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引蛇出洞(重點修)

三人走在街上,冷月風與李簡容在前面走著,柯良跟在他們後面。

此時柯良苦著一張臉,心裏默默打著小鼓:唉,陛下臉色如此難看,剛才在胡員外郎家還瞪了他好幾眼,看來今天必會受到陛下責罰了。

“真是豈有此理,這個史清垂膽大包天,我朝怎麽會有如此敗類。還有,這個案子都換了多少人查了,竟然都沒想到這一層。”李簡容惱怒道。

“陛下,微臣以為不是查案的官差沒想到,只怕是他們都不敢查下去。”冷月風猜測到。

李簡容随即也想到這個可能,“難道是史清垂背後有什麽人給他撐腰,而且此人在朝中權利不小?““當今朝中局勢,微臣有心關注,但現在還不甚了解,關於陛下的猜測,微臣不能給以回應,還請陛下自行定奪。”冷月風的意思,自然是有心責怪李簡容對他的諸多懷疑與試探。

另外,讓冷月風感到十分氣憤的事情是,李簡容既然說過,将這件案子交給他處理,而且他也為了這個案子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和犧牲,可李簡容依然不放心,仍舊要親自插手,那麽,當初為什麽還要讓他來查案。

聽聞,李簡容看了一眼冷月風,他當然明白冷月風話中之意,但是他不相信冷月風對朝中局勢毫不知情,既然他有心來此,說是為了謀一份職位,那麽就應該對他将來要進行的工作有所了解。他這樣說,不過有責怪的意思罷了。

“陛下,微臣認為,此案最大的嫌疑便是吏部尚書史大人,我希望陛下立刻徹查史清垂。”冷月風停下腳步,看著李簡容說道。

李簡容明了的點點頭,說道:“孤當然要好好查查這個史清垂,關於他買兇殺人的行為更是罪加一等,孤絕不輕饒,”說罷繼續往前走,将要道到春風笑之時,李簡容又聽了下來,說道:“對了,對於捉拿兇手,冷卿有何高見?”

“陛下,微臣與那兇手交手的時候,發現一個問題。”冷月風跟著停下了腳步,察覺到他們回到了春風笑,冷月風也沒在意,他認為春風笑的環境其實挺不錯,是他比較喜歡的格調。因而住在那裏,他并沒有産生什麽不适應。

“什麽問題?”李簡容疑惑的問道。

“微臣認為兇手應該是女子。”說完,又看了李簡容一眼,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般,問道:“陛下,微臣有一個疑問,希望陛下能回答,不知陛下可願随微臣去這家茶樓一坐。”冷月風在随客酒樓前停下。

李簡容覺得冷月風該是發現了什麽情況,於是點點頭。

三人來到随客酒樓二層雅間,冷月風要求柯良在外守著,李簡容便授意柯良侯在門口,柯良松了口氣,不用感受冰山壓迫了。

“冷卿有什麽發現?為什麽認為是女子?”待兩人坐定,李簡容繼續剛才的疑問。

冷月風随即回道:“這個問題,微臣在與那黑衣人交手的時候發現的,微臣發現那人行動靈活,身形纖細。微臣想此人不是少年男子,便是女子。“李簡容認真的聽他講述,接著問道:“那麽為什麽認為他是女子?你的依據該不會是因為人死在妓院吧?”李簡容調侃道。

“這是一部分原因。”冷月風回道,“另一個原因是,我認為兇手與史大人并不是一夥兒的。”

“哦?你的意思是,史清垂沒有買兇殺人?再者,這與殺人犯是男是女有什麽關系嗎?”李簡容聽冷月風這樣說,心中也産生了疑問,并做了一些猜測,現在,他想聽冷月風如何解說。

冷月風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關於昨夜李簡容喊出的名字,那名字讓他整日不能安寧,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首要的,還是解決李簡容現在的疑惑,這樣他才有籌碼反問李簡容。

“第一,史清垂買賣朝廷官位,目的在於收受賄賂,他沒有必要得了錢財還要殺人,這樣他會非常危險。雖然死者的家屬沒有懷疑他,可能是因為死者家屬太過悲痛,也可能是因為大盛的官員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得到百姓的尊敬愛戴。但,這種事情,誰又能說準,也許這件案子再拖些時候,史清垂便是百姓攻擊的對象;第二,史清垂該是貪戀錢財、目光短淺、愛慕虛榮之人。從他宴請賓客為他祝壽可看出他貪財、好虛榮。借自己壽辰,暗中散步買官交易,說明他目光短淺,嗜錢如命。這樣的人,只能做小人,怎麽會精打細算到,收了錢財,還要奪人性命以滅口。

第三,史清垂交易的地點都選在春風笑,地點固定,且死者也死在同一個地方,這樣明顯的破綻,史清垂就算有滅口的打算也不會傻到,讓兇手在那裏作案,因而,兇手該是近水樓臺,才能殺了那些行賄的人,加上我接觸兇手得到的信息,所以能夠判斷出,兇手是女子,而且……”

“而且是春風笑裏的人。”李簡容接著道。

“不錯。微臣只是說出個人見解,若要證實,需要引出兇手,才能确認。”冷月風回道。

李簡容聽的認真,冷月風的解釋,很好理解,那麽,他就要看看冷月風怎樣引出兇手。

兩人又沈默了一會兒,冷月風開口道:“陛下,微臣還有一事,想問陛下。”

“哦?你問。”李簡容現在非常好奇,冷月風還能問什麽?

“請問陛下,柳煙是何人?”

李簡容有一瞬間對這突如其來的不著調問題蒙了神,柳煙?他都知道什麽?怎麽突然問柳煙。

“陛下昨晚……醉酒後叫著柳煙的名字,所以我想知道,陛下所說的柳煙是不是春風笑的柳煙?陛下醉酒是不是因為柳煙?”

李簡容被冷月風的炸彈問題弄的頭暈,“放肆,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身為下臣,你已經是第三次大逆不道了,我……孤完全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

李簡容快要被冷月風氣瘋了,作為臣子,怎麽可以把皇帝醉酒之後的失态之事将出來,還這麽認真的詢問。

三次?冷月風心道,不是只有今早和現在嗎?於是便認真的解釋道:“陛下請息怒,我認為兇手是名女子,雖然夜深看不到兇手身形,但是微臣感覺兇手的身形與春風笑的柳煙相似。請陛下回答我的問題”

“兇手與柳煙相似,怎麽可能,柳煙是大家閨秀,怎會……”李簡容說到這聲音立刻頓住。

冷月風觀察到李簡容的猶豫道:“看來陛下昨夜說的柳煙應該就是春風笑的柳煙了。”

李簡容說的柳煙,是當年前吏部尚書葉明深的獨女,當年李簡容還是太子的時候,在一次年宴上認識,兩人從此一見傾心,可是五年前發生的變故,使兩個人再也不能在一起。

“你怎麽會認為兇手就是柳煙?”李簡容看向冷月風疑惑的問道。

“陛下就沒有懷疑嗎?五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改變,何況還是懷著仇恨。”冷月風說道。

“你還知道什麽?”李簡容聽到這,眼神狠歷的瞪視著冷月風,不悅的說道:“誰讓你調查葉柳煙的事情的?”

“陛下,我既然答應我的母親要對大盛朝效忠,自然要非常了解大盛朝的事情。這件案子,我從一開始,就打算從柳煙下手,但我越是調查,就越發現,這件事情的不簡單之處,若說這件案子并不難偵破,可一直沒有得出結論,我想應該與朝中的官員有關,我奉陛下之命調查,自然是哪個官員的面子都不用顧忌。”冷月風從容應對。

“哼,我不管你說什麽,有本事你就抓住兇手,否則……”李簡容說道最後也有些緊張,他不願意相信兇手是葉柳煙,葉柳煙為什麽要殺人,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

“微臣定會捉住兇手,不過……”冷月風停頓了片刻。

“怎麽?”李簡容快速回複了慌亂的神色,冷然問道。

“微臣需要陛下配合。”

“你有什麽計策?”李簡容問道。

“微臣打算引蛇出洞。”

回到書房,李簡容坐在座位上,底下恭敬的跪著可憐的暗衛柯良,殿內雖然爐火通明,可是柯良依然脊背冒冷汗。

“豈有此理,這個冷月風,好個伶牙俐齒,我真想……哼,可氣。”放下要丢出去的書,看到跪著的柯良,“哼,柯良,你好大的膽子啊!是誰命令你一個暗衛和那員外郎走這麽近的?是不是冷月風!”

“陛下息怒,不是冷大人,冷大人沒來之前屬下就經常去看胡員外郎,是屬下自己的主意。”柯良解釋道,雖然冷大人有時候也愛折磨人,但是和陛下比起來可好太多了。

“嗯,也是陰差陽錯的找到破案的關鍵了,哼,倒是便宜了冷月風。你去給我好好看著他,我不希望在最後的這幾天出什麽岔子。”

“是,屬下遵命。”逃也似的離開。

冷月風回到春風笑天已經有些暗了,點上燈,冷月風坐在凳子上,一手支著下巴,思考著。

如果兇手真的如自己感覺,是春風笑的柳煙,那麽,他殺人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報仇,可是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史清垂,畢竟當年葉明深的死與史清垂脫不了幹系。

叩,叩,叩,“在下宋棐卿。”

宋棐卿,倒是自己跑來了。“宋老板請進。”

宋棐卿進門看見一襲白衣,青絲長發松松系著,美人面上一副愁容,眼底沈了沈,瞬間又恢複。

“聽說昨晚又有人被殺,在下特此前來,宋某沒能配合好大人,為此我已經懲罰過桑嬷嬷。”宋棐卿說道。

‘哼,倒是很會為自己找臺階下,宋棐卿,你越是這樣我越會懷疑。’冷月風心道。

“宋老板無需自責,在下說過,不會影響到你春風笑的生意,自然也不會影響到你調教夥計。”冷月風面無表情的說。

“大人……”

此時,冷月風已經轉過頭,宋棐卿剛好看到冷月風脖子上的青紫,眼睛閃爍狠歷的光芒片刻後消失,李簡容,我和你勢不兩立。對,我十年前就已經和你勢不兩立了。

“不知宋老板還有什麽事?”冷月風正在為案子發愁,故而想盡快一個人安靜一下,便不想與宋棐卿多言。

聽到冷月風明顯的逐客令,宋棐卿心裏十分難過,不禁傷感的想著:你真的這麽讨厭我。

“哦,大人,在下是想問問還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随口問出一個問題,宋棐卿真正想的其實只是要和他多待一會兒。

“宋老板不用客氣,你照常做你的生意,我們沒有什麽再需要宋老板配合了。”冷月風說。

我們?哼,是,現在你和李簡容是可以說我們。面容僵硬,袖子下的手攥得死緊。

“呵,那麽在下告辭。”

“宋老板請。”

這夜空中下起了小雪,這也是這一年聖都的第一場雪。

桑嬷嬷在春風笑的門口笑得一臉燦爛,大老遠就看到一個青年和一個富态的中年人向春風笑走來,那青年人還殷勤的為那富态之人撐傘。

“呦,看看誰來了,快快,裏邊請啊史大人和這位公子。”

作家的話:

原來我是怎麽想的,好像寫的很美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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