彎彎地露出一角,其他的部分都被移過來的烏雲當得結結實實,如水般傾瀉下來的光芒似乎帶着一種灰暗的色彩。不自覺地走到院子裏,隔了一道牆壁,而這裏靜谧的氛圍意外地和諧。

迦微微地吸了一口氣,原本昏昏沉沉的頭腦也稍微變得清醒一些。

他很喜歡研究,即使是小小的理論被證實也能給迦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所以他才會将自己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時間投入到其中,即使最後沒有得到任何成功,但是其中的快樂卻讓人很是享受。

外面的風比以往更多了一絲冷意,被酒精灌得不住地泛上來一股眩暈的感覺,有點模糊不清的視線讓他直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怎麽一個人?”跡部的聲音讓迦擡起頭,跡部看到迦眼裏是帶着醉意的恍惚,皺着的眉頭坐在他的旁邊,“不會喝就不要逞強。”

“偶爾想要試試看新的東西。”還在酒醉狀态中的迦一時有些分不清周圍的環境,這幾天累積下來的怠倦讓他的精神有些麻痹,而這種暈暈乎乎的感覺卻像是一扇門把他壓在心裏的東西都敞開:“學長,我就要回美國了,估計有段時間碰不到面了。”

“這麽突然。”跡部只聽得迦模糊不清呵呵的笑聲:“等媽媽的婚禮結束就走,明天要去看不二學長的比賽,到時候再順便告別吧。”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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