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家妻

溫回雲陪葉酌言報警。

來訪者都要登記身份信息, 警察指着溫回雲問葉酌言：“她是你什麽人？”

溫回雲猶豫怎麽說，葉酌言徑直道：“她是我的妻子，溫回雲。”

呃, 她們是隐婚诶，而且還在戀綜，就這麽直白說出來會不會引起麻煩。

警察檢查葉酌言的身份證, 埋頭做登記, 葉酌言小聲跟溫回雲說：“這裏是警局, 家庭關系一查就知道了, 警察叔叔才不會管我們上沒上綜藝。”

溫回雲尴尬，是哦，怎麽在老婆面前犯迷糊。葉酌言淺淺地笑了笑，挽着她的臂彎。

做了筆錄，留了可疑號碼。

警察安撫葉酌言：“每年這個時候詐騙電話都特別多, 不用過于害怕。更換手機號碼, 提高安全意識是對的, 我們會盡快調查。”

“謝謝警官。”

早晨出門着急, 心裏又有事，葉酌言只喝了點水，這會報完警心裏踏實些，溫回雲帶她去吃點東西。

溫回雲查到附近有一家做輕食的口碑不錯, 打開導航, 挪車過去。

打包兩份, 到葉酌言的私人舞蹈室。

經濟公司提前放假, 舞蹈室裏沒人。

葉酌言打開燈, 坐在瑜伽球上。

溫回雲打開餐盒, 計算卡路裏, 夾菜喂她吃。

“唔……”葉酌言小聲嘤咛，擡手摸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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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邊一縷發絲垂落，耳線搭在鎖骨上。

溫回雲拿着筷子怔神，眼裏收進葉酌言摸脖子的動作，染着暧昧色彩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漫過心頭。

昨夜。

她把牛奶給葉酌言以後，葉酌言舔了一口，眼神有點迷糊，也有點媚。

葉酌言說晚上了，溫回雲問：是要獎勵我親親了嗎？

葉酌言沒有回答，而是問她：你要喝點嗎？

然後含了一大口，叼溫回雲的唇，耐心等她張開嘴唇，吻住，側身搭着她的肩，低頭把含熱的牛奶渡進溫回雲的嘴裏。

牛奶流速太快，咕咚咕咚的滑進溫回雲的喉嚨，她還想仔細品品，有沒有葉酌言特殊的味道。

我覺得你不是瑪奇朵了。葉酌言說。你現在像奶咖。

說的是溫回雲的信息素味道。

葉酌言側躺下來，腿伸進被子，撩起來，把溫回雲蓋進去。

你猜我剛才在看什麽書？她問。

溫回雲不知道。

葉酌言悄悄告訴她：omega一定要知道的标前注意事項100件。

溫回雲腦子發暈，嘶……

葉酌言撥開溫回雲耳垂，觀察：書上說，alpha後脖會像大動脈一樣跳。

溫回雲攥住床單，沉聲：嗯，毛細血管擴張就會。

葉酌言忽然湊近，嘴唇幾乎磨蹭到她的脖子根。

溫回雲大腦缺氧，不自控地顫抖。

葉酌言撐着手臂，嘴唇懸在她脖子邊，輕輕呼吸，靜默了兩分鐘後，緩緩轉身，熄滅夜燈。

她們從床頭滑進被窩，側躺着，在溫暖的昏暗裏相互凝望。

葉酌言的皮膚很光滑，枕頭和床單清甜的香，溫回雲把手壓在枕頭下邊，一下一下揪床單。

回雲，你想聞聞嗎？葉酌言問。

溫回雲頓了頓，幹着嗓子問：聞什麽呢？

葉酌言翻身，背向她，然後慢慢地擡起手，撈起遮擋後脖的長發，攏到前面。

白皙的脖子微微泛紅，釋放着omega的甜美香氣。

葉酌言微微蜷曲，像剝開殼的貝，低聲喃喃：雲……

呼。

溫回雲抓緊枕頭，吐氣，牽着被子抱住她，鼻息掠過葉酌言潮紅的脖頸。

她感到懷裏的omega止不住發抖，旋即放松懷抱，在葉酌言圓潤的肩頭輕輕一吻，然後躺到一邊，幫她掖好被角。

葉酌言翻過身來，眼裏閃着水光：我只有一點害怕。

她像是要證明什麽似的，重複強調：只有一點。

葉酌言憧憬溫回雲的氣息，但是原主下藥欺侮她的陰影總是侵襲她的心靈，恍若附骨之蛆，驅之不去。

溫回雲擁她入懷：我知道。

細細親吻她的發絲：言言，你已經很棒了。我們慢慢來，好嗎。

葉酌言緊緊回抱溫回雲，眼淚打濕她胸前的衣襟。

溫回雲明白，她嬌柔的妻子過去所受的種種欺淩，造成的陰影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散去。

溫回雲一遍又一遍撫摸她的長發：言言別怕，我會保護你。不要把壓力都壓在自己身上，我們一起面對。

……

溫回雲又在看着葉酌言發呆。

葉酌言伸手過來拿餐盒，“又發呆，我就這麽好看？”

溫回雲笑着牽住她，“好看。你別動，我喂你吃。”

舞蹈室的鏡子映着她倆。

“今天要練舞嗎？”

“想跳一段。”

“還好你有我這個觀衆。”

“你就偷着樂吧，看我演出的門票可貴了。”

溫回雲犯難：“那要幾個親親才夠呢？”

“嗯，你認真算哦。”

葉酌言輕輕哼哼，播放音樂。

舞蹈是葉酌言的愛好，也是釋放壓力的方式。

而溫回雲能做的就是陪伴，給她堅實的依靠。

電梯下樓。

葉酌言香汗淋漓，挽起長發擦汗。

“回雲，謝謝你陪我回家。”

以前葉酌言和原主相處僵硬，alpha不願意到omega家團年，葉父葉母沒少責怪她。

溫回雲說：“這是應該的。我也是你家的媳婦。”

葉酌言被她的說法逗樂了。

出電梯。

“等一等。”

“嗯？”

溫回雲停住腳，葉酌言矮身蹲下，白淨的手指靈巧地系起鞋帶，打出漂亮的蝴蝶結。

“言言，這種事不該你做。”

葉酌言仰臉，“你還想別的omega給你系鞋帶？”

溫回雲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酌言起身，扣住她的手指。

“那就讓我來。”

系鞋帶，扣扣子，戴首飾，每一個細節，作為妻子，都要負責。

＊

A市遠郊，滿庭山清幽雅靜，因海拔略高，冷鋒過境後便持續飄雪。

程家私人莊園。

噼啪！塑料子彈正中紅心。

咔噠，換彈匣的聲音，噼啪，噼啪，連續射擊。

魁梧的男人一身黑衣，鼻梁上一副防護鏡。

穹頂玻璃之下，一口天窗直落細雪。

“計時間了嗎。”

男性alpha瞄準靶心，扣動扳機。

天窗下邊，程宵明跪在灰色的地板。

眉毛和肩頭落了層薄雪。

“有什麽區別。”

程宵明面無表情，眼裏沒有情緒。

臉上還留着母親的巴掌印。

——幾十個億，十幾個合作商，你拿什麽跟我解釋？

程宵明合眸。

——總經理我看你先不要做了。準備交接，你大哥會聯系你。項目一塌糊塗，綜藝跑的倒是勤快。文柏是omega，他胡鬧，你也沒長腦子？難道你真想帶個野丫頭回家？

程母狠狠給她一巴掌：

你是alpha，你姓程！

老地方，自己去跪半天。

程宵明早上八點就跪在這裏。

中午也沒吃飯。

大概一點過，程文樟到練習場，開練他的射擊。

他有弓箭和仿真.槍，輪流玩。

“差不多了，妹妹。”程文樟說。

程宵明沒有理會。

程文樟又說：“你的手機剛才響了，叫你搶紅包。”

“……”

“行了，我叫廚房做了自助，你去第二餐廳。”

程宵明雙腿麻痹，撐着桌子起身，程文樟扶她一把。

程宵明拉住前來攙扶的女傭，和程文樟保持距離。

“謝謝大哥。長信資本交給你了，但我剩下那幾個項目——”

“妹妹放心，只管跟小柏開心玩綜藝就好。”

“大哥，你至少不要全砍——”

程文樟舉槍，噼啪。

女傭扶程宵明，“二小姐，先去吃飯吧。您的胃疾別再犯了。”

行，程文樟，投資板塊這塊肥肉總算被你吃進嘴裏了。

成王敗寇，弱肉強食。

程宵明坐進輪椅，女傭推她進電梯，到b區第二餐廳。這裏是程家年輕人活動的地方，長輩在a區。

女傭扶她在餐位坐下，另外兩個女傭拿來護理儀器，幫她按摩四肢。

女傭點開餐桌觸屏，“二小姐，今天的三套菜單。”

程宵明随意點了一個，女傭颔首，搖鈴。

程宵明放平功能椅，躺下，任女傭舒絡她僵麻的腿。

女傭拿給她手包，“二小姐，您的包，剛才手機有消息。”

“……”什麽搶紅包。

打開包，幾個手機攤開，她還得找是哪一個的消息。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牽引。

程宵明打開的第一個手機裏就是紅包消息。

【親愛的Evan，解憂食肆給你發來紅包●▽●】

【紅包留言：明姐，新年快樂。】

好大一個紅包。

大到幾乎快把所有打賞還回來。

程宵明笑，是新年快樂，也是禮貌的婉謝。

廚師推車上菜。

程宵明驀然捂住腹部，濃眉擰結。

女傭驚慌：“二小姐，您又胃疼了？”

程宵明握住桌緣，擺擺手。

偶爾沒有按點吃飯會痛一下，很快就會過去。

偌大的餐廳，可供十幾人吃飯的長桌，程宵明獨自坐着。

落地窗寬大敞亮，天冷了，外面連只麻雀都沒有。

程宵明拎着手包，穿梭在寬敞的廳堂。

一路遇到的傭人欠身向她問好。

她走過宴會大廳，看到一塊空蕩蕩的地方。

那裏以前好像放着什麽裝飾？

她問一個老傭人，老傭人說：“以前這有座西洋鐘，後來碎了，董事長就讓撤掉了。”

“噢。”

程宵明轉身，不小心和經過的女傭撞個正着。

女傭拿的紅酒摔在地上，暈開一片暗紅。

那片紅色，刺進程宵明眼瞳。

也像一把刀，撬開她記憶深處某扇封鎖的門。

……紅的。

……血。

……尖叫、混亂。

捂着傷口的女人靠在新婚丈夫懷裏，臉色蒼白，是程宵明的小姑母。

歌舞喧嚣的宴會驟然停止，保镖湧進大廳，有人大聲吼叫：殺.人犯！抓住她！是那個野丫頭！

程宵明陷在陌生的記憶。

染血的匕首沖到面前。

程宵明和褴褛的女孩對視，記憶模糊，看不清女孩的臉。

但那雙眼，像噬血的獸。

程宵明扣住女孩的手腕，匕首打偏，紮進西洋鐘的玻璃，碎片墜落。

-你也是程家的？信不信我要你命。

-信。可我要你活。

保镖很快追來。

程宵明脫下外套罩住女孩：跟我走。

……

程宵明看着那塊空處，良久。

那雙眼睛……

忽然，她打開手包。

翻出一張外衣發皺的口香糖。

——程總，江女士放在我包裏的。

全是外文。意大利的口香糖。

程宵明把它拆開，普普通通的一塊糖。

她不打算吃。

走到一邊，扔糖紙。

拇指翻動，糖紙翻了個面。

那一面，印着意大利文：

當你含入這塊糖

就是咬住我的唇

用力咀嚼

感受深吻

程宵明彎唇，看，意大利的老外就是喜歡玩這些花裏胡哨。

她把糖放進嘴裏。

一口一口咬。

再翻到糖紙另一面。

程宵明的心跳倏然失拍。

——羅威爾私人糖果定制。

＊

周期到了，溫回雲聯系小拉兌換信息素。

小拉遲到了，還消極怠工：「過年了，有事一起說，我要休假啦！」

溫回雲笑道：“小熙不在了，你對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翻臉啊。”

小拉哼一聲，調取數據，咦了一聲，過了會才說：「溫回雲2.0，你不需要再兌換信息素了。」

“啊？為什麽？”

「你的腺體已經成熟，将于一個月內分化，你即将擁有屬于自己的信息素，不用再依賴原主的啦。」

這不是搗亂嗎。

溫回雲着急道：“我身份暴露了怎麽辦？！”

「沒關系啊，因為女主對你的怨氣值已經清零了，你不需要再刷——」

“回雲，你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字吧。”葉酌言拿着文件過來。

小拉嗖的閃了。

“！”不需要再什麽，把話說完啊喂！

葉酌言翻開文件，喚她：“回雲？”

“好，我看看。”

溫回雲翻閱文件，加粗的标題非常醒目：

離婚協議書。

溫回雲詫異：“言言，這麽快？”

她還想着戀綜結束後再辦這事，沒想到葉酌言都準備好了。

葉酌言點頭：“柯雨昕無非是拿隐婚要挾我們，現在辦理離婚，年後生效。到時候就算她舉報，節目組真的調查，按照法律，ao管理局只能提供已婚或未婚證明，無權透露我們的婚史。”

“嗯……”

溫回雲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法律還有這麽一條規定。

既然如此，完全不用怕惡毒女配了。果照是假的，也好解決。

葉酌言給她看網約排號：“我預約好了。”

明早九點，ao婚管局。

作者有話要說：

言言：小牛奶~(o^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