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悅來客棧(十)
小手絹一擦呀,美人的眼淚嘩啦啦地流。
賈小姐的眼淚那是越擦越多,丫鬟起了一點好奇心,那方手帕莫不是浸了傳說中的哭得容易?
“這簡直……”茍會計拿着借條的手都在顫抖,不斷搖頭,配上他的長胡須,真的頗有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
茍會計道,“這叫什麽?狼子野心,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小二郎精神起來,反唇相譏:“那也比你這個深不可測的人好!我對賈小姐,是忠誠!”
小二郎故作誇張地撫摸自己的胳膊,仿佛有許多雞皮疙瘩:“想到和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同榻而眠,真是令我毛骨悚然。”
“作為一個小二郎,你不覺得的你的文化造詣有點高了嗎?”白蓮邊用手帕擦眼淚邊嘆,“你有這水平,當什麽下人和店小二啊,去考個出身比什麽不好?”
小二郎一聽,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眼睛亮晶晶的:“好的,我這就去試一試!”
茍會計總結:“你讓我想到一句話——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他的總結擲地有聲:“所以小二郎的動機,很有可能是情殺!”
小二郎暴起:“那我這裏也有一些茍會計的深入線索,來啊,互相傷害啊!”
“我也發現了櫃臺的錢箱,從茍會計身上找到了鑰匙,打開錢箱裏面有缺頁的賬簿。更可怕的是,诶,朋友們,注意了!”
小二郎故弄玄虛壓低嗓音,“我在茍會計的枕頭裏找到了這張缺頁,這一頁中,馬公子包下三個月天字二號房的記錄被紅筆圈了起來,旁邊有字:‘仇人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由此可見,茍會計應該是對馬公子有仇恨。”
“當時我問茍會計,茍會計還說等下會講清楚,茍會計,請開始你的辯解!”
茍會計道:“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和馬公子是有仇!有大仇!我恨不得除之後快!”
“快講講,什麽仇什麽怨?”
茍會計:“等到你們找到我的主要證據,你們就知道這是多麽悲傷的故事了。但是,這次的兇手真的不是我,我是想殺他,但是還沒下手,他就已經死了。”
賈丫鬟遺憾:“看來我們還沒有找到茍會計故事的關鍵性證據。”
茍會計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他真的是還沒下手?
衆人帶着疑惑接着聽小二郎分析:“我着重搜查了後院,在茅房附近的灌木上挂着一個玉佩,是一個駿馬奔騰紋,我推測是馬公子的,所以我推測這有可能是案發現場。”
白蓮恍然大悟:“這就和翠花說的合上了!殺人的蟲子!翠花還說她聽見馬公子昨晚出了門,真的是去了茅房!”
咦,衆人紛紛想抛開這不好的回憶。
[一只蟲子不可怕,但是一片……]
[密恐患者玩這個本不知道會不會看見馬賽克。]
[現身說法,我是密恐患者,我還納悶看個直播為什麽要填調查問卷,是否有先天性心髒病史、密集恐懼症、幽閉恐懼症、深海恐懼症之類的填了好長一堆,現在,我非常感謝一個個填過去而沒有“太長不看都選C”的自己!]
白蓮又想起一件事,順便踩一腳:“不對,我想到一個問題,翠花你怎麽一猜就猜準了馬公子深夜出門是去茅房?!他房間明明有恭桶的啊!”
賈丫鬟面無表情:“奴婢只是猜測,湊巧了,不背鍋。”
小二郎緊接道:“我還找到了沈掌櫃的證據,雖然我覺得沈掌櫃已經遇害了,肯定不是兇手,但是證據都找到了,就公布一下,順便幫我們理清楚他與馬公子之間到底有什麽故事。”
“我在掌櫃房間發現,他屋裏書的桌上堆滿了散亂的……類似于財務報表吧,可以看出有的客棧連年虧損,有的客棧收益很好。不過,作為員工的我和茍會計都知道,沈掌櫃只是因為這個客棧的前掌櫃辭職,暫時來代班而已,而他本人,是一個享樂主義者,平時很不耐煩處理公務的。而沈掌櫃為什麽突然這麽勤奮要看報表呢?”
白蓮驚訝:“沈掌櫃是代班掌櫃呀?”
每個角色背後都有值得深挖的故事。
小二郎:“我在掌櫃的上鎖的銀錢盒子裏發現了答案——是掌櫃和某位老板的一疊往來的信件——這疊信真的藏的很深啊,竟然是把黃金都倒出來之後下面有個夾層,我差點以為自己白開了一個鎖。”
“你們知道這個鎖的密碼是什麽嗎?四字成語?”
白蓮翻看小二郎帶來的物證,:“這個設計好離譜,真的就在黃金上面寫着千金兩個字假裝真的裝了一千兩黃金诶!”
小二郎:“真的裝了一千兩黃金那我一發現就不破案了,直接潇灑快活去了,哦,對了,帶上我心愛的賈小姐~”
“對,沒錯”,小二郎自問自答,“這個鎖的密碼就在掌櫃的財務報表裏,就是——千金壓頂!”
賈丫鬟的麻木臉也破防了:“真的離譜”。
“……可能是表達了沈掌櫃美好的夢想吧。”
小二郎:“我們可以看到信裏,沈掌櫃一直在咨詢這位老板,自己如果賣掉一些客棧,劃不劃算?這位老板給的建議是:建議不賣。”
小二郎:“其實他房間還有兩個鎖我沒有打開,大可以等下一起去找鑰匙。”
白蓮補充:“我也還剩一個沈萬三的證據,在死者房間發現的,櫃子從上往下數最後一個抽屜抽出來,底下藏有一封信,這是馬公子寄給某個官員的。我看了一下,封口的火漆完好,裏面是一份類似合同的文書。”
“沈萬三,自稱是悅來客棧連鎖集團的總掌櫃,缺錢嗎?”
茍會計對此最有發言權,嗤笑:“你看老板像缺錢的樣子嗎?”
白蓮:“既然不缺錢,那他把十家悅來客棧轉到了馬公子名下?這不是正常的交易。這十家悅來客棧備注:‘分別在十大城池中心地段’。以你客棧的盈利來說,長期持有客棧才是收益最大化的方式——結合櫃臺的賬簿可以看到,光是七月份一個月,這家悅來客棧的收益是白銀五十兩,而馬公子收購一家客棧是白銀千兩,不出兩年就能賺到,所以我懷疑他是不是出于自願出售的?”
還在直播間的沈萬三想要完善自己劇本:[沒有被迫,我是自願的!]
可惜只有觀衆能看到他的互動了。
[這話怎麽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被迫和自願啊……懂得都懂,笑。]
【不是吧阿sir,這破路也能開?!】
【停車!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你們這個直播間的觀衆的風格原來就是一言不合就開車啊!這樣會讓我對主播的為人很好奇的!]
沈萬三發彈幕解釋:[收益五十兩是沒有扣除成本的,減去開支,客棧的淨利潤一月才二十兩!你們算算,我與其勞心勞力,還不如賣了它,我還有那麽多客棧呢!]
游戲裏,玩家們還在自顧自讨論:“這十個是最賺錢的客棧吧?至少五年,就算連鎖客棧很多,但是也不是一筆小錢。”
茍會計愛莫能助:“可惜掌櫃已經死了不能解答疑惑。”
沈萬三認為自己辛辛苦苦背的劇本不能浪費,幫觀衆複盤:[這只是正常的交易,他也給了相應的酬勞。诶,如果看看後面的價目表,就會發現他出的價格甚至比市場價還優渥一點!]
觀衆們:[這麽一說,你嫌疑很大啊兄弟,該不會是兇手自刀?]
沈萬三真是生氣自己說不清了:[你們,唉……換種角度看,我不可能在自己客棧弄這種兇殺案,影響自己客棧的生意!]
白蓮灑了兩滴鱷魚眼淚:“人生處處是意外,你永遠不知道未來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
“我補充下茍會計的線索,用證據鏈道具竟然發現了很神奇的事情——我剛才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客棧,怎麽會沒有廚子呢?而且,賬房小二和廚子應該是一個大通鋪。我在他們的房間,找到了廚子的一些信息。”
小二郎殷勤為女神解惑:“我們的廚子他老娘去了,掌櫃的給了他一個月的假,讓他回鄉奔喪。”
白蓮問:“那你們客棧的飯菜都是誰做的?”
小二郎道:“主要是去別的酒家定的,沈掌櫃也會炒兩個菜,忙不過的時候,有時候茍會計和我會進廚房搭把手。最厲害的是茍會計,刀功那叫一流,涼拌菜一絕,不當廚子真是屈才了!”
茍會計對于小二郎豎起的拇指啐了一下:“讓我當廚子才是屈才了!”
白蓮道:“然後我去了廚房,發現貼在牆上的菜單寫着——‘大廚不在,本月主推涼拌菜。熱銷爆品:香椿豆腐。’這個菜品是誰做的?”
小二郎大拇指續航:“這個我真的要誇誇我們茍會計,香椿豆腐味道奇特了點,有的人就好這口,有的人就吃不下。但是咱們茍會計做的香椿豆腐,吃過的人就沒有不喜歡的,都成為了回頭客嘿!”
茍會計:“哎呀,那我虧大了,掌櫃的應該給我發雙倍工資啊!”
白蓮:“但是沈掌櫃一定想不到,這是一個禍端!香椿應該是春天的植物,現在八月份如何種植?原來是腌制的——我在廚房的陶缸裏發現了腌制的香椿。但是,腌制的香椿味道肯定不如新鮮的好吃,我們膽大的茍會計用了一種調料。”
“砧板底下有一個藥方,畫了一種草的圖案,這種草叫安神草。安神草磨出汁水,棄汁食渣,啊不是,曬幹草渣,就成為了一味藥——‘春香’。”
念到這裏,她也憋不住笑了,對策劃的取名能力莫名欽佩。
“‘春香’細長深綠,因為味道散發濃郁的香椿香氣而得名,因而極其适合做香椿藥膳。注意了,接下來寫道——‘春香’可安神,長期服用有上瘾的副作用,服用超過劑量可能致幻。”
“在廚房的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中有一種調料,倒出來是幹幹綠綠的細長條的,聞起來有一股濃郁的味道,形似孜然。”大家看了看實物,是有點像染了綠色的孜然。
賈小姐道:“我在後院的石磨裏看到一捆草,因為安神草怎麽看都很像雜草,我不清楚是不是安神草,不過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茍會計,請您解釋一下。”
茍會計解釋道:“這其實沒什麽,就是想為客棧留住一些老客戶。”
沈掌櫃:[你這是幫我嗎?你這不是害我嗎?]
愛崗敬業的小二郎語氣逐漸激動:“怪不得我們的香椿豆腐總有回頭客。如果被發現我們客棧的菜有成瘾性藥物,就完了!”
茍會計撇撇嘴:“這家客棧死了這麽多人,連老板都死了,早完了。”
白蓮問他:“你有沒有給馬公子下藥?”
茍會計:“其實,我下了。”
“嗯?”
大家聚精會神。
第一個承認下藥的人!
茍會計:“但是我的藥并不會致死,所以我下藥的目的,只是想讓馬公子上瘾,一直待在客棧,方便我找機會下手。但是我還沒有下手!,連個計劃都沒有!”
大家暫時認同了他的解釋。
白蓮道:“另一點,可能因為廚子不在劇情裏,你們倆都下意識忽略了他也會有線索。但是我在廚子的床鋪裏找到了一本《絕世刀法》。”
“什麽!”茍會計一激動一下站了起來。
“哐啷!”是茍會計被桌子磕了一下又跌落到地上的動靜。
坐他旁邊的賈丫鬟扶了他一把:“就算入戲了,你這也太費自己了。”
茍會計:“我、我就是有點激動。”
小二郎一伸手:“激動什麽?來吧,話筒交接給你,輪到你說出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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