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薛知年臉色越來越難看, 反胃感瘋狂上湧,令他難以忍受。
張恪為什麽會這麽高興,他哪裏會猜不出來。
這個惡心的東西居然敢肖想他?
薛知年心中升起憤怒與恐慌,他一咬牙, 沒再管苦着一張臉的導演, 直接大步往外走去。
遠遠的,他就看到張恪竟然已經出現在鏡頭前了。
主持人微笑着介紹:“薛老師向我們節目推薦了張恪老師, 所以今天, 張恪老師将作為他的搭檔正式加入。”
張恪也十分配合地點點頭,還微笑着和其他幾人打招呼:“各位好啊。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居然真的是張恪!我每次看他的綜藝都覺得好搞笑, 喜劇人擔當屬于是。】
【說起來,我還以為張恪會和別的女嘉賓一起組CP,沒想到是以這種身份加入。】
【薛知年走的是沉默話少的路線,張恪是搞笑綜藝咖, 兩個人搭檔正好哎!】
【張恪應該不太懂野外求生的相關知識吧,他真的能當好薛知年的助手嗎?】
【這個應該就不用擔心了吧。畢竟,張恪是薛知年親自推薦來的人選。】
薛知年臉色一僵, 險些要當場罵出聲來。
這就宣布他倆搭檔了?
有問過他的意見嗎!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過來, 張恪眯着小眼睛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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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是薛知年,他有些欣喜地勾起唇角, 目光上下掃過對方的臉蛋和屁股,露出惡趣味的笑容。
這臉、這身材……
果真不愧是影帝, 光是看看就覺得帶勁。
嘉賓席上,左嫣然看到這一幕時, 已經從一開始的震撼轉變為目瞪口呆。
“薛老師這是在幹什麽?”她呆呆道, “他真的向節目組推薦了張恪, 還要對方當他的搭檔?”
這是瘋了嗎?
張恪的人品究竟如何,整個圈子人盡皆知。
旁人想要躲開都來不及,薛知年居然還自個兒湊上前去,主動招惹。
總不能是覺得自己生活過得太安逸了,想給自己找點不痛快吧。
黎輕顏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就像主持人剛才說的那樣,薛知年非常欣賞張恪老師的為人吧。”
左嫣然:“……”
比起相信張恪的為人,她寧願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升起。
不過,看着薛知年往張恪的方向走去,似是有什麽話要給對方說,左嫣然心裏又有點不确定了。
難道,張恪的人品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勁,只是別人以訛傳訛,才把他傳言得無比糟糕?
懷着這樣的想法,左嫣然忍不住頻頻将目光投向薛知年那邊。
黎輕顏碰了碰她的手肘,将薄薄的一片西瓜遞了過去。
“喏,吃瓜嗎?”
桌子上擺放着節目組給嘉賓們準備的小零食,有軟糖和薯片,也有這種切成薄薄一片的水果。
左嫣然默默把西瓜接了過來:“謝謝。”
主持人的聲音繼續響起:“那麽接下來,我再向各位介紹一下本期節目的規則……”
兩人兩人就這樣吃着瓜,一邊看着主持人掏出一塊展示板介紹,一邊用餘光瞥向張恪那邊。
薛知年環顧了一圈,見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主持人身上,這才強忍着惡心,走到張恪旁邊。
他壓低聲音:“張恪。”
張恪微微一愣,注意到來人是薛知年後,臉上挂起了笑容:“哎呀,是薛老師,真是好久不見。”
薛知年看着對方那略顯油膩猥瑣的表情,心中惡寒,險些直接往旁邊退了一步。
“張恪!我想你可能是搞錯了,”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按照節目組原本的安排,你應該和黎輕顏一組才對。”
張恪愣了一下,似乎這才想起,黎輕顏應該就是參加這檔節目的女嘉賓之一。
他搖了搖頭,大手一揮:“不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畢竟……我更願意和薛老師你合作啊。”
說到“薛老師你”這幾個字是,張恪目光看着薛知年,拖長了語調,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薛知年:“……”
“可我并不想和你搭檔!”薛知年咬牙道,“張恪,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張恪眉頭皺了起來,不快道:“薛知年,是你主動推薦我來這檔節目的。”
把他叫到這裏來,轉頭又表示對他沒意思,這算什麽情況。
這薛知年把他張恪當做什麽人了?
想到這裏,張恪道:“現在事情已成定局,節目組也已經把安排公布出去了,我是不可能換搭檔的。”
看着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薛知年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如此難受的滋味,張恪那猥瑣的目光看過來時,就像是有無數螞蟻在他身上爬。
而更令他惡心的是,張恪竟然直接摸向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握在手裏捏了兩下。
“薛老師,別這麽抗拒啊。”張恪笑道。
薛知年震驚之餘立刻縮回手,渾身上下都一陣惡寒,恨不得現在就砍掉張恪這只惡心的鹹豬手。
“給我滾,”薛知年努力壓抑着情緒,“張恪,我警告你——不管是直播時間還是休息時間,你都給我離遠點!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哦,是嗎。”張恪并不擔心薛知年的這番威脅。
這種小事很難找到證據,而且,薛知年可是一個男明星。
在張恪看來,女明星宣稱自己被猥亵,好歹能得到大衆的同情;可如果是男明星宣稱自己被猥亵,恐怕還會遭到嘲笑。
所以,他并不擔心薛知年真的會做什麽,只是由于旁邊還有直播鏡頭,他到底沒在此時糾纏。
看着薛知年離開的背影,張恪雙眼微微眯起,輕輕舔了下嘴唇。
——————
艾思集團,華國分部。
總裁辦公室內,林暄澤坐在沙發上,慢悠悠轉着手裏的筆。
他的面前擺着一份《一日情侶》的項目介紹書。
“弗雷德裏克先生,”手機那頭的人誠懇道,“我們真心希望您能參加直播節目。請您放心,直播一共持續七天,絕對不會占用您太多時間!”
林暄澤垂下眸子,輕笑一聲。
“沒事,”他道,“我來參加你們節目,也有部分自己大私心。”
節目組的負責人微微一愣:“私心?”
林暄澤沒有再回答對方的話,他翻開《一日情侶》的項目文件,手指撫摸了一下嘉賓名單中的“黎輕顏”三個字,眼神晦暗不明。
兩個月沒見,這個女人居然和顧言庭解除婚約了。
也不知等她在節目上看到他的時候,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驚慌,恐懼,還是絕望?
林暄澤對此非常期待。
“篤、篤”
挂斷通話後,助理遍敲門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遞上一份文件。他的身後還跟着其他幾名員工。
“總裁,我們和傅氏集團的合作依舊沒有談攏,這……”
林暄澤有些不耐地擡眼看向助理:“這還需要我教你麽?談判最忌諱心急,誰先穩不住,誰就會輸。”
他的氣場實在太強,幾個員工站成一排,誰都沒敢吭聲。
“傅氏想借用我們打通海外市場,那他們就不可能放過這項目,”林暄澤慢悠悠道,“而我們卻不僅僅只有他們這一個選擇。我們才是優勢方,明白麽?”
“先提出一些他們不太可能接受的條件,再稍作退讓,一步一步引導他們,最終達成我們想要的結果。”
“這麽簡單的事情,別告訴我你們辦不到。”
幾個員工對視一眼:“明白了總裁,我們會盡力的。”
林暄澤訓完話,垂眸看向桌上的文件。
正中間擺放着他打算給傅氏集團的附加條款,除此之外,桌子上就只剩下《一日情侶》節目組的項目書了。
他原本準備将中間這份文件交給助理,讓他們按照這上面的條款與傅氏談。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拿文件時,鬼使神差的,他的動作頓住了。
這樣的條款,傅氏集團恐怕很難答應吧?
也許,他應該選一個對方更容易接受的條件。
“總裁?”助理不接地喚了一聲。
林暄澤像是這才回過神來。
在幾人的注視下,他忽略了寫有附加條款的文件,将《一日情侶》項目合作書遞了過去。
他的聲音很冷淡:“告訴傅總,只要他願意簽下這份文件,我們的合作就可以順利推進了。”
被這番氣場震懾住,助理不敢耽擱,立刻雙手接過文件。
能被總裁如此鄭重對待的,想必是十分嚴苛的條款吧?
這一刻,助理和其餘員工心裏都産生了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他們肩上的任務無比沉重。
想要和傅氏集團達成這樣的合作,無疑是難上加難的。不過,他們也不可能就此退縮。
“明白了總裁,我們這就……”
助理拿了文件就準備退出辦公室,然而話剛說到一半,聲音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清了文件上的幾個大字。
“這、這是……”助理瞪大了眼睛。
《一日情侶》?
他們給傅氏總裁提出的附加條款,居然是要對方參加一檔戀綜?
這是在開玩笑吧!
——————
《一日情侶》的直播在傍晚六點結束了。
嘉賓們将擁有一個晚上的休整時間。
一整個直播下來,薛知年只覺得身心俱疲,心态在崩潰的邊緣。
他原本是要讓張恪去逼迫黎輕顏的,結果現在,黎輕顏什麽事兒都沒有,他自己反而被張恪纏上了!
這種發展萬萬超出了他的預料,在惱火之餘,又讓他感到無比憋屈。
回到酒店房間後,薛知年沒有絲毫耽擱,立刻聯系了助理。
“你去查一下,給我弄清楚黎輕顏的搭檔到底是誰。”
發完這條消息後,薛知年依舊無法平複下自己的心情,只覺得自己今天簡直倒黴透頂。
他必須想個辦法,趕快把張恪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出去……
“嘎吱”
一聲輕響,衛生間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薛知年驚愕地轉過頭,就看見張恪裹着一張浴巾,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房間裏。
“張恪?!”
薛知年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臉色不斷變化,精彩至極。
“你來我的房間幹什麽?”他壓抑不住怒火地站起身,“給我滾出去!”
張恪沒想到他會這麽不客氣,也有點不高興了。
“別這樣拒人于千裏之外嘛,”他道,“作為搭檔,我覺得我們應該提前互相了解一下,對吧。”
“今天錄節目的時候,我理解你擔心被攝像機拍到……可現在,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再欲拒還迎就沒有意思了。”
剛接到節目組的邀請時,張恪其實是很驚喜的。
薛知年主動向節目推薦了他,還點名要他當搭檔,是什麽目的還用猜麽?
這明顯是對他有想法啊!
結果,開始直播時張恪采發現,薛知年似乎并沒有和他搭檔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誤會了。
到嘴的美味飛了,這令張恪感到惱羞成怒。
一個柔柔弱弱的小白臉,說不定早就被人睡過了,在他面前裝什麽裝?
“薛知年,大家都是男人,你不用這麽緊張,”張恪慢悠悠道,“作為搭檔,我們睡同一個房間很合理吧。”
薛知年忍無可忍:“夠了張恪,我不是那些你可以随意拿捏的小明星——你若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就馬上給我滾回你自己的房間!”
薛知年名下就有很多家夜/總會,每天都能看到類似于張恪這樣的男人。
他非常清楚這些人都是什麽樣的處事作風,也見慣了他們是怎麽對待那些陪酒小姐的。
作為旁觀者的時候,他對此毫無感覺,甚至還會和他們一起調戲女人。
然而現在,當張恪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他的時候,他才發覺這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就算我們今天不睡一間屋子,等正式錄節目的時候,不也得睡在一起。”張恪笑了一聲走過來。
他伸手過來,薛知年以為他是要拍拍自己的肩膀,卻不曾想,對方的手就那樣摸向了自己的屁股,還十分輕佻地拍了兩下。
“你?”
這是一個十分具有侮辱性質的動作,薛知年只見過夜/總會裏最低賤的陪酒女會被如此對待,而現在,張恪居然敢這麽對他。
薛知年被巨大的震驚與憤怒填滿了。
他眼裏閃過狠辣,抓起旁邊一個臺燈就狠狠砸向張恪的腦袋。
“砰”的一聲巨響。
臺燈沒有砸中,被張恪閃身避開,咕嚕嚕滾落牆角。
張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行動呢,薛知年居然就直接對自己動手了。
“好、薛知年,你很好,”他氣極反笑,一把抓起薛知年的手腕,“我好聲好氣與你說話,你反而聽不進去是吧?一個低/賤的私生子,還敢在我面前裝。”
——————
樓上。
黎輕顏和左嫣然盤膝坐在沙發上,正在一起打牌。
窗外是美麗的夜景,室內是溫馨的燈光,一切都顯得十分和諧。
忽然,只聽得一聲“砰”的巨響,緊接着是一陣是叮叮當當一陣響動,隐隐約約還傳來争吵的聲音。
黎輕顏凝神聽了一會兒,隐隐約約聽到了“女表子”、“賤人”、“立什麽牌坊”之類的字眼。
而後又有一陣打鬥聲響起,似乎是在互毆。
這動靜可不小。黎輕顏敢肯定,不止他們能聽到這番聲音,隔壁的其他嘉賓應該也能聽到。
“樓下這是怎麽了?”左嫣然也吓了一跳。
現在各個嘉賓都已經回房間休息了,按理說,不該有這麽大的動靜才對。
“聽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薛知年的房間,”黎輕顏放下手裏的牌,唇角彎起,“走嗎?我們一起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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