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情難

溫回雲要學習如何照顧非正常發熱的omega。

這是門非常難的功課。

如同一池子香草糖水的房間是巨大的阻礙, 溫回雲需要喝冰水，吃超級強勁的薄荷糖，甚至含苦味的甘草片, 才能勉強保持頭腦清醒。

枕頭被子是純白色，早晨的陽光透進郵輪的床，暖烘烘的曬過。

舒适蓬松。

“言言, 先睡一覺好不好, 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溫回雲柔聲哄omega。

葉酌言像不聽話的貓, 小幅度的動作, 可是每個動作沒有意圖，好像只是為了緩解難耐。她還像毛絨絨的小可憐一樣哼唧。

不肯躺下，不肯睡進被窩。

溫回雲坐在床邊，葉酌言曲腿跪坐在床上，被子散開, 像白色的海岸線, 時而漫過腳趾。

“我想喝水。”葉酌言都蒸發了。

床頭櫃就有, 溫回雲從保溫壺裏倒出來, 慢慢喂給她。

葉酌言又說：“我想先洗澡。好幾個人拽我……惡心……”

溫回雲心疼得緊。

她很想葉酌言能睡一覺，好好休息。

但是現在她的言言最重要，什麽都依言言。

“好，先洗澡。浴缸我刷洗過, 我先去準備熱水好不好？”溫回雲輕輕摸葉酌言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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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酌言低頭, “嗯唔。”幾根發絲蓬飛, 葉酌言眸子泛出瑩瑩水光, 鼻尖和臉頰連成一片粉紅。

溫回雲起身去浴室, 給浴缸放滿水, 試好水溫, 在水裏放葉酌言喜歡的牛乳浴球。

回床邊，“水好了，來吧。”

葉酌言的臉蛋像熟透了番茄，巴巴地望她，櫻唇微微張開。

溫回雲俯身抱她。

葉酌言拉開後背的拉鏈，外衣散開，長袖滑落。

溫回雲幫她拉開外衣，香甜的熱氣被體溫蒸騰出來，奶兇奶兇地撲向溫回雲。

葉酌言倏然貼上溫回雲，手臂穿過腋下勾住她的肩膀。像漂在水浪裏，雪白，綿柔，随着潮汐暗湧。

是飽含愛意的獨舞。

蘊含着索求。

溫回雲合上眼，不敢看身前熱切的香甜，葉酌言嬌聲喚她：“雲……我想你……”

看不見，聽着嬌軟聲，聞着信息素，葉酌言柔軟的吻貼着溫回雲的耳根，青澀地吻過臉頰，研磨唇珠。

然後含住嘴唇，深深地吻進去。

溫回雲感覺軀體深處有個閘口要打開了。她在葉酌言的節奏中逐漸忘記自我，沉溺于甜美的omega信息素。

溫回雲的手鑽進還有一半纏在葉酌言身上的外衣，掌心貼住她柔軟的後腰，和她唇舌交纏。

手指纏進烏黑的長發。

汗珠沿着腰線滑落。

熱氣交融。

溫回雲吻着葉酌言緩緩倒進白色床鋪。

纖長的眼睫毛染上水珠，葉酌言躺着，長發在白色床單上開出墨色的花。

水盈盈望着溫回雲。

“我好想你，雲。”

“言言，我在。”

溫回雲牽她的手，吻她的手背，十指交握，牽着她放到心口，緊緊貼合。

葉酌言眸子裏的光顫動，抱着溫回雲的脖子，親她，深嗅她的味道。像久旱的林，渴望甘雨。

“回雲，我真的好想你。”

葉酌言滲出眼淚，溫回雲幫她拈走唇角發絲，她看得出，她的言言真的很難受。

葉酌言用食指和拇指分開溫回雲的嘴唇，指腹摸她的牙尖。

聲線柔媚的發顫：“雲雲，可不可以？”

溫回雲眸色沉浸，看着她，低下頭，輕輕親吻葉酌言白皙的脖頸。葉酌言繃直身線，往後仰。alpha的信息素……

＊

天空陰沉，烏雲垂得很低。

爆炸的火光熄滅，盤旋在頭頂的海鷗早已飛遠。

刮來的海風鹹腥。

江亦凝踩着石塊，自陡峻的海崖俯瞰。

精靈懸浮在身旁，眼眸冷清，毫無感情地倒數：「系統道具深水彈，啓動倒計時，10，9，8……」

江亦凝戴上護目鏡，眼瞳裏海水翻騰，深海炸開亮光。

須臾，江亦凝舉起望遠鏡，在海水中尋找。

水下深處陰影劃過，隐約可見是一艘潛艇。

“艹！”江亦凝破口大罵。

潛艇愈行愈遠，破浪下沉，突然發出一道上升彈，沖破水面，直上半空。

是顆通訊彈。

炸開後的煙霧組成一個單詞，幾秒後迅速飄散。

honey~

江亦凝隔夜的晚飯都能嘔出來。

她攢了一年才買到的系統炸彈啊，就這麽白費了。還被戲弄。艹。

翡翠城的老大是真的特別難搞。

江亦凝摘下護目鏡，攤在石頭上挺屍。

重生第三次，她才意識到一件事——翡翠城的王座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象征。

王座象征表面的統治者，但實際上只是一個被幕後真兇推出去對外的傀儡。

翡翠城的真實首領另有其人。

所以江亦凝在廢稿世界見過的王座，阿缇和阿捷認識的王座，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翡翠城的真老大。

翡翠城真正的老大是誰？

江亦凝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魔王。

江亦凝咬唇，淚水不争氣的落下。

幾年前也是海上，也是一艘郵輪爆炸，江橙為了救她犧牲了……

真tm操蛋啊，這都重生八次了，江亦凝，你連師父都保護不了！

翡翠城的魔王也揪不出。

母親的仇也沒報。

就纏在那些膩膩歪歪的ao情長……

真遜。

頭頂落下陰影。

一條幹淨的披肩搭下來。

江亦凝起身，程宵明一身冷灰長衣，眼眸深邃，黑白分明。

江亦凝看着她，想，她從什麽時候在這裏的？看到了什麽？看到深水彈爆炸了嗎？

關于江亦凝擔憂的那些。

程宵明只字未提。

她背過身，嗓音低沉：“風大。”

言簡意赅。

說完就走，一個标點符號都不多留。

江亦凝裹上披肩，托腮。

不論廢稿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哪一被子，程宵明的靈魂始終如一。

困着火的冰鐵塊。

她曾誤打誤撞地打開過她。

然後，燒得一滴淚都不剩。

程宵明從來不問多餘的事情。

廢稿世界，程宵明不問她為什麽欺騙。

程宵明說：用你不疑。

不是用人不疑。是用你不疑。

固執罷了。

這個世界，前幾次重生，她們偶有接觸，點到為止。

這輩子，她們之間的發展仿佛不由她控制。

上次遇襲後，江亦凝一直在等程宵明問。問：你為什麽有槍？你為什麽會格鬥？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你到底從事什麽工作？

程宵明都不問。

只說：你從事的工作很危險。保護好自己。如果有困難，希望我可以幫到你。

江亦凝不明白。

為什麽程宵明這種不聞不問的冷漠，對她而言偏偏是直戳淚腺的關懷。

江亦凝啊，你就是太軟弱。

真遜。

江亦凝依舊躺在原地。蓋着溫暖的羊絨毯。

她看不見不遠處的坡下。

程宵明并沒有走遠，她的越野就停在幾百米開外的平地。

程宵明靠在車頭，藍牙接通電話。

風吹拂她的風衣衣角。

程家請辭多年的老管家終于被程宵明尋到。

老管家年邁的聲音從耳機裏流出，很慈祥：二小姐，當年出了那件事，我就知道我該離開程家了。一個管家讓主家女眷遇刺，如果不隐姓埋名躲起來，您知道等待我的後果是什麽……

程宵明斂眸，“您知道，我聯系您不是為了追責。”

老管家：當然，否則我也不會答應和您聯系。我選擇把您父母隐瞞的真相告訴您，是因為我曾經受過寧小姐的恩慧。

寧長羲小姐是非常善良的女子，優秀的特殊教師，拯救了許多先天障礙的孩子。她不該被程家活活逼死，她的女兒也不該受到如此狠毒的迫害。

二小姐，程家為了所謂的正統和顏面，作了太多的孽啊。

程宵明擡頭，那個方向是江亦凝。

“寧長羲的女兒？”

老管家：寧小姐是你小姑父的前妻。她的女兒，就是你小姑父丢掉的小孩。當年他們婚宴，正是寧小姐的忌日，那孩子闖進宴會為母親報仇，是你把她藏起來，幫她逃走了。

算起來，如果那孩子還活着，今年快28了。她長的很漂亮，和寧小姐很像，不過眼睛随父親，像月老祠的桃花。

她的名字叫……

良久。

程宵明低着頭，風将她的臉頰吹得冰涼。

她動唇：“我發一張照片給你，請你幫我看看，她是不是寧長羲。”

程宵明打開手機相冊。

有一張照片拍的相框。

是在江亦凝“家”裏拍的。

程宵明靜靜立在石坡。

灰色的長衣和灰色的天空融為一體。

江亦凝從崖頭緩緩走下，火紅的身影是唯一的濃彩。

“散了散了，郵輪上不了咯，編導說投票換地方。”

“你想坐郵輪嗎？”

“嗨呀，活動又不是我想不想就能決定的。”

“我只問你想不想。”

江亦凝笑，“那我不想。”

“你想去哪？”

江亦凝張口就來：“我想上天。”

程宵明點頭。

當晚，長信娛樂ceo辦公室接到程宵明的電話：

程文柏，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戀與愛巢4的最終活動必須在天上。

程文柏：=0=？

＊

房間裏的信息素濃度總算消退了一些。

溫回雲泡在浴缸裏，緩氣。

郵輪廣播通知全體人員離船，寧長棋幫她争取到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但是入夜前必須和葉酌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溫回雲摸牙，沉思。

又看一眼枕在她頸窩睡着的葉酌言，曼妙的身軀浸在水裏，心口浮着一堆泡泡，雪白的脖子泛着紅暈，遍布吻痕……某片皮膚重疊了幾枚齒印。

不應該啊。

不是就那麽對準，嗷嗚下口，然後就成功了嗎？

沒錯啊，溫回雲問過顧如風，問過程宵明，都這麽說的。

顧如風：臨标？就是摸準了，下嘴，掌握好齒尖的深度，釋放信息素，你能感受到那個變化，你懂的。正不正确？生理衛生教科書就這麽寫的。（優秀學生發言）

程宵明：對準了牙齒下去就行。越深有效時間越長。越淺越短，特別淺五天就能解開。（确信）（說的很像她那麽幹過一樣）

溫回雲再看看葉酌言的脖子。

她明明做的很标準！

可是為什麽！

——半小時前，葉酌言眼淚汪汪：“回雲，可以了，不用再試啦，我知道你不是阿……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和你親親抱抱，聞聞你的信息素，我已經好多了，沒關系的。”溫柔地給溫回雲摸摸頭。

溫回雲抓狂：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仰頭望着天花板，抱着葉酌言癱在浴缸裏，無語凝噎。

好……好挫敗Q皿Q

溫回雲在內心咆哮：

為什麽我不行？！！

一道聲音響起：「因為你就是不行啊，溫回雲2.0」

作者有話要說：

雲雲：親媽！趕快讓我行！

程文柏：二姐發什麽瘋！

生理期肚子好痛（癱倒）