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要喂
葉酌言輕柔的嗓音像羽毛尖一樣撓在溫回雲的耳郭, 也撓在心上。
麻酥酥的癢。
溫回雲打了個激靈。雲,葉酌言第一次這樣叫她。
葉酌言坐在挨着書桌的床邊,溫回雲正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葉酌言翹着腳背, 勾在溫回雲腳踝輕蹭。
皮膚相貼的觸感和拖鞋的毛絨觸感同時挑動溫回雲的觸覺。
顧如風搬來後,溫回雲這間房比從前擁擠。
除了多出一張床,還有箱子和吉他。
葉酌言打量過房裏, 把目光投向書桌。
桌子靠牆的那端躺着一個袋子, 裏面有花花綠綠的小盒子。
葉酌言朝前挪動身子, 發梢一搖一擺。
“我要吃零食。”
溫回雲拿本子蓋住那袋東西, “沒有零食。酌言,你晚上除了牛奶,不能再吃其他的。”
葉酌言揚起下巴,奶兇奶兇:“我就要。”
“真沒有。”
“我看到果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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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酌言指着被溫回雲藏住的袋子。
溫回雲無奈地拿開本子,自責不該貪嘴, 擺這麽一大袋在桌上。
葉酌言彎着嘴角, 黑色的眼珠裏閃着亮光, 腳背勾着溫回雲左右搖晃。
像開心的小貓晃jio。
溫回雲以前看演員哭訴為了保持身材節食很痛苦, 沒有太大感覺,跟葉酌言在一起後才知道這麽難。
她也心疼葉酌言,但葉酌言是演員。
“只準吃一個。”還是心軟。
溫回雲把袋子拎起來,讓葉酌言隔着距離看, “你要什麽味道?”
橙色是橘子, 黃色是玉米, 紅色是草莓, 綠色是葡萄。
葉酌言指着白色。
溫回雲拿出來, 捏住塑封, 撕開, “乳酸菌味。”
葉酌言嗯一聲,“就要這個。”
打開了給她,葉酌言攏着兩邊發絲,小鳥兒似的啄,吸走溢出的甜汁。
葉酌言擡頭,沒有拿果凍。
她彎了彎明亮的眼睛,白皙的臉頰透出粉暈,鼻音綿綿:“要你喂。”
溫回雲的心尖像被貓尾巴撩了一下,有點暈。
她用手指在果凍的塑料盒上敲了一下,靠進椅背,眼底浮過笑意,“好,你先把眼睛閉上。”
葉酌言有點疑惑,但還是按照她的話做。
閉上眼,睫毛纖長微卷,像兩把小扇子。
姣好的面容下一段天鵝頸,□□白軟,迷人的曲線掩進柔和的家居服。
溫回雲坐起身,靠近她,葉酌言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環繞鼻尖。
衣襟裏飄出香草棉花糖的甜香。
溫回雲在她的領口碰了碰,手指探到葉酌言耳後,托着她後腦勺的頭發。
葉酌言安靜地等着,睫毛撲簌,臉龐跟随溫回雲的動作轉動。
溫回雲咬住果凍盒子,哧溜把果凍吸進嘴裏。
一只腿跪在床沿,正面貼緊葉酌言。
低頭,鼻尖對着鼻尖,呼吸撲面。
“回......雲?”
“嗯......”微啞的嗓音含着濃情的鼻音。
溫回雲拇指輕捏葉酌言下巴。
“嗯唔......”葉酌言随着她的力道微張開唇。
溫回雲吻住她,舌尖輕推,含得溫熱的果凍彈跳地滾進葉酌言嘴裏。
酸酸甜甜的滋味包裹口腔。
還沒含緊,溫回雲的舌頭跟進來,纏住葉酌言。
舌苔刮過上颚,舔舐貝齒,把果凍攪爛。
汁水在唇齒間炸開,四處流淌。
葉酌言腿腳發軟,順勢躺倒,溫回雲追着她的唇吻下去。
一手托着葉酌言後腦,一手沿着她優美的下颌線撫摸,滑過肩膀,往下。
心口好軟。
“嗯啊,回雲,雲......”
葉酌言面頰潮紅,挺了挺。
溫回雲撫上她的臉,好燙。
喉頭震顫:“言言。”
“嗯。”葉酌言別過臉,眸光盈盈,濡濕的發絲從臉頰滑落,粘在泛紅的頸下。
房裏氤氲滿咖啡和棉花糖香。
愈熱,愈濃。
等會顧如風還要回來。
溫回雲撐着床邊坐回椅子,稍微喘息,均勻了氣息才說:“就這一個哦。”
葉酌言躺在床上,拉下枕頭的一角蓋住臉。
胸脯上下起伏,甕聲:“嗯。”
空氣像在蜜罐子裏泡過一樣。
葉酌言問:“果凍......”
溫回雲傾身,仔細聽。
“和舌頭,
“哪個更軟?”
溫回雲摩挲唇瓣,果凍很彈很滑,葉酌言的舌頭......
“我領悟力比較差,要多感受幾次才能比較。”
葉酌言笑出聲,悶在枕頭裏,“你說只能吃一個。”
溫回雲說:“明天再吃一個。”
葉酌言撥正吊帶,拉起衣領,伸手讓溫回雲拉她起來。
坐到床邊,貼到溫回雲懷裏。
“回雲,我來找你其實是......”
葉酌言頓一頓,擡起眼睛望她,“你是不是記得帶我出去玩飛镖的那天?”
溫回雲摟她的肩膀,“嗯。”
那些惡劣的事不是她做的,但她跟葉酌言說:“對不起,我知道很混蛋,也不奢求你的原諒。
“謝謝你給我機會贖罪。”
葉酌言漂亮的眉頭蹙起來,香軟的手貼住她的嘴。
眼神嗔怪,“我不是想說這個。”
“嗯?”
葉酌言小心翼翼:“你記得後來嗎,那群人逼得我沒辦法。
“我拉了裙子拉鏈,你突然趕開他們,把衣服蓋在我身上。”
葉酌言眼眸明亮,有光:“記得嗎?你是怎麽想的?”
溫回雲沒有這段回憶。
不論是原主傳輸,還是兌換的記憶裏都沒有。
不過葉酌言說的類似的事,倒是在溫回雲原世界發生過。
那是一場創意烹饪比賽。
半決賽對手輸了,買通流氓欺負溫回雲隊裏的甜品師。
溫回雲帶着隊友趕過去,小姑娘差點就受傷了。
那次鬧得很大,溫回雲見義勇為的表彰還上了報紙。
相似的事情,情緒體驗應該互通。
當時她是怎麽想的?
保護她的人,幹掉那群雜碎。
可原主怎麽想的,她不知道。
溫回雲沉思片刻,對葉酌言搖頭,“對不起酌言,我的記憶還不夠清晰。”
葉酌言在她頸窩蹭一下,“沒事兒。我随便問問。”
“今天玩飛镖,謝謝你。”
“我知道你故意護着我。”
溫回雲抱住她,五指陷進她柔順的長發。
二樓的通風口。
顧如風靠在窗臺邊,摩擦火柴,點燃一盞油燈。
通風口對着omega休息區,那邊走來一道人影:“你在那做什麽?”
顧如風回頭看一眼,轉回去,把油燈的玻璃罩蓋上。
米桃湊近看,“這麽古老的燈你都有。”
“這個有熱度。”
補充道:“野外也能用。”
“你需要熱度嗎?”
顧如風打開合攏的雙手,一只孱弱的飛蛾趴在窗臺,撲閃翅膀。
米桃說:“它快死了。”
這樣寒冷的天氣不适合這種蛾子生存,它早該在初冬就逝去。
即使給它熱量也沒用。
顧如風低着頭,發絲垂落,煤油燈的火光忽明忽暗,映在她側臉。
“嗯,我知道。
“我只想讓它走的舒服一點。
“最後一刻是溫暖的。”
米桃默默點頭。
過了會,她說:“你好像小朋友。只有小朋友才這麽善良。”
“不會。有的小朋友喜歡踩螞蟻。”
“......”是的,米桃的童年就是那種小朋友。
飛蛾不再掙紮。
輕輕提起翅膀,也不動彈。
顧如風從衣包裏拿出一朵風幹的花,和飛蛾一起燒成灰,吹進風裏。
跟着風走吧。
去任何一個地方。
“不是善良。”
米桃轉向她。
煤油燈緩緩釋放熱量。
顧如風說:“是因為像。
“想在這些不容易被關注的事物上,找到關照的感覺。”
無聲一笑:“就像我被關照了一樣。”
米桃裹緊外袍,看着窗外,油燈的光暈燃亮一圈夜色。
“總會有人注意到的。那只飛蛾就因為你體會到生命最後的溫暖啊。”
米桃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告訴顧如風她小時候喜歡踩螞蟻。
米桃說:“你就像這盞油燈,已經照亮夜色。”
顧如風微笑:“謝謝你。”
顧如風生下來各方面都很慢。
學走路慢,學說話更慢。
上幼兒園她才學會叫媽媽。
後來顧如風變成口吃病——大......大家......好,我、我叫......
全班哄堂大笑。
沒有小朋友願意跟她玩。
顧如風不會說話!小朋友們說。
她也不聰明,讀書識字都比別人慢。
可她心裏都明白。
沒有人陪,就找別的陪咯~
第一次見到一一姐,她這樣說。
顧麟牽着那個破破爛爛的叫花子回家:
阿風,這是**,寧老師的女兒。她會在家裏住一陣。叫姐姐。
一一姐陪顧如風撿了條流浪狗崽。
她告訴顧如風:你可以跟小狗、小花玩。石頭也可以嘛。
再說了,有我呢。
我打架厲害,誰再罵你啞巴我嫩s他。
顧如風喜歡唱歌。
爸爸聽了發笑:好好好,你加油。
給她買了很多樂器,但從來不會聽她的作曲。
顧麟請了語言和心理醫生為顧如風治療。
情況越來越好。
顧如風作出完整的曲子,第一次唱給風聽。
對着夜色。
那時她的腳邊也有一盞油燈。
因為是熱的。
像一個人。
陪着她。
新銳音樂人Wing第一張專輯《Wing》
霸榜。
顧如風的手機震動。
溫回雲發消息了:回來吧。
她滅掉油燈:“回去吧。”
“我聽了你的專輯。”米桃說。
顧如風垂眼,目光盛着她。
“是我聽過最溫柔的音樂。
“和你一樣。”
......
樓上活動室,程宵明推開門。
沒開燈,桌上點着很多香薰蠟燭。
最烈的焚香。
火光裏能看見若隐若現的煙。
沒有飛镖盤。
程宵明又在房裏找了一遍,真的沒有。
江亦凝躺在沙發上,長發散亂。
“別找了,不跟你比。三歲小孩嗎?”
程宵明瞥她一眼,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幾個小時前。
八位嘉賓圍着餐桌吃晚飯。
米桃笑着說想看特殊獎勵,江亦凝叫顧如風把禮盒拿來。
打開,兩件文化衫,一件黑色印着綠綠醬,一件白色印着粉粉醬。
說是閨蜜套裝,其實穿上等于情侶裝。
節目組是懂拱火的。
程宵明看了眼她們把衣服往身上比的動作。
一口氣喝完菜葉粥。
江亦凝看見了。
那是程宵明最讨厭的味道的粥。
什麽人啊。
從小到大都這臭脾氣。
江亦凝閉着眼睛,懶得看程宵明。
“衣服在盒子裏。顧如風說size太大,四個alpha裏只有你穿着合适。”
程宵明打開盒蓋,綠綠醬文化衫疊的工工整整。
江亦凝穿着粉粉醬那件。
“知道你脾氣臭。愛要不要。顧如風沒穿過。”
程宵明目光從她身上的文化衫掠過,沉默着蓋上盒子。
江亦凝說:“要的話拿走吧。出去幫我關門,謝謝。”
少頃,江亦凝聽到關門聲。
她睜開縫,盒子在桌上。
香薰在燃燒。
u盤寄給翡翠城了。
只不過裏面的文件,江亦凝改了。
程宵明。
這輩子,也就這樣吧。
你就不要想起我。
不然,我會哭的。
哭起來多醜啊。
晨光金燦燦。
一天才剛開始,葉酌言就想吃今天的果凍。
溫回雲笑,她能不知道葉酌言想什麽?
哪是想吃果凍。
想吃別的軟的東西。
溫回雲問:“亦凝,上次你和顧如風去對面樹林玩,後面有片湖是吧?”
“對啊。”江亦凝往嘴裏塞餐包。
柯雨昕每時每刻都想刷存在感:“呀,是小樹林呀。”
坐在一旁吃三明治的程宵明倏然離開。
江亦凝糾正柯雨昕:“大樹林,超大,像你這樣的omega進去就會被哥布林抓走米西米西。”
柯雨昕面露懼色:“亦凝姐姐你不要吓我,我膽子小。”
溫回雲想,真要吓死就好了。
樹林是真大。
湖也是真美。
還有一座橋,名字很往後,三生橋。
編導說下雪的時候最美。
走三生,共白頭。
溫回雲握着葉酌言,十指緊扣,慢悠悠走過三生橋。
走到橋中心,溫回雲停住。
葉酌言踮腳摟住溫回雲脖子,呵着白氣問:“我可以吃果凍了嗎?”
“我忘記帶了。”
“我不信。你偷吃了?張嘴我檢查。”
“啊——”溫回雲驀的吻住葉酌言,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
叼着唇瓣含吸,放開,再吸住。
濕舌糾纏,打了彎,再吮。
“啊嗯......呼......呼......”
葉酌言紅着臉,快要無法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啵(接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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