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那個人是我是不是?
“王爺,屬下可以喂。”常進自告奮勇。
季侯琰沒把自己牙龈晈碎,他這些下屬丫鬟,怎麽沒有一個有眼色的?
他想讓懷疏寒喂飯的計劃失敗,只能郁悶扒着粥暍。
季侯琰的傷勢還是找了大夫過來查看,開了藥方,确無大礙,只是讓他多加休養。
懷疏寒想到他手腕上的傷,便讓大夫一起看了。
他不知道季侯琰到底怎麽将傷口弄的這麽深,他五年未吸季侯琰的鮮血,他的手腕也不該有這麽多的傷。
季侯琰用衣袖遮擋住了自己的傷勢,安撫他:“不必擔心,我這只是不小心劃傷。”
明眼人都知道不是劃傷,何況劃傷怎麽會天天劃傷?
懷疏寒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未多問,但他發現這季侯琰似乎變得不一樣,似乎太容易受傷了......
季侯琰身上的傷需得養半個月,這半個月他手不提,還天天捂着傷口喊疼,懷疏寒日夜照顧着他,偏偏季侯琰還不需要他換紗布。
懷疏寒也便任由他去,何況他發現自己那幅畫不見,他急着找畫。
這府裏也就幾個下人,畫也一直挂在季侯琰的房間,若無季侯琰吩咐無人敢動。
懷疏寒去找季侯琰尋問時,季侯琰臉不紅,心不跳道:“那畫我收起來了,我擔心有心之人碰畫了,不如收起來放好,。你反正也要照顧我,也不能立即離開,待我好了,再将畫還你。”
懷疏寒自然是信季侯琰能護好那化,可那到底是自己的,便想拿回來:“我放在自己房內。”
“不行。”季侯琰毫不猶疑拒絕了懷疏寒:“那不行,我傷還沒好呢,萬一你跟我置氣,又拿着畫跑了呢?我還去哪裏尋你?”
懷疏寒聞言臉色蒼白:“你不信我?”
“自然不是。”季侯琰連忙解釋,他恨不得抱住懷疏寒:“我是病人,我心靈脆弱,我敏感擔憂,我要你那幅畫,你畫不在我身邊,我又想刺自己,我覺得你不原諒我。”
懷疏寒越聽眉頭越皺越緊,總覺得季侯琰這話不對勁,可是想想他也沒什麽不對勁,一時也不知說什麽,便不再找他把畫還給自己,只想等他傷勢好了再說。
這日季侯琰又躲在屋子裏自己動手換藥,将丫頭和常進都趕出了門。
兩個人在門外面面相觑,見懷疏寒遠遠走來,常進道:“公子,王爺又不需要我們為他敷藥。”
懷疏寒手中端着剛煎好藥,聞言道:“他也不需要我進去。”
常進咳了聲:“那您進去總比我們進去有用的,好歹王爺不敢對您做什麽。”
他說的倒是不錯,這些日懷疏寒一直照顧着他,可是季侯琰也并未對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或許是因為他傷勢着實嚴重的嚴重。
懷疏寒這麽想,又想到他那傷勢也是因自己而起,便道:“我去看看。”
他端着藥推門而入,便見季侯琰急急忙忙将衣服穿上,驚慌道:“你怎麽突然進來了?”
“那我退出去?”
“別......別......”季侯琰知道自己口誤,忙道:“我藥都敷好了。”
懷疏寒不放心:“我看看。”
“不用,這疤太醜了。”季侯琰拒絕道:“你不用擔心,我這傷再養個半年,一定得好了。”
懷疏寒想起之前大夫過來看時說這傷三個月便能完全好了,怎麽到了季侯琰這邊就變成半年了?他又轉念一想季侯琰是王爺,身份金貴,一道傷口就要養許久,何況是心口上的傷。
這麽想便釋懷了,将藥端給他:“這是我煎好的藥。”
饒是季侯琰在戰場上戰無不勝,但也架不住天天要暍藥。
懷疏寒見他半天未接過去,挑眉:“怎麽?”
“我暍。”季侯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赴死般将藥端過來暍了。
暍完,他亮了光亮的碗底,讨好道:“我暍完了。”
“應該的。”懷疏寒将碗收走,正準備走,又被季侯琰拉住衣袖。
他疑惑望着季侯琰。
“我都暍完了,你就不能給我獎勵嗎?”
懷疏寒有些詫異望着他,堂堂王爺暍藥也要獎勵嗎?
半晌後,懷疏寒又察覺到什麽,季侯琰難道是不喜歡吃藥,覺得藥苦?
這麽想,他道:“你等一下。”
說罷拂袖而去。
季侯琰手中一空,有幾分失落。可是懷疏寒很快去而複返,将從丫頭那邊讨來的蜜餞放入季侯琰手中。“這個吃了,就不會苦。”
季侯琰哭笑不得,他又不是要這樣的獎勵,他要親一口......親一口......
但是他看着懷疏寒紅潤的雙唇,到底只是狠狠咽下口水,在他期翼的目光下把糖吃了。
真是膩!
不如懷疏寒那雙唇誘人。
季侯琰不禁想起往日那些纏綿榻上的日子,那時候他肆無忌憚想怎麽折騰懷疏寒就怎麽折騰懷疏寒,可是如今他倒是小心翼翼了。
季侯琰心中有些憋屈,一憋屈胸口就疼,胸口疼臉色就不好。
懷疏寒見他臉色不好擔憂道:“你沒事吧?”
“咳咳......我心口疼。”季侯琰繼續裝腔作勢。
懷疏寒只能扶着他坐下。
季侯琰得寸進尺:“我頭昏眼花看不了書籍,你能不能替我讀。”
懷疏寒無法,誰讓他是病人,只能接過他遞來的書籍讀給他聽。
正午陽光正好,日頭并不猛烈,輕風吹拂,将桌上的書吹得晔啦啦作響。
季侯琰躺在榻上,旁邊是懷疏寒拿着書為他讀裏面的內容。他望着背着光面容精致的少年,恍惚下一瞬他便能從眼前消失了一般。
季侯琰伸手握了握懷疏寒的手。
懷疏寒并未推幵,只是疑惑望着他。
季侯琰幹咳一聲,面上微紅:“手也疼。”
懷疏寒掃了一眼他的手腕,便不在說什麽。
但不知是白天的緣故,還是因為陽光的緣故,懷疏寒讀了半會季侯琰未睡着,他自己倒是睡着了。
丫頭推門進來便看到懷疏寒靠着季侯琰的肩,手中還拿着書籍。
季侯琰朝她比了個輕聲的手勢,便一手攬着他的背,慢慢扶着他,自己又下床,一手穿過他腿彎,将人抱起放在榻上。
他為懷疏寒蓋上被子,方道:“就讓他睡着,別吵醒他。”
丫頭颌首,又疑惑王爺做這些一點也不像受重傷的人。
季侯琰讓她照看懷疏寒,自己便有事離開了。
但不知是因為還記着為季侯琰讀書的事,還是因為季侯琰關門時的聲音,他一走懷疏寒便醒過來了。他看到自己睡在榻上,季侯琰不知去向,便問丫頭:“他人呢?”
丫頭指着門外,打着手語:王爺有事出去了,他讓奴婢照顧公子。
“他身上還有傷還能去哪裏?”
丫頭聞言,神色微暗:王爺有重要的事必須去做。
季侯琰從未跟他說的事以往懷疏寒并不會多問,但這次鬼使神差的,他多問了一句:“他天天在府裏,能有什麽重要的事?”
丫頭不語,只是去拉懷疏寒的手。
懷疏寒跟着她出了院子,沿着長廊走到盡頭,是季侯琰的書房。
丫頭指着書房,懷疏寒看到她紅了眼眶。
他疑惑望着緊閉的房門,顯然丫頭是知道的,但季侯琰并不想告訴他,而丫頭要自己去看。
會是什麽事?
懷疏寒要敲門,又被丫頭阻止。
公子你進去看看,你會知道。丫頭讓他直接進去。
懷疏寒雖知冒然闖入極為無禮,但架不住丫頭一直推他讓他進去看看。
無法,他不敲門便進去。
季侯琰并未在書房裏,丫頭帶着走到一面書架前,指着上面的一個花瓶。
懷疏寒便去轉動花瓶,面前的書架分開,裏面的男人聽到動靜面有愠色轉過頭,正要發怒,看到站在面前的人,随即又慌亂起來。
“疏寒......”
季侯琰已經來不及掩藏身後的身體。
懷疏寒被眼前一幕震在原地一一季侯琰在割腕。
他來不及收回的手腕上鮮血在洶湧留着,那些鮮血流到另一個人身體裏。
他此時才看清楚,那躺在榻上毫無動靜的人,那張臉與自己一模一樣。
“丫頭,誰讓你将他帶過來的?”季侯琰不敢對懷疏寒發脾氣,他轉而将怒氣撒在丫頭身上,他已經千叮咛萬矚咐,此事不能讓懷疏寒知道。
丫頭有些驚懼望着季侯琰,她着急解釋:公子應該知道此事,王爺,你為公子做的夠多,足夠償還當初驸馬做的一切。若是公子不知道,他又要離開你了。
季侯琰神色陰鸷:“此事不用你管。”他走過去,将懷疏寒往門外推:“我們走,這裏沒什麽好看。”
“他是誰?”懷疏寒指着榻上的人,他能感覺到那榻上的人毫無氣息,只是一具屍體。
季侯琰臉色驀地變了:“疏寒,時間到了我會同你解釋,你如今不用管這許多。”
懷疏寒恍若未聞,他凝視着季侯琰的雙眸,琉璃眸漆黑一片:“他是我是不是?”
“疏寒......”
懷疏寒打斷他:“那個人是我是不是?你別當我蠢,那個人是我是不是?”
作者有話說
沒有意外明天完結,然後番外寫下楚盛昀和懷疏寒的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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