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晉江首發三合一 (1)
清早, 秦寶珠起來的時候,發現屋內窗戶邊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淩,靠內的那一面玻璃全是水珠子。
難怪即使她和秦阿娟背靠着背睡, 夜晚翻身輾轉之際, 還是感受到了寒風直往後背蹿。
這陰冷的氣息,真真就如凍入骨裏那般, 加上下了雪,腳丫子就像冰棍那樣冷。
她有些發愁地站在窗前,呼吸噴灑在窗戶前白蒙蒙的一片。
當真人算不如天算,今天天氣如此冷,加上又是大雪天,攤販肯定都少有出來擺的了。
而買年貨的估計今天也不會出來,畢竟風雪這般大。
人少的話, 她的計劃也會受到影響。她靜靜地站在窗前思考着, 而剛醒來的秦阿娟, 忽然被窗前的人影給吓了一跳,發現是寶珠,才啞着聲音說:“吓死我了,這天才剛亮, 你一動不動站那幹啥, 我們散學前宿舍才剛講過鬼故事,你那模樣還真像。”
秦寶珠沒心吓她,小時候她老愛鑽床底下。她起來的時候會在床上先坐一會, 那會她總喜歡鑽到木板床下躺着, 将頭伸出來, 用手電筒照着。
秦阿娟每每都說:“我克制力最好的時候, 就是當我被吓到, 卻沒反射性去踩你的臉。”
秦寶珠想到這些回憶,也不禁笑了笑,将剛才還在思考的事情暫且放在了一邊。
外婆這會也悉悉索索起來了,聽見她熟悉的咳痰聲後,秦寶珠匆忙拉亮了屋內的燈,就怕外婆經過房間,被她倆給吓到。
果不其然,外婆撓着後背經過房門,眯着眼睛問:“你倆怎麽那麽早起呢?這家裏的活,不用你們倆,乖,再去睡會,難得放假的。”
家裏院子裏養了10只雞和3只鵝的,小鵝從出生起,她就一直攢着鵝絨毛,附近誰有大鵝的絨毛,總會掏點東西去換,現在已經攢到好幾斤了,就等着以後她們嫁人,一人做一床婚被。
她說到一半,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樣,“喔,你們今天要去買年貨。倆丫頭再去買套新衣服穿穿,喜慶喜慶,去年你們都沒買上,今年倒是有機會了,外婆這有錢。”
秦寶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去年她沒新衣服穿,倒是鬧過情緒。
外婆內疚了很久,因為她小時候也是那樣的,哪裏有什麽新衣服穿,都是穿姐姐穿不下的衣服。上學了,自己的腿褲子短了,媽媽才會買布重新縫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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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父親是村裏的幹部,家裏窮得叮當響,母親想偷偷養只豬來賣,都被父親喝止。所以她是窮怕了,但是現在老了,也沒什麽能力能給外孫更好的。
秦寶珠想到原書的自己,有些無奈,也痛恨自己那麽晚才覺醒。
她現在是真的不在乎穿的是什麽,沒有自我意識前,覺得別人會嘲笑她沒新衣服穿。可是,現在她擁有了獨立的人格思想,這些她都不在乎。
況且現在兩人身上的衣服并不算舊,上學都基本穿的校服,自己的衣服是很少穿的,外婆卻說:“穿新衣服不是穿給外人看的,我像你們那麽大的時候,也很想穿新衣服,因為穿了,我自己就高興。”
姐妹倆人對視了一眼後,外婆才說:“你爸媽倆昨晚又去廠裏值班了,你倆都睡了,不然也打算和你們說一聲的。說是守大門的趙大爺突然倒地送去醫院了,你爸爸頂替他崗位去了,你媽不放心也跟着去,說順便檢查一下廠裏電路的。”
秦寶珠驚訝得睜圓了雙眼,守大門的趙大爺不就是趙大海的爺爺趙敬業麽?
看來這個年,他也不好過了。希望他人沒事就好,秦寶珠打從心底裏是挺欣賞他的為人的。
秦阿娟走去刷洗了,秦寶珠看着外婆身上的這套棉襖前前後後都補了七個補丁,不免也有些心疼她。她身上攢的那些錢自己舍不得花,最後都是花在她們身上。
“外婆,咱們今天一起去集市吧。”
“我就不去了,家裏的活都還沒幹完,你倆姐妹去。”
“回來我們再一起幹好了,你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的,都沒怎麽去過集市了,就當去一下,幫我倆挑一下新衣服,成不成?”
外婆想推拒,但是禁不住秦寶珠磨她,秦寶珠知道這招對她管用,盡管她并不是這樣性格的人,看着外婆連連點頭說:“去,去,我去。”
她才露出得逞的一笑。
這次出門前,秦寶珠特意去敲了敲廖大爺院子裏的門,卻沒人來開。
外婆一邊穿着襪子一邊說:“寶珠,別敲了,你廖大爺給你看完病沒幾天就有人接他回了京市了。”
秦寶珠覺得有些可惜,本來想問問有什麽要帶給他的,畢竟那天如果不是他的濃茶止洩法的話,她可能連試都考不下去了,起碼能讓她靜心每場考了一個小時。
難怪外婆這幾天都往他院子跑,給他喂小白。
她順手就牽起小白,像個毛球一樣的小白,十分熱情地舔着她的褲腳,将它栓到了自家院子裏。
出門的時候,秦寶珠将媽媽的雷鋒帽給外婆套上了,她本身身體就不好,可不能因為出去這一趟,就病倒了。
果不其然,今天風雪日,車上的人就已經特別少了,大多數人放假,這麽冷的天,還是會選擇在家烤火堆取暖的。
況且今日央視還特意重播了在島國的第三屆世界杯排球比賽,一共有7輪28場。
因為去年世界杯上,排球姑娘又打了一場漂亮的勝戰。這讓大家都回憶起,第一次的艱辛史。
81年的世界杯是華國第一次拿到世界杯冠軍,對國人來說是一個強烈的愛國情懷,所以每每過年前,央視總會重播這段讓人情緒激昂且為之自豪的比賽。
為此,大家都願意窩在家裏看比賽,即便有的人已經看了好幾遍,也還是願意一看再看。
這是華國的姑娘們第一次為國在全世界上争來了無限光榮!這也是華國女性第一次走到臺前,贏得了國際男性的敬佩。
這一年,大家都記住了那個穿着灰黑隊服的排球姑娘,那就是郎平。四年後又以七戰的榮耀奪得了第二次世界杯排球冠軍。
而在去年的世界杯上,女排姑娘用竭盡全力诠釋了華國新女性的奮鬥精神。連央視主持人都激昂點評:“她們是時代的驕傲,是值得全華國人民學習的對象!”
外婆雖然也有點想看,因為去年的比賽她只看過一次,但是一想到能和兩個外孫女去逛集市,一下就又沖刷掉了她的這個欲望。
姐姐這會背着那臺小灞汪,想想又擔心被人碰到了,盡管車上并沒有什麽人。她還是将它抱在了懷裏,十分珍視。
秦阿娟這會就和外婆說了,她倆其實出來還有別的任務。
一來,她知道這臺小灞汪的來歷後,更是覺得自己的小妹牛皮轟轟的。二來,她也知道等會得用這個賺錢。
只有外婆親眼見了她們能賺錢之後,或許才會肯買新衣服。她們将她哄出來,也是為了給她買點東西。
外婆一聽,有些半信半疑,玩游戲還能賺錢?
她坐在鐵通車的窗戶邊,車子開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周邊的景色讓她看得很真切,看上一會又用手去擦上一擦,不然玻璃很快就又模糊了。
外頭銀裝素裹,街面和枯樹上挂了一層又一層厚重的雪霜。外面的世界就像是一個冰雪世界那般,因為街頭人很少,又顯出一股蕭條的氣息來。
秦寶珠也随外婆多看了幾眼,整個世界就像只剩黑白灰三種顏色一樣,冷寂的世界裏都充斥着有些壓抑的氣息,一點都不像是要過年的氣氛。
外婆似乎也感覺到了,感嘆了一句:“哎,還是咱們村裏好。挨家挨戶弄點紅燈泡什麽的,氣氛可比這裏好。”
秦阿娟也開口了,“那我們等會多買點紅燈籠,對聯就咱們自己寫,買點紅紙就行。”
“成,窗花我來剪。”外婆說起這個的時候,十分驕傲,因為剪窗花一直是她的絕活。
無論多複雜的圖案她都能剪出來,雖然她讀的書不多,但是手工活卻做得比誰都靈活。
就連招財童子,她都能用一把生鏽的剪子給剪出來。
這會,車上上來了一名老人,身上穿得很破爛,頭發都發白了,手上拖着一捆綁好的紙皮箱,還有一個蛇皮袋,拖着上車的時候,蛇皮袋裏乒乒砰砰地響,有一個塑料瓶子還摔了出來,轱辘辘地滾到了秦寶珠的腳前。
她彎腰撿了起來,遞給了正朝她微微一笑的老爺爺,他滿臉的皺紋,裸露在外的皮膚曬得黝黑,臉上手上都是老年斑。
伸過來接她遞過去的瓶子時,她還看到他的手指頭全都皲裂了。這麽冷的天,也沒有戴一雙手套。
他身後又上來了一人,那人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老人接過瓶子後,一瘸一瘸地走回了前頭的位置,坐在那個男孩的旁邊。
“你能不能坐到後面去,臭死了。”男孩似乎十分嫌棄老人坐在他的旁邊,但是老人也沒有挪位置,臉上還是笑得有些慈祥。
秦寶珠定定地望着前頭坐着的那人,不是李小六,又是誰呢?
她早就猜出他的家境也不會很好,但是卻沒想到,會有這麽糟糕。平時從他的衣着來看,完全看不出來。
那名老人也不知道是他什麽人,但是從他上次說過的爺爺去市場買菜,看到趙大海的爺爺在問魚販子要剔除的魚骨頭時,她約莫猜這人就是他爺爺。
他現在穿的是國産棉花牌的大棉襖,一件都要30塊錢。他旁邊的爺爺穿的還是一身的軍大衣,腳上只有一雙軍人綠色的布鞋。
秦寶珠很明白穿一雙布鞋,會有多冷。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他爺爺這是快要過年了,還要出去拾荒。以前隔壁省徽省的鳳崗村,就有一個陋習,大過年的來她們省乞讨。
因為那會的集體工分根本就養不活他們,為了過個好年,他們出來乞讨過得還好。
也正是因為這事,後來他們村幹部帶頭搞起了私有化,這才帶動了全村村民的積極性,組織知道這事後,經過多方決策,也因為有這個例子,徹底開放了私有化經濟活動。
不然,哪來現在的商販呢,過去可都是會被打買辦抓的。
她想起李小六的老家确實就是徽省的,她看着他爺爺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棒棒糖遞給他,卻被他一掌揮開。
“撿回來的東西,要吃你吃!”
秦寶珠看着老人臉上露出的尴尬神情,再也看不下去,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呢?富有的富有,窮困的窮困,學生之間有攀比有高低之分,這本小說就是現實世界的誇張縮影。
但是慶幸,她有一個溫暖的家。
她低頭看了一眼外婆抓着的她的手,因為擔心她的手冷,她一邊手抓一個娃,想給她們暖手。她老說她們兩姐妹,“氣血這麽低,我一個老人家的手心都你們倆小姑娘的熱。”
“外婆,如果有錢了你想幹嘛?”
秦阿娟聽見秦寶珠這麽問,她也将頭轉了過來,看向李玉鳳,也想知道外婆會怎麽說。
“錢啊,等咱們家有大錢了,當然得存着,以後給你們兩姐妹做嫁妝。娘家家底豐厚,嫁出去夫家才不敢輕易欺負你們。”外婆似乎想都沒想一樣,直接就脫口而出了。
秦阿娟:“那我要是不嫁呢?”
“你要是不嫁,外婆就走得不安心。年輕的時候,一大堆小姐妹可以陪你。那別人都結婚了呢?別人各個都有家庭有小孩,都會有自己的生活要忙,她們尚且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你老了,孤零零一人,生病了身邊都沒有一個人陪着,你說我怎麽走得安心。”
秦寶珠知道,外婆說的是她自己的心聲。外公因為戰亂的時候,早就失蹤了,除去留下一個孩子,什麽都沒給外婆留下。
這麽多年來,外婆也和自己家的親戚沒什麽聯絡了。
當年她為了嫁給外公,是和家裏斷絕了關系的。
秦寶珠微微笑了笑,哄着外婆,“行,以後賺了大錢,就交給外婆安排。”
這會,車子到站了。因為前排的車門被外頭的冰塊凍得打不開,所有人只能從後排下去。
李小六的爺爺又拎起那些廢品拖着下車,車子沒有停穩,晃了晃,他抓住了李小六的胳膊,卻被他甩開了,這會他的目光剛好與秦寶珠的目光對上。
他的目光裏絲毫不曾掩飾出驚訝以及羞憤,後頭他爺爺還喊着:“小六,慢點,車子還沒停穩,小心別摔了。”
聽見爺爺這麽吩咐後,他恨不得立馬就能用手拉開後門的車門。
秦寶珠見這大冬天的,他耳朵都通紅通紅的,再也不敢往她這邊瞥上一眼。
等車子停穩後,她扶着外婆就下了車。這會只看到他爺爺一路想追上他的步伐,他卻邁開腿,百米速度跑沒了人影,只留下老人孤零零在雪地上的身影。
街上覆蓋着厚厚一層雪,因為下雪天,鐵通車開得也極慢,所以幾人到的時候也有些晚了。
集市裏的小店鋪還是有開門,十分喜慶,一眼看過去,街面都是紅彤彤的。有些炮仗的紅衣散落在街面。
雪應該剛被他們清掃過了,但是卻沒有什麽人流量。
秦阿娟帶着外婆在四處看着,幾人來到秦寶珠說的那條街後,果然那個老爺子沒有在擺攤。
幸虧那天她多問了一嘴,身後的屋子是不是他的家來着。
于是,她敲了敲大木門,瞧了大約有三分鐘,才有人來開門。
來開門的果然是那老爺子,他一見秦寶珠的臉就想起來了,因為她長得實在漂亮,所以也想起了那日答應她的事情。
“小姑娘,你來啦?”他朝後看了一眼,還有個老太太和另外一名小姑娘的,那姑娘的眉眼和她長得很像,一眼就看得出來是親人。
“快進來吧,今天雪太大了,在外頭坐不住,也沒什麽人來買東西,我就把東西搬進來了。”
進了院子之後,就連外婆都禁不住愣住了,裏頭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樣子一樣。
進門有個大口子的水井在右邊,裏屋就一張桌子和凳子,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老爺子似乎也知道她們在看什麽,也有些無奈,“我一個老頭子,能活着就行,也不求什麽,平時做點小買賣,賺得也不多,也就和它相依為命了。”
說着用手指指了指他腳下趴着的那條狗,這條狗也算乖,見了她們這些個生面孔,也沒有吠。
秦寶珠看了地上那條小白,被養得“珠圓玉潤”的。老爺子卻十分瘦,可見他确實對這條狗不錯。
她見時間也不早了,忙從袋子裏掏出工具鉗子那些,看着他将電視機都堆放在地上,覺得有些不妙。
她忙招呼,“快把這些機器放到桌子上去。”
老爺子似乎有些不解,“怎麽了?”
“地上潮濕,不能這樣放的,一旦通電,很容易就會主板短路。”
于是,幾人合力,将那些個電視機和收音機擡起,在了桌上和凳子上。
秦寶珠掏出工具後,就利落地開始拆開電視機。她動作熟練,技術看上去就像是老師傅一樣,看呆了旁邊的三人。
本來外婆見她要打開的時候,還勸了一下,“寶珠,要不,不弄這個了。要是徹底弄壞了,可怎麽整?”她就是擔心把別人的給整壞了,別人要她們賠錢。
還是秦阿娟勸住了她,“外婆,要不我們先出去逛逛,別在這裏打擾寶珠了,我們先把東西買好了,再回來。”
外婆一想也是,時間也不早了。再晚點就怕小店的東西要漲價了。越是臨近年三十的東西,就賣得越貴。但是等到年第三十來買的話,價格又不一樣了。
年三十是最低的價,因為過了這天,再想賣就得等一年了。可一年的時間太長了,尤其這雪天,像炮彈這些一旦受潮,火.藥都潮了,芯兒就點不着了。
秦阿娟雖然也有些擔心秦寶珠,但是她相信她既然開口有信心做這事,她相信她是能辦到的。畢竟,她連她會做游戲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她唯一擔心的是她獨自一人和這老太爺在屋裏的,雖說不怕一萬,但是就怕萬一啊。
她想了想就說:“這裏頭也有些悶的,要不這大門就打開吧,大爺你覺得呢?”
老爺子也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他有些尴尬地抹了抹他稀疏的頭發,忙點頭,“嗯,好的好的,把門打開吧。”
秦寶珠沒有管他們,她手裏的十字螺絲刀擰得飛快,眼見着一顆又一顆的螺絲被她擰了出來,她小心拆開着外殼,外殼有些脆了,一定得小心地移開,不然容易掰碎。
一打開裏面,不僅秦寶珠有些傻眼,就連老爺子都有些愣住了。
裏面竟然塞的都是石條,顯然兩個人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難怪剛才擡上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比普通電視機的分量重,而且裏面總覺得哐當哐當的,她那會還以為是裏面的零件松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他開口說:“沒事,我也沒什麽損失,反正都是從廢棄廠撿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是有些失落的,他昨晚還想着這小姑娘說不定真的會修,要是修好了,得賣多少錢。
秦寶珠又打開了一臺,發現還是塞的石頭,大抵猜到了為什麽會這樣。應該是廠裏的人以報廢的名義将廠裏的電視機廢棄了,卻置換了裏面好的零件。
這樣等于是貪污廠裏的財産,就在拆第三臺後殼的時候,他倆都意外發現,這一臺竟然是有零件的。
老爺子臉上一喜,也跟着蹲了下來。
秦寶珠把主板和顯示屏的排線分別給拔了下來,卡槽裏全是水。不知是回潮弄的,還是本身電視機裏就浸過水。
秦寶珠見狀甩了甩手上的卡槽,用嘴巴吹了吹,也不敢用抹布擦,一旦有纖維殘留在上面的話,通電也是會短路的。
她吹了幾口後将水珠子甩幹後,問老爺子:“有橡皮擦嗎?”
他想了想,屋子裏有是有,得找找。
于是,秦寶珠先把它們倒扣放在桌面。她問他:“老爺子,你之前通過電嗎?這些電視機。”
“通過的,我一開始還想着有好的,就都通過,只有一臺是有畫面的,其他都不亮的。”
這會,兩人都明白了,那些不亮的根本不是壞了,而是裏面全都是石頭塊啊。
由于現在不能通電,所以秦寶珠只能問老爺子,“那你那會通電後,電視屏幕顯示的是怎樣的呢?”
希望他還能記得,慶幸老爺子沒讓她失望。
“就是一塊塊的,屏幕上一大塊一大塊的色斑。”
他說了以後又補充道:“我本來想着能将就的看,但是別人都不願意買,我想着修好了,我再倒出去,能賺多點。”
秦寶珠一聽他這樣說就放心了,“老爺子,那你可撿到了啊,這裏頭的零件都是好的。只是這線板和主板連接有問題,所以才會出現色斑。”
老爺子一聽她這麽說,有些不敢置信,“你沒騙我吧,那樣子了,還真的是好的?!”
“當然”
“那要怎麽修呢?”
“你把橡皮擦給我。”
他回裏屋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塊,看得出來已經很久了,整塊橡皮都發硬了,氧化成土黃色了。
她用力在主板上上上下下擦了一遍,又将排線上的膠線小心翼翼再過了一遍。
“老爺子,有電風扇嗎?”
“有”
見他趴着從床底下拖出一臺小小的電風扇,全是灰塵。只能将電風扇的罩子先擦了一遍,等灰塵擦得差不多了,秦寶珠通上電後,讓電風扇吹了一會後,再轉向吹電視機的零件。
電風扇一開動,整間屋子變得更加冰冷了。
老爺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屋裏根本不會有客人來,多餘的玻璃杯都沒有。
他拿了一個大碗,裝了碗熱水示意她喝,秦寶珠卻搖搖頭,“不要緊的。”
她低頭瞧了一眼零件裏的情況後,就關了電風扇,這會覺得鼻子癢,側頭打了一個噴嚏。
大爺似乎想起什麽,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
秦寶珠也沒有在意,獨自一人忙活着,慢慢将部件就都裝了回去。
通電的時候,外婆和姐姐都回來了,手上提了很多紅紙和大大小小的筋條。筋條是用面粉放入油鍋裏炸過以後,再沾上了白糖來吃。
外婆特別喜歡吃這個,但是自己在家是基本不做的,好不容易過一次年,姐姐硬是要給她買,她才同意了。
兩人回來,見秦寶珠确實有模有樣地在擺弄着,都覺得新奇。
“小妹是不是和爸爸學的,弄起來确實有範兒。”
外婆特別自豪,覺得自己的外孫女似乎懂得很多。就在電視機通電之後,上面赫然出現的就是郎平潇灑扣球的那刻。
老爺子也回到了屋裏,他手上拿着一大塊姜塊,他的目光在看到電視上的畫面時,激動得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好了?電視機病好了?”
外婆自豪地說:“好咧,你看畫兒都出來了。”
姐姐顯然也十分高興,也覺得妹妹很厲害。
老爺子從口袋裏掏出了10塊錢,想塞給寶珠,她卻不肯收。
“老爺子,說好了的,我只要用一下你們家的電,錢不需要。就當是電費好了,還得借這電視用用。”
老爺子拗不過她,也就不塞錢了,他知道,就算用上幾天的電都不可能花得上10塊,明白她是不想要。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很好奇,她究竟要拿這電視機做什麽?
由于電視機是大功率電器,必定是需要走地線的,如果用排插接入的話,一定會燒掉線路。
幸虧,門口就有一個接了地線的插座。原來平時老爺子會在這裏插錄音機聽,因為屋子裏的信號不好,加上他擺攤的話,喜歡在門口播收音機,所以幾年前就找電工在門口安了一個插座。
這會幾人合力将電視機擡了出去後,門口的街道一個小商販都沒有,除去店鋪裏零星的客人。
門前的雪花又積了厚厚一層,秦寶珠看着冷清的街道,連前天在小飯館裏吃面的小孩子們都沒有出現。
外婆也有些擔心,“怎麽辦喲,人都沒有,要不,我們買點鞭炮在門口放,吸引一下人?”
秦寶珠匆忙攔住外婆,用鞭炮聲還不如直接播收音機。
但是不需要,她自信地一笑,打開了電視機,熟練地接上秦阿娟遞過來的小灞汪。
“不需要,今天出來就是玩兒的,只是從家裏玩換到了這裏。”
還好昨晚她改良了一下音軌,現在接上電視的那一瞬間,小灞汪的操作界面一彈出來,她接上存儲在磁帶裏游戲,指尖在鍵盤上飛快地操作着,屬于豌豆游戲的音樂就流暢的傳出來了。
雖然有些粗糙的鼓點音樂,但是鼓點的節奏是貼合游戲步調的,雖然算是勉強合格。
這個游戲她們都是玩過的,然而今天一看外婆發現昨晚玩的還是只能單人的,現在竟然變成可以雙人操作了。
本來小灞汪的游戲操作手柄就是有兩個的,之前秦寶珠只是為了測試豌豆游戲是否能流暢的操作。于是,昨晚只需要加多一個人物就好。
只見電視機的屏幕上有一個翠綠色的豌豆,旁邊還有一個在頭上別着粉色回形針的翠綠色豌豆。
外婆一見就樂了,她直接拉過一臺被秦寶珠确認已經報廢的收音機坐下了。
秦阿娟見外婆這個游戲瘾不禁也笑了,昨晚玩到大家都不讓她玩了,才肯放開手柄。
誰敢信呢,這個老小孩還會耍無賴,問能不能再玩一盤?玩了一盤又問能不能再玩一盤。
如果不是昨天他們一家人爬了個小高山,實在是困得不行,想來還不想撒手。
所以這會,都不用人招呼,直接就坐下去玩了。
這會,秦阿娟也拉過平日裏老爺子擺攤坐的小凳子,也拿起了手柄。
老爺子覺得新奇,走到電視前看了看,“啊,這個東西不是小孩子們玩的嗎?對面那個面店天天拿這個來吸引客人。”
他才明白,原來她也是要用這個來吸引客人。又問:“那小姑娘你想賣什麽呢?”
秦寶珠聽着那經由電視機自帶喇叭擴出來的游戲音響,滿意一笑,“當然……就是賣這個的。”
她從老爺子這裏收走的8盒磁帶,只有7盒是能用的,昨晚已經将游戲紛紛存儲了進去。她餘光看到這回收廢品的老爺子門前響起了奇怪的鼓點聲,問問從店鋪裏探頭出來看。
那鼓點的音樂還有點像她們晚上在街巷開的露天舞會,前幾年錄音機還沒興起的時候,由于從灣灣進口價格昂貴,她們都是帶的二胡和口風琴在街巷吹的鄧麗君的歌曲,大家都愛跳港城流傳過來的交際舞。
後來有幾年被政府禁止了,因為人一多,就容易出現治安問題。
大家就從街巷改為了自家的院子裏,随着改革開放的發展,更多文化的多元化,政府再次開放了這項政策,不再阻攔露天舞會的文化發展。
所以,大家聽見這熟悉的鼓點聲,有不少婦女還從附近的街巷走出來觀看是哪家跳的,本來還想着今天跳得如此早,還想着加入的。
結果走進一看,卻是游戲聲。那些零星的客人也被吸引了過來,其中有不少年輕的小夥子,一看發現是新游戲,也跟着停下腳步看她們操作。
之前在面店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就在市場花店的樓上,她聽見了幾聲游戲裏發射炮彈獨有的聲音,這會推開窗戶,看見了秦寶珠就站在樓下,立馬推了下在旁邊做作業的哥哥。
“哥哥,那個姐姐真的帶游戲來玩了。”
“不許去,今天你們兩個不把這一頁的大字寫完,就不許出去玩。”孩子的母親就坐在門口的藤椅上,手裏還拿着兩根長鈎針,在織着襪子。
兩個小朋友眼巴巴地看着樓下的幾人,嘟着嘴巴有些不開心地走回桌子上乖乖地寫作業。
孩子母親頭都沒擡,撂了句:“你們早點寫完,就能早點玩,別三心二意的。”
幸虧今天孩子們寫的是語文,要是數學的話,必定氣到她心梗。
孩子一聽立馬就來精神了,平時要寫十分鐘的作業,愣是八分鐘給寫完了。
得到母親的準許後,兩個跑得飛快。
這會老爺子的門前,已經圍了不下五個人了,外婆玩得頭頂上的雷鋒帽蓋了一層雪花都不覺得冷。
秦寶珠時不時給她拂一下帽子,由于人開始多起來了,于是就實行誰輸了就輪給下一個。
外婆果然是常勝寶座,自開打以來,就沒有輸過。
當那兩個小孩子來了以後,玩過五六盤游戲的小孩一眼就能看出是新游戲,忙跑去找小夥伴過來了。這一帶一的情況下,竟前前後後圍了十來人。
後來外婆有些累了,秦寶珠就頂替上去了。
旁邊的幾個男人朝她吹了下口哨,“對不起了,雖然你長得漂亮,但是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喔,大可不必。”
旁邊的男人:???
“喲,小姑娘口氣挺狂的嘛。”
他話音才剛落,身上就被吐了一顆豌豆,顯示少了一滴血。男人豪爽一笑,“讓你兩滴血都行!”
說完還真的站着不動,秦寶珠哪裏管他的口嗨,直接一連丢了兩顆豌豆出去。
他被其中一顆打中了,就想着只要他出一個大招,秦寶珠就會倒下了,他看着秦寶珠那個粉色的回形針豌豆人,笑了笑。
一般小灞汪的大招就是方向盤加上R和F按鍵同時暗下,就是一個螺旋式的大招放出,也就是會噴出一個十字方向的豌豆來。
然而當他按照那樣的操作時,卻只噴出了一顆豌豆。
他出招的同時,秦寶珠也出了,也是大招,男人輸了。
“你這游戲有問題,怎麽可能大招的按鍵按不出來?”
秦阿娟這會就說了,“都不需要按那麽多鍵,直接方向下和R鍵就可以了。”
男人似乎有些吃驚,“就這麽簡單?”
秦寶珠這會卻說了一句,“大招至簡。”
就像好聽的音樂一般,能廣為流傳的,一定是用最簡單的音階譜寫的曲子。
要想做出一款老少皆宜的游戲,所謂的大招,未必像是武功秘籍那樣,得複雜得炫手技那樣。反而恰恰相反,當大招是最簡單操作的時候,考驗的就是真正出招時的思維和反應了。
本來周圍的男人都覺得這個學生妹看上去乖乖的,一定很快就能被刷下來。
結果輪了兩輪,都沒下來。
小女孩上去不到一分鐘,就紅着眼睛下來了,連老爺子都不禁說:“你怎麽不讓讓孩子呢?”
秦寶珠卻直球搖頭,不,她要想多吸引人,只能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方式。若是水平比她差的人玩,那一局拉扯的時間就長了。
所以她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她的目的是讓感興趣的人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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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