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小凝清醒

已經過去三天了，譚再也沒有打電話給我。

有時候在上班的時候會忽然間想起他來，不知最近我是怎麽了，是譚在我心中的形象改變了以後，我就開始這樣麽？

也可能是心中挂記着小凝的原因吧，同樣是和我同齡的女人，竟然有着那樣晦暗的十年，心中真是感慨。

人的一生到底怎樣才算幸福呢？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一聲輕嘆打斷了我的思路。

不知不覺，程曦已經站在我面前，他已經站了有一會，我竟然沒有發覺。

“海雯，你最近怎麽了？有心事麽？”

“沒什麽，只是想起一個朋友。”沒想到，現在的譚竟然被我稱呼為朋友。

程曦皺了下眉頭，是什麽樣的朋友會令我這麽傷神呢？

“海雯，剛剛翁天禹打電話來約我見面，說要洽談業務，還...指名讓你去。”

“哦？是麽！”我腦海裏立即浮現翁天禹那令人讨厭惡心的眼神。

“海雯...”不知程曦想說什麽，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麽？”

“慶功會那天，翁天禹......”程曦終究沒有問出口，那天我先離開，随後翁天禹便跟了出去，其實我們兩個都不知道，程曦和員工們交代了一下，便也出去找我，只可惜，他出去的時間差了一點點，也就沒有看到我的蹤影，而他，也沒有想到我會去江邊。

程曦并沒有給我打電話，他一直在心裏猜測着我會在哪裏，而那天晚上，他一個人開車在市區裏轉了很久，竟然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他甚至對于自己心裏湧現出來的對我的情愫有些無措。

“沒什麽，我知道怎麽應付。”我以為程曦擔心今天晚上的見面，其實他想問的是那天晚上翁天禹是否找到我。

Advertisement

“......晚上六點，在郦都酒店，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去。”

“好的。”

-----------------

我和程曦提前幾分鐘到的酒店，點了幾道菜，便等候着翁天禹的出現。

随着服務員指引的聲音，翁天禹那高大的身軀便出現在眼前，手臂上還挎着個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個混血兒，頭發是棕黃色，不知是本來的顏色還是後染出來的，一雙墨綠色的眼睛鑲嵌在具有亞洲人特色的臉上，黑色的緊身短裙勾勒出完美的線條，令她的周身充滿了妩媚性感的誘惑。

翁天禹的女人應該都是這般天生的尤物吧。

在見到我的一瞬間，翁天禹便笑眯眯地盯住了我，“海雯小姐今晚可真是漂亮。”

沒想到他進門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誇我漂亮，不知是真的在誇我還是在諷刺我，我和程曦對望了一眼，“翁總過獎了，快請坐！”

我起身，将他讓到程曦的身旁，他的尤物則緊挨着他坐下，我則坐到了另外一側。

飯桌超級大，只坐了四個人，顯得十分空闊。

除了翁天禹和他的尤物離得比較近以外，我幾乎坐到了他們的對面，那三個人一擡眼就會看到我。

“Darling，看看喜歡吃什麽。”翁天禹竟然當着我和程曦的面，肉麻的對着那女人說着話，我和程曦對望了一眼什麽也沒說。

那個女人細翻着菜譜，點了幾樣菜，“禹，這都是你愛吃的。”

翁天禹捧過女人的臉上親了一口，“還是Louis懂我的心，寶貝兒。”

現在整個房間裏都是翁天禹的表演時間，令站在一旁的小服務員都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程曦也顯得有些不自在，而我呢，早就知道翁天禹的劣行，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菜上來了，大家都饒有興味地品嘗着，吃飯時根本沒有談些什麽業務，簡直就是翁天禹的恩愛表演，那女人竟然也不顧時間場合，配合着他毫不避諱。

程曦也沒好意思切入話題，因為今天晚上吃飯是翁天禹提出來的，反而到了這裏，他閉口不提公司的事，和帶來的這個女人大秀恩愛。

“咳咳，翁總，您今晚不是說要商量一下合作的事麽？”我終于忍受不住了，總不能這一晚上就陪着他愉悅他的女人吧，程曦不好意思說，我靖海雯才不管這一套呢，再說作為總裁秘書，我有這個職責，這是我的工作。

“哦？海雯小姐，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呢，我說過會跟貴公司繼續合作當然會遵守承諾，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看不慣翁天禹老是在那賣乖子，我忍不住問道。

“只要你能陪我一天，我就馬上和貴公司簽定三年的續約合同。”

“你！！”聽到他那無恥的要求，我氣憤得滿臉通紅，我明顯地看到他身邊的女人身體微微一僵。

“不行！”與此同時，程曦也大聲否認了翁天禹的無理要求，他怎能為了公司簽約便讓我去陪那無恥的男人。

我一愣，沒想到程曦的反應會如此之大，看來，他還是很在意我的。

翁天禹竟然笑着說道，“哎呦，看你們想到哪了？我只不過是讓海雯小姐陪我逛一逛S城，怎麽你們的思想那麽龌龊呢！”

我和程曦的臉微微一紅，難道真是我們想歪了？亦或是我們被翁天禹給耍了！

“原來是我們誤會翁總了，罰酒一杯。”于是程曦将杯中的酒喝了個幹淨。

“那我就有幸帶翁總參觀一下S城啦，不過導游水平有限，恐怕不能讓翁總盡興。”

“沒關系，只要海雯小姐肯陪我，相信我一定會盡興的！”翁天禹說着，不懷好意地盯着我笑，那眼神中無疑透漏出得意的神情。

-----------------------

“小凝，你醒來吧，不要吓我......”譚蹲坐在小凝的病床前，抓着她那細嫩的小手，已經三天了，她還不醒，這對他來說是怎樣一種折磨，是自己讓小凝變成這個樣子的。

空氣間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嗯...水，水，我要喝水...”小凝忽然間夢呓般吵着要水喝。

“小凝，小凝，你醒了麽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譚啊！”譚睜大那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緊握小凝的手激動地喊着。

“水，我要喝水。”小凝依舊喃喃地說着。

“好，你等着，我給你拿水去。”說話間，譚已經起身将水拿來，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喂着小凝。

略顯蒼白的嘴唇似乎在水的浸潤下顯得通透紅潤了些。

“小凝，快睜開眼睛看看我。”譚期待地望着小凝。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譚，這是在哪？我怎麽會...？”小凝奇怪地看着周圍，腿上和手臂上還纏着繃帶，此刻的譚正握着她的小手，緊張兮兮地望着她。

“小凝，你...好了？”

“譚，我們的孩子...”小凝的臉上瞬間充滿了痛苦的表情，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乖，沒事的，不要怕...”譚一把摟住小凝，将她的頭緊緊貼近自己胸膛，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下來。

十年啊，這十年自己是在怎樣的心情中度過的！

是難過？是自責？是悔恨？是痛苦？

如今，在小凝清醒的一剎那，那種罪惡感才慢慢從自己的心底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